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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修成却有些眼晕。
他刚刚被杨锐骑脸狂秀,转眼间,杨锐竟然说不买就不买了?
秦修成默默的跟在杨锐和景语兰身后,也不说话,这只是他心灵受到冲击的下意识的动作。
杨锐也无所谓,就牵着景语兰的手,继续逛店。
他的银行账户里沉淀着数千万美元的资产,尽管大部分是以华锐公司的名义,但依旧,是好大的一笔钱,在80年代的瑞典,99%的人都赶不上杨锐的资产,所以,杨锐在斯德哥尔摩购物,是一点压力都没有的。
事实上,杨锐目前的收入,对于个人消费的开销,已经完全可以忽略了。他的选择大部分时间都是出于理想的,出于事业的,而根本不必要考虑个人生活乃至于生存问题。
这是一种很舒服的经济状态,也让杨锐的态度非常的轻松。
景语兰受其感染,亦是渐渐的轻松起来。
事实上,看过一件上万元的衣服之后,再看几百上千元的衣服,心态的确是不一样的。
景语兰的购物属性悄然萌发,很快就购买了一大堆的衣物。
“帮我送到酒店吧。”杨锐也没有做行李搬运工的意思,在两手提了六七个袋子之后,立即找了商场的服务人员,留下了希尔顿自制的记有地址的小卡片。
秦修成默默的数着袋子,情绪郁闷的点起了一支烟。
在这个飞机上都能抽烟的年代,商场内抽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杨锐趁着景语兰去换衣服,干脆就走了过来。
“给我一支。”杨锐在秦修成诧异的眼神下,抽出一根烟,点燃了,道:“心情平复了?”
秦修成叹一口气,懒得说话。
“你不要和我比,我是做科研的人。”杨锐吐了一口烟,又吸了一口,就熄灭了,拍拍秦修成的肩膀,回到了店里。
秦修成一脑门的官司,心想:你是做科研的没错,但做科研的,可不都是这个样子的。
然而,他现在既不想争辩,也不觉得有必要争辩,却是没有要继续跟着杨锐的意思了,自个儿低着头走了。
第二天,照例是全员出动的讲座活动。
阿斯特拉更换的会场距离市政厅不远,座位增加到了2000个,细问下来,却是当地酒店的附属设施,只是与主楼分隔开来了,方便承办各种项目。
杨锐依旧是提前半小时到场,进入闭目沉思状态。
他要讲的内容并不困难,但他希望以尽量好的状态,面对瑞典的科学界。
不过,今天到场的就不止是瑞典科学界了。
当杨锐站到了演讲台上,都不用分辨不同的口音,只看不同人的行为模式,就能有基础的判断了。
瑞典人都是集体主义的乖宝宝们,他们按时到场,悄悄的找到自己的位置,绝不大声喧哗,以免影响到别人——与日本人类似,瑞典人最重要的社交礼仪,就是不要麻烦到别人。
相对应的外乡人,就要自由自在的多了。
他们随意的改变位置,一团团的聚拢起来聊天,大声的炫耀自己的公司和资本……
“在演讲开始以前,请允许我问一个问题。”杨锐好奇极了,站到讲台上,却是有些直接的道:“在场的不是瑞典人的听众,请举你们的手。”
他用的是英文,大家基本都听得懂。
几秒钟后,满场的爪子就伸了出来。
“你们来瑞典的目的是什么?”杨锐就点距离自己不远的一人问,语气像是问外星人似的。
“听您的讲座。”被点到的是个小胖子,说的一口德国英语,腼腆的笑着,说:“我是拜耳药业的技术员,我们对您描述的动态质量重置法很感兴趣,希望寻求合作。”
“我前天才开始讲这个动态质量重置法的。”杨锐颇为疑惑。
小胖子傲娇的一笑,道:“我们也是前天知道的。”
杨锐嘴角抽动两下,心道:所以,这就是学术中心的力量吗?
“杨锐先生,我们诺华制药,对动态质量重置法也很感兴趣。”
“我们卡麦研究所,也想与杨锐先生共同探讨相关课题。”
大家乱七八糟的都喊了起来。
听着这些腔调怪异的英文,杨锐却是心情大好。
不管斯德哥尔摩的学术传播能力有多强,能在几天的时间里,聚集这么多人过来,本身就说明杨锐的声望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
普通的世界第二阶的学者,是没有这样的号召力的。
历史上,那些有望获得诺贝尔奖的学者,所谓众望所归型的学者,基本都会有类似的经历。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诺贝尔奖候选人的号召力,永远都是获得诺奖的关键因素。
“今天是科学讲座,我们不谈其他。”杨锐没有理会各家制药公司伸出的橄榄枝。
他来瑞典的目标,原本就是刷脸来着,只要刷脸顺利了,动态质量重置法根本就不在杨锐的考虑范畴之内。
这东西若是做的好了,兴许是能有一些利润,也许几百万,也许两三千万美元都有可能。但这笔钱不是那么好赚的,是需要耗费很长时间的精力的,尤其是核对数据,格外麻烦,坐享其成基本不太可能。
杨锐原本就没有做这个项目的想法,如今就更加没有了,只是在一群制药公司研究员看傻子的目光中,侃侃而谈。
对于这些钻进钱眼里的技术员,杨锐只有一个评价:燕雀。
第1297章 搅动池水
绝大多数的学者都是不指望诺贝尔奖的。
正常人思考诺贝尔奖,或者幻想诺贝尔奖的时间,都是在生命的前三十年,之后,他们见识到真正的科研的难度之后,就会丧失勇气,放弃希望了。
