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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一个高挑瘦削年轻男子,肤色极白却没有血色,一双通透的铜铃眼正带着好奇上下打量顾辞,唇色是浅浅的粉色,咧开嘴笑着,露出两排齐齐的大白牙来。
几乎一眼,顾辞就将他联想到前几日莲花阁里从市集里买来的一只小白狗,也是这样打量她的眼神,带着一种直逼人的纯净。
但小白狗是小白狗,被人这样明目张胆的打量到底不是太舒服的,于是她刻意压沉了声音,“阁下是?”
男子这才从打量她的动作里走出来,把垂在腰间的发撇到后头去,才说,“百闻不如一见,顾辞你果真名不虚传。”
答非所问的一句话让顾辞眉心皱得越紧,她心下有事,只想着回莲花阁看看情况,也不想再这里多耽搁,于是只得礼貌性的笑笑,“多谢公子谬赞,在下还有急事处理,改日再与公子叙谈。”
说完,她拔腿就想走,没想到这男子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劲倒是挺大,见她要走,毫不客气一把就拉住她,“你先别走。”
顾辞被拉得莫名其妙,不由得有些不悦问,“做什么?”
他倒一笑,神秘兮兮的靠近顾辞,小小声说,“我知道你要找谁。”
那笃定的语气让顾辞心里一跳,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谁?”
“你的小男宠,顾澈。”他也不避讳当面在顾辞面前就说出小男宠三个字,说完后,还一脸得意的看着顾辞。
顾辞立马变脸,甩开他的手,问,“他在哪?”
“又不是我抓的他,你对我生什么气啊。”男子颇为憋屈的嘟囔一句,“要不是我早对你有耳闻,我才不理会这档子破事。”
顾辞一听,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莫名其妙,于是语气软下来,“你知道他在哪?”
男高深莫测的点点头,“你想知道,答应我一个条件。”
顾辞没想到他还有怎这么一出,于是想了想说,“找到顾澈再说。”
“一言为定。”男子整整头发,又想要重新去拉顾辞,顾辞躲过了,示意他可以自己走。
他也安分了些,带着顾辞左转右转,顾辞这些年甚少在顾府,被他这么一绕其实已经有些迷路,但她依旧面不改色的跟着这个有些奇怪的陌生男子走。
这几年摸爬滚打,顾辞虽然不敢说看人看得精准,但眼前的男子,打第一眼起,她就觉得是个没有心机的主,什么情绪都写在那双过分纯净的眼里,毫不保留的告诉了别人他的想法。
能成为这样的人,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是个痴儿,很显然,并不是,另一个就是他在长年累月之间被保护得很好,接触不到这个世间的污浊,依旧保存着那份纯净。
顾辞正忙着剖析眼前的男子,他却已经停下脚步,顾辞也跟着他停下来。
他们所在,是一间破旧的柴房,柴房的门窗已经被腐蚀得不成样子,门口尽是灰尘,但清晰的可以看见几个脚印。
顾辞看了一眼男子,几乎马上就肯定顾澈就在这个柴房里,但她压住想要马上打开门的冲动,沉声问,“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那就要问你府里的人了。”男子一笑,观察着顾辞的表情,发现她依旧面不改色,就失了兴致,一五一十将所见的告诉她,“方才我觉得无趣,就在这府里闲逛起来,却见你那个小男宠被压着往这个方向来了,也不知意图,恰巧见了你,就做一回好人罢了。”
顾辞越听脸色越难看,问,“你怎么知道那是顾澈?”
“我先头就说了,我早就知道你了,很喜欢你,对你了解较多罢了。”男子语气坦坦荡荡的,完全没有掩饰对顾辞的喜爱,继而笑问,“你知道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吗?”
顾辞却没有心思再与他说话,抬步就往柴房去,男子在后天委屈嚷,“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打开柴房的门,铺天盖地的灰尘让顾辞足足呛得直咳嗽,她只好用袖子捂着口,在柴房里寻视起来。
不多时,就见一个白衫少年被缚在柴房的角落,口完全被白布封死,动弹不得,言语不得,顾辞三两步就跑过去,见顾澈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她,她松了口气,马上给他松绑起来。
“有没有事?”顾辞担心的问,检查起顾澈来。
顾辞安安静静的任由顾辞查看,突然一把抱住顾辞,这个动作极快,快得让顾辞措手不及反应不过来,就僵在了原地。
这个场景在三年前似乎发生过,那个时候,顾澈被逼着出去见客,她去柴房救他,他傲得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而如今,依旧是柴房,他依旧被绑,却主动抱住了她。
三年的时光,到底是让他开始接纳了顾辞。
“公子。”他轻轻唤一声。
“我在。”
顾辞以为他要诉苦,也觉得他受了委屈,就任由他抱着,他却从她怀里出来,在自己的衣袖里抽出一根别玉冠的发簪来,放在顾辞的手里,浅笑道,“送给你的弱冠之礼。”
发簪是白银所制,簪身匀称而亮丽,簪头镶了一颗红玛瑙,玛瑙光滑,血红在手里倒影出流光,光彩流离。
“你就是为了这个顾府的?”顾辞紧紧握住发簪,问。
顾澈直视她的眼,“我想亲手把这个交给你。”
“胡闹,你知不知道若今日我没有找到你,后果有多严重。”顾辞面色沉如水,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顾澈。
顾澈也撑着实身子站起来,微微垂着头,继而又抬头一笑,“知道啊,可是我就是想在这一天见你一面。”
“你。”顾辞气结,她不明白顾澈的心思,什么时候见不都是一样,明儿她就回莲花阁了,只是一夜,为何不等她回去。
他可知道,她方才有多担心他,五年了,他们相识五年了,已经是亲人一般的存在,他出事了,她会有多伤心,难道他不知道?
