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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对付太阴传人,必然会对上太阳传人……”他叹息道“乐童兄忽略了这一点啊。”
虽然这太阳传人的确出现得莫名其妙就是了。
他面带悻悻,正要收了这千里眼的神通,想着回去该如何同南田那群同道解释,没想到念头一回到眼前,就发现那位修太阳之道的元婴真君转过头,和使用千里眼的他直直对视。
元婴真君双眸里满是冰霜。
……不好!
——
星城某某大道。
应泊从一堆冰块中爬起来,微微喘口气,借着凉意压下身躯中怪异的酥麻。
不只有酥麻,还有发软的手脚,往下半身涌去的热血,以及无法抑制的发热皮肤……甚至叫应泊觉得身上衣服穿着有点不舒服。
然后,他看着跟着他来到地球上——并非以神魂——的苍苍子,内心一脸懵逼。
卧槽,这货怎么来的?!
他现在真的一点也不想面对他啊!
应泊和苍苍子真正的神交双修,是从应泊突破了道心之障筑基才开始的。不然,以应泊炼炁的修为,和已经元婴,哪怕是个假婴的苍苍子双修,也百分之百会受伤。
这么说的意思是想表明,无论应泊是从有棱有角的小石子被打磨成圆滑卵石,还是从硬如石头的冻豆腐变成煮熟的冻豆腐,都只是正式开始前的铺垫罢了。真正的神交,根本没有这么温和。
还拿卵石和冻豆腐做比喻的话,应泊只觉得自己这颗卵石已经被大海深处的压强压得粉碎,或是作为煮熟的冻豆腐被苍苍子放在牙齿间碾磨,碾磨,无止境的碾磨。
先是变成柔软的碎块,后面变成混合汁水的粉末,到了最后,他只觉得自己变成了自己也不认识的东西。
整个过程中,苍苍子是挺温柔的,应泊不能否认这一点。
但大海并不能改变内部巨大的压强,修为的差距也无法因为温柔被弥补。整个神交过程中,应泊连反抗都做不到,更别说掌握主导权和主动权。
太难受了,应泊想,绝对不要再经历第二次。
然后他因为玄武甲碎开,神魂被唤回地球,非常奇怪地带回了乾坤镜,以及一只苍苍子。
苍苍子那张能叫人神魂颠倒的脸,以及现代人少见的风骨等等,出现在这熟悉都市场景中,带来如梦如画一般的反差和冲击。应泊刚好就好苍苍子这一口,加上神交的余韵随着神魂回归一起来到这具肉躯中,应泊发现他竟然……
硬了。
应泊在这方面的欲望向来淡薄,还是第一次面多这种窘境。
……算了,不说这个。
看起来十分镇定的他问侧过头的苍苍子:“有谁看你?”
元婴真君对于窥探非常敏感,高真人虽然使用的隐藏的法术,却没有逃过苍苍子的神识。
那人逃得太快,苍苍子只来得及给他一个小教训,毕竟,面前还有跟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俯下身,眼睛眯起,手按在应泊胸前的伤口上。
血因为冰封的原因已经制住了,可惜的是无论冰镇还是冰封对于伤口愈合都没有促进作用。苍苍子低声道:“忍住。”,然后手指戳进伤口,微微一转。
一旁爬起来的郝西举起真炁丸槍。
“没事。”应泊说。
郝西看了看应泊,又看了看苍苍子,片刻后,应该是有人在耳机中对他说了什么,他点点头道:“你说没事,那就没事吧。”
应泊点点头,无视了被搅动的伤口,先环顾周围一圈。
阎喆躺在一边人事不知,那浑身都是血的样子吓得应泊以为他已经死了,正要挣扎去看,那边后方支援的医务组跑上来将人检查了一遍,大喊:“还活着!”
应泊松了一口气,又看到周围其他伤者,点出身上所有春风化雨符给郝西,同时问:“情况怎样?伤亡很大吗?”
“尽可能避免伤亡了,”郝西脸上很沉重,“当场死亡一个,重伤不治一个,没死的还没有统计下来。”
应泊默然。
面对一个筑基剑修,只死了两个人,虽然有乐童子全力放在玄武甲上的原因,但更多原因是后方指挥好和治疗更得上。
这一次事情,和应泊杀了炎炎,逼迫特别办事处不和古修站在一起的事也有关。没有对乐童子保持应有的防备,这方面应泊更是大错特错。从这几个方面讲,这次出现的伤亡损失,应泊也得附上一定责任。
好在这种事他经历也不是一次两次,处理得了。最大的问题应该是,为什么乐童子离开了南田,他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无论是中国,还是国内的江湖中人,对南田都保持着重中之重的关注程度。声波雷达扫不出南田底下据说存在的古墓和地洞,但数个被“登记”过的手机号码的方位的确在该地。上面甚至在企鹅公司里安排了人,去盯那几个游戏上瘾古修的数据和交流……在这样的关注密度中,乐童子真的有可能在不惊动各方眼线的情况下,来到星城吗?
更别说应泊好久没出龙洲,一出龙洲就遇上了乐童子,这看上去不像是巧合。
应泊在心里圈出几个怀疑对象,正要问下其他情况,突然眉头一皱。
苍苍子的手指离开了应泊的伤口,无论是淤血还是剑气,都被他一起拔出了。
“不疼吧?”苍苍子问。
“你说呢?”应泊面无表情道。
苍苍子微笑,打了个愈合的法术到应泊身上。
郝西一直注意着这个陌生人,见他放下应泊径直往阎喆那边去,不知做了些什么,叫那些医务兵发出惊叹声。
后方的指令也非常混乱,郝西见接人的车来到,先安排他们把伤员送到龙洲去,然后才喊应泊以及那个陌生人一起上了最后一辆车。
应泊送昏迷不醒的阎喆上了车,接着来到最后这辆车前,他拉开车门正要上去,回头看到站在他身后左顾右盼的苍苍子,叹了口气道:“你先上。”
苍苍子偏过头瞧了瞧,辨认出车内种种是干什么用的后,钻进去在软椅上坐好。
应泊也坐上去,关上车门。
司机踩下离合器换挡开车,而郝西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回头,看着苍苍子问应泊道:“这位是谁不介绍一下?”
