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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自己要是上了大学,就能变成这样,在场的男生女生都要冒出星星眼了。
杨锐乖乖的做背景墙,在摆姿势照相的同时,还和曹宝明讨论怎么烹饪老鳖。
野生老鳖还是不容易买的,要不是过年时间,人们的购买力大增,市面上也不是每天都能见到这些东西。
而且,不像是野鸡之类的山货,老鳖是越大约好吃的。到30年以后,两三斤的野生甲鱼还可以用千元内的价格买到,到四五斤重的野生甲鱼就要每斤数百近千元了,至于七八斤重的老鳖,能不能见到就纯凭运气了。
车上的背篓里就有两只七八斤重的老鳖,虽然多出了价格,但想想就觉得舒爽。
当然,也是这种时候,唯一能想的事了。
县里的宣传干事也拍了两卷胶片,临近黄昏,这一系列流程方才结束,县里的宣传干事过来通知,说:“我们计划后天再弄一个正式的报告会,你们回去以后都准备一下,自己写一个报告,要真情实感的,咱们到时候宣讲的时候读。”
王国华顿时愁容满面,说:“从来没写过报告,不会写啊。”
“你们都是大学生了,写个报告算什么,你看看我,才是初中毕业,还不是天天写报告,认真写,肯定能写出来。”宣传干事小有点得意,顺便炫了一下自己,又道:“你们写出来的报告拿过来,我再帮你们润色,每个人都要自己写,这样才能写出特色和不同来。”
“后天不行。”市里跟来的中青年干部出声了,说:“市里的计划是大后天做报告会。”
“我们县里做一天报告,大后天送过去不就行了?”宣传干事并不因为对方是市里来的而怯懦,时间可是领导确定好的。
市里来的中青年干部摇摇头,说:“首先,你们一天不一定能做完。其次,连续做两天的报告太累,第二天的效果发挥不出来。另外,市里还想让他们做个预热,连续排班不行的。”
宣传干事又争辩了两句,没说过,只能道:“那我再去问问领导。”
“我和你一起去。”市里来的中青年干部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杨锐赶紧拦住两个人,说:“我们是回家过年来了,你们这一天天的报告会,那就什么事也别干了,是不是参考一下我们的意见。”
“你的意见是啥?”宣传干事和市里的干部都皱起了眉头。
“我要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最好是春节结束了,咱们再商量做报告的事。”杨锐说完看看后面,道:“我不代表其他同学,我觉得这是个人决定的事。”
“这是集体决定的事。”市里的干部驳了一句,旋即又道:“做报告对你有好处,对你们都有好处,你想想看,这样的报告会可不是想开就能开的,等到下一届的高考完了,不管考的好还是不好,再开报告会也轮不到你们了。”
县里的宣传干事也道:“不管你们以后回不回来,混个眼熟总好吧,这报告会的规格很高,市县的主要领导都要来的,说不定省里的领导也有想法。”
杨锐不说话了,让其他人自己做决定。
“我们先去沟通一下。”宣传干事扯着市里的干部走了。
一会儿,回来了三个人。
“杨锐。”段航远远的和杨锐打招呼,笑道:“我被派来做说客了。”
杨锐讶然,转瞬笑了起来,给了段航一个大大的拥抱,问道:“他们给你开了什么好处?”
“送一个老婆算不算?”
“嫂子管这个?”
“你嫂子的舅舅是县宣传部的。”段航摊开手,呵呵地笑道:“县城里就是这样子,一团连着一团,不过,你也不用太给面子,免得他们蹬鼻子上脸。”
“但报告会还是得参加?”
“你可以先答应下来,到时候是否参与,还是由你来决定。”
“临时告诉他们去不了了?”
“反正有其他人去就行了,他们要是不爽,你就说你嫂子的舅舅是县宣传部的科长。”
杨锐哈哈的笑了出来,问:“市里的报告会呢?”
“也没坏处了。”段航回头看看,又道:“如果你参加市里的报告会,有可能被推荐到省里再去参加报告会,今年的教育系统的年终报告,估计都要提到全国状元,你就是明晃晃的政绩呀。”
杨锐哑然失笑:“那我要是不去的话,是不是还要得罪人?”
“得罪了也就得罪了。”做警察的段航某些时候还是颇执着的,笑道:“你以后回河东省工作,参加报告会当然是大好事,你要是不准备回来了就无所谓了,得罪人又能怎么样,一个县教育局,或者省教育厅,也拿你没辙。”
停了一下,段航又道:“但换一个角度来看,其实也就是浪费几天时间,别人想露脸还露不了呢。”
“你这说了等于没说,算了,我弄了点老鳖,跟我看看去。”杨锐换成贼兮兮的表情。
段航的口水也一下子涌了出来,说:“路上买的吧,有多大的?”
