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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劾还在继续,顾辞抬头远远望着在她前头的上官青潋的背影,蓝锦黑帽,身姿挺拔,站在那儿便自成风华卓越,面对这般诬陷,他只是安静的听着,不反驳也不反击。
其实她当真想过,此生若能与这般风姿绰约的人共度,其他的她都可以不强求。
奈何造化弄人,她到底还是落了个空。
“若无事启奏,便退朝吧。”
祁楚的声音从上端传来,顾辞暗暗握拳,抬眼眼里已是一片决绝,她扬声,“启禀皇上,臣有事启奏。”
她话落,朝堂里瞬间一片窸窣声,她浑然不理,踱步从百官里走出来,每走一步,她就暗自掐一下自己的掌心。
上官青潋错愕的看着她,眼里涌起不安,顾辞最后看他一眼,给他一个浅浅的笑容,直直看向皇位上满脸惊疑的祁楚。
她便站着,也不跪,腰板挺得很直,在安静的朝堂里,再次扬声,“臣顾辞,有事启奏。”
祁楚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何事启奏?”
顾辞身子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咬牙,“敢问皇上,欺君该如何定罪?”
祁楚一怔,似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回答,“欺君之罪,当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顾辞痛苦的闭了闭眼,好一个满门抄斩。
她张了张嘴,好几次,终于把话说出来,“臣有罪。”
三个字在朝堂里回荡着,引来文武百官的小声议论。
她听见上官青潋一句甚至称得上是惊慌的声音,喊着,“顾辞,不可。”
顾辞却无路可走了,她不敢去看上官青潋,一狠心决绝抬手抓住头上官帽。
这官帽她便是戴了今日一早,很快就不是她的了。
世间一切不过过眼云烟,有又如何,无又如何,若没了她一个,可以换回更多,岂不是划算。
闭眼,扬声,官帽应声坠地,她定定的望着龙位上的祁楚,声音字字清晰,“臣实为女子身份,女扮男装入宫为官,今幡然悔悟,还望皇上定罪。”
殿门风雪呼啸灌入朝堂,将顾辞一头披散的发吹得飞扬,她挺直站在朝堂中央,文武百官的目光炯炯而来,有那么一刻,朝堂里静得只剩下一片片抽气声。
祁楚嚯的一下从龙位上站起来,瞳孔大张,满脸惊愕的看着顾辞。
这突如其来的定数,打了所有人个措手不及。
只见朝堂中央,一个披头散发纤弱之人,本是女气的脸在发落之际显出其本来真正的面目,白皙的肤,一双玲珑眼,眉宇之间隐含英气,是一张清秀的女子面容。
外界传言,顾家公子男生女相,却不曾想,这女相本为真,男装才为掩人耳目。
朝堂轰的一声炸开了,议论纷纷,顿时乱成一片。
而处于朝堂前方方顾术一张脸在瞬间灰白,几乎站不定脚,不敢置信的看着竟自报身份的顾辞,颤抖着指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祁楚更是无法从顾辞这变化里缓过神来,昔日好友竟是女子身份,而他却毫无察觉,祁楚甚至是略微呆滞的看着顾辞。
等众人回过神来,是顾术猛的扑向朝堂中央跪下,喊道,“臣,臣早已与顾辞脱离父子关系,还望皇上明查。”
顾辞一颗心像被人打碎揉烂一般,她已经感受不到痛楚,甚至是冷笑着看顾术,“父亲,当日是你让我隐瞒身份,如今我身份被揭穿,怎么父亲想置身事外了?”
