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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琴,果然都是旷世奇珍,有些更是早已失踪的,若非你已来过,识得山路,只怕也没那么容易为我们所见。”
薛灵舟道:“嗯,当初来得匆忙,也没怎么留意过,听说这五音琴阁相比宋代的‘万琴堂’尤有过之。”
叶听涛若有所思,但未言语,稍顷道:“去二楼看看吧。”
薛灵舟点头,先行带路,两人去二楼歇宿之处寻找那阁中老者和青衣女弟子,但见凝月冥冥,几间房间房门都半开着,房中床铺整齐,清洁无尘,只是连薛灵舟曾经住过一夜的那间,一个人都未曾看见。薛灵舟道:“奇怪了,照那青衣女弟子所言,她与那老者乃是长驻于琴阁之中,替山中弟子造琴,又兼保管阁中藏琴,怎会两人一起离开?”
叶听涛道:“瞧这房中景象,两人显然离去未久,却并不急迫,看来是有人叫他们离去的。”
薛灵舟道:“大哥是说,这阁中会有埋伏?”
叶听涛沉吟半晌,道:“有此可能,这琴阁三楼你可去过?”
薛灵舟道:“没有,那日住了一夜,心神恍惚,没想到再上去一探。”
两人对视一眼,便退出房间,向三楼走去,脚下楼板发出“吱吱”响声,阁外桦林之中,有风裹卷着一些树叶盘旋而过,那弹奏多时的琴声渐渐低去,如羽毛飘落水面,在不经意之间已经停止了。凌风琴台之上,一个白衣女子随风而立,在那琴音终于消失时,低低一声叹息。
琴阁三楼是间不大的库房,角落里堆着些木材琴弦等物,有乌木书架几排,摆放着一些曲谱典籍,薛灵舟见了,忽然想起一事,道:“大哥,我曾听那守山门的弟子说过,琴馆之中所有弟子名录都收藏于这琴阁之中,不知是否在这里。”说着便将蜡烛往书架上照去,果见迎面一排上便有本一寸见厚的册子,书脊之上写有“潇湘弟子名录”四字。薛灵舟将其抽出,寻了书架边一张桌上放了,翻阅起来。
叶听涛道:“你想找薛姑娘的名字?”
薛灵舟边看边道:“也不全是,如若我妹妹真是死于取木造琴,那么便不是馆中弟子,这册上是不会有她名字的,我是想查查楚姑娘的事。”
叶听涛望着他不语,见他一手持烛一手翻阅有些吃力,便接过他手中蜡烛替他照着。薛灵舟回想楚玉声曾经说过的话,便自约莫十多年前入馆的弟子名录中翻去,见每月入馆者虽不甚多,但总有一些,但他直从十多年前翻到五年之内,也未见到“楚玉声”三个字,在近几个月弟子名录中,也无“薛兰”二字,却在册末几页标有“附册”之处后,见有个单独的“薛”字,写在十九年前,亦即辛未年之下。
“如何?”叶听涛见他没说话,问道。
“……有些奇怪。”薛灵舟道,合上名册,“确实无我妹子‘薛兰’,但也没有‘楚玉声’这个名字。”
“哦?”叶听涛道,疑虑之色自眼中流出,方欲再说,寂静之中只听得山上极远之处传来一声浑厚清亮的琴音,如海浪潮汐,随风而下。
“琴台传音?”薛灵舟一惊道,“怎会在此深夜之时?”
叶听涛道:“莫非有什么紧急之事,又或是我们行踪已为人发觉?”
薛灵舟道:“往常只有清晨才由馆主在琴台传音,为一日之始,这……”话音未落,叶听涛神色已变,举手示意他噤声。薛灵舟侧耳倾听,只觉阁外桦林之中树叶哗哗响动,仿佛突然有大风来袭,气浪浮动,自山中各个方位缓缓升腾而起,他惊道:“这……”
叶听涛左手握住碧海怒灵剑,脸色有些紧张:“早先我一直觉得有些古怪,又说不出怪在何处,原来这四舍一台分布五行之位,却是这等用处。”
薛灵舟道:“怎么说?”
叶听涛道:“如今一想,这五音琴阁位于山腹,乃五行阵中,江湖上有传言这落霞山世代相传有‘天玄五音’之阵,想来就是这个了。”
薛灵舟不禁变色:“那么刚才凌风琴台传音,便是这阵法之始?”
