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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顾辞手一顿。
上官青潋笑意越深,低头寻了一个胭脂盒,打开,用一只细细的软木刷沾了红胭脂,在顾辞疑惑的目光里将红胭脂点在了顾辞的眉心正中,一颗鲜红欲滴的红砂便印了上去。
顾辞不明所以,抬手要摸,被上官青潋抓了手腕,他笑说,“姑苏有个习俗,为方出世的婴孩点一颗眉间砂能辟邪祛难,你且点着,待走了才擦去。”
顾辞心里五味杂陈,但掩盖不住笑意,瞪了上官青潋一眼,“刚初出世的孩子也能叫做小姑娘?”
上官青潋哭笑不得,“快些画眉罢,时辰快到了。”
顾辞这才又转过身去看铜镜,铜镜里,浮现一张满是笑意的脸来,眉间朱砂如一滴浓郁的血,尤其鲜艳显眼。
她伸手轻轻摸了下,真可惜,过会便得擦拭去了,只得在心里对叶席再划上一条罪责。
驿站门口,顾辞身轻如燕的跳上马车,随从随即坐到马车外头驾车,她挑开马车帘子,上官青潋站在离她几步外,月光正好,他的表情温和得正好。
“你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她对上官青潋挥挥手,露出个势在必得的笑容来。
上官青潋拂手,“记得,谨言慎行。”
顾辞把这四个字咀嚼了记在心里。
马车渐渐消失在上官青潋的眼前,他慢慢卸下笑容,站了一小会,转身进了驿站。
一道黑影落下,恭恭敬敬的道,“公子,事情有些眉目了。”
上官青潋抬眼,”说吧。”
黑衣人垂首,应声,“那人行踪过于隐秘,属下动用了多层关系,才查到齐国皇室确实有个小王爷名唤叶席,但此人一心沉醉书画未曾从政。属下听探子回报,不知道为何此次出使他执意要跟行。”
上官青潋闻言眉心微皱,“齐国时下如何?”
“齐国君主抱病,已一月多未上朝,但齐国上下仍算安分。”
抱病,上官青潋默念了这两个字,才说,“继续查,事无巨细。”
“是。”
黑衣人又隐匿于夜色之中。
上官青潋脸色微敛,将事情前后串起来,眉心紧皱,抿了抿唇,踱步去了自己厢房,找出了夜行衣,望向窗外浓郁的夜色,面容终究是染了几分担忧。
作者有话要说: 叶席是大boss啊喂
☆、叶席再出言不逊
顾辞整了整衣肩,好整以暇跟着侍者一步步穿过走廊,月色如锦,将她的面色照得几分清冷。
行至一座小院前,侍者将她的随从拦下,她并无异议,暗暗摸了下腰间的竹笛,对随从颔首,随从便恭敬的退至一旁。
小院很是寂静,甚至一个侍者都没有,唯一处厢房透出明亮的烛光,顾辞深深胡呼吸了几次,才踱步到厢房门前,扬声道,“顾辞前来一见。”
门在她话落那一刻随即打开,她没料到叶席这么快的手脚,微微皱眉看他。
叶席依旧是一副半勾唇不大正经的模样,上下打量她一眼,笑道,“听到你的脚步声了,今夜扮相不错。”
叶席喜欢拿她的扮相来说话,第一次见面便是如此。
顾辞今日特地找了件灰蓝色的袍子,有意压住她骨子里的柔,但叶席还是抓着她的装扮不放,不由得让她有些不快,只是心下所想,但面容却一丝变化也无,皮笑肉不笑的说,“承蒙夸奖。”
叶席做了个请的手势,顾辞也不想再和他探讨自己的扮相,抬步而入。
等叶席关好门,顾辞也站在离他好几步之外,正是房里圆木桌的对面椅子,有意和他拉开距离。
叶席看了她一眼,没有拆穿她的意图,走到她对面坐下来,比了个手势,顾辞便也掀袍坐下,心里却打起万分警惕。
顾辞此次前来,本着速战速决的心态,因此两个人一坐定,她也不想拖延,沉声开口便是道,“想必叶大人也知晓,我此次是奉太后娘娘的懿旨,与大人会合,不知大人对于太后娘娘所提有何看法?”