顾术颤巍巍抬头怒视着她,“你闭嘴。”
“不,今日我就要将这见不得人的事情公诸于众,”顾辞掀袍跪地,声音掷地有声,“顾术本知臣女子身份,却刻意隐瞒,臣纵然是罪魁祸首,但若不是顾术从一开始便欺瞒世人,臣断断不会走上这欺君之路。臣今俯首认罪,愿用顾家来偿还这罪名,望皇上明察秋毫,不要有愧于陈国律法。”
祁楚痛苦的看向顾辞,事到如今,他终于知道她要做什么。
刻意揭露自己的女子身份,用欺君之罪定罪顾家,换来陈国戚后党羽的一半覆灭,只要顾家一倒,戚后的势力也削弱一半,他安国之路更加顺畅。
可要他踏着真挚好友的鲜血走出康庄大道,祁楚难以做到。
他是帝王,可他有心。
恍然间,看见顾辞一双坚定的眼,眼中传达的什么他看得一清二楚。
她已牺牲至此,若不顺着她走下去,当真是对不住她。
祁楚扶着龙椅,一双眼迸发出帝王该有的决绝,他不再看顾辞,声色低沉而敞亮,一锤定音,“左相顾术,邢部侍郎顾辞欺君欺世,罪不可赦,今关入天牢,等候发落。”
顾辞在一瞬间有脱力之感,过去了,都过去了。
可抬头看见上官青潋痛苦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还是忍不住酸涩了眼。
到底是不能守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传说中的神转折,话说我都忘记顾辞是女扮男装了。今天开学,心情糟到爆炸!!!
☆、顾辞牢中遭袭击
顾辞这辈子都没能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要被关进这阴暗潮湿之地,狱卒将她一推,她脚步不稳跌进牢房里,若不是扶住墙定会跌倒在地。
她回过头冷看狱卒,狱卒被她看得心虚,锁了门不再理她。
顾辞一阵唏嘘,果真是墙倒众人推,沦落至此,她还妄想得到他人的尊重,怕是异想天开了。
不知道外界如今怎样说她。
勾结顾术反皇上,还是不自量力欺瞒世人做起了官。
“顾大人,”有人轻声唤他,“大人。”
她一怔,看向牢门,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狱卒,手中抱着一床被褥。
顾辞疑惑,“你是?”
“大人自然不会认识我,”男人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说,“但我听闻过大人很多事情,大人身为女子,却为国为民,我心中敬仰大人。那些杂碎都是狗眼看人低,大人不要往心里去。”
顾辞不料自己还能得到他人认可,忍不住露出苍白笑容,“如今我不过阶下囚,哪里还算的上什么大人,你但唤我名字即可。”
“大人无需谦虚,”男人把被褥穿过木栏,“天牢冷得紧,这床被褥大人且拿着,待他日皇上想明白了,或许还有一丝转机。”
雪中送炭无非如此,顾辞接过被褥,由衷道,“多谢。”
“我不能多留,大人好生保重。”
顾辞抱着被褥看着他远去,手中被褥自然比不得她寻日所用,但沉甸甸的一团抱在怀里,却让她觉得万分温暖。
还有什么不满足她,这世间至少有人仍旧尊重她,那么便足矣了。
皇宫,御书房。
祁楚负手而立,面色沉如水,身后是未脱官袍的上官青潋。
良久,祁楚回过头望着上官青潋,“你早就知晓熬了?”
