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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
“……”
“但是以后不会了。”白颐承诺,“我发誓。”
“……”
花眠无言,胆颤又心惊:当我傻子啊,鬼才信!
恰巧此时导演又在叫白颐,说是刚才那条拍一半他突然从水里爬起来这会儿要重新继续,白颐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转身眼瞧着就要走掉……花眠没有办法,一心只是记挂着要把这件事告诉玄极,于是劈手去抢白颐手里的玄镜,白颐像是背后长眼睛似的高高举起手,叫她扑了个空!
在花眠发飙之前,他顺手把那玄镜塞进了裤口袋里,撤掉了身上披着的毯子,劈头盖脸扔到了花眠的脑袋上。
花眠猝不及防被盖住,挣扎了下把毯子从脑袋上扯下来,眼睁睁看着白颐走回人群里,就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与旁人谈笑风生。
花眠抱着毯子一路小跑跑到白颐身边,仰着脑袋看着他。
白颐与人说完话,一转头就看见身边这么张小鹿似的惊慌的脸巴巴看着自己,内心却是极欢喜的,连带着眼角有了笑意,微笑道:“毯子很暖,谢谢。”
周围其他女工作人员听见他和一个现场美术道具都这么客气,果然温润如玉,纷纷发出要了老命的叹息!
然而花眠想的却是——
怎么没把你冻死!!!!!
等白颐转身回去继续拍戏,花眠便像是命根子被他捏手里了一般全程站在游泳池边守着,看着他一跃入水时,周围的工作人员发出“好冷”的窒息声,花眠心都在滴血,只是满心挂念的是——
我的镜子,啊啊啊啊啊,进水不会坏掉吧?!
十分钟后,白颐再爬上岸,花眠捧着烤好的毯子凑上去,就想着怎么把她的镜子从这臭狐狸身上拿回来,于是乖巧地递上毯子,花眠说:“我的镜子……”
白颐:“不给。”
花眠气急:“那那那你倒是别把它泡水里呀!坏了怎么办!我不和玄极说你的事,也该有别的事要说……”
白颐擦头发上的水的动作一顿,瞥了她一眼,没作回答……花眠当时还有些个拿捏不住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接下来她很快就知道了,也不知道白颐是不是故意的,说好了最好一场过的下水戏,他来来回回下上了十几次,NG到导演都崩溃了,问他是不是水底下很凉快,他舍不得上来。
当时白颐靠在浮着冰块的游泳池边,冻得脸色发青,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人群之中某个小姑娘的脸上,他垂下眼,请哼一声:“水里头凉快不凉快不知道,心里是真的挺凉快的。”
导演黑人问号脸。
——这天一场水下的戏整整NG了十几次,来回折腾一个多小时。
最后也不知道是导演先受不了了还是白颐真的被冻成冻狐狸,好不容易终于过了,助理早就准备好了什么姜汤糖水暖宝宝毯子足贴一拥而上,白颐被围在人群之中。
网上关于他敬业乐业的帖子已经满天飞,已经有片场的女同胞发了直播帖子:【天啊,这种寒冬腊月,就眼睁睁看着白颐上上下下冰水游泳池!心疼死了,以后谁再说国内演员不敬业乐业,老子第一个打他的大嘴巴!】
白颐披着毯子坐在烤火炉旁看帖子,生活家助理拿着吹风机声泪俱下”颐哥求你以后别这么拼”给他吹头发……
白颐抬起头看了眼周围,某个小小的身影已经不知所踪。
指尖摸过刚刚换下来的裤子,就一会儿没看见的功夫,口袋里就给他空空如也了……垂下眼,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晦暗,将毯子从背上扯下来,男人站起来:“不吹了,我还有事。”
助理:“??????”
