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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辞握了握拳,才接着道,“我没有什么大抱负,更不受常俗所羁绊,这辈子我活的不痛快,便期望我在乎的人能恣意而活。于我而言,姜尤他并没有什么错,他这辈子已病痛缠身,很多事情无法随心所欲,若最能随心的他都要摒弃,未免太苦。”
顾辞微微合了下眸,她知晓这一番话有多惊世骇俗,但她就是抑制不住脱口而出的话语,“前阵子我去姜家见了姜余,一个征战几年的男儿本该是凌厉之眼,可他谈及姜尤,却是满目掩不住的柔情,其他我不知道,但是我能明白,他们有多在乎对方,甚至于,超越兄弟之情。”
最后几个字,她咬着尾音说出来,才发觉自己整个人松了一口气,这件事她在心里嚼了又嚼,一直抑制着自己不往深处想,如今终于开了口,就好似压抑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有人分担了一般,并且对象是与她有同样猜测的上官青潋,她不必担忧。
上官青潋望着她久久未曾开口,她也不急,微微怔着,思量自己是否令上官青潋觉得自己常理不分,但纵然是他觉着了,她也不会改了心思。
姜尤和姜余于世俗之中或许是错的,但正如她而言,姜尤此生唯一可以随心之事也要被抹灭是话未免太苦,若是能互表心意,有何不可?
顾辞也仅能想到互表心意了。
“顾辞,我自幼便被教与礼法伦常,有些事我下了定论便很难改变,”上官青潋抿了抿唇,“你的想法虽与我不同,但若你觉得这是对的,那便也随心罢。”
顾辞本以为会听到上官青潋有理有据的一番反驳,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尊重自己,一时心中感慨,便微微笑了笑。
上官青潋抬了下手,“去吧。”
顾辞应声又笑,起身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看着上官青潋,真诚道,“我很庆幸有你这个好友。”
上官青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
顾辞开门出去,面色慢慢凝重下来,她想此行究竟是对是错,姜尤会将她的话听进去多少,等到敲响了姜尤的房门,这个问题还在心中盘旋不去。
姜尤隔了好一会才开门,眼眶还是微红着,见了顾辞也不惊讶,强颜欢笑道,“你怎么来了?”
这语气说不出的悲伤,顾辞心一疼,笑着把人推进去,尽量轻松说,“我歇息我就不能来了,大功臣高人。”
姜尤的笑容还是很勉强,眼里也笼着一层灰,不复平日的明亮。
顾辞也佯装不下去了,垂了垂眸,“对不住,今日我非有意,你不要伤心了。”
姜尤像被捅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惊慌起来,摇着头,又加上手,“我没有伤心,你说了什么话,我都忘记了。”
顾辞深吐一口气,许久才道,“明日,姜大哥就要到了。”
“我大哥?”姜尤一听猛的站起来,声音都大了许多,“你们找他来做什么?”
顾辞连忙抓着他安抚,“你先坐下。”
“我不,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找他过来,我不回去。”姜尤眼眶红得厉害,开始哽咽,“我就是不回去。”
顾辞心疼的问,“你为什么不回去?”
姜尤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有人,就只念叨着,“我不回去。”
拉扯了一会,姜尤总算是肯坐下来,顾辞的手轻轻按在他的肩上,发觉他正全身到抖着,她欲言又止,吐了几个字又咽几个字,最终轻声说,“姜尤,你没什么错的。”
姜尤一听,眼泪啪嗒啪嗒的开始下,泪眼婆娑的望着顾辞,我了好几个字,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顾辞心一阵抽痛,这样的姜尤太过于无助,他从小到大在姜家的羽翼下长大,没有经历过令他忧心之事,一旦经历了,却是最难走的,也是最致命的,他该有多害怕。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笑得那样灿烂,而如今却在自己面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样的反差,让顾辞也不由得鼻头一酸。
“姜尤,”顾辞握住他的手,重重唤他,“姜大哥明日就来了,你想好如何面对他了么?”
