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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高在上》
作者:麦子邪
文案:
有那么一种人,他即使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也能让你体会到一股自觉形秽之感,那是他信手拈来的气势释放。
是为了让你能明白,适可而止的距离。
而我曾经没头没脑的,越界了那么一回。
待再遇时,叶钦说。
“孩子你也有责任,请多少让他懂得一些母爱是什么感觉。如果你同意的话,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谈下去。”
第1章 高冷与伪善
七月的地铁里,人像被闷在罐子里的沙丁鱼。
炎热与拥挤,正扼杀着车厢内,越来越困竭的空气。
昏昏欲睡中,一只拐杖与一双打着颤抖的脚,就这么跃入眼睑里。
仰上一眼,看到的便是一双浑浊的眼。
这双眼,在扫了一排之后,硬是将视线与我对上。
难道我长着一张看起来比别人,更容易被打动的脸?
心扬小小不甘的,我扭脸一边,狠心抵抗这道眼神的逼压。
但他或许是个智者吧,我还是败给了自己。眩晕中猛的起身,将他缓缓带入了座位里。
“……谢谢你啊姑娘……”他缓慢着语调,诚挚的感激。
我扯开嘴角,虚虚笑了笑,“不谢,我很快就到站了。”
还记得曾经有谁,端着高高在上的眸色,低沉着不屑的语气说。
这世界的真实,不过是高上与低下,碾压与被碾压的对立存在。为了少一些被人碾压凌虐,只能努力站到那个可以任意碾压凌虐他人的位置去。
心软,不过是无能的表现。
可这天性如此,又非我能控制。
疲惫中,在一遍又一遍的报站中,终点来到。
只是不想,某双浑浊的眼,不止给我一人带来了麻烦。因我的习惯使然,他太靠近出口的位置,又因步伐的缓慢。以至于,给大多想要赶时间的人,都带来了略微的麻烦。
燥热拥挤下,为生活匆忙奔波的人们,都没有什么太好的耐性。
“都这样了,还出来挡什么路啊。烦死了,快点走行不行!”
“哎呀,你挤什么挤啊,没看见这老头吗……”
“……”
终于轮到我时,只剩无奈的空出一只手来,将那缓慢的身躯提力挽住往前。
浑浊的眼扭脸过来,又艰难的扯开了嘴角“……姑娘,实在太谢谢你了……”
我也不喜,不喜他缓慢的步态,不悦被他拖延的时间。但厌恶更多的,却是自己的永远不够冷硬。看吧,早已被谁看透的我,真的很伪善。
许久的从前,常与那谁为此进行争执。
说,人与人之间当真坦白得不见半点伪善存在的话,又该如何相处下去。
他从来不会让我赢上一次,从来都是将我冷冷碾压。
说这世界,并不是你伪善的造下了一丝半分善念,就会变得温和干净一些。
但,若是谁都冷硬着不先付出半点暖意。那这世界,最终,又会变成一幅什么样子?
不懂,思及深恐。
只笑笑的退开不与他争辩到底,只愿世界多一些伪善,也不愿全是他的那种冷意。
到最后,我们果然无法融合在一起。分开,是为了避免他狠手的碾碎我还仅剩不多的伪善,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是个独立的存在,是为了想要以后还可以拥有一些回忆与念想……
“不用谢,顺路而已。”
好在暮色的出站口,早有谁焦急的等在一旁。
看他出来,惊叫着喊了一声爸爸,便将他接了过去。
再也懒听一个谢字,我甩开那二人,抱着大堆的衣物,急急奔入了车流里。
许多许多年前,我也是有父亲的。
但他太不够坚强,不过是因为一次的失败,便自绝了性命。
再后来,母亲死于抑郁症……
实则,只要甘于平庸,又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
人生在世一场,利益的战场不是全部的风景,还有转身的妻儿。
既然连死的勇气都有了,为什么不好好活下来的重新开始……
终于赶到会场,将要走秀的衣物移交完毕之后。我脱力又困倦的靠着冰凉的墙壁,缓缓滑倒下去。因为临时打乱了压轴与编号,模特们的服装尺寸,全都对不上了。
紧急之下,只好几人连着一日一夜的,拼尽全力来改良。
但真正是早已不再年轻,略有些……消耗不起了。
迷盹中,有谁惊叫一声,似乎想将我由地面扯起。
然后有谁,压低声音说,“嘘,她累坏了,就让她这样眯会儿。”说完,替我盖上一件薄毯,扶着我躺平成一个舒服的姿势。如果说伪善是这种温度与颜色的话,那我甘愿永生沉溺下去。
我们不用高高在上,我们同在贫困中挣扎,我们不用竖起满身冰冷的刺。
这样的相处,真的……很好。
所以,努力睁开眼睛,将脸往她掌心蹭了蹭,“娟姐,记得喊醒我……”
她捋了捋我的散发,嗯了声,“好好的睡一觉,结束了带你回家。”
这是个重诺的人,我很安心将自己交付给她。
然后,她带人离开,全身心的投入了她与他们,那名利的战场。
早已被清空的T台与前场,终于亮起了灯光的调试。
那绚丽夺目的光,璀璨得,可迷惑了人的心扉。
可这短暂的高高在上之后呢,又要如何来抵挡,肺腑的空荡?
