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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秒,我几乎起了歹念。想打晕眼前这个孩子,将赖在怀里的狗给绑走。
因为这只狗,比这个孩子陪伴我的时间更长些。
而现在,我狠狠排斥着当年那个软弱丑陋的自己。所以,不喜欢这个孩子。
“喂,小子。你这狗看起来年纪挺大的,应该活不了多久的。”
莫名的,我想要将这个孩子弄哭,应该会很好玩的。他幼时,还是会哭的。
只是叶家的那尊大佛,总会怒斥,不要让孩子学会哭泣,那只会让他习惯陷入软弱里。孩子他爹是认同的,因为他也是那样长大。叶家其他人也是认同的,所以他们才能那么成功与强大。
“你死牠都不会死。”孩子冷斥这句,又再拍掉了我捏上了他脸的手。
看来这只胆小懦弱的狗,在叶家伏低做小了这么些年,也总算是等来了春天。
这样,挺好的。我默默在心底,给自己的平静鼓掌,给牠如今的好待遇鼓掌。
然后,狠狠揉了几把狗头,将狗往孩子那边推去。
“你……”我想说,你乖乖的,好好的……却又一想,除开少了个无能的生他之人,他已经不再有所欠缺了,肯定是会过得很好的。再者依恋母亲什么的,肯定又会让孩子变得软弱。
果然被浸染上了叶家人的思维,真是要不得。
所以最终,什么也不想再说,顶着薄毯转身走掉。
可能是一个七岁的孩子,根本拉不住一只兴奋中的狗吧。
狗挣脱了他的牵制,又朝我奔了过来。本不应该再度转身的,奈何狗这东西太过蠢笨的直白。居然在叶家这么些年的物质堆砌下,仍旧没忘记我这个原本的主人。
孩子在狗与我的欢畅里,似乎开窍的发现了什么。
“叶……安安……”他颤抖着小身板,低低的喊出这句。
一颗心,很微妙的复杂着。看来叶家的人,应该没少在这孩子面前埋汰我。以至于他现在,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将我给认了出来。只是有一点,希望他能跟他爷爷与老子一样。
懂得权衡利弊得失,聪明的与我拉开距离。免得我这一身蠢气,拉跌了他的身份与格调。
通道,还挺长的,闪烁着迷离的暗光。我看不清他脸上,究竟是喜悦多些或是憎恨多些。
但却在漫长的沉默中,看到他,僵直着步伐朝我走来。然后又仰望而上的,一言不发。
沉默真的挺让人害怕,先前我想要将他弄哭,现在却又后悔了。我害怕他哭了之后,会出现一个哭得更不能自控的傻瓜。叶家,不是我可以容身的地方,断了就不该再沉溺。
所以,揽着薄毯,拥着狗头蹲下。
七岁了,他的身量还是颇有些的,毕竟叶家的底子在那里。
于是这下,变成了我仰望他。我喜欢这个姿势,便于将他看得更清楚。
然后,看到他眸中闪烁,想要抚平些他的震惊,却又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对。
无声又对视一阵,他紧握的小拳头扬起一只,似乎想要给我来上一拳的样子。
墨菲定律真的很要命,在我刚想替自己说些什么辩解时。
有道修长高大的身体,出现在了阴暗通道的尽头。
“叶诺,是你在那里吗,找到小安了没有?”
他的声音,依如当年。靡靡低沉中,带着深刻入骨的好修养。若是初识的人,定会错认为他是个谦和的易与之辈。无奈,他很热衷竖立与扩散叶家在外的狠辣风格,不喜别人有分毫的看软。
总会借这种,他人误认为的温谦错觉,大起鬼畜的痛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叶家的那尊大佛,偶尔也会淡淡无伤大雅的谴责他这性情诡异。
然,叶钦,还是将扭曲的卑鄙无耻与阴暗迂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领悟了个透彻。就是不知道我面前这个小的,在未来的日子里。将会被叶家,教成一个什么样的性情。
他叶家,就没有一个温善的,除了这只胆弱的狗!
……好吧,是我携怨的在埋汰。多数时,他还是更喜欢财力上的直白碾压。只有在遇到认为级别相等的对手时,才会稍稍伪装出些谦谦的君子风度。
但他的伪装,也还是为准备着利用他人错觉,虐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而已。
所以那些年里,我从没见过他大笑。自然了,也没见过他哭。那个某某某,在我离开之后上位,与他交往几年后会分开。莫约是懂得了,实在难以磨合吧。
“叶诺?”他又开始喊着我面前的孩子,语气里融入了厉色。
孩子转回头去,声音几度颤抖,“……嗯……是我,找到小安了。”
叶家是我整个前半生的灾难,未免再有牵扯,我赶紧扭回孩子的脸。
将指尖覆在他嘴上,低低“嘘”了声的,让他看清我眼底的哀求。
我的户口还挂在叶家的户口簿里呢,以他们家的能力,想找到我还真是简单得不值一提。
既然这么多年都不见,就是打定了以后都不再纠缠的决心。
所以,我也尽力的避而不见好了,免得再添尴尬。
孩子的眼神终有软化,但怀中的狗,似乎又嗅到了分离的躁动起来。
阴雨缠绵的天气,总会使我情绪低落的暴躁。
还记得那年那天,在与整个叶家作对的痛吵一顿后,我提着行李箱的预备离开。
蠢狗似乎嗅出了味道,追着脚后跟的一路哀哀叫唤。
我已陷入伤心欲绝里,此后的去处都不知在哪里,哪能还带着一条狗走呢。
于是在山道坡旁,折了一截木棍,拼命的往回追打牠,直至追打回了叶家宅门前。
想来那日,肯定是我毕生的最狼狈之日。