……
与此同时。
这边,花眠抱着玄镜头也不回撒腿狂奔。
一路奔出棚外,这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天空灰蒙蒙的,能见度很低,跳下台阶,积雪已经没过了她的脚踝。
雪花掉入脖子里,花眠被冻得活生生地打了个哆嗦,胸腔之中吸入冰冷的冰雪气息,有些被呛着,咳嗽了几声,胸口就像是破旧的拉风箱似的撕扯着疼痛……然而此时仿佛也顾不上这些,正要抬脚继续跑开,这个时候,手肘突然被人从后一把捉住。
一股强大的力量捉着她往后拖了下。
花眠身子一僵,回过头去,只见白颐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他一只手塞在大衣的口袋里,捉住花眠的手肘上的手因为用力微微暴出一丝丝青筋;
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衣,牛仔裤,头发因为还没吹干透这会儿已经生出了一点儿冰渣;
他垂眼看着花眠,没有说话。
“光偷个镜子有什么了不起,隔着那么远,摸不到看不见的。”白颐淡淡道,“当初急着离开玄极的是你,现在眼巴巴地又想要凑近的还是你……”
花眠抿了抿唇,心想随便你说什么,反正我都记不起来。
“玄极甚至都不知道你这个剑鞘的存在。”白颐歪了歪脑袋,“为了这么个不合格的主人,你何必这样惦记着……你胆小,懦弱,害羞,内向,而像是玄极这种注定在站在人们目光之中的男人,他根本照顾不了你。”
白颐说着笑了笑。
他抬起手在半空中招了招,于是狂风暴雪之中,有一件白色的羽衣从天而降,纯白的羽衣,火红的滚边,袖子上有两只金色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与此同时。
天空之中,从乌云之中有百鸟成群飞来。
环绕周身,已经被白雪皑皑覆盖的桃树忽然抽枝新芽,桃花绽开。
“这话不是说了第一次了,但是我也说不腻,”白颐微微笑着,将手中那洁白的羽衣抖开,迎着风雪披在花眠的身上,“花眠,和我交往好不好?”
花眠呆滞地站在原地,大脑停止运作。
一片混乱的脑海之中,仿佛听见了擂鼓、器乐齐鸣之音,有一个苍老空洞的声音慢悠悠地喝起——
【暴雪春来,百鸟齐鸣,天蚕羽衣,狐狸娶亲。】
第二卷:回忆:小呀么小剑鞘
第47章 【现世】
那个羽衣落在花眠的头上; 将她的实现挡住; 她抬起头透过薄薄的羽衣看向白颐,总觉得这个视角的他看上去熟悉又陌生,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曾经他也这样站在自己的跟前……
那个时候; 百鸟齐鸣,整个诸夏大陆的花都开在盈盈白雪之中,浮屠岛的无量花海与星空连成一片; 玄鲸缓缓游过的时候; 庞大的身躯遮住了月亮。
“……”花眠瞳孔微微缩聚; “濯、濯月?”