再跟着,音效也响了起来的,开始进行最后的检测与调试。
轰隆隆的重金属,似如砸在心间的一记锤音,让人有瞬大失了睡意。
然后,一首歌,深情低缠,且无望的嘶唱开……
经了一回那刺激浪漫当下的欲*望
过了一程那冲动盲目之下的疯狂
品那些遐想,尝那些火花
然后坠落,又坠落
旋转流离在迷乱的网
走了一趟那绚烂华丽背后的虚假
绕了一圈那短暂快*感之后的空荡
享那些愉悦,得那些忧伤
重复著弹奏激情的狂想
我要怎麼说我不爱你我要怎麼做才能死心
我们一再一再地证明只有互相伤害的较劲
我要怎麼说我不爱你我要怎麼做你才死心
痛苦不断不断的交替还有什麼留情的余地
拥抱著感受著彼此的呼息声
随著浪潮的高低漂浮在那片刻快乐
然后尽情沉沦,然后缝补灵魂……
歌声唱响了一遍又一遍,而我,终于眼睑沉重的含笑闭上……
等再醒来时,是被一道湿润的舌尖给舔醒的。
极近的视野里,是一幅灰白容色的狗头,一只陨石色的边牧。牠眼睛里荡漾着晶亮的光,身体不断在扭动着。鼻腔里,还发出呜咽般的泣音。
……或许我,有可能认识这只,连狗爪都站在我腹部的狗。
牠叫小安,买下牠的时候,整个叶家除了我之外,无一人愉悦。
叶家的人,全都一丝不苟的爱整洁,不爱狗毛满天飞扬。
后来,某人,压着声音朝我低喊。
“将牠扔出去,如果你不将牠扔出去,我只好将你扔出去了。”可笑的是,再到后来,狗在我的不顾反抗下,在冷情的叶家顽强留了下来。而身为狗主人的我,却被赶了出去……
“小安,怎么跟个陌生人亲近。你这不忠的蠢货,是想被饿肚子吗,还不滚回来。”
逆光中,忽然响起的这声将我惊诧。抵挡狗头舔舐的手,忍不住开始冷冷颤栗。
我想,我可能会认识这个逆光中的孩子。这几天的报纸与网络,都在舆论纷纷着。
他可能七岁,名叫叶诺,字子宇。叶家的人还真是麻烦,取个名就取名吧,还带字的。
那年他还幼小的躺在怀抱时,我总纠结该用哪个名字喊他。
然而,直至我撕了所有伪装与叶家彻底决裂时,都没有用正式的名或字来喊他一次。
我喜欢低覆在他鼻尖,环顾四下无人之后,缠绵一句,宝贝。
当然,叶家人极不爱我这样的称呼。他们觉得,这会让他陷入软弱里。
只是个未开智的孩子罢了,又能懂什么。于是,终是被逼溃。
看来现在,这孩子,被叶家教养得很好。一身得体的小礼服穿在身上,双手插在裤兜里,背脊挺得直直。整体满溢出来的,是与他爷爷跟爸爸一样的味道。
宛如磐石般的冰冷。
“蠢货,还不听话的滚回来,小心回去后炖了你。”
他站在那里,似如个小小的国王,冷冷的扬声威胁。
心的一角忽然有股措不及防的坠冷,我抬手朝虚空。
有点想要抓住什么来温暖自己,……最终却还是放弃。
这个孩子,根本不耐等待。叶家的人,莫约都是这个德性。
他从逆光中走来,拉住了狗的项圈,“以往蠢得还有药可医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第2章 孩子与笨狗
这个孩子,根本不耐等待。叶家的人,莫约都是这个德性。
他从逆光中走来,拉住了狗的项圈,“以往蠢得还有药可医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叶钦曾鄙视过,说我的想法,总是慢于行动太多。
总是在犯下错误后,说些以后一定痛改前非的轻飘鬼话。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死性不改。
他厌恶总是不断重复自我无能之处的人,斥我,活着简直是浪费这世界的空气。
然而那些年里,我却很爱很爱他,爱到将自己跌入了尘埃里。
等放手后才悟透,原来一个女人可以没有很多东西,但却绝不能失了尊严。
可能那年月里,唯一在他手上胜了一回的便是,毁掉了他与那某某某的大好良缘吧。
而现今,就算将手放在了孩子的发顶,我还是能保持着平静。他送了我成长的机会,该要说声感激的。是他的狠绝,让我不至于跌入更丑陋里。
虽然我是个蠢人,但偶尔也懂得见好就收的。
孩子终于将视线,与我的眼神对上,并没有什么骨血相连的化学反应。
“拿开,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他泄露出愤恨的拽着狗绳,怀中的狗却在不断挣扎。
是了,一贯的叶家人口吻。那年,因为叶钦已经不大同我说话。
所以,我买了只狗回来,取名小安。偷偷的奢望,能有所改变。
奈何,理想太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叶萱总会捏着鼻子挥手说,让我与狗不要靠她太近。
叶钦总是会在外套上发现狗毛后沉默几秒的,将衣服无声丢在地面的换过另一件。
而叶斐,总会偷偷拉我去一旁,低声劝慰,“姐,没事的,没事的。我挺喜欢这狗的,只要我站在你这边,这狗就在叶家住定了。只是大姐跟哥就那德性,你别往心里去。表面上伏低做小一下,私底下该怎样就怎样吧。就算你再怎么废,总不至于会把你跟这狗,给埋了吧。”
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我想叶钦一早就将我与狗一并埋了。
伏低做小,难道我在叶家,还不够伏低做小?连带着小安,不也是在叶家夹着尾巴做狗么。往往是那尊大佛与叶钦的一道冷冷眼神扫射上身,都吓得弓着身子夹着尾巴的逃到我脚边发抖。
想来,若不是我带牠入了叶家。牠的狗生,肯定不至于混得那么惨烈。
当年叶钦狠狠给了我一巴掌的随后,也给了狗毫不留情的一脚。我不是个聪明的人,总会不安的将很多事情弄得一团糟,完全与叶家的作风相逆。所以离开,是必然的结局。
有那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