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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在60多人的回炉班里面,这样的目标是无法达成的。
卢老师被杨锐的提议给惊住了,想都不想就摇头:“再编一个班怎么行,一个年纪几个班,这是规定死的。”
“为什么是规定死的?”杨锐问。
卢老师答不出来。
“教室的问题的话,我觉得可以把体育室腾出来改一下,那个地方是够用的,我们也习惯了,就是要修一下,再找些旧的桌椅板凳。”杨锐说着掏出了一个工作笔记,边写边道:“新的体育室建在操场西面,就现在放卧推器具的那个棚子,可以由锐学组出钱,买一些砖瓦,再找人盖起来。按实验室的标准,一千块钱绰绰有余。”
“这不是教室的事。”
“老师的话,我是这么考虑的,学校的老师,我们请一些,外面的老师,我们也请一些。”杨锐话里有话,他对某些课程早就不满了,上次搞的教师评选也源于此。
从他的角度来说,能被评选上的老师,至少是矮子里拔将军,连校内评选都得不到好评的老师,那就是纯矮子了。
这种老师,现在很多,30年后也很多,作为一份工作,他们要误人子弟,有些人兴许无所谓,杨锐却很在乎。
我的锐学组,不是让你们生钱的地方,他准备从别的学校,拉一些补习老师过来。
反正都是回炉班,什么老师上不是上。
卢老师彻底傻掉,他本来以为杨锐很折腾,现在才发现,人家以前已经是收敛着了。
“你找校长说去吧。”卢老师唯有将问题向上丢。
“咱们一起去吧。”杨锐胸有成竹,这种不用学校掏一分钱,又能提高学生成绩的妙方,赵丹年才不会反对呢。
……
第70章 成绩
赵丹年果然没有反对,他只问了一个问题:“我要是分一个班出来,能不能有人考得上大学。”
“您应该问,有多少人能考上大学。”杨锐的自信是藏在骨子里的,还有一点点的高傲。
卢老师被他的话给唤醒了。
是啊,分班算什么,关键是高考指挥棒能不能挥出去。
如今的中学,甭管教学楼有多高,校园有多大,老师有多牛,终究只有一个指标,升学率。
什么素质教育,什么抹煞天性,学校不关心,家长不关心,学生自己也不关心。
这是一个刚刚吃饱了饭的年代,人们不缺梦想,可人们唯一有的也就是梦想。
他们缺乏的是实现梦想的通道。
家长和老师教育孩子的时候,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等你考上了大学,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考上大学可以做史玉柱,考上大学可以做海子,考上大学可以做书记……考不上大学,要么做农民,要么做工人。
是坐在教室里抹煞天性,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抹煞天性?是应试教育枯燥乏味,还是工厂里更枯燥乏味?早熟的学生们有自己的计较,沉重的父母和老师也有自己的一本账。
学校同样没有例外的选择。
高升学率,就意味着更多的经费,更多的职称名额,更多的奖金,更多的学生,更多的优秀教师……
除此以外,你教出一名音乐家美术家或者奥运冠军,都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尽管不愿意承认,可大家心里明白,艺术家和运动员这种东西,成功的少,成名的少,能吃一辈子的更少。
西堡中学的回炉班和其他学校的回炉班一样,就是集合全校之力,向着升学冲刺的班级。
在这一点上,赵丹年和其他学校的校长也没什么区别,他就指望着学了两三年,三四年的老生们能一鸣惊人,考上大学。
从78年到82年的四年间,赵丹年的目标从来没变过。
县一中、市一中也是一样的。
他们不仅有自己的回炉班,甚至还在回炉班里面分出了快班、慢班和平行班,以集中最好的师资力量和最有可能通过高考的学生,为升学率而奋斗。
此时的教育局,亦在鼓励这种行为。
目标只有一个:
高考升学率!
赵丹年是一个将全部人生都奉献给西堡中学和西堡中学的学生们的男人。
而西堡中学要发展,也只有一条路。
考一个大学生出来!
有一个大学生,西堡中学就是能升学的中学,就是附近十里八乡最好的中学。
剩下的,都是虚的。
赵丹年问的如此实在,更不会被杨锐的回答冲昏头脑,反而认真的问:“你说说,有多少人能考上大学?”
“就锐学组目前来说,考上10个大学生没有问题。”杨锐是往谨慎里估算的。如今380分就能读大专,400多分就能读本科,特训一年的时间,三四十人的锐学组要是连十个本科生也考不上,他也不用自称金牌补习老师了,悄悄买几版邮票混吃等死去算了。
卢老师眼神里露着不相信,倒是没有出言。
赵丹年“呵”的一声,看向杨锐的眼神也变了:“这么大的目标?”
杨锐知道,自己说多了。可多有多的好处,它给人震撼力,能更好的传递自己的想法。
所谓“大言”,大有大的好处,就是打个折,那也比原价高不是?
杨锐摆出认真的诚恳的模样,说:“校长,您给我一个教室,挑选几名老师,重新分班,再让我从校外找几名老师,我保证给您十个大学生。”
他提了一串的要求,反而让赵丹年的眼神有些变化,问:“你想找哪里的老师?”
