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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朋友一场不必言谢。”姜余见她脸色不好,道,“你也要好生注意身子。”
顾辞闻言颔首,伸手拂去掩盖了顾澈面容的几缕发丝。
上官青潋见此,言,“时候不早了,这里交给我和顾辞,我送你们二人回去吧。”
姜尤有点儿依依不舍,但见顾辞一动不动的坐在床沿,还是随着姜余出去,上官青潋将门给带上了,房里剩了顾辞和顾澈二人。
房里一空,顾辞原先挺直的背慢慢的便弯了下去,头垂着,远处看去,显得很是落寞。
许久的死寂,只剩下烛火微弱的燃烧声。
顾辞握着顾澈冰冷一片的手,才终于是敢正视他满布伤痕的上半身,即使是擦洗过上了药,那一天天的鞭痕看起来仍旧是触目惊心,还有参差不齐的片片青紫落在他的身上,每一处伤痕都烙进了顾辞的眼里,顷刻抑制不住的滚烫泪水就落了下来。
“若我能早一些回来,何至于此?”
“我以为我能护得了所有人,却连我自己都保不住。”
顾辞伏下身子,将连贴在顾澈的手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害你如此。”
“我求你醒过来,怨我也好,如何都好,求你。”
往事一幕幕浮现,顾澈狡黠的笑容,与她斗嘴的场面历历在目,如同一把尖刀直往她心中刺,痛得不能自己。
她害怕再也见不到顾澈的笑容。
“我定会为你报仇,你再信我一次。”
“阿澈。。。。。”
压抑的哭声听起来幽怨而凄厉,在夜里消散。
顾辞哭得不能自己,像要把今日克制的尽数哭出来,她承受得太多,也失去了太多,可再换一种活法,她愿意倾尽所有,把失去的都换回来。
只要秋娘她们都回来,只要顾澈依旧安好。
“公子。。。。。。”
一声微弱的叹息,似微风拂过顾辞的耳,她瞬间僵住身子,双唇哆嗦起来。
又是一声,“公子。。。。。。”
她终于颤巍巍的抬起头,眼前被水雾氤氲得一片模糊。
顾澈惨白的脸露出一个微不可见的笑容,唇一张一合,顾辞费尽心里去看,是一句无声的。
“我信你。”
刹那间,泪如泉涌。
☆、顾辞欲为其翻案
十一月的夜,因着顾澈的伤势,屋内没有暖炉烘烤,冷嗖嗖的凉气钻进人骨子里,窗外不知道何时悄然下起了雪。
这是鹿都今年的第一场雪,和预计的一般,飘飘扬扬的,落在小庭院的天井里头,汇聚成薄薄的一层锦色,为这初冬平添了几分萧瑟。
屋里很静,只听闻顾辞轻轻的抽泣声。
顾澈醒了,眼里是毫无涟漪的湖面,如同死水一般,连风吹过都不能撼动半分。
他是笑着的,可笑容却是苍白的,无论是他的眼神还是笑容,顾辞都不忍再看。
看一眼,被要被刺痛得心口发疼。
顾辞良久,才唤了他的名字,哽咽得不成声,“阿澈。”
她不知道如何去安慰,甚至失去了安慰的资格,如果不是她,顾澈何至于沦落至此。
顾澈偏了偏头,微扬的唇角慢慢平坦,望着顾辞,声音微弱,“你脸色好难看。”
顾辞因他捉这一句话险些眼泪又决堤,都何时了,他还在关怀着自己,顾辞紧紧握着顾澈的手,艰难的说,“可能是天气冷了,你冷么,我给你盖被子。”
说着,她倾了身子去取里头的被褥,目光触及顾澈身上的伤痕,难过的闭了闭眼。
上的药已经干了大半,顾辞动作轻缓的为顾澈盖了被子,生怕有一丝弄疼他,但小心翼翼去注意他的神态时,发现他已经闭了眼,双唇抿得一丝缝隙都无,眉头深刻的锁在一起,脸上尽是痛苦,她手一颤,到底将被子掖好。
顾辞起身去吩咐外头的两个侍者取了粥来,依旧是坐在床沿,细细的舀了吹凉,伸手去摸顾澈的脸,顾澈才慢慢把眼睛又睁开了。