叶席一笑,并不接她的招,一句话就破解了她的话,“我只不过区区使臣,何以有看法一说?”
顾辞笑了笑,腹诽,若当他真是区区使臣,未免也太看低他了,想来他是还不相信自己的身份。
于是她从袖口里摸索出戚后交给她的信物,一颗不起眼的夜明珠,早在之前,她便端详过这颗夜明珠,还真是没有什么玄机,就真真是一个信物。
叶席一见这颗夜明珠只是挑了挑眉,继而拿着夜明珠在手里转了转,笑说,“你也不必急着证明自己的身份,我也没说不信你。”
顾辞露出一个很假的笑容来,“那现在叶大人可以同我说说你的看法了么?”
叶席随手把夜明珠一丢,稳稳当当的便落到了软榻上,丝毫未损,他这才含笑看着顾辞,“倒是可以,但你们也得拿出诚意来才是。”
顾辞其实不大了解戚后到底给齐国什么样的承诺,但无非是两国利益之间的勾结。
可她明为戚后的人,实则站在祁楚那边,该怎样不着痕迹让叶席以为如今戚后处于弱势,着实是一个大问题。
她想了想,正色道,“大人亦知,如今陈国动荡,太后娘娘与皇上势如水火。虽说太后娘娘手中掌握不比皇上少,但民声高涨,太后娘娘终究不占理,倘若是齐国肯出手相助,他日陈国局势稳定,陈国定与齐国永结良邦,两国永扶。”
叶席一直都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等她话毕,竟然是轻笑,“难怪能游刃有余,口才真是可赞。”
顾辞心里一紧,但表面仍风轻云淡,“叶大人何出此言?”
叶席又端详了她些许,似要看出她面色的破绽来,顾辞只得极力强稳心神,坦荡荡的与他对视。
顾辞明白,叶席自然是在试探她,倘若她此时有丝毫退却,正中叶席下怀,因此也不等叶席再开口,她便先发制人,“大人是信我也好,不信也罢,但今夜我既肯前来,自是本着真诚之心以待。想必大人也知,此次我同上官青潋前来姑苏,二人明为修大坝,实则为拉拢大人,好让大人在我二者之间做一个抉择,大人说是与不是?”
叶席轻轻一笑,没有回答她的话。
她只觉再费口舌无用,叶席实则根本没有要与她商讨的心思,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叶席也都知道了个大概,他要做的,只是看看自己在上官青潋之中到底谁能开出让齐国满意的条件来。
她句句维护戚后,但也明里暗里的表明戚后现在名不正言不顺,齐国助纣为虐只会落得一个骂名,至于这骂名,值不值得齐国冒着风险去担,便要看叶席如何传达给齐国君主了。
向来成王败寇,若戚后胜,至多齐国便多了一个枉顾常理的罪名,若祁楚胜,至后两国决裂,所要承担的便不单单是罪名这般简单。
向来四国以陈国为首,若真到了兵戎相见那一刻,齐国能讨到的好又能有多少?
叶席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要听得懂弯弯话,别管顾辞今夜是哪方的人,她既不灭了戚后的面子,又传达戚后于常理不合的局势,所行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便是看上官青潋怎样同他周旋,自己便可落戏退场。
至于戚后那边,她自是想好说辞。
话已至此,无需多言,顾辞拍拍衣肩,起身,正色道,“还望大人仔细考虑,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便先行告退。”
她一站起来,叶席却也随着她站起来,伸手便是挡了她的去路,顾辞下意识皱眉,“大人这是做什么?”