叶听涛点头道:“由山顶琴台号令,四舍一起奏琴,不知何等厉害。凝神,唯今之际,只有随机应变了。”
薛灵舟当即与叶听涛从窗口中一跃而下,立在琴阁之前,叶听涛握住怒灵剑剑柄,一声长啸,声若游龙,穿透团团袭来的气浪直冲九霄,便在此时,一道苍然而起的琴音自山顶以下云栖舍发出,数位云栖琴师坐于舍前平台,一齐挥袖,继而雁回舍、风舞舍、泉泠舍中弟子也一同拨弦而奏,乃是四舍接力,同弹一曲《广陵散》,虽分布极远,却音音无断,浑若一人,因其地势,以云栖舍为最强之音,便如四股极强之力长鞭般向薛灵舟与叶听涛进攻而来。风舞舍、泉泠舍虽距山腹较远,功力也不如山腰以上琴师,但合于阵中充为弱音,这一曲《广陵散》恰是起伏激越、荡人心魄,只是为叶听涛一声长啸,故而缓得一缓,未能在阵发之初便慑人斗志,后继之音又连绵而上。叶听涛啸声甫毕,运足内功,碧海怒灵剑光芒一闪,铿然出鞘,只见剑身碧绿夺目,有隐隐血光在绿意之中奔腾,宛如海中怒灵,潮声隆隆。
薛灵舟先前见叶听涛对阵之时,怒灵剑虽碧绿奇异,但未见血光出现,此时不禁心中一惊,原来这怒灵剑乃是上古神剑,铸剑之时嗜血无数,因成剑魂呼啸,需持剑者以自身心魂灌注其中,融为一体方能发挥极致之力。经千年之功,历战无数,更终成碧海怒灵,汇于剑身之中。此时叶听涛心知这‘天玄五音’之阵一旦发动,自云栖舍以下众多弟子联手对敌,其势真如山海之力,稍一不慎便要被琴曲震荡所噬,是以一剑甫出便全力制敌,只见他左手持剑,依琴音所来方向而剑招挥动,怒灵之力与天玄五音相撞,便似海浪相搏,云岚相啸,桦林之中树叶纷纷为此撞击所撼,飘落下来。
一边的薛灵舟见叶听涛先发一啸将五音攻击尽数引去,亦是不肯袖手旁观,一口真气自丹田而升,乌鞘剑古意内蓄,温而不露,出鞘之时虽无凌厉劲风,但却自含一股绵里藏针之意,薛灵舟家传剑法便是与此剑相合,越是使动潜力越现,于叶听涛剑力咆哮中稳步加入战团,一时山间林木乱颤,叶听涛得薛灵舟之助,怒灵剑剑气震荡,似有魂魄自剑中窜出,趁《广陵散》一章既终第二章起首之音时向离此最近的雁回舍攻去,雁回舍中琴音一荡,显然为剑气所冲,乱了一乱。叶听涛趁势而为,三剑连出,直冲雁回舍而去,薛灵舟便剑挡云栖之音,乌鞘剑剑身一震,更是战意勃发,一时难解难分。
薛家剑自武当剑法演化而来,其中颇具阴阳五行之道,薛灵舟曾于烟霞步道与莫三醉斗此琴曲,这时探查曲中之意,但觉此阵在四舍弟子手中齐弹,虽曲调无异,但风舞、泉泠二舍所司不过连缀其愤慨激昂之音,如同守御,而云栖、雁回两舍振音极具攻击之力,他与叶听涛各挡其一,直抗过‘冲冠’一章,双剑剑灵具已醒觉,人剑合一,越斗越勇,落霞山为琴剑之力包围,便似一道屏障将整座山罩于其中,山音与琴音相合,声传百里,一时四野乡人于梦中惊醒,不知其故。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分,这广陵一曲渐入刺杀之章,风舞、泉泠向后退去,云栖、雁回似双龙奋起,云栖之力愈是强劲,显然又有琴师自舍中而出,加入了战局,叶听涛咬紧牙关,与薛灵舟两人双剑织成一道剑网,勉力抵抗。叶听涛心道此曲为古曲之中极少的肃杀之气弥漫,待抗至此曲结束此阵最凌厉之招便也使尽,到时因势而动,奋力一击,或可脱离此阵中之地。