“最大的七八斤了,给你们留点,剩下的带回家去。”
两人高高兴兴的分了老鳖,再和冷静下来的宣传干事们敲定时间。
紧接着,段航骑着摩托将杨锐送回西寨子乡。
学生们则分道扬镳,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没人注意到,在街道的另一端,有几双眼睛悄悄的望着这边。
……
第369章 别人家孩子
乡镇的春节向来热闹。忙碌了一年的村民,往往乐意将所有的余钱花在铺张的节日庆典中且不觉得浪费。乡政府等机构也不例外,辛辛苦苦的存了一年的小金库,通常会在过节前的几周里消耗殆尽。
放鞭炮、舞狮子、敲锣打鼓秧歌队是河东省春节中必点的项目,即使是前几年情况不好的时候,乡镇也会向上级部门打秋风,来组织这些活动。
84年的春节,西寨子乡的条件好了不少,起码的一点,是参与活动的群众不仅能吃一席饱饭,还有报酬可领了。
绿豆糕、面人儿、八宝饭等等粮食做的民间糕点,仍然是过节时的主角,腊肉鲜鸡虽然也有,但多数还是样子货,只有那些收入高人口少的家庭,才能真的连吃几天肉,人口多收入少的农家,往往是三十初一吃次肉,然后把剩下的肉看到十五再吃。
杨峰作为西寨子乡的乡党委书记,家庭条件自然是乡里顶好的,他不仅收入高,还能省下不少钱。比如舞龙队、舞狮队还有秧歌队,每队经过,都要在杨家的大门前蹦蹦跳跳上一刻钟,这些队伍经过以后剩下的鞭炮、粮食和糕点,自然是想拿多少拿多少。
往年的时候,杨峰都是不客气的。他做党委书记,一个月也就是几十块钱的工资,要是不想办法弄点东西,那就真的清贫了。
今年却是不同。
杨锐往家里寄了一些钱,都是有捷利康背书的合法报酬,这些钱放在银行,每个月的利息都比杨峰两人的薪水高,虽然不见得要将之花光,但人的心理一下子就变的不一样了。
这一年的春节,杨峰除了乡里发的东西,其他礼物收了以后还回礼,最终留下的,全是些稀罕的山货。
杨锐回家喝的第一口汤,就是用口蘑烧的,又鲜又香。
锐妈看儿子喝的好,心里高兴,立刻发动老公开始包饺子。
杨峰同志苦不堪言,忍不住抱怨:“说要找一个保姆,怎么找来找去,还是我自己剁肉馅。”
“儿子上学去了,家里就两个人,要什么保姆,再说了,人家保姆过年不回家呀,肉馅剁细点,细了才好吃。”
杨峰每天端茶杯的手舞着大菜刀,一会儿就累出了细汗。现在人吃饺子,都要买了肉自己剁,要把厚实的块状肉剁成肉蓉,实在是个苦差事,通常也是男人过年时的最主要工作,持续时间根据人口而定,但一两个小时总是要的。
杨峰受不了就招呼杨锐:“儿子,过来帮忙,咱们俩换着来。”
杨锐想躲也躲不开,乖乖的搬个小凳子坐过去,拿起菜刀说:“就没有搅馅子的机器?我记得大舅家里好像就有一个,用手转一转,就能把肉给搅碎。”
“那是你大舅他们厂里人去年自己做的,仿照的厂里的大机器,要给咱们一个,你爸说搅出来的不好吃。”锐妈呵呵的笑了出声:“我也觉得手剁的好吃。”
“爸说的对。”杨锐瞥一眼老爹。
杨峰同志木着脸,咚咚咚的用菜刀敲菜板。
……
乡下过年,要到初四初五,鞭炮声才会少掉。
当然,三五不时的,还会响起单独的鞭炮声,那是熊孩子们把成束的鞭炮给拆散了,一根根的点燃。
而在每串直接燃放的鞭炮下面,也都能看到熊孩子的身影,为了抢先找到没能燃起的鞭炮,一些熊孩子不惜冒着被炸的危险,钻到正在噼里啪啦的鞭炮下方,闷头找炮。
杨锐不止一次的将不顾危险的熊孩子从自家燃起的鞭炮下方拖出来,为了避免此类风险,他经常挑早一点或者晚一点的时间放炮,然而,即使他拖延的时间太晚,竖着耳朵听炮声的熊孩子,还是会在炮声响起的瞬间,狂奔而至,有距离近的,便会义无反顾的投身于火花下。
好在初二过了以后,就没什么必须放鞭炮的时候,杨锐干脆将剩下的鞭炮散给大院里的孩子,瞬间变身为最受欢迎的男人。
不过,在杨峰同志的眼中,杨锐仍然只是个男孩,且是重要的炫耀道具。
按照西寨子乡的风俗,从初三开始,杨锐便跟随着父母,前往县城和市里拜年,而他的身份也立刻转变成了都是传说中的顶级人物:
别人家的孩子!
如果说班级第一是青铜级“别人家孩子”,年纪第一是白银级“别人家孩子”,拥有省市一级奖状的是黄金级“别人家孩子”,全国高考理科状元简直跨越了白金、钻石、紫晶三级,直萃神级“别人家孩子”。
在南湖市或者溪县范围内,杨锐这样的“别人家孩子”完全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所向披靡。
什么校级三好学生,什么两条杠的中队长,三条杠的大队长,什么市一中重点班,什么中专生大专生本科生,面对全国状元北大杨锐,连被秒都谈不上。
他的光芒就能射杀你——若干年后,被神级“别人家孩子”击溃了心灵的男人回忆此情此景,满满的俱是回忆,充满了伤痛和裂痕的回忆。
一路平推过去的杨锐,吃着别人家的白切鸡,撮着别人家的辣味螺,喝着别人家的汽水,倒是不觉得厌烦,毕竟,他的工作很简单。
一般来说,拜年的开篇就是杨锐管吃,父母管聊,等“大人”们的聊天进入无聊状态的时候,就到杨锐出马了。
锐妈经常性的问:“哎呀,你们家的小明真乖,期末考试怎么样。”
这种时候,学渣级的小明就会被爹妈一阵训斥,学霸级的小明就被直接推出来:“你来给叔叔阿姨说。”
但不管小明说什么,最终都会接触到杨锐的光芒:“好好学,以后像杨锐一样,考大学,上北大,拿全国状元!”
炫耀的顶峰出现在了初六,市一级的中层官员们组织了团拜会,主要是市属较弱的行局的一把手和较强的行局的二把手,以及一些县镇的领导们集体去给市级领导拜年,这样做的好处是减小领导的负担,另外,这些原本没什么机会和资格给市领导拜年的中层领导,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