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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霍一路走了几步,她的背甚至都挺不直,没有办法完全的挺直,因为受了伤,现在只能这样走路,她的步子缓缓慢了下来,江北也随着她的脚步慢了下来。
“人找到了吗?”霍一路问阿帆,她的手一抖,烟就掉在了她的鞋面上,她似乎有些搞不清眼前的状况,还是江北踢开了香烟。
“还在找。”
找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特别是对方干了这个事情他一定不会留在永和的,八成是跑路了,现在想找太难,永和现在的形势说不清到底是谁的人,局面有些乱。
“一定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阿帆目送江北和霍一路离开,大姐白天还在床上躺着呢。
码头,有人鬼鬼祟祟的靠近停靠在岸边的船,跑路有跑路的办法,自然是不能大大方方的离开,条件极为恶劣,能不能活下去这是你自己的问题,活不下去只能说明你命该如此。
“上船吧。”
“我什么时候能回来?”
眼前的人扯扯唇,还想回来?你回来觉得霍一路会饶了你吗?
“上去吧,钱已经给了你老婆孩子。”
*
霍一路坐在床边,江北上手扶她,想让她躺下,老头子说了不让她坐着,她现在也不能坐,推推江北的手,示意自己还能坐,伸手去拿烟盒,手指还在抖,江北递给她,然后给她点了火。
“知道了吗?”她没头没脑的问他。
江北点头:“知道了,节哀。”
“你让我节哀?我他妈的要怎么节哀?”霍一路一把将自己吸了一口的香烟直接攥在手里弄灭了,节哀?
“你没有其他的办法不是吗?”江北反问她。
“我有,大不了抱着一起死。”她一激动扯到了伤口,她现在的脑子短路,大黄死在她眼前的这件事情刺激着她的感官神经,她想发疯,她想什么都不去顾虑,不会到这里结束,永远都不会这样结束的,这条命她得算清楚。
“这样做就是玉石俱焚。”
霍一路抱着头坐在床沿,她揪着自己的头发:“那你说我怎么样才能出这口气?”
“你已经有了想法不是嘛。”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她突然半抬起眼睛,眼睛里水亮,就突然抬起视线犀利地落在江北的脸上,眼睛里的神色过于深沉,速度快的让人没有办法做好准备。
“借刀杀人。”江北只说了一句。
死了人,自然会闹大的,你知道的警方那边也不好交代,永和这里现在还是半黑不黑,等到一哥以后彻底入手,那就成了全黑,到时候大家一起死,不如死他一个人,和警方合作。
霍一路的脸看着地面,她看着自己的脚,看着看着,地面上有头顶的灯光照在地上所折射出来的星星碎碎,光星更像是破碎以后飞溅出来的碎片,会让人想要上手去遮挡,以免伤了脸。
她就这样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想的出神,江北就站在靠门的位置,那样站着,脸上端着高深莫测。
一路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有些荒腔走板,更有些凉飕飕,笑声凉,出口的话更加的凉。
“江北你比我大,中间那几年你去做什么了?”她问出口的时候依旧看着地面没有抬头去搜寻他的眼神以及脸色,似乎对这个答案也不是那样的在意。
别告诉她全部都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了,这话骗骗别人就算了。
江北似乎也隐约猜到了她所想的,扯了扯唇。
“你去查。”
霍一路抬头,目光似手一样的流连过他的脸,他的眼他的唇,江北的这张脸上真是一点的惊慌都没有,眼睛里更无杂质,他不高兴了就会这样嘲讽她,不是能查出来吗?