薛灵舟心中想的是不知这阵名为五音之阵,为何只四舍弟子迎敌,凌风琴台却自传音阵动之后便再无响声,他心念一动,一声怒啸,乌鞘剑之力跃过战圈,一鼓作气向山顶琴台袭去。叶听涛见他此招即明其行险之意,果然薛灵舟一招既出,云栖、雁回之中琴音尽皆一动,反转攻势,向乌鞘之力追击而去。叶听涛不禁一喜,方欲趁势一击,斩其后路,只见桦林之中人影一闪,一幅蓝衫露了出来。叶听涛自阵始之时便只闻其音,不见其人,这时心中甫惊,剑路便是一迟,瞬息之间,得胜之机已过。薛灵舟剑意直击琴台,琴台之上便有人拨弦回应,指力极为浑厚,薛灵舟力不能敌,回剑撤出,又到了原先的战局。
这时广陵一曲即将止息,四舍之力逐渐回拢,两人正自拆解,突然一声雷鸣般的琴音自整座山中轰然而响,只震得楼阁微微抖动,显是四舍弟子齐力一击,薛灵舟不堤防这一声巨响,只觉得耳中一滞,叶听涛的影子一瞬之间在眼前消失,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飞沙走石之中,蓝衫男子轻抚其琴,宛如一叶扁舟,虽飘摇欲覆,却始终不灭,直至《广陵散》曲终,琴台并无第二声号令传出,五音阵息,琴声自山林之上渐渐下沉,如雾蔼散去,直沉入巍巍落霞山中,余音袅袅,为泥土所吸收,终于也化散不见。叶听涛心中一宽,不管这蓝衫男子是何人,不与全山弟子对敌便有得胜把握,他一回头,却见薛灵舟站立之处已然空无一人,他胸中顿时冰凉,呆在当地。
“看来,我还是来晚一步。”那蓝衫男子收手抱琴而立。
“……你是何人?”叶听涛一定神回过头,冷然道。
“琴馆中人。”蓝衫男子道,“我奉馆主之命,来带薛灵舟,未料他已为人带走,此去便是祸福未知了。”
“馆主?”叶听涛道。
“是。在下莫三醉,见过叶兄。”蓝衫男子拱手。
“不明敌友,如何称兄道弟?”叶听涛冷冷地道。
“敬佩阁下剑力,何故相疑?”莫三醉道。
“落霞山中如此神秘,教人难以相信。”叶听涛收起怒灵剑,持在左手。
莫三醉一笑:“适才若非馆主罢手不奏,你与薛灵舟焉能支持至今?”
叶听涛怒道:“群起而攻我两人,称什么相让?”
莫三醉道:“此阵并非馆主发动,而是受迫不得不为,馆中弟子也并不知其因,请见谅。”
叶听涛道:“受谁之迫?”
莫三醉道:“实不相瞒,是受后山宁前馆主所迫,要于此山腹之地将你二人杀死,却不知为何又派人将薛灵舟带了去。”
叶听涛道:“你怎知是宁馆主派人将他带去?”
莫三醉道:“此人与我一路竞赛脚力,终还是领先了一步,你不知馆中之事,才会有此一问。”
叶听涛道:“这宁馆主因何要杀我二人?”
莫三醉道:“这个我也并不清楚,宁馆主喜怒无常,让人猜测不透。”
叶听涛听罢思量片刻,道:“敢问阁下,可认得一个名叫楚玉声的女子?”
莫三醉道:“认得。”
叶听涛道:“可否告知她的底细?”
莫三醉摇头道:“她自来便是由宁馆主亲自教导的,我虽曾在云栖舍,但亦只数面之缘。”
叶听涛道:“我与义弟薛灵舟因楚姑娘游说,前来查访其妹薛兰下落,未料馆中竟将另一拜师女子白茉尸体施术化为薛兰之貌,交予我义弟,故来山中一探。”
莫三醉道:“这琴馆中俱是耳目极为灵便之人,你们两人一进山馆主便知道了,是以面上仍需发动阵法,但暗中派我前来接应。”
叶听涛道:“馆主何故相助?”
莫三醉道:“馆主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