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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拦住的一宿舍男生哪见过这种帅气无比的组合,小声道:“我们是新生,谁都不认识,学姐,你找错人了吧。”
“谁是你学姐。杨锐是今年的全国状元,你怎么能不认识,小样,你除了看书,就不干别的啊?”问话的女生张牙舞爪,像只五彩斑斓的大猫似的。
被揪住领子的男生刚到北大,脑袋里还想着什么绅士风度,既不好反抗,又反抗不得,就那么被吊着,委屈的道:“我今天才来报名的,刚到宿舍里认识了几个新朋友,这不是准备吃了午饭才窜门吗?来不及认识人。杨锐我听说过,没见过,学姐……”
“都说了别叫学姐,我们是清华的。”大猫儿将这可怜的小男生给推开了。
“清华的学姐来拔份啊。”有男生起哄的鼓噪。
“闭嘴!”大猫威势十足,紧接着又抱怨道:“姐,好无聊啊,找不到就别找了呗,状元有啥好玩的。”
“你们不懂。”小白牙一甩头发,姿势潇洒。
董志成一拍凹凸不平的脑门子,道:“我说我觉得杨锐这个名字熟呢,兄弟你是全国第一,你也不吱一声。”
杨锐无奈看看他,“吱”的叫了一声。
同宿舍的其他五人愣了片刻,哄然大笑。
提前一二十年的笑话,用在现在,确实能起到捧腹大笑的作用。
蔡桂农笑的打跌,好半天才望着前方拥堵的交通和守门的小白牙团伙,说:“姑娘真漂亮,盘亮条顺,比我都高了,厉害!没想到清华有这么漂亮的姑娘,肯定是听说全国第一到咱们学校来了,人家又喜欢学习好的。”
话毕,蔡桂农又唏嘘了一声:“我读中学的时候,也是学习好的那种。”
几个人都嘿嘿的笑了出来,他们读中学的时候,都是学习好的,可进了北大,就不好意思这么说了。
读土建的邱夏笑了两声,道:“听她们声音,像是北京的,跟前几个女孩子也都是北京的,杨锐你小心点,这种大院的女孩子,不好随便招惹的。”
“大院的是什么意思?”数学系的瘦子侯兵问。
“就是政府家属院里,什么海军大院,空军大院,组织部大院,总之,你别看人家一群小孩子在门口玩,动不动就是司长的儿子,部长的女儿。”邱夏是北京的,顺便给同寝的同学普及有关北京的知识。
说话间,203寝室诸人也被人流推到了门口。
“杨锐!”小白牙一眼看到杨锐,欣喜之情跃然而出,转瞬,又变的羞涩起来。
杨锐记忆中的小白牙,那个梳着羊角辫,爱笑害羞,鼓起勇气向他表白的小姑娘,此刻,便与眼前的笔筒军裤马靴,披肩长发的女生形象艰难的重叠了。
尽管小白牙随后就跟着父母迁居北京,以至于双方只有少数几封书信往来,但杨锐对小白牙的印象,却是极为的深刻。
“你考上北大了,祝贺你!”小白牙适才面对几十上百人,也淡定如水,如今面对杨锐,却变的羞怯,简直换了一个人似的。
“多谢。”杨锐反而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喔——”周围人自发的起哄了。
小白牙目光锐利的向周围一扫,反手抓住杨锐的袖子,说:“跟我来。”
转身,小白牙就飞奔起来,如同一只快乐的小鹿。
杨锐不由自主的被她牵着跑,在无数的目光下,奔出了宿舍区,直到未名湖畔,小白牙的速度才慢了下来,继而变成了散步。
她的马靴儿们远远的缀着,距离足有上百步远。
“你考上北大了。”小白牙猛的回头,用有点怀念,又有些惊讶的语气再次说。
杨锐“嗯”的一声。
小白牙盯着他看了一会,看到杨锐都不好意思了,才“噗嗤”笑了一声,说:“还是这么闷!”