“先喝些粥垫垫肚子。”
她说着把调羹挪到顾澈嘴边,顾澈闻言听话的张开嘴,把粥一点点的喝下去。
约摸喂了小半碗,顾辞又如法炮制的喂了药。
“晚些,我再。。。。。。”顾辞顿了顿,艰难的把话说下去,“再为你上药,大夫说,这伤马虎不得。”
顾澈窝在被褥里,只余下一张削尖了的惨白的脸,慢慢的,弯了唇角,眼睛看向顾辞,“公子,我并非你想的那样软弱。”
顾辞鼻头瞬间酸涩袭来,眼泪缓缓的划过脸颊,她蹲在床头,“是我对不起你。”
“不,”顾澈摇摇头,“要不是公子,我指不定早就不再这世间上,这辈子还是我赚到了。”
顾辞听他字里行间都在开解自己,心疼如刀割,断断续续道,“阿澈,你别再为我开罪了,你如今,如今,”她泣不成声,“我一定会把欺辱你的人都杀了。”
顾澈勾着她的手指头,“别哭了,公子以前还说自个不爱哭呢。”
“好,我不哭,你好生歇息。”顾辞抹了脸,勉强笑道,“有事就喊我,我立马过来。”
顾澈点了点头。
替顾澈掖好被子,顾澈已经疲惫的又睡过去了,顾辞望着他平静的表情,心里说不上来的难过,只得一步三回头的退出了房间。
刚走出走廊,就见上官青潋负手站在栏杆旁,顾辞眼睛一湿,喉咙口翻滚着,快步走上去,从背后抱住上官青潋,将脸埋在了他的后背里。
上官青潋轻叹一声,道,“天气冷,回房歇息可好,别冻着了。”
话是这样说,可他却任由顾辞抱着,他能感受到顾辞不断发抖的身体,背后的一小块地方也渐渐变得温热起来。
顾辞在哭,她原先不是爱哭之人,可现如今只剩下这样一个宣泄的口子,就当她是放纵了吧,过今夜,她定会把所有的懦弱的藏到深处,为秋娘和顾澈他们讨回公道。
良久,上官青潋觉着顾辞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遂握了那双环抱他的手,慢慢转过身来,低头道,“我送你回房。”
顾辞没有言语,但脚步是随着上官青潋走的,二人的手紧握着,走过走廊和天井,有冷风夹杂着细雪吹过,顾辞瑟瑟发抖,上官青潋握着她的力度便又重了几分。
直到她的厢房,顾辞才终于有了动静,今日一直被泪水浸透得发红的一双眼现在却亮如白昼,音色稍嫌冷了些,“青潋,明日可约了姜余,陪我一同去躺会云客。”
上官青潋看着她,到底不忍拂了她的话,“自是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凡事莫过于激动。”
顾辞颔首算是应了。
“我还需回家一趟,顾府那边我也会差遣人去禀报。”
因着有上官青潋在,顾辞终究觉得多了几分依靠,由衷道谢,才蹒跚着步伐进了房里。
又是深深的一声叹息,散在这初雪的夜里。
顾辞睡得不安稳,夜里因着伤口疼痛还醒过来一次,便是压抑不住的咳嗽,一摸,自己不知道何时又发起了热,连着喉咙口都是火辣辣的疼,饮过温水,嘴里冒起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突然怕没有报仇自己先倒下了,也绝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形发生。
就算要倒下,也得比那恶人晚一步。
雪已经停了,咳嗽声也慢慢淡去。
又恢复安静的夜。
次日看过顾澈,依旧是上药喂药,嘱咐两个侍者好生照顾,便出门去。
发觉辞院门口已有马车,上官青潋听声挑了帘子,露出半张俊郎的面容,对她说,“上来。”
顾辞知道上官青潋不放心自己,但上官青潋关怀至此,令她感动至极。
强打精神,一路打了几个瞌睡,便到了会云客。
