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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陈家?!”那小锦尖声道:“你怎么知道是麻衣陈家的人?”
那老头道:“喏。这是闺女一直捧着的木偶,趁她昏睡时,我拿了过来,这男偶上写的明白,是麻衣陈家的陈弘道,那不是陈汉生的儿子么?我在湖边遇到的两个人,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二十岁出头,长得模样和这男偶十分相似,肯定就是陈弘道无疑。”
小锦道:“闺女说过,相脉阎罗陈汉琪和神断陈汉生的长子陈弘道在开封寻找赌城,既然一个是陈弘道,那另一个就是陈汉琪了?”
那老头道:“正是。”
小锦道:“那你这伤口是陈汉琪伤的?”
“不是。”那老头的语气颇为尴尬,道:“我这伤口,是那个陈弘道用暗器弄出来的。”
“陈弘道,嘿嘿……”那小锦忽然厉声道:“你去见麻衣陈家的人,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要是告诉你了,你会让我去么?”那老头道:“我拿着木偶坐在湖边,是碰运气,我想着未必能遇上他们。我也想瞧瞧,麻衣陈家的本事究竟是不是像传言的那般厉害,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你连陈汉生的儿子都打不过,对?!”那小锦冷笑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操之过急!如果麻衣陈家那么好对付,我们又何必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又何必来到这种鬼地方?!又何必把女儿搭进去?!”
我和叔父不禁面面相觑,这两个人竟然是因为麻衣陈家才躲在这里的?
莫非他们跟陈家旧有宿怨,是对头?!
可是如果是麻衣陈家的对头,叔父又怎么会不认识他们?
这事情,可真有些出人意料,匪夷所思!
“那个陈弘道的本事,其实也未必比我高明。”那老头在屋中说道:“就是他用了暗器,出其不意,我一时没有防备好,才着了道儿。”
“嘿嘿……”那小锦冷笑道:“麻衣陈家的人还算磊落,如果他在暗器上萃上见血封喉的剧毒,现在你还有命么!?”
老头无语。半晌才道:“那小子不错,闺女稀罕他,也不算埋没。”
“麻衣陈家的人当然不错!”那小锦道:“可惜啊,咱们闺女和他做不了同路人!”
老头道:“我瞧着闺女是动了真心。”
那女人道:“动了真心又怎么着?不照样用暗器伤她!”
我不禁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假明瑶也对我动了真心?
我心中惊疑交加,恨不得马上撞开门,闯进去,问个清楚,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可叔父却朝我摇头,示意先不要轻举妄动。
我只好暂且忍耐着,继续听。
那老头道:“你去把这木偶还放到闺女的**头,免得她醒来以后找不着不高兴。”
“还放什么放?!让她趁早死了这份儿心!”小锦又道:“我可告诉你,这档口,你少乱来,不要坏了我的大事!”
“我知道了。”老头道:“放心,我听你的话。”
“咦?不对啊。”那小锦忽然讶然一声,道:“陈汉琪、陈弘道叔侄俩,那样难缠,你是怎么逃脱的?”
老头道:“我,我是跳湖逃走的。”
“罗经汇,你!”那小锦大怒,道:“你是当着他们的面跳湖的!?”
罗经汇“嗯”了一声,声音极其微弱,像是吓得不轻,道:“小锦,我,我当时不跳湖就被他们抓住了。”
“你个蠢材!”那小锦骂道:“麻衣陈家的人是何等厉害的角色?!你当着他们的面跳湖,又不浮上去,他们难道就不会怀疑这湖里有古怪么!?”
“就算是他们起疑,也发现不了这湖底的秘密。”罗经汇道:“水里的暗道,除了赌城的人,外界一概不知。”
小锦道:“如果他们尾随你而来呢!?”
罗经汇道:“赌城外有那么多的看守,他们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闯不进来啊。”
小锦沉默不语。
罗经汇又安慰道:“放心,陈家的人虽然厉害,可毕竟没有那么神。不然,他们何必在外面一直兜圈子,翻来覆去都查不到赌城的所在?嘿,要不是闺女出去告诉那个陈弘道,他们现在连‘城摞城’的秘密也未必知道!”
小锦愤愤道:“你要是坏了我的大事,哼哼……”
“放心。”罗经汇道:“我已经连赢了八房二十九场了,再赢三场,就能拿到咱们想要的东西了!届时,报仇不难!”
小锦道:“剩余三场,你有把握么?”
罗经汇道:“有你帮忙,我怎么会没有把握?前面八房,咱们不都赢了嘛。放心,不会出问题的。”
小锦道:“可我听说,这赌城里从来没有人连赢三十二场的。”
罗经汇道:“那是因为他们没看明白这赌城里头的门道。”
小锦道:“难道你看明白了?”
罗经汇“嘿嘿”一笑,不无得意,道:“我暗中观察了半年,把每个赌房都看遍了,然后得了个规律。”
小锦道:“什么规律?”
罗经汇道:“但凡是你在一个赌房之中,只赌一样,赌赢了三十一场之后,便会出现一个高手,将你击败!而这个高手,在之前是从未露过面的。那个斗鸡的马人圭,斗蟋蟀的杜秋兴,还有斗五毒的连子缘,是何等厉害的角色?!可都是在连赢三十一场之后,在第三十二场被人败下来的!你知道为什么么?”
小锦道:“为什么?”
