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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颜一笑，玄英雨心觉得，自己心中有一些本压得她喘不过气的东西，终于落到了地上……
第237章
第二百三十七章
错误吗？错便错吧，至少以后，还能按照自己所理解的正确继续活下去。既然已经错了，那便去错的轰轰烈烈！
玄英露心站起了身来，她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身体如此轻盈。
“姐姐。”玄英雨心唤了一下，“爱情，不一定要有结果的对吧。”
玄英露心没有回答，或说，她不知道要怎样去回答，爱，是要追求的，可一定要有结果才叫爱吗？
“只要对他好，那便可以了吧。”玄英雨心道，“即使知道有缘无分，即使知道终将分离……可依然可以笑着陪他，渡过在一起的每一段时间，对吗？并不是会有结果才可以对一个人好……”
“你……爱上谁了？”玄英露心问了一句。
却见玄英雨心轻轻摇了摇头道：“让这成为一个秘密好吗？等他离开，我……不必让他知道，给他一个礼物便好。”
“离开？难不成是！”玄英露心大吃一惊。
“嘘。”玄英雨心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胳膊还有些痛，却也不打紧了。
玄英露心轻轻点头，也罢，也罢，最终……送他笑着离开。
眼瞟了一下玄英雨心，露心道：“不久后，他会去雪莲天山。”
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玄英雨心失声：“他……”
“他身中妇人心毒，他不得不去……”玄英露心道，“我的情报收集能力还是有点作用的……他姓流纹，或许这次去雪莲天山，不单单是为了妇人心毒这么简单了。”
手紧握着胸口挂着的一个圆环，圆环闪着晶莹的光泽，玄英雨心的内心不断的挣扎着。
“雪莲天山啊……妇人心毒……或许，给他的礼物，又得多一份了呢，可这一份……真的能这样送出吗？真的可以不在乎另一个人的感受吗？应该……会理解吧。”
突然，屋外飘入一阵笛音，一个身影便闪了进来，玄英露心刚要起身却被玄英雨心拉住：“别怕，是师父的魂灵术。”
果然，只听得残影断断续续的说道：“雨心，快……你父亲他，不行了……”
说完此话后，人影便轰然而散，只留下一下子瘫倒的露心还未来得及惊叫的雨心。
“爹！”……
一座坟，三炷香，这，便是他终其一生的全部。
甚至连一块正儿八经的碑都没有，只有那么一块木板，妇人执意没有让魂王锐写上老人的名字，只刻下了“玄英露心之父”六个字。
她说，老人说过，死去，一定要刻这六个字，让他带着这六个字轮回，因为只有这样，在世世代代的轮回中，他才可以寻到露心，给露心补偿……这辈子，他都不配称得上一个父亲，欠下的债，只有来生去还了。
雨心与露心抱在一起，雨心依旧在流泪，可露心只是眼圈红红的，并不是她不想哭，而是……她怎么能哭呢？她可是现在家里最应该坚强起来的人啊！
或许，她一直都是，只是她从未发觉，可当父亲离去，一种仿徨与无助还是涌上心头。
她没有父亲了……终于，没有了吗？她是不是应该松一口气，至少，她要保护的人，又少了一个……
可她宁肯再回去受苦，也不愿，他们当中有人离开她呀！
“为、为什么不下雪呢？”玄英雨心泣道，“父亲……是迎雪而生的，为何不让他，再迎雪而去……父亲啊！你说过，你要陪雨心和姐姐一起看雪的，可雪还没有下，我还没有回来，姐姐你也没有见到，你为什么要离开！”
玄英露心只是抱紧了雨心，嘴唇哆嗦，却一句话没说。
可心中，却呐喊了千句万句！是啊，父亲，我还没有见你最后一面，你为什么就这样走了，十几年没见，你不爱露心了吗？
“是他不让你们看到他的，他让我们在你们回来之前埋掉他。”似是看穿了玄英露心的心思，妇人道，“他不想让你们看到……让你们看到他老成这样的样子……记忆，留在十几年前，他还能直着身子走路的时候，挺好的……”
松开了雨心，露心踉跄的走上前去，却一个不稳摔倒在坟前，似是摔痛了，泪珠，终于大滴大滴的滚落。
“原来，父亲已经弯腰了吗？原来，十几年间，家里的生活……依旧很困难啊……那又如何，父亲，你一直是露心的父亲，一直是露心夜夜梦到的人，一直让是露心有坚持下去信念的人，可你……”
“为什么，为什么我挣扎了十几年，最终还是没能守护……”
“为什么，为什么十几年，我却没能见你最后一面。”
“为什么……你要离开。”
“因为他已经完成了所有心愿。”妇人又道，她深深看了露心一眼，露心的所思所想竟被她看了个一干二净。
“你不必受苦，雨心有了着落，他那颗悬了十几年的心，落下了……心啊，露心，雨心，不就是心吗？他的心……”妇人拉起露心，“不必痛了，他不想看到。”
是的，他不想看到，所以妇人才忍得住没掉一滴泪水。
“相公，等我，等看着雨心嫁人，我便下去陪你……我们，一直是一起看雪的啊。”
正思量着，众人的肌肤上，竟都有了冰凉的触觉！
雪！下雪了！
笛声与萧声同时响起！
真的是雪吗？不知，只知在片刻的惊愕后，玄英露心便闭上了她那能看穿一切的雪色瞳！
下吧，下吧……只是，已经睡着的父亲，能听得到这魂灵之音吗？如果听不到，他可以感受到这茫茫飞雪吗？
会的，一定会的，露心拈下一朵雪花，雪会化，化在灵魂深处……
不远处，一座山峰，中秋与叶晨生并肩而立，中秋正吹着毒萧，一如往日的沉醉于痴迷。
叶晨生也拈下一朵雪花，却没有任何触感。
这雪……只下给爱它的人吧……
雪啊，自己也要去找寻一个终年飞雪的地方了呢……自己，一开始，便是从一个漫天飞雪的地方而来，这，便是所谓的天命吗？