磕磕巴巴地叫出了这个,大概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个名字。
……
狐族的天蚕羽衣果然是传说中与汐族鲛珠其名的圣物,听说这件羽衣可以穿越空间而不受空间扭曲之危,也可以唤醒人前世今生的记忆……
剑鞘也可以。
所以无论愿意不愿意,在被劈头盖脸地盖上这羽衣的时候,花眠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 那些被她遗忘的一切。
好的。
还有,不好的。
所有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开启剑鞘回忆环节。
第48章 【诸夏】
仔细说起来; 花眠应该是个拥有大几千岁的老妖精; 玄极和濯月这个辈分的,见到她叫一声祖奶奶都把她给叫嫩了——
只是因为她和无归本就是当年女娲补天留下来的寒冰玄铁,补天过后随手扔进了那时候都没个名字的雪狼湖里,后来被一名不知名的铁匠从雪狼湖中捞起; 打造成了剑与剑鞘,剑取名“无归”,剑鞘取名“花眠”。
只是在众多上古珍贵材料所做的神器当中; 他们也不算太出名罢了。
………………当然这也不能怪花眠或者是无归没用; 那时候他们的主人还是天神“荒”——然后当时作为天神的“荒”不太出名; 所以连累着花眠剑鞘和无归剑也不怎么出名。
直到千百年后,天神大人舒坦日子有些过昏了头,某日起来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当个不怎么出名的神仙安然过完一生,于是一拍脑袋,天神“荒”成了邪神“荒”,带着自己的众多神器杀向诸夏大陆; 要搞一番血腥大事业——
但是世间基础法则就是邪不胜正。
所以邪神“荒”的所谓大事业刚刚搞了没几下,就被诸夏大陆四大种族的首领率领三军齐心协力地给叉回来了; 最惨的是这家伙还偷鸡不成蚀把米; 自己被封印了不说神器还被抢了个精光……其中; 无归剑和其剑鞘,被当时的人族领袖拿走,并作为人族族长信物代代相传。
——之后又过了几百年。
寒冰玄铁本来就是极天地精华孕育而生的非凡物件,万物皆有灵; 无归剑因日日夜夜陪伴主人餐风饮露,参透武学,逐渐有了灵性——在人族第二任族长易遂风时便无归剑便初具剑魂,只是意志时而苏醒时而沉睡,状态不太稳定……
而身为剑鞘的花眠,当时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仿佛铁了心觉得自己就当个安静的剑鞘就挺好。
那时候的无归剑剑魂还未成有人形,只是几次苏醒的时候,都忍不住要抽打一下毫无动静的剑鞘——总觉得大家都是一块玄铁打造的,我这边虽然没手没脚怪不方便,但好歹都能睁开眼看世界了,你怎么还像是死了似的…………虽然被刻的花里胡哨的确实令人嫌弃,但也别是个傻子吧?
然而无论无归剑怎么骚扰,剑鞘依然稳如泰山地安静如鸡。
以上,这是前提。
简单的来说就是同一块古老的玄铁,同时创造出了力争上游、修成剑魂的剑本身,还有一个死咸鱼一样不求上进的剑鞘。
——然后又二百年过去。
人族首领继续换任,这一次,无归剑鞘落入了邪神“荒”败退之后的人族第五任首领手中,他的名字叫“易玄极”,很年轻,接过无归剑的时候也就十来岁,是无归剑历史上最年轻的主人,也是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标准年轻帅哥。
然后当天夜里,无归剑剑鞘花眠红鸾星动——
呃,别问为什么剑鞘也能“红鸾星动”,总之就是动了。
那晚在无归剑剑魂终于修成人形,趁着夜里偷偷跑出来,端坐于无量宫屋顶,吐纳月光精华修炼巩固剑魂时,放在他手边的无归剑鞘也令人惊慌地有了反应,剑鞘化作一个迷迷糊糊的小姑娘,抱着手臂出现在月光下,瞪着大眼一脸无辜地问无归剑:“大半夜的你爬房顶上干嘛?”
无归:“……”
看着面前从苏醒修炼成剑魂到初具人形只用了大概不到两秒的剑鞘,无归剑相当无语,怪不得他一个人修炼成人形花了那么久时间,原来是因为他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就任劳任怨地干了两个人的活儿,连带着剑鞘那一份修炼的苦头一起吃了。
这剑鞘就是躺赢。
这是无归与花眠兄妹第一天正式以人形身份见面,并拟定了今后花眠在无归眼中,牢不可破、绝不动摇的拖油瓶的身份定位。
……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无归也不能再把花眠塞回剑鞘里让她把吃掉的自己的修为吐出来……仔细打量了下面前的剑鞘,直到看到她脸微微泛红。
见状,双手拢着袖子、尖细下巴藏在脖间狐毛领子里的英俊少年凶巴巴、冷冰冰地问:“你脸红什么?”
月光之下,只见站在他面前,长卷发,小小只的丫头抬起指尖,挠了挠脸上的酒窝,低下头小声问:“……没,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