杨锐再次乖巧的陪了一个“嗯”字,现在的状况,是他从未经历过的。前一世是没有这种基础条件,这一世,像是小白牙如此大胆的女孩子,也就眼前这一个了。
“我看过你发表在报纸上的文章,还有你发表论文的外国期刊,我也托人买了,虽然看不太明白,但觉得好厉害,没想到你真开窍了……”
“早知道你考北大,我就报名北大了,你当时怎么都不肯告诉我。”
“我知道你不想我受你影响,但现在你考了北大,我去了清华,多浪费啊。”
小白牙有点自言自语,神情奇妙的与杨锐并肩而行。
未名湖很漂亮,垂杨柳,奇石堆,碧波荡漾,水天一色,看着就令人心旷神怡。
走在这样的湖边,听着小白牙轻柔而坚定的述说,杨锐也不由的有种精神上的愉悦。
美丽的环境,无忧的生活,受尊重的目光,所谓完美的人生,不过如此。
“你有什么计划吗?”小白牙踩着云儿似的,走在杨锐身边。
“大学还是就业?”
“先说大学,再说就业。”
“就业还没有想好,就说大学吧。”
“好。”
“远期目标是搞科研,短期目标就是学习了,我准备好好学学数学和化学,物理也得加深研究,大概就是这样吧。”杨锐无比熟练的说着有关学习的事,他这一辈子都在学习,前一世如此,这一世也如此。只不过,前世的学习更多的是为了谋生,理想只能藏在心里,这一世的学习更多的是为了理想,赚钱只是次要之次要。
小白牙也习惯这样的谈话模式,或者说,她很开心的进行这样的谈话,因为两人都是大学生了,可以在学习的旗帜下谈学习,谈生活,谈理想……
带着微微的笑意,小白牙又问:“社会活动呢?我准备竞争去清华大学的外联部,这样就可以经常来北大找你了。”
“社会活动啊,如果一定要找一样的话,去图书馆做管理员似乎不错。”北大的图书管理员可是大人物诞生之地,杨锐觉得,自己也可以去镀一层金光。
“图书馆的工作一定会有好多人申请的,不过你是全国状元,肯定没问题的,老师都会向着你。”小白牙站在湖边,靠着一颗大树,手指轻抚着树枝儿,神情惬意。
杨锐笑笑,道:“我就是想趁着现在还清闲,核对一些资料,做一段时间,就会把位置让给其他人了。”
现在的图书馆借阅条件不能与后世相比,除了图书馆管理员,其他人都不能直接接触书库,也就不能想翻哪本书翻哪本书,做扫两眼再丢回去的事。
而杨锐脑海中的资料,却是很需要与现在的资料交叉对照一番。
图书馆管理员,确实是非常适合杨锐的工作。
小白牙其实只是随意的一问,见杨锐认真的说跑了题,不由暗暗跺脚,手扶着一根树枝,无意识的拨弄着,利落的扯回了话头:“那我如果真的进了外联部,然后经常来图书馆找你,你会不会嫌烦呀。”
“当然不会。”作为好男儿自然是不会拒绝美女的。
小白牙看杨锐笑起来还是有点傻气,不过英俊的帅哥即使是傻笑也是养眼的,“你都没有什么变化。”
“你变漂亮许多。”杨锐看着小白牙,是比初见完全不同,多了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又有一种羞涩,复杂的融合在一起,很漂亮。
未名湖畔四目相对,似乎空气都粘稠起来,这时候忽然听到“啪嗒”一声响。
只见小白牙手里扶着的那支还长着绿叶的小臂粗的树枝居然被她当场掰断了……
而一直跟在后面的一群马靴儿们原本就好奇大姐大如何羞怯的一面,默默的拉近距离,正好齐刷刷的看到那大树枝啪嗒一声被大姐大纤细的胳膊折断的一幕,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默默的撤退了。