“县一中、南湖一中,平矿一中,厉害的老师肯来,咱们就要,您说对不对?”不管是哪个时代,一中的教学质量还是比较不错的,再怎么说,领导的孩子总要有个地方读书吧。
当然,80年代是人才难得,县一中、南湖一中虽然有好老师,也不都是好老师,还需要挑拣一番。
但不管从哪个方向来看,找一些新的老师来帮忙,总好过现在的死水一潭。
赵丹年眯着眼,问:“优秀的老师当然好,你怎么让人家来咱们学校?”
“我考虑着,就请他们有空的时候,给咱们上点课就行了,也不用全程盯着,平时还是要请咱们自己的老师来的,这就和补习差不多,另外,锐学组可以准备一笔补课费。”杨锐绕了个弯子,说的却明白了。
赵丹年想了一会,道:“也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不过,十个大学生?”
“只多不少。”
“唔……就这么分出来,用什么名义?别人问,为什么就是你学习小组的人分出来了,你怎么回答?”
这是要同意了,卢老师诧异的嘴都张裂了。
竟然真的分了一个班出来?
杨锐暗自松了一口气,道:“就说是试验新的教学方法怎么样?咱们确实有许多的创新的学习方法啊,比如说……题海战术。”
“题海战术……嗯,也算是一个理由。”赵丹年还真的知道,锐学组的学生比其他学生做的题要多十倍以上。
如果是多个一两倍,这是找来的题多,或许还是学生们羡慕的事,可要是多个十倍,那一天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做题了。
做题做到想吐,肯定是不幸福的。
所以,锐学组以外的学生,没人能坚持照做。这不光是找题的问题了,还有人的忍受力的问题。
要是无人逼迫,正常人是不可能做题做到极限,然后再突破极限继续做的。
赵丹年摸摸下巴,决定道:“那就这样,你自己去联系老师,教室的事,我来想办法。”
杨锐讶然:“您都不需要我保证点什么?”
“你能保证什么?谁都没法保证有10个学生上大学,不过,只要有这个机会,就值得试一试。”赵丹年一如既往的果断。
杨锐连忙表示感谢。
赵丹年不置可否,又对卢老师道:“分班以前,组织一次考试。”
转过头来,赵丹年再对杨锐道:“具体怎么分班,成绩要作为一个重要的参考。”
杨锐点了点头,没当回事。
校长是想把新分出来的班当作快班来做,这与杨锐的想法是一致的。所不同的是,杨锐非常自信,锐学组成员的成绩,一定会遥遥领先。
先进的学习方法和大量的练习,绝对是超出同时代水平的。还有他综合数十年的高考教育经验,所浓缩成的课程,都不是西堡中学的学生们所能企及的。
最关键的还有接近两个月的训练。
锐学组刚成立的时候,普通学生和锐学组的差距还不大,可经过这两个月的题海战术,这差距用绣花针都弥不上了。
光是三门理科的卷子,平均每天就能做一套出来,大部分学生也把新概念英语第二册给背完了。
这个水平,放在30年后其实是很普通的,估计还比不上重点高中的普通班。
但30年后的本科线是多少?500分往上,录取率还能达到50%以上。就这些学生,保持学习状态,回到80年代,有针对性的复习一下,都能考得上大学。
这也就是82年了,要是78年,拉一票中考500分的学生,都能考得上大学。
4%的录取率的确恐怖,可中国学生的学习时间太短了。
可以说,除了家长坚持教育的家庭,全中国的年轻人,差不多在十年里面,有一半的年份就没上学,都罢学罢课游行欺负老师去了,哪里有时间上课。
五年制的小学,两年制的初中,两年制的高中,加起来是9年时间,去掉一半,个顶个的都是小学水平,除了真的热爱学习,有几个能每天学习8小时,还回家做作业的?
即使是82年,高考如此残酷,可要说满负荷的学习,依旧没有多少学生做到。
大家倒是每天都在学校里呆着,然而,真正用于学习的时间,并不是满负荷的。
老师讲课的时间算是学习,但不是每个老师的讲课都是有效率的。
自习的时间很长,但不是每个学生都知道怎么自习,蒙头做一道题做一晚上的大有人在,浪费的时间亦是大把大把的。
学校规定的学习时间以外,学生们的确在争分夺秒,但在争分夺秒的间隙,还是不免要谈谈人生,谈谈理想,谈谈政治,随便一个争论,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在杨锐眼里,那都是浪费时间。
82年的学生,考不上大学,有什么理想,有什么政治可谈。
在西堡中学这种乡镇中学,考不上大学的命运会是如何?400多名学生,首先有300人要回乡种地,从82年到97年,种十五年的地是基础,到了那个时候,18岁的美少年,也要33岁了。这时候,若是不甘心每年赚2000元,又肯吃苦,那就可以去城市里打工,历经城市底层的黑暗,承受同时代农民工的痛苦,好不容易拿到工资,然后回乡盖房,继续拼搏,运气好了能做包工头,在城市扎根,运气不好了,只能继续苦下去。
剩下的100名学生,包括吏二代在内,十个里面有九个会进工厂,或者去做小生意,他们要给管理者赔笑脸,卖力气,做上十五年,若是好运躲过了下岗潮,或者将乡镇小店延续了下去,那到了30年后,或许可以平安退休,否则,还是只能继续苦下去。
400个人里面,能有一个人做老板,开名车,给读了大学进了政府的老同学行贿,那就算是好运了。
杨锐比谁都清楚中国社会的未来走向。
而在他的灌输下,锐学组成员也只有一个目标,一个理想。
如此丰富的资源,如此清晰的目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