我哭疼了双眼与肺腑,打断了手中木棍,蠢狗的爪子都被打伤得流着血。在连着怒吼了不知多少声“趴下不准动”的命令里,牠终于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动也不敢动了。
淅淅沥沥的冷雨中,他叶钦,还睥睨天下样儿的看着我犯傻。
最终惹我举起手中还剩下的木棍,朝他狠狠的砸去。
木棍的尖端,刺破了他的额角。他阴沉着走来,似乎想要将我就地命绝。
我忙抓起地面鹅卵石,一颗又一颗的朝他胸膛再度猛砸过去。
“叶钦,这辈子,你总会有栽跌在谁手中的一天。”
我希望那人,能代我将他狠狠凌虐一回。
这个让我爱慕了整个青春期,让我卑劣地睡了他。导致让整个叶家丢了大面,无名无份生下孩子都想捆绑的男人呵,我终于鼓起了勇气决定舍弃。不是舍弃他,因为他从来也没属于过我。
而是舍弃那死缠烂打,丑陋不堪的自己。
究竟是怎么爱上的,得容我细细想想。
我们算得上是至小认识,叶家大佛说过,叶钦还曾替我换过尿片喂过食。
但真正爱上,应该是父亲从高楼跳下死得惨不忍睹,叶钦将我紧紧摁在怀里的那瞬间吧。
那时,他像个英雄般的挽救了我的崩溃。我哭湿了他胸膛,他待我的神色终于不再是冰冷高上的端着。而是像揉弄一只幼犬一样的,满泄出了绵绵柔意。
再后来,我借着悲伤,还曾一度蹭上了他的床。
看来应该是老天在惩罚我的没心没肺吧,居然在父亲死的那天还分神去爱。
所以它让我与叶钦,走到了最后崩盘的怒目相对。
……那样激烈又执着的自己,还真是傻啊。爱情与男人完全不是人生里的全部风景,何苦要将自己整得丢了所有尊严的要生要死呢。
若一个男人,眼看着你爱他,爱到跌入了尘埃里还狠心拒绝。
那便是他根本没有在爱你,就如叶钦待我一样。
只是醒悟得有些迟了,白白蹉跎了那么些年华。
这些往日种种,自然不能奢望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能明白。只得投递给他更深的满目哀求,使劲又揉了两把狗头,俯下去低声说句“趴下不准动”之后,薄毯一掀一遮的,大步走开。
我想走得潇洒些的,替当年狼狈的自己找回些尊严,于是将背脊挺得笔直。
后又想起,叶钦有着瑕疵必报的扭曲性格。惯来,只允许自己丢给对手潇洒决绝的背影,却不喜人家对他这样。于是,忙将走路的姿势委顿下来。
我恨自己无能,却是再也不想与他重遇,也没有了去争个输赢的心力。
怪异着姿势走远里,听到了甬道里他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是告诉过你,不用跟不相关的人,接触太多的吗?”
默默在心底对他竖了个中指,是为他这句不相关的人。
然后,欣喜自己。在这么几年分别的再相逢下,一颗心,终于不再因他愉悦的平静非常。
第3章 凌虐与报复
那年离开叶家时,为了维持仅剩不多的尊严,所以没拿他们给的钱。
然后,找各种工作养活自己。现在想想,在叶家的日子,还真是挺废的。
但那是有原因的,还记得国小某一次,胆颤的拿着不及格的考卷回家。叶钦拿过那张,打满了X与X的四十几分卷子,皱头越皱越深的看了半响,却只有短短一句表示,“叶家不会饿死你。”
“……可、可全班的女生,只有我一个人没及格,老师罚我站出去,好丢人……”
“我让爸爸明天去找汪校长一趟。”
“找了校长,他就不让我罚站了?”
“……”叶钦不再说话,扔了试卷回来。
那时还小,不太懂这些。叶钦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可私心,并不希望叶家去找校长。而是希望有个谁,来给我补习一下。
叶家是善待我的,却同时没对我抱什么过大奢望的,任意散养着。
再后来,叶家答应出资给学校捐建个图书馆。但纵使这样,集体的力量总是大过个人一些的。
学校是国际化式的知名学校,名额是走关系与挤了破头才能得到一个,学费也惊得吓人。里面的学生,也多是生活无忧者。
但这不代表,一些教师也是有钱人。没钱的人对有钱的人,某时,会有一种思想上难以跨越的鸿沟。不得已之下,他们会端着一身的清高,来报复你对他的羞辱。
那个被校长“好好”吩咐过的老师,我这辈子肯定是无法轻易忘记的。
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抓起粉笔与板擦朝我脸上扔过来,“叶安安,有本事让你家用钱来砸死我啊,看看你家有没有这个胆量,再回去告状啊,大不了我不教这个书了……”
我当场被逼得羞愧至极,忙站起身来鞠躬道歉。
谁知,他怒气难休的又将一本教科书也朝我面上扔了过来,“哟,看把你娇贵的。哭了啊,又预备回去告状吗?”他走了过来,抓着我发顶,将我由座位里一直拉拽出去的靠墙站立。
“你本来就蠢,罚你站怎么了,我今天还一样的罚,明天后天继续罚!”
我有些被吓坏,咬着嘴唇不敢哭出来。
只是在下课的时候,躲进厕所的隔间里哭。然后被同学发现,一下子就传开。
半大不小的孩子们,也可以是很简单的恶毒。像是发现什么新趣事物一样的,天天都拿来嘲笑。以至于后来演变成,但凡是我去上厕所,就有男生在外边喊。
喂,记得将最里边那个隔间留给叶安安,那是她的安全堡垒啊。
叶家的人是繁忙的,而叶钦要学的东西也太多。他们没时间顾及我,也能谅解。我本来就是个寄居者,又何必折腾出那么些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