一句话让姜尤如同惊弓之鸟,满脸泪水的愣住,眼神尽然失去色彩,却在听见姜大哥三个字又微微亮了一下,如同初见一般纯净明亮。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觉得在那个年代,就算撇去兄弟身份,酱油和酱鱼活的是很苦的,所以我也要让他们明白对方的心意。
且当这一线路我三观不正罢。
还有要记住这是正剧哦,虽然不会太虐,但渐渐的一些线铺开就虐一点点了。
☆、姜余深夜至客栈
第一百零二章 姜余深夜至客栈
姜尤眼睛里都是泪水,然后极缓极缓的摇着头,无助的抓着顾辞的手,满是惊慌失措。
姜尤比顾辞要打上十几个月,但顾辞一直把姜尤当成弟弟在看待,他心性纯良,又向来都对自己有着莫名其妙的喜欢,见到姜尤伤心,顾辞也不好受。
“酱油,”顾辞轻轻唤着,露出一人笑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姜尤吸着鼻子,颔首。
顾辞抿了抿唇,“很久之前,有个小姑娘出世了,但因为家族原因,她不得不女扮男装,竭力伪装自己,寻常姑娘能做的事情她不能做,整日战战兢兢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后来,机缘巧合,她又做了官,为官后,她才发觉,人生在世不称意十有八九,但若要活的恣意,便要随从心中的想法,她无法选择自己的身份,却能走自己想走的路,又何尝不好呢。”
姜尤眼巴巴的看着她,一个劲的吸气。
“有些事情我们控制不了,那便随它而去,你也说过,船到桥头自然直,逃避是没有用的,况且,于我而言,我并不以为你有何错。我所认识的姜尤,纯良又惹人喜欢,我并不会因为某一件事就讨厌你,所以,你心中是怎样想的,便是怎样的,不要在乎别人的看法。”
她说得直白,也说得惊世骇俗,全然不顾礼教伦常,这人生走一遭,她无法选择,糊里糊涂过了十来年,才发觉,怎么活得痛快才是人生最至高的追求。
当初她用莲花阁做掩护,便不怕了世人的流言蜚语,如今也是一样,怎么痛快怎么来,人生不过一场,总要活出恣意。
顾辞知道横在姜家两兄弟面前的阻碍有多艰巨,但眼下,姜尤的身子经不起太大了打击,若是能此刻让他们都坦诚相对了,来日再做来日打算罢。
真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它朝喜与悲。
姜尤听顾辞说完,一时间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流泪,盯着顾辞看,水灵灵的眼睛骨碌骨碌的看着顾辞。
顾辞被他盯得不行,嗯了一声。
他终于嗫嚅着,“你是怎么猜到我。。。。。。”
顾辞一笑,“我天资聪颖。”
姜尤抹了抹眼睛,眼眶红得像只兔子,“可是大哥他,若他知道我,他会讨厌我的。”
顾辞又笑,“不会的。”
“那。。。。。。”隔了许久,姜尤使劲瞅着顾辞,忍不住拿手指戳了戳顾辞的脸,“我能猜猜你的吗?”
顾辞哑然失笑,“猜我的什么?”
姜尤慢慢把握着顾辞的手拿出来,垂着头瞟顾辞,带着浓重的鼻音,“我说了你不准生气。”
顾辞忍俊不禁的点头,“我不生气。”
“你,”姜尤深吸一口气,才有勇气一般说出口,“你是女的吗?”