眨了眨眼,是的,她查过,也查出来了,但是她不相信查出来的结果。
“你似乎对警察格外的相信。”
简直就是深信不疑。
江北挑起一边的眉头,既然说多错多不如不说,不说不错。
“你说中间的这几年,会不会是你跑出去念了几年警校呢,呵呵。”
他的睫毛动了动:“受教了,这警校一定就是你开的。”
两个人以眼相杀,厮杀来厮杀去,她摸不到他的底,或许说她摸的过于清楚,清楚到让她怀疑,这太过于简洁直接,她脑子是简单却不会这样的简单,他家里的事情自己都可以摸得一清二楚。
江凌所说的话,霍一路全信,没有理由不信。
就这样对看着,谁也不肯移开视线,仿佛谁先离开谁输一样,霍一路觉得自己的脑细胞有点短路,又笑了笑,颇为嘲讽的扯扯唇:“你出现的很奇怪,我们好起来的速度也是很奇怪,你不觉得我们俩人和一场戏似的。”
他和正常的人不同。
挥手让他出去。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江北从里面拉门出来,和阿帆打了一个照面,阿帆刚扔掉手中的眼,外面警察已经来堵了,要带着霍一路回去问话。
“我找大姐。”
江北让开自己的身体,阿帆推门直接进入,里面的人说什么江北没有听见,他也没有刻意去听,而是沿着楼梯缓缓走了下来,楼梯的位置是没有光的,黑黑暗暗,下面的光线照不上去,他的脸部虚虚实实,影子拉得长长一道。
阿帆蹲在地上,霍一路按着他的头,两个人的脸相对着,霍一路压低声音视线锋利刺了过来:“你们谁给他打的电话?”
她要确定江北是怎么知道的,他来的速度太快。
阿帆不解,大姐按着他的头他又不敢动,“电话是我打的,大姐怎么了?”
再次看过去她的眼神又变了,变回了淡淡的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没有事情,他给我提了一个意见,让我和警察合作。”
他不喜欢和那些人打交道,觉得不如他们有血气,说过的话一个吐沫一个钉,江北为什么要这样说?
“你觉得怎么样?”
阿帆选择不回答,他有点看不清大姐的心思了,太深沉了,她现在就连江北都怀疑,难保不会怀疑自己。
这是大姐的事情,他一个做小弟的真的没有办法代替大姐做决定。
“只有两条路。”
一条发财路,也是死路,过去什么样现在依旧什么样,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阿帆蹲的时间有点长,腿有些发麻,霍一路套上自己的衣服,她将绑带随意取了下来扔到一边,阿帆有心想说什么,可他们这样的人,哪里在乎这些,跟了出去。
所里灯火通明,霍一路靠在椅子上,眼前摆着一杯咖啡,待遇不错,还要请她喝咖啡呢。
眼前坐了两个人在记录,她不合作。
拒绝开口,还是那句话,她要等师爷出现才会开始配合警察调查。
师爷出现的很快,外面的警察就是想难为他,也难为不住,这人太滑,被拦住的这十五分钟这是正常的程序,他不能抱怨也不会抱怨,你知道的漏洞对于双方都是存在的,绊住他进去见到人的时间,如果挨不住说了,那就是说了。
师爷很淡定的喝着咖啡,办着手续,等时间一到,拎着自己的包。
“不再喝一杯了?”
师爷摊手:“警察局的咖啡再好喝也不能贪杯,我更加喜欢外面喝一喝,毕竟气氛不同。”给对方一个你懂的眼神。
师爷见到霍一路,从包里拿出来自己的东西,开始让霍一路试着回话,该配合的配合,她不知道的也没办法,将人保出来,师爷见她的衣服披在肩上,她有伤不太可能自己会将衣服拖下去来回的折腾,唯一能解释通的就是,警察要求她把外衣挂在椅背上?
“妹姐,你的肩膀……”
霍一路不在意,等车的时间她静静把玩着手指,活动着自己十根手指,师爷扭着脸看向不远处,他也不知道霍一路心里在想什么。
胡警官推着车回来,霍一路突然开了口。
“你先回去,我和胡警官说两句话。”
胡警官将自行车停到车棚里,抬头看着她,眼睛里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
“大黄死的时候你在。”胡警官开口。
霍一路避而不答,又站了几分钟,她倒是抬起不羁的视线,吊儿郎当的看向胡警官,她这里哪里就像个女孩子?完完全全的就是个男流氓,目光一样,姿势状态完全符合。
换个不成器的人来做她相同的动作那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到了她的身上,帅气带着不羁,黑暗带着迷惑。
“你说一个人的档案有没有可能全部都是假的?”
胡警官拧着眉头,似乎再猜霍一路想说什么,霍一路