“这不一样。”顾澈很是固执。
“哪里不一样。”
“我。”顾澈方吐出一个字,在柴房外头就传来不满的声音。
“你们要叙旧等晚上行不行,我在外头等得都腿酸了。”是那个带路男子的声音。
顾辞看一眼顾澈,率先出了柴房,顾澈怔了一会也跟上去。
出了柴房,男子就上前,得意的说,“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
顾辞对他点了点头,又转身对顾澈说,“回去莲花阁等我吧。”
顾澈面无表情的望着顾辞,顾辞被他看得发毛,别过脸去,方才她也不是故意要凶他,实在是担心极了,语气就冲了一些。
顾澈现在的表情委屈极了,但又好似强压着什么情绪,这表情看起来竟然有些我见犹怜的意味,顾辞的气就缓了下来。
“既然是礼,替我戴上吧。”顾辞将发簪递给顾澈。
顾辞讶了一脸,又孩子气的笑了笑,走到顾辞身旁,他比顾辞高出许多,轻而易举就将原有的发簪取下来,动作轻柔的将他送与她的弱冠之礼缓缓推入她的发里。
别好发簪后,顾澈才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顾辞心情也恢复过来,带着顾澈回到后门,一路上,方才的男子竟然出奇的安静,只看着顾辞二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澈临走前,突然回过头,面色正经的说,“公子今日真好看。”
顾辞被一本正经的表情逗乐,“我也觉得。”
看着顾澈安全的消失在巷尾,顾辞才回过身打算去大厅会一会今日来得客人。
她才回过头,那个男子就露出两排大白牙来,“找到你的小男宠了,那么,你答应我的事呢?”
顾辞这才烦恼起来,眼前的男子,似乎也是个□□烦啊。
☆、结识姜家二兄弟
后门静谧,偶尔有过往的脚步声,顾辞与男子相视,男子的眸里闪着流光,笑容灿烂,偏着头安安静静等着顾辞的接话。
“你想我做什么?”许久,顾辞才开口,她向来是一个重诺的人,既然男子确实帮了她,那么她答应的事情也不会推脱。
男子笑得越发烂漫起来,认真的整理起自己的着装后,给顾辞作了一个揖,道,“在下鹿都姜尤,仰慕公子已久,此次寻见公子,望与公子成友,还望公子成全。”
这番话说的文绉绉的,又真的不似两个男子该有的对白,顾辞听着有些别扭,但她还是抓住了姜尤二字,继而表情微凝重起来。
姜尤——护国老将军姜奕的小孙子,去年方弱冠,自小体弱,心性活脱,将军府里将他护得极好,顾辞大约能明白为何在这样的局势里他还能保持着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纯净了。
顾辞其实并不想和他扯上一丁半点的关系,于是只好快刀斩乱麻,“你的条件,不会只是想和我交友这么简单吧。”
若是其它事情还好好办,偏偏这件事情顾辞却难以做到。
“就是这么简单。”姜尤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只要你平日出去玩捎上我就行了。”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顾辞头疼得紧,什么叫做平日出去玩,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是名声狼藉,别人对她都是唯恐避之不及,他倒好,要不顾自己的好名声贴上来。
“你知道我去干什么的,就要和我出去玩。”顾辞很好心的提醒了一下。
姜尤无所谓一笑,“你的风流韵事谁不知晓,我就是喜欢你这样恣意的生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像我。”
说到这里,他就顿住了,卡了一会儿,才接着道,“方才你已经答应我了,不能反悔,况且,多一个人多一个伴,你何乐而不为。”
顾辞早被他堵得一口气提不上来,说到底,方才答应得太鲁莽了,但现在也只好先应下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行了行了,我答应你就是。”顾辞摆摆手,就抬步走去,“现在我要去大厅,你去不去?”
姜尤跟上,与她而行,笑说,“当然去了。”
顾辞嗯了一声,正想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到大厅,姜尤的一句话却险些让她吐血,“顾辞,我也远远见过你,原本以为你定是个八尺男儿,如今一看,似乎与我想的有所不同。”
这样明目张胆的说她矮的姜尤还是第一个,顾辞的脸色实在谈不上好看,但她又不能反驳,确实,她比寻常女子略高,但若真是要和挺拔的男子比,完全就没有可比性了。
姜尤见顾辞一言不发,似乎也意识到说错了什么,急急忙忙安慰道,“其实你也不用伤心,矮的男子多了去了,又不止你一个。”
“姜尤,我想我们成为不了朋友。”顾辞停了一步,抬眸睨了姜尤一眼,继而快步走去,她实在没有遇见过说话如此直接的人,姜尤是第一个,可能往后也不会有了。
二人就在快步之中到达了大厅,顾辞才出了转口处,所有人的目光就往她而来,探究的,好奇的,惊艳的,不屑的,应有尽有。
顾辞才不在乎这些目光,只换上了她寻常的笑容,一步一步往大厅的位子而去,却不想,她方走出两步,被她甩在身后的姜尤已经追了上来,直接拉住她的手,就这样站在了她身边,问,“你是不是生气了,大不了我以后不再说就是。”
那语气,迂回得很,不知道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顾辞这一次是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于是只好僵着笑容,凑到姜尤的耳边,“你先放开我,这样别人看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就想和你做朋友。”姜尤嘟囔道,但还是放开了顾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