罗经汇道:“从未露过面的赌客,却在关键的最后一场战败连赢三十一场的高手,那就说明,这赌客是赌城刻意安排的人。这种人是轻易不出手的,他们只暗中观察,观察那些连赢不败的高手。譬如秋房,他们就一直暗中观察杜秋兴,研究杜秋兴的本事,研究杜秋兴的蟋蟀,然后想方设法寻找破解之道,等到第三十二场的时候,便出手击败杜秋兴!马人圭和连子缘也是如此。”
“哦……我明白了。”小锦道:“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你在每房中,最多不过是赌四次,为的就是不被那些藏在暗中的人看出你的破绽。”
“是的。”罗经汇“嘿嘿”笑了几声,道:“只剩三场了,他们连这三场我赌什么他们都不知道,想赢我,恐怕很难!”
小锦道:“那你剩下的这三场,赌什么?”
第233章 城摞城下(九)
我和叔父也都好奇,罗经汇到底会赌些什么,只听罗经汇说道:“先斗鸡,后斗蟋蟀!斗鸡,那个纪大已经连赢了十四天,二十八场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的两场,他还是稳赢。那么明天,他如果再赢两场,就满三十二场了。按照以往的规律,赌城决不允许有人连赢三十二场,所以明天必定会有人站出来,击败纪大!而我,就在那个时候出手,没人知道咱们的底细,更没人知道我会斗鸡,那时候,出其不意,连赢两场,不是问题!在三十二场,咱们不斗鸡,去斗蟋蟀,仍旧是别人想不到的,既然想不到,就不会提前准备,咱们的赢面,可以说是十拿九稳!”
“嗯……”那小锦应了一声后,便不再说话,剩下的便是那老头温言细语的安慰。
我和叔父听了半天,再听不到有价值的线索,我便看向叔父,低声询问,要不要闯进去。叔父仍旧是摇了摇头,伸出手,往外指了指,示意出去。
我心中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跟着叔父走了出去。
到了廊道,我问叔父:“大,刚才怎么不进去,抓个现行?!”
叔父道:“闯进去抓住他们有啥用?”
我道:“问他们为什么要找个人假冒明瑶骗我!”
叔父道:“这个不用问了,刚才他们说的话你没听出来么,他们跟咱们陈家有仇!让自己的女儿假扮明瑶,就是为了接近你,打入陈家!”
我默然无语。
叔父道:“现在冲进去,抓住那姓罗的不难,可咱们千辛万苦来找赌城是为了干啥?”
我愣了一下,道:“灭异五行啊。”
“不错。”叔父道:“张易说过,木堂的堂主要在十月十三夜里,在开封赌城,找到一个斗蛐蛐不会输的人,丁藏阳说的是十月十二日夜里,也需要找一个斗蛐蛐不会输的人接头,问他要冬例会的举行地点。”
我“嗯”了一声,道:“是这样。”
叔父道:“蛐蛐就是蟋蟀,斗蟋蟀不会输的人是谁?”
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叔父道:“木堂接头的人是斗蟋蟀不会输的,那金堂、火堂、水堂、土堂呢?”
我又摇了摇头,道:“也不知道。”
“所以啊。”叔父道:“别的堂口接头的可能也是斗蟋蟀不会输的人,也可能不是。刚才那个引官也说了,姓罗的是连赢八房的大赢家,难保接头的人不是他。万一接头的人真是他,咱们现在动手那下他,到时候还怎么接头?”
我道:“会是他么?”
叔父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道:“就算是他,他也认识咱们两个是麻衣陈家的。咱们两个还怎么假扮木堂的人?”
叔父道:“让你三叔他们假扮,咱们俩就暗中行动。”
我道:“那要不要先出去,通知三叔和明瑶他们?”
叔父古怪的看了我一眼,道:“按照那两个妮子的说法,不赌命,咱们可出不去。”
我脊背一寒,唯恐叔父现在就去赌命,连忙说道:“那咱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进赌房去观察观察。”
叔父“嗯”了一声,道:“明瑶那妮子,聪明的很,肯定能寻得见入口。”
我们找到引官,索要吃喝,引官倒真带着我和叔父去到一间屋子,内中桌、椅、板、凳、**、柜……倒是样样不缺。桌子上有茶水,**上有棉被,板上有面盆、毛巾,柜子里还有干净整洁的衣帽。
引官道:“这间房子,就是两位的居所了。饭菜马上送到。”
等那引官走了以后,我和叔父翻箱倒柜的检查,倒没有发现有任何异状。
不多时,果然有人把饭菜送来。
叔父仔细看了看,又嗅了嗅,道:“没毒。”说完又骂:“***,说起来,这里还真是比外面强的多,真他娘的会享受!”骂完又起疑:“费这么大的劲儿,到底是搞啥名堂呢?”
我更是想不通,索性也不去想了,茶足饭饱以后,躺**上歇一会儿,便和叔父出去,兜兜转转的看赌房。
为了怕撞见罗经汇,我和叔父还特意装扮了一番,外面套了新衣服,戴了帽子……怪的是,我和叔父一连在三层十六房中走动了两日**,都没有碰到罗经汇。
不过,这两日**,倒也没有什么怪事发生,吃得香,睡得着,看得热闹。
只是不知道,老爹到开封了没有,明瑶他们又找到赌城的入口没有……
此时,已是深夜。
酉号赌房内,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纪大已经连赢了三十一场,今夜,就是他的问鼎之战。
按照罗经汇之前的说法,纪大今夜,是必败之战,因为赌城不允许有谁能连赢三十二场。
我和叔父在各种赌房中连看了两日**,观察下来,见不论是哪一位赌客,只要胜,就必定会得彩头,而且连胜的话,彩头会更加丰厚。
奇的是,那彩头都装在锦盒之中,可锦盒里面到底是什么,外人概莫能知。
但是,拿到彩头的人,偷偷开了锦盒看了以后,便各个脸放红光,如痴如醉!
这惹的叔父心痒难搔,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