“臣也是在前往姑苏途中确认的。”上官青潋音色冷清。
祁楚蹙眉,叹口气,“我竟是一丝一毫都不曾察觉,她藏得这样深。”
上官青潋沉默着。
“戚后必定会有所动作,”祁楚神色渐深,“我会派人把守牢房,不会让顾辞出事。”
上官青潋抬眸,眼里坚定,“皇上,置之死地方而后生。”
祁楚眉头皱的更深,顷刻明白上官青潋的意思,握了握拳,“与其等戚后有所动作,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窗外风雪吹,天地一片白茫茫。
顾辞半梦半醒之间,牢房突然有了动静,她瞬间惊醒,看着门口的来人。
竟是叶席,顾辞从稻草堆上站起来,寒意侵袭,冷得她打个哆嗦。
叶席的脸从披风里面露出来,神色复杂的望着她,末了,不知道是气愤还是无奈,“顾辞,你可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顾辞不免愧疚,她知道是她欺骗叶席,是她有错在先,她抿了抿唇,“我如今已是戴罪之身,难逃一关,待百年之后,尸身任由你处置,挫骨扬灰解你之恨。”
叶席听罢气得冷笑,快步上前擒住顾辞的双肩,气道,“我要一具尸首有何用,顾辞你欺人太甚。”
叶席的怒意犹如滔天一般,顾辞心中苦涩,凄然道,“我生为蝼蚁,无可力挽狂澜陈国局面,可大人不同,大人手中掌握生杀大权,又怎么会明白我的无奈。”
“那我便活该被你耍得团团转?”叶席红了眼,捏得她生疼,“你既没有要跟我之意,何苦一开始给我希望,你可知道当你答应同我离开之时我有多喜悦,如今你却迎面打我一个措手不及,早知今日,我就不该答应你。”
顾辞垂眼,“叶席。。。。。。”
叶席整个身子都在发抖,“我到底有哪点不好,你宁愿不要这条命,也不肯跟我走。”
顾辞摇头,哽咽着,“你很好。”
“只是我太晚遇见你,是吗?”叶席别过眼,颓然的松开顾辞。
顾辞无言,叶席受伤的表情映入她眼里,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是她欺骗了叶席对她的情意,是她伤了叶席。
“罢了,”叶席苦笑,“我也不屑再做这强迫之事,既然不肯同我走,我再强求也了无意思,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至于你,好自为之。”
顾辞心中愧疚难当,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大人深明大义,我替陈国百姓谢过大人。”
叶席深深望着她,口气不知道是气恼还是无奈,“为了这句谢,我还真是。。。。。。”
他没有再将话说下去,转身离开之际,他顿住脚步,平淡道,“留着自己的命,我不想要你的尸身,晦气。”
顾辞怔怔的看着叶席快步走出牢房,背光处,叶席的披风随着走动摆动着,顷刻便消失不见,她久久站着,直到狱卒敲了牢门,她才莫名其妙低头微微笑着,抬眼却是一片涟漪。
在牢房里是没有时辰可言的,顾辞只能通过窗外微弱的光线来判断是日与夜,日出日落,在牢房里度过了浑浑噩噩的三天,除了叶席来看望过她 外,便没有人再踏足这牢房里,她最希望见到的人却没有来。
上官青潋定是怨她的,怨她不顾所有就将自己的命赔上了,可她却觉得值得,为国为民是一面,其实是她自私,不愿意让戚后再稳坐权势之巅。
戚后作恶多端,连最无辜之人都要下手铲除,又岂能让她再快活的活在这世间。
顾辞很想上官青潋,想见见他,想和他说说话,也想和他道歉,可上官青潋不来,她又无法将消息传达出去,她算是明白什么叫做相思之苦了。
以前看戏本,总是听人说什么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她还笑话那些人矫情兮兮,现在倒是能明白这感受了,心里空荡荡的,想要用什么来填满,却发觉除了思念的那个人之外,谁都无法让她好受。
“大人,该用膳了。”
牢房门口响起送饭狱卒的声音,顾辞觉得脑袋沉甸甸的不想说话,但还是从稻草堆里扶着墙站起来。
应该是这牢房里太潮湿的原因,她总觉得胸口好得差不多的伤又隐隐作痛起来,这一来二去的折腾,伤口总是拖着,连带着伤寒又引发出来了,特别是今日,连站起来都成了问题。
“你放着吧,”顾辞扶着墙,无力说道,“我过会吃。”
狱卒却催促着,“大人快些过来拿吧,菜要凉了。”
顾辞蹙了蹙眉,用力晃了晃脑袋,定睛一看,狱卒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锁,正站在牢房里,她浑身一僵,发觉情况不对劲,往后退了两步,“谁派你来的?”
狱卒面露凶光,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