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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同时做好两件事。
生活的压力已经剥削了白母的所有力气,她想要儿子有的吃,有的穿,出去了不比其他人家的孩子差,教育方面,她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两年白明明没少被人指着鼻子说是没有爸爸的小孩,他往往都是急红了眼,上去就跟对方干起来。
久而久之,白明明了不得的战事就流传了出去,他开始扬眉吐气,在大院横着走,也有了一群铁哥们,四处捣蛋,很不讨人喜欢。
冬天,大院新搬进来一户人家,真正改变了白明明的一生。
那户人家的女主人是一个舞蹈老师,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就是看白明明条件好,横看竖看都觉得是百里挑一,觉得可以送去舞蹈团的选|拔。
白母起初没那想法,甚至排斥,在她心里,一小伙子去学跳舞,太有损阳刚之气了。
那老师也是不愿意放弃那么好的苗子,就多次上门,变着法子的说服白母,用足了耐心,让她认识舞蹈的魅力。
慢慢的,白母有一点动摇,但是她就一个儿子,还那么小,怕他离开自己,吃不下来苦。
更怕时间一长,影响了母子间的感情。
老师说应该问问孩子的意见,毕竟是他的人生。
那时候白明明屁也不懂,一听可以离开家,离开大院,去外面的大世界,他就把头点的小鸡啄米似的,恨不得马上就走。
雏鹰梦想着飞翔,以为天高海阔。
看儿子一心要去,白母一咬牙,就给他报名,谁知舞蹈团那边还真看上他了。
临行前,母子俩谈了很长时间,白母絮絮叨叨的,还偷偷抹泪,叫他要听老师的话,好好学,将来有大出息,白明明已经神游太空,乐不思蜀了,哪里有一点舍不得离开妈妈的心情。
半个月后,白明明就在众哥们羡慕的目光中潇洒的摆摆手,撒着脚丫子欢快的跟着老师走了,那叫一个得瑟。
谁知刚进去不到两天,白明明就后悔了,累,疼,无聊,想妈妈了,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下。
他吵着要回家,结果被老师当着所有人的面训斥,还隔着裤子拍了几下屁|股。
白明明一张小脸涨红,年纪不大,就知道捂着自尊了,也是在那时候,他明白除了母亲,自己的任性在谁那里都不管用。
舞蹈团的日子很枯燥,从早到晚的练形体,白明明杀猪的惨叫声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发现之前困难的地方都变的很轻松,于是又得瑟了起来,一天天的混着,盼望早点出去。
让白明明改变散漫态度的原因是白母在厂里累的晕倒了,还生了一场大病。
白明明被老师带到母亲床前,他不停的哭,哭的打嗝,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拽着母亲的手。
一股莫大的恐惧在他单纯的世界充斥,那些五彩缤纷全都变了。
从那以后,白明明长大了,他开始上进,努力,勤学,成为团里的优秀学生,考上大学,跳上更大的舞台,有了今天的成就。
白明明的人生虽然谈不上一帆风顺,但也没有过大的挫折。
然而他的三十岁会出现破例。
因为刘珊。
白明明尽管已经是一名出色的舞蹈老师,获得很多人的支持,每年都会开办一次个人专场,可他还是想当明星,对演艺圈的执着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就是喜爱。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跟刘珊结识。
刘珊是电影学院大二的学生,她和白明明一样,有一个明星梦,不同的是她年轻貌美,在最好的年华做着美梦,并且为了梦想成真而拼搏。
那天白明明去某个剧组,他任职形体老师,还要负责编排剧里出现的几场舞,而刘珊饰演女一号后面的婢女之一。
她每天在白明明身边打转,给他送茶倒水,嘘寒问暖,剧组的其他人都管白明明叫白老师,刘珊叫他白大哥,说他很像自己的哥哥。
有人开玩笑,说刘珊是白明明的小媳妇,她也不恼,只是羞涩的看白明明。
白明明是个正常男人,有个漂亮的女生那么对他,没有好感是不可能的,却离怦然心动还差一些。
剧组杀青,白明明也去了,那晚刘珊坐他旁边,他的酒杯空了,刘珊就及时给他倒满,他喝了很多酒,第二天在宾馆的床上醒来,身边躺着刘珊。
白明明不是第一次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光|溜|溜|的跟一个女人躺一个被窝里,那次是程玉穗,他记得。
但和程玉穗的情况不一样,因为刘珊身上有许多痕迹,他胸前也有。
白明明并没有全醉,那些片段都在脑子里放映,他记得刘珊说喜欢他,也记得她主动攀上来的样子。
之后的一切好像就一发不可收拾。
刘珊的反应跟程玉穗也全然不相同,她惊恐的瞪着白明明,眼眶涌出泪水,浑身颤抖不止。
白明明一下子就被罪恶感吞噬,他手足无措,任由刘珊用力把枕头扔他身上,哭着叫他滚。
看着刘珊害怕的样子,白明明紧了紧拳头,暗骂自己不是个东西,他单膝跪在床边,一脸的内疚,“我会对你负责的。”
说到做到,白明明把刘珊捧在心尖上,他原先的工资大部分都用在保养那副好皮|囊上面了,自从跟刘珊在一起后,那部分就全用来满足刘珊对物质的需求了。
刘珊喜欢浪漫的小惊喜,白明明就在网上刷网页,变着花样让她开心。
人的耐心是有限的,白明明有时候会被刘珊的无理取闹逼的烦躁,生出一种“找了个伴生活质量下降,还不如做单身狗来的自在惬意”的心态,可只要他想到刘珊把身子给了自己,他就泄气了。
白明明的思想跟他给别人的轻|佻感觉截然相反,他传统保守,觉得既然跟女孩子发生关系,就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所以只要刘珊不犯原则性的错误,他会一直对她好。
兜里有十块,就给她十块,有一百,就给她一百,他不会保留。
白明明已经在偷偷策划求婚的事了,刘珊不知道。
但是从柏林回来后,俩人的关系就变了。
那变化很明显,女孩子心里本就敏锐,刘珊察觉到了白明明对她的冷淡,说话的时候都心不在焉。
周五下课后,刘珊就回宿舍精心打扮一番,去学院找白明明。
她似乎很享受白明明的女学生们看她的眼神,羡慕嫉妒。
白明明在舞蹈室跟几个准备参加比赛的学生说话,给他们一些指导,冷不丁就听见刘珊的声音,“老公~”
舞蹈室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白明明往门口方向看去,刘珊踩着高跟鞋朝他走来,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笑着迎过去,反而皱眉,“你怎么来了?”