全世界一年只有一个的科学奖,在绝望性上,可以用百米跑来形容——皇冠上的明珠,就放在你的面前,跑一次,你就知道差距了。
绝大多数的科研人,他们一生的奋斗目标,其实只要做出一项技术发明,就很满足了。
若是谁能做出一个完整的技术发明,已经足够令大部分学者和技术员羡慕了。
至于诺贝尔奖,诺贝尔奖是一座摩天大楼,越是靠近它的人,就越需要仰望。
也是因为这样,凌志明才会对杨锐的到来不屑一顾。
也是因为这样,杨锐拿出来的动态质量重置法,才会受到无数制药公司的技术员们的追捧。
产业界的研究员,基本都放弃了在学术上的成就了,但是,他们看到这种方便的能够检测活性物质的技术,却是激动的挪不动腿。
杨锐的讲座,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都维持了火爆的状态。
已经到了斯德哥尔摩的人,自然是要将杨锐的讲座听完的,而此前没有关注到最新消息的技术员,又在不断的涌向斯德哥尔摩。
杨锐之前做讲座的内容,早就被人整理成文本,散步了出去。
即使能够同步,仍然有许多制药公司,愿意将人手派过来,了解最新消息。
在制药公司里工作的技术员们,更是迫不及待的来到斯德哥尔摩。
大部分人,都是专程来听杨锐的讲座的。
之所以千里迢迢的专程而来,是因为当堂听课的效率更高——动态质量重置法是一项技术,也就是说,它并不是你看一眼就能知道的文学材料,它是需要学习和掌握的技术。
而来到斯德哥尔摩的技术员,与其说是来体会杨锐的“技术发布会”,不如说,他们就是为了提高效率来学习的。
有人讲课,总比自学的效率高。
随着各家制药公司的技术员的到来,渐渐的也吸引了一些学者的关注。
有的人,就此跑来了斯德哥尔摩,既是听杨锐的讲座,也是与同行交流,或者,干脆就是与各家制药公司交流。
对于生物学家们来说,最容易得到经费的地方,就是财大气粗的制药公司了。
只要项目的方向相关,制药公司们给起钱来也是非常大方的。
尤其是一些大型的制药公司,他们出于避税等方面的考虑,往往关联着资本雄厚的基金会,这些基金会的资金,虽然大部分是他们不能动用的钱,但是,投给科研单位的话,却是畅通无阻的。对于欧美学者来说,争取这种第三方资金,是比争取国家资金还要重要的事。
短短的几天时间,斯德哥尔摩就像是一座生物学的旋涡,将各方人等,都给拉扯了过来。
杨锐更显的如鱼得水。
他的肚子里有的是存货,又做了这么久的大项目,在各方面的积累都不逊色于其他的学者,对于这种不是学术会议的会议,自然是手到擒来。
斯德哥尔摩一向是欧洲科学的集散地,被杨锐强力一搅,更是吸引力倍增。
斯德哥尔摩的存在相对于学界来说,就像是瑞士的银行业相对于商界一样,总有一个理由让你出差来这里,尤其是对欧洲的学术界人士来说,出差去斯德哥尔摩实在是太平常的事了,而且,越是站在学界前沿的学者,就越是关注斯德哥尔摩的动向。
他们就像是杨锐一样,随时都在寻找到瑞典刷脸的机会。
瑞典能够维持一个学术集散地的状态,也是源于此。任何机构在瑞典召开学术会议,都更容易邀请到学科前沿的学者,这些想要刷脸的高端学者,或者会觉得去美国浪费时间,会觉得去巴黎浪费时间,但他们都不排斥来到波罗的海之滨。
如今,杨锐搅动的旋涡,更是给了他们充沛的理由。
有刷脸的机会,为什么不来。
甚至到了周末,正在美国为人体基因组计划忙的焦头烂额的达尔贝科,也飞抵了斯德哥尔摩。
“大家都在传说,你要卖身给阿斯特拉了。”达尔贝科下了飞机,见到来接机的杨锐,第一句话就说的他懵逼。
“怎么可能,这是谣言吧。”杨锐看着花白头发的达尔贝科,心道,您也到了传播谣言的年纪吗?
达尔贝科露出笑容,道:“我知道是谣言,但学术界就是这样,大家看到你和制药公司走的近了,就总要忍不住猜测两句。”
杨锐有些明白,抬头道:“您的意思是说,我不应该和阿斯特拉走的那么近。”
“只是一场讲座的话,没关系。”达尔贝科笑了笑,又道:“当然,你如果对诺贝尔奖没兴趣的话,靠近任何一家制药公司都没问题。”
杨锐汗颜,道:“我也只是请他们做了这一轮的讲座。”
达尔贝科点点头,道:“这样最好,未来你想加入人体基因组计划的话,也需要保持与制药公司的距离。”
说着,达尔贝科挤挤眼睛,笑道:“不过,你最近可是又出名了,我是在亚利桑那州访问的时候,听到你的消息的。”
杨锐暗自吐槽,这是想说亚利桑那州是穷乡僻壤的意思吗?
他摇摇头,道:“我本来只是想介绍一下动态质量重置法。”
“以你的名气,现在想要推广一款新技术,大家都得注意听了。”达尔贝科笑了起来,然后低声在杨锐耳边道:“要我今年继续推荐你吗?”
“如果能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杨锐毫不犹豫的回答。
这种时候,可不是矜持的时间。诺贝尔奖的推荐人,向来都是有惯性的,他们往往在推荐一名学者之后,会连续数年乃至十数年的继续推荐。这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眼光,或者就是基于本人对于科学价值的判断。
达尔贝科在去年推荐杨锐的时候,是基于PCR的价值,而到了今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