命运悄悄转动，谁能真正算得下一刻的轨迹，可若无人算得，它又按着谁给的轨迹行驶呢？
未来啊，真的是可以预测的吗？
第238章
第二百三十八章
“遥远的地方，名为江湖……孩子啊，我多希望你不会回到江湖中去，有多希望你会回去……你终归要成为一个侠，终归有一天，你会有一个，不得不咬破中指的理由……”
叶晨生猛地惊醒。
多少日子了，那个女子的影子，那条，黑色的龙……叶晨生看着自己左手的中指，一如常日，并无不同……，可，为什么那些被封在中指里的记又都涌了上来……
他抬头望了一眼窗外，云海一片。
妇人心毒……雪莲天山啊，却听得门外一阵脚步声。
重阳的声音传了进来：“今日下午，便要启程了。”
“什么！”叶晨生心中低呼一声，“这么快吗？也对，毕竟，离那场婚礼，只有不到六天了……”
“玄英雨心想见你。”重阳又道，似乎在门外轻轻叹了一口气，“去看看她吧，她说她在你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等你。”
叶晨生愣了一下，并未多言，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去吧……记得下去回来便可……你也可以不必回来，随心……”门外，却并未见重阳的影子，只有一个浅浅的余音。
第一次相见的地方吗？
……
那里已经出了闹市，唯有一棵树，与树下一个黑裙女子。
黑发整齐的理成六星屏状，女子胸前，有一枚圆环，环上固有一枚薄片，闪闪发亮……
真的要如此吗？
……
昨夜，入云峰，凡峰，某房间。
玄英露心被她母亲拉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了魂王锐与玄英雨心。
魂王锐的目光停留在玄英雨心身上，玄英雨心的目光下垂，停在脚尖前的一片方砖上。
魂王锐哆嗦着伸出一只手，想去摸玄英雨心的眼角，玄英雨心刚哭完，眼角还有迷离的泪痕。
却见玄英雨心突然抬起头来，正对魂王锐的目光。
魂王锐的手停在了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能在空气中微微颤抖，魂王锐发现，自己竟不敢直面玄英雨心的目光。
半晌，他才鼓起勇气收回手去，从怀中慢慢取出一个东西：“母亲让我给你的，她说，看了之后你会明白的。”
那啥一枚薄片，六星屏状，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壁”字。
玄英雨心的身体猛地一震。
她接过薄片，并伸手取下脖间的圆环，靠近之后，两物体竟彼此吸引，紧紧靠在了一起，呈一枚戒指的形状。
是啊，她明白，她怎会不明白，从一开始，她便猜到了不是吗？
“你，愿意吗？”魂王锐鼓足了勇气问。
她轻轻点了点头。
魂王锐从她手中拿起戒指，并拉起她一只手，她却猛地把手缩了回去，像一只害怕的动物。
“你……”魂王锐目视着她，她脸颊发红，目光迷离。
“对我使用读心术吧。”她忽然道，“今晚，我便让你知道，我心里的一切，来吧，我不保留，全部开放。”
他哆嗦着拿起笛子，他似乎猜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
直至笛声响起……
“他难道不来了吗？”女子在树下，握紧胸口的圆环。
“这……便是最后一面了啊，我，还准备了礼物呢。”女子呓语。
终于，她猛地一震抬起头来，他来了，是的，他来了，依旧的风雅卓越。
知道他走近，她才如梦初醒，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是紧紧握住胸口的圆环，紧咬下唇，她可有很多话要说的啊。
时间仿佛停止了，天地间只剩下了悠悠的笛音。
“我和师父……和锐哥哥，已经定亲了。”半晌，她才说道，可说完后他便后悔了，她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个啊。
叶晨生目光巡视了一圈，却并未发现魂王锐的身影，便只能充玄英雨心一抱拳，略弯腰：“恭喜了，祝二人幸福美满。”
她的身体再次一震，哆嗦着问：“只有这些吗？”
叶晨生愣住，许久才回过神来，似是思考了一会儿，便向怀中摸出一样东西。
“送给你们，我的份子，这是我能送出的最好的礼物了。”叶晨生笑道，他手中有两朵小花，花并不娇艳，可不知为何没有干枯。
因为，这是一生情花啊！这是一味缠绵彻骨的毒！
她只觉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怎样的伸出手去接了过来。
是了，她和他的命运从未有过交点，她与他注定不在同一个世界。萧者江湖笛者隐，他注定属于那一片江湖，而她，则总归要归回于野隐。
一直以来，只是她一厢情愿，只是放不下当日树下那个认真聆听的影子，只是放不下那个一人守护了她和姐姐的影子。
她为什么会觉得他也应该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呢？或许是不肯接受她与他之间根本什么都不会发生，最终踏上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的结局吧……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来是要来做什么的，自己来，不就是为了给自己的痴心找一条永栖的路吗？
就像她理解的爱情。
这一刻，她忽然认真起来，仿佛周身的力气全都放松了一般，她的心跳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