刘珊不顾在场的其他人,她靠上去,搂着白明明的胳膊撒娇,“想你了。”
白明明跟她耳语,“这是公众场合,注意一点。”
“好嘛,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刘珊也用只有他能听见的音量说,“那不是公众场合的时候,我们……”
收着下巴线条,白明明跟学生们打了招呼,拉着刘珊离开。
舞蹈室的门关上,几人八卦起来,一边为老师不值,一边对刘珊嗤之以鼻,赠送白眼。
一个身材高挑匀称,相貌清纯的女生说,语气里偷着懊悔,“早知道老师的品味那么差,我就主动出击了。”
另一个女生附和,“我也觉得可惜,你比那刘珊正点多了。”
男生取笑,“不行啊,你嗲不来,人刘珊一出口,又酥又麻,老师都走不动路。”
“得了吧,就刘珊那声音,跟浑身痒痒,要找人抓一抓挠两把似的,我听了能掉鸡皮疙瘩。”
“我也是!”
坐进车里,刘珊在白明明脸上亲了一下,“老公,我们去菜市场买菜吧。”
白明明启动车子,闻言看她一眼,那里面的诧异一览无遗,他更是脱口而出,“买菜?”
刘珊被看的有些难为情,她低头系安全带,“嗯。”
不再看她,白明明转着方向盘,车子开出停车场,他的声音在逼仄的空间响了起来,“看上什么了?包还是鞋子?”
“想哪儿去了。”刘珊抠着手指甲,她侧头对白明明笑的明媚,“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去买菜,再一起做饭。”
白明明挑了挑眉,他跟刘珊交往一年多,从来没去过菜市场,说脏,今天新鲜了。
在菜市场外面找到停车的地方,白明明跟刘珊下车,扑面而来的空气浑浊,夹杂着一股子垃圾里散发的臭味,以及周围人身上的汗液味,被嘈杂的背景衬托,让人呼吸困难。
刘珊下车后就后悔了,她厌恶的蹙着眉心,小心避开走动的人群,唯恐跟谁发生肢|体触|碰,好像别人身上动带了病|毒,就她是健康的。
走了一会儿,白明明说,“你去外面等着吧,我一个人去买。”
刘珊刚想说好,话到嘴边,她又硬生生咬碎吞进肚子里,“没事,我想跟你呆一块儿。”
白明明在一个摊位前停下脚步,挑了几样蔬菜,又去买肉,刘珊一路跟着,偶尔还说上两句让白明明跟摊主都尴尬的话,譬如在买黄瓜的时候,她用芊芊玉手慢慢的拿起一根,又嫌脏的丢开,“这黄瓜怎么这么难看?”
买排骨的时候,刘珊直接避开了,说看着生肉反胃。
白明明付钱的时候,摊主瞅着刘珊所站的位置笑,“那是你女朋友吗,真漂亮,跟明星似的。”
放好找零,他拿了肉走人。
男人好面子,白明明也不例外,他带刘珊出去,腰杆都比平时硬,因为她的外形足够出色,只不过时间一长,也就淡定了。
刘珊脚上近千的高跟鞋脏了,她一到公寓就把鞋脱掉,拿到水池边擦洗。
白明明两只手都提着几个袋子,他用脚将门踢上,忍不住环顾四周,心想假如住的不是这间装修上等的公寓,刘珊还会不会跟他好?
水池边传来刘珊的声音,“老公,帮我倒杯水。”
白明明收回思绪,他放下袋子,一一整理进冰箱里,然后去厨房烧水,还是沾了苏夏的光,才能住进这种有钱人聚集的小区。
炒菜的时候,刘珊竟然没出去,这让白明明又诧异了一回,他往锅里倒油,“你站远点。”
刘珊早就想走了,她一听就赶紧后退,生怕新买的裙子上面溅到油,“老公,不要我帮你吗?”
“你能帮什么?”白明明放进葱姜蒜,立刻就有香味萦绕在鼻端,他的声音模糊,“去客厅待着吧。”
两条手臂缠上来,环在他的腰上,背后贴上柔软的身子,“老公,你对我真好。”
白明明自言自语,“是啊,比对亲娘都好。”
他往锅里倒进肉丝,该找个时间把亲娘接过来住住了,还没给她做过一顿像样的饭菜。
三十对一个男人而言,有一定的意义,白明明的人生规划不得不有了调整,不能只顾着享乐了。
晚饭是三菜一汤,白明明的厨艺虽比不上酒店大厨,味道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那道韭菜炒蛋,是他最拿手的。
刘珊不喜欢吃韭菜,嫌味儿大,她也要求白明明不准吃,否则就别亲她。
在饭桌上看到韭菜炒蛋的时候,刘珊的表情说不出来,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她没发火,也没质问。
一顿饭吃的还算平静。
饭后,苏珊对白明明投过去一个暧|昧的眼神,“我去洗澡。”
已经是一种邀请了,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