“你还未同我解释为何昨夜会与上官青潋一同夜探驿站?”叶席一个步伐上前,堪堪挡住顾辞的去路,挂上一个有些调侃的笑,“你可别和我说是什么巧合。”
顾辞最是不喜欢叶席着咄咄逼人的样子,捏了捏掌心,敛去神色道,“便是巧合。”
说着她身子一转,想要侧着绕过叶席,叶席动作比她快上不知道多少,立马又挡在她面前,微微低头,一双桃花眼尽是戏谑,“那,你说的真诚以待不假?”
顾辞直觉莫名其妙,声音也不由得拔高了些,“这有什么可假不假的?”
叶席满意的点了点头,连说了几句好,顾辞心生诡异之感,往后退了两步避开叶席带给她的压迫感,忍着不快问,“叶大人,你究竟想说什么?”
有什么话,摊开了说,何必拿她寻开心?
“既是真诚以待,那我倒要问问,”叶席挑眉,一个箭步往前,顾辞暗叫不好,瞬间往腰间的竹笛摸去,还未放至嘴边吹响,她的手已经被叶席狠狠擒住,捏得她生疼,叶席的笑容真真是戏弄一般,声音也染了几分愉悦,“你一个女子,是怎么瞒天过海当了官?”
竹笛啪的一声落地,顾辞咬牙看他,早在前来就已经做好可能会有这幅局面的准备,因此此刻倒也能强压心神。
她声色俱厉起来,连眼神都厉了三分,“叶席,我知晓自己男生女相,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实在欺人太甚。”
叶席不怒反笑,倒真真是制衡住她,两人还是有一段距离,只是口气还是孟浪,“顾辞顾大人,我叶席虽说眼神不怎么好,但却未至眼盲的地步,不至于是男是女也分不清楚,男生女相,这理由未免太单薄了些。”
顾辞愤愤看他,一手已经推上了叶席的肩膀,当真是用了十足十的力,叶席可能是未想过她会如此,竟也一时被她推得倒了一步,只是抓着太多力度却不减反增。
“叶席,你分明有意羞辱我,”顾辞声音越厉,眼神更是毫无畏惧紧盯着他,“何必拿我的相貌来做幌子,你再不松手,只要我上报太后娘娘,即使你是齐国使臣,也难逃罪责。”
她搬出戚后来压他,岂料叶席还是无一丝惧意,只笑道,“若我把你的好事说出去,谁吃不了兜着走还真说不准。”
“叶席!”
竹笛落地,院内无人,顾辞又处于弱势,说不慌张是假意,她愤然喊完叶席之名,叶席却笑得更欢,“我也不想拆穿你,只要你今夜承认了,我向你保证,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绝不多说半句。”
顾辞心中发寒,既然你不仁我便不义,驿站再怎么大的院子也经不住她一番闹腾,她但笑看着叶席,突然一个转身用没有被制衡住的手抓着桌面上的灯柄,烛泪滚烫滴在她手面,疼得她咬牙。
不等叶席阻挠,她已经将蜡烛甩手摔到了桌布上,灯油一溅,桌面很快便燃烧起来。
叶席见此,竟是大笑起来,眼里有着赏识,沉声道,“有胆识。”
这哪里是什么有胆识,早在进门,顾辞就找了个离叶席远,又做了万全的防身准备,倒真没那想到会派上用场了。
顾辞大喝,“还不放开。”
这次叶席只笑看她一眼,终于肯放开她的手,顾辞一得自由,眉眼具扬,声音骤高,“叶席,今日你辱没我一次,我也讨回了一次,我们互不相欠,只是往后你再敢出言不逊,休怪我无礼。”
在她说话当头,火花已经渐渐窜高,叶席的脸在灯火里明媚不已,勾唇轻声道,“顾辞,来日方长,你切不要将话说得太满。”
顾辞已经无暇顾及他在说什么,冷眼看他,抬步便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幸而叶席这次没有再跟上来。
随从见她出来,急忙上前,她面无表情,“出去再说。”
快到驿站门口她才听见里头传来此起彼伏的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