刚刚的大猫儿小声的道:“可惜了那么俊的状元,也不知道挨得住不。”
……
第265章 军训
杨锐和小白牙一起逛了北大,又再接再厉的逛了清华,傍晚才返回。
小白牙开开心心的回宿舍去了,杨锐回到北大的宿舍楼,看到的则是满满的灯光和沸腾的人声。
新生入校都兴奋的睡不着觉,9月份的天还热,许多人就坐在宿舍楼的院子里,有打牌的,有唱歌的,有纯聊天的,还有诗朗诵和弹吉他的。
楼道里也是人来人往,串门儿的,追着辩论的,偷热水的,认老乡的。
这是最自由的时代,对中国如是,对北大如是。
没有宿管打扰,没有熄灯政策。
就是这个时代的北大,诞生了海子、骆一禾、西川、戈麦等诗人,而在过去的几年里,海子就是在这样的宿舍楼里,以这种混乱的方式,接待来自校内校外的客人,进而迸发出了惊人的创作力。
杨锐如同审视历史似的,重新审视着这座学校,这座宿舍楼,以及这些人。
1983年,西川还在北大,只是杨锐缺少认识名人的兴趣。
他只是个伪文学迷,相比那些玄妙的文字组合,他更关心玄妙的元素组合。
如果说一个方程式像是诗歌一样美,杨锐会觉得兴奋,但如果说一首诗歌是如此的美丽,杨锐只会微笑。在这一点上,杨锐就像是撸管过度的少年,他向往美女,但也许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美女。
杨锐站在宿舍楼下听了会吉他弹唱,镇定自若的上楼回宿舍。
他上次读大学还是十几年前的事,如今重来一次,尽管觉得新鲜,可他毕竟比真正的少年郎要老成太多。
与仍然有点陌生的舍友聊了两句,洗漱之后,杨锐仰躺在床上,闭目复习高数。
有点枯燥,但这能戳中他的兴奋点。
思考题目的过程是重复、干燥和机械的,但当思考的结果迸发出来的时候,快感又会浓烈、湿润且余韵不断,进而支持他去思考下一道题目。
房间的灯开着,毛启明和蔡桂农溜达去了,董志成照例在上铺啃他的大馒头和文学名著,邱夏饶有兴致的与侯兵介绍北京,说:“胡同和大院不一样。我和蔡桂农都是胡同出来的,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住胡同里的,爹妈要么在工厂当工人,要么在商店里卖东西。不过,现在的胡同也有讲究,都是一群一群,一伙一伙的年轻人,找不到工作,也没地去,出门在外,你看到这样的,就得注意一点。”
“北京这么乱?”侯兵瘦高瘦高的,胆子却小。
“不能说乱,就是混混多。和我们一般年纪的,如果没考上学,现在都在家里呆着呢,人找不到出路就只能在街面上转悠,抢顶帽子,抢只鞋什么的。”
侯兵下意识的摸摸脑袋,说:“抢帽子也不行啊,买顶帽子也挺多钱呢。”
“他们抢的都是军帽什么的,你又没有。”
“那也不行啊。”侯兵对此很是在意:“北京怎么也这样?”
“找不到工作,只有读书一条路,太单一了。另外,现在的工厂招工,都招自己的子弟,招一个系统的子弟,这不是变成世袭了吗?我看这个制度,必须要改。”邱夏转口说到了政治。
政治不仅邱夏喜欢,现在的学生都喜欢谈论政治。聊政治聊理想聊奋斗,是80年代大学生的主要聊天内容。80年代的中国,解决了吃饭问题,学生们不用饿肚子了,就不会像是70年代的学生那样,整天考虑着怎么弄吃的。80年代的学校,又是包分配的制度模式,学生们也就不用像是90年代那样,没事聊就业。
80年代的改革开放,给了制度创新的土壤,而学生们,是最敏感的群体。有了邱夏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