“你也知道在我们之外还有其他大世界的事,”应泊拿着新手机给龙洲上的人打电话,趁电话没通时介绍,“这位是来自云梦泽大世界的东皇岛岛主,元婴真君苍苍子,我的……”
“朋友。”苍苍子说。
“道侣。”应泊说。
司机手上一歪,差点撞上旁边的马路沿。
“卧槽!”以做任务不掺夹个人感情为准则的郝西呆愣许久,清醒过来后不由骂了几句脏话,“你什么时候成了同性恋?!!”
“道上不一直说我不传绯闻,不是无能就是基?”应泊瞥了苍苍子一眼,淡定回答。
“人家说你是朋友,看来根本没答应和你在一起呢。”郝少校又道。
“他害羞,”应泊又瞥了苍苍子一眼,“你别乱说。”
“嗯,”苍苍子没忍住笑,“我害羞。”
郝西嘴角抽了抽。
“正经是个大帅哥,为什要和男人在一起?”
他顿了顿又道:“现在怎么办?听你前几句话,我原以为上面拿出对待外国贵宾的态度的态度就足够了,但加上一个你在中间……”
“有什么问题?”
“你知道京城多少人打着和你联姻的主意吗?”郝西道。
说完他才觉得有点不对,继而不好意思地朝依然在笑的苍苍子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
应泊也再一次看了一眼苍苍子,心说这“道侣”正经找得及时。
郝西能用以往的态度面对应泊,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应泊的男道侣,他只能避过了和苍苍子有关的问题,开始和应泊讨论目前的情况。
这次国家各阶层网警都出动了,然而他们能删掉墙内的照片和言论,却删不掉被网民发去墙外的照片言论。更别说时间拖了那么久事情才处理完毕——要不是苍苍子来,乐童子的事可能到现在都办不完——物证、人证,太多了,想删都没办法删。
“国家要我问你,能不能做出记忆删除笔那样的东西。”郝西道。
“朝夕直播你们自己能上,找我干什么?”应泊道。
“符箓一道上,还是你最好嘛。”郝西道。
“得了吧,”应泊挥挥手,“国家目前打算怎么处理?”
郝西脸上严肃起来。
“我们还没准备好,”他道,“一旦真相披露,整个社会都会动荡,或者说已经开始动荡了。像你这样——像你以前那样,冒充各种高人。拿着各种假功法骗子,会满大街都是,抓都都抓不完。更何况,我国目前的主流意识形态都要跟着更改,要是可以,我们希望最好能准备半年。”
“三个月对你们来说也足够了。”应泊道,“早点承认,有些事可以早点办,意识形态既不能当钱花也不能当饭吃,别那么认真。”
“你说得轻巧。”郝西道。
汽车停在三汊矶大桥边,趁着行人不注意,三人从桥边跳下去。
岛上这一块地方的树林已经铲平,他们正落在这里,应泊和郝西跳下来后没动,站在原地继续讨论。然后,郝西带着应泊的意见,去电脑房找台电脑同上面报告。
其他人还没过来,留在空地上的只有应泊和苍苍子了。
应泊和郝西说话时,苍苍子一直没有插嘴,来到岛上,也只是安静地站着,好奇打量周围。现在应泊送走郝西,回过头看他,第一句话便是:“你竟然会说‘朋友’?”
这句话的语气,与其说是疑惑,不如说是诧异。
苍苍子眼中满是笑意:“我以为你不愿意。”
“你在云梦泽是公众人物,就算我隐瞒,他们也有可能查到。”应泊说出他讲道侣的原因。
之前思考的时候,应泊已经放弃了诸如删除朝夕网上关于苍苍子的一切的可能,这工程太大了,哪怕有小光球帮助他,一时半刻也做不完。现在只能解释道:“我兄弟知道我修炼的功法,很多人也知道我修太阴一道,等他们找到你的资料,得知你修太阳,还缺个太阴道侣,两边加起来一脑补,我跳进黄河和洗不清。”
虽然本来就洗不清就是了。
应泊的话里带着一点怨气,听出来了的苍苍子再一次没忍住笑,结果被应泊瞪了一眼。
他转移话题道:“你的岛看起来很好。”
“不是在我的记忆里看过了吗?”应泊冷冷道。
两人之间的氛围一静。
神交时,双修者的记忆,是完全朝对方袒露着的。
应泊和苍苍子修为差距太大,哪怕苍苍子的记忆袒露着,应泊也什么都看不到。但苍苍子看得见他的,以这修为差距,苍苍子说不定连应泊小时候穿什么牌子的纸尿裤都看到了。
自然,一些不好的事,苍苍子也能看到。
比如说,应泊当初说的那句——“我喜欢你们大世界的东皇岛主。”——是谎言。
苍苍子之前许多努力都建立在这个谎言的基础上,失去了基础,应泊不觉得他还能继续坦然地说着那些傻话。
应泊道:“既然你拿到真灵,元婴境界也稳定下来了。尽可以去找下一个太阴传人,想要《先天太阴素元经》,我也可以给你。”
苍苍子面带无奈。
他正要开口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
看到他表情变化,应泊也跟着眯起眼。他以为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