顾辞眨巴了下眼睛,她都说得那么直白了,姜尤的脑袋瓜子还转不过来,这样也好,少一个人知道,对她而言也是好事。
因此顾辞露出个神秘莫测的笑容来,“你猜。”
姜尤终于不哭了,但却又因为陷入顾辞是不是女的这个问题里焦头烂额。
顾辞摸了摸他的头,温笑道,“快拿热水敷敷眼睛,都肿了。”
说着也不管姜尤到底有没有想出她是不是女的这件事,笑得一脸高深莫测离开了厢房。
出了厢房,顾辞才把笑容卸下来,她肯将自己是女儿身的事情透露给姜尤是信得过姜尤,但若姜尤猜不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今日她对姜尤说的这番话究竟对他造成怎样的以后,顾辞不敢保证,甚至会害怕姜家两兄弟因此陷入难堪之地,是对与错且不论吧,顾辞深深叹口气,迎面便碰上上官青潋。
“如何?”
顾辞笑笑,“不知道。”
“那姜尤他如何了?”上官青潋微微笑了笑。
顾辞因他这个笑容轻松了许多,“好多了。”
两人一路走回去。
上官青潋沉声道,“根据消息,齐国使者还有十日便可到达姑苏,明日姜余一到,安顿好姜尤,便即刻启程。”
“戚后的人已在姑苏蓄势待发,戚后又得知我们会从中做手脚必定有所动作,我前几日传信给戚后,以我们在胧月镇耽搁为由,告知我们不可能在齐国侍者到达姑苏前拦下他们,”顾辞正色道,”想必戚后现今已收到信函,若她肯信,或许姑苏那边的人会原地待命。”
“随从近日发觉有人一直跟踪我们,若不出预料,想必是戚后的人,”上官青潋推开厢房的门。
“她至今已信我大半,若能过了此关,以后便也能在她那里窃取更重要的情报。”
上官青潋在桌子上铺好宣纸,顾辞心照不宣开始磨墨。
“想要在戚后的眼线下脱身,又神不知鬼不觉与齐国使者会面,”上官青潋在宣纸上笔劲有力的开始列举出他们一日可达的行程,“只有一个法子。”
顾辞看着他行云流水的书写,沉声接腔,“偷天换日。”
上官青潋微抬目光,与顾辞对视,两人皆露出一个笑容来,在纱窗照射进来的日光下显得意气风发。
凌晨时分,顾辞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她瞬间警惕,披衣走到门口,却是听见姜尤的声音,“顾辞,顾辞,你醒醒。”
姜尤口气很急,顾辞连蜡烛都没有点,马上把门给打开,一见外头姜尤举着灯柄,咬着唇正看着她。
“怎么了,”顾辞见他这样,先是一愣,又猛的恍然大悟,“姜大哥来了?”
姜尤笑着点点头。
“在哪里?”顾辞一喜,笑问。
只见一个高挺的男子慢慢从黑暗之处走出来,眉眼有些疲惫,但仍旧英气十足,对着顾辞一笑,“我在这。”
顾辞喜笑颜开,连忙说,“快唤醒青潋。”
岂聊隔壁屋默默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正是上官青潋,“我已经醒了。”
顾辞哭笑不得,原来她才是最迟知道那一个。
四人聚在一处厢房里,将烛光打得光明,三人直披了松松垮垮的外衣,一人神色有些疲惫,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十足的笑意。
顾辞将守夜的店小二唤上来,让他去酒窖里取一壶桂花酿,就着烛光,青梅沉浮,四人举杯而饮,一口酒下肚驱除寒意,越显得秋夜有意趣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再重申一遍哈,姜家二兄弟是亲兄弟,然后如果实在不喜欢这一对的设定也没办法,就这么小篇幅讲他们的,跳着看一下就好哈。
☆、八日露宿至姑苏
四人秉烛夜谈,酒气飘散,窗外月儿悄悄爬,盈满一地白月光。
顾辞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简略的和姜余说了,然后才道,“我多怕我不和姜尤说你要过来,他要怨恨我呢。”
说完还拿眼睛揶揄的看着姜尤,姜尤瞪着她,“难道不是吗,我就想和你们一同上路,你倒好,转身就告诉我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