大早晨的,会云客冷清得很,客人极少,顾辞去的时候,迎接的小厮睡眼朦胧,但见了她,瞬间清醒,连忙去找了明叔。
顾辞和上官青潋在厢房里等了不到一刻钟,明叔便出现了,两个多月不见,明叔沧桑了许多,眉眼又平添了好几道皱纹。
明叔一见顾辞,先是双唇哆嗦,眼眶就是一红要跪下来,幸得上官青潋扶住才避免。
顾辞无力道,“明叔,想必你知晓我今日来的目的,你无需如此,阿澈他我已经救出来了,你且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明叔这才去了谢罪的心理,细细说来——
自顾辞走后,一切如旧。
顾澈一直待在会云客和明叔学习医术,酒楼里的人有点小病小痛便找顾澈医治,从未出过事情。
但不久后,一个在酒楼的客人突发痉挛,那时恰逢明叔不在,顾澈不想一条生命无辜流逝,便也就为其号脉开药。
楼里有现成的草药,等药煎了给客人服下,不到半个时辰客人便有了起色。
原是一桩救人之事,可当晚就有了官差来了酒楼抓人,说是那被顾澈医治的客人回去后,黄昏便死了。
“那些官差不分青红皂白就将顾澈抓去。顾澈当时同我说,那痉挛的客人只是旧疾复发,只需一贴通脉顺血的药便可压制,老奴查看过顾澈开的药,就是康健之人喝了也绝无问题,何来医死人之说?”
明叔老泪纵横。
“老奴后来去牢房里找过人,可当即就被轰赶出来。甚至不到三日,就听闻,听闻青青和月儿的噩耗。”
顾辞越听越心寒,这分明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故意趁着明叔不在,使得顾澈为人医治,而后又将着莫须有的罪名安给了顾澈,荒唐,实在荒唐。
顾辞不用想,那尸身现下必定遭了摧毁,要替顾澈翻案的可能,微乎其微。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只是,若能证明是人有心陷害,顾澈的罪名也就不成立。
顾辞打定主意,就是走正道也好,歪道也罢,定要为顾澈洗清罪名,还他一个清白。
至于陷害顾辞之人,光明正大也好,阴谋诡计也罢,定要他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因为顾澈你们要恨死我了。。。。。。怎么说呢,其实顾澈算是一个很悲剧性的角色,幼年家仇,被迫卖身,爱而不得,惨遭陷害。不是我不爱顾澈,是从一开始设定便是如此。怪我当时没有说清楚。。。。。。。
☆、捏造公文擒孙奇
姜余到之时,厢房里头的气氛很压抑,顾辞背着手站在窗前,一脸阴沉。
窗开了一条小缝,有寒风和细雪窜进来。
“来了。”上官青潋声音响起。
姜余脱了大氅,掸去身上的雪花,顾辞抬手关了窗口,回过身来,“姜大哥。”
上官青潋沏了热茶挪到姜余面前,姜余掀开袍子坐下,捧热茶饮了一口,“外头真冷啊,这个冬天比往年来得要早了。”
顾辞缓步坐下,言,“有劳姜大哥跑一趟了。”
“不必客气,为了姜尤的事情,你们二人也费心不少,如今只要我能帮的,我一定鼎力相助。”姜余放下茶杯,真诚说道。
顾辞颔首,“只需姜大哥把我二人未在鹿都之时的事告知便可。”
姜余沉吟片刻,“那日我们分别,我担忧姜尤的身子,没有刻意赶路,回鹿都后,不久便听闻顾澈锒铛入狱之事。我委派人去查,发现抓人的是孙奇,便去了趟地牢要人,本以为此事只是一次误会,但见了孙奇,才发觉事情不简单。”
“我与孙奇,论官阶我高他二品,可他宁愿抗命,也不肯放人,甚至于我去了邢部,发觉邢部的人也被提前打点过了。也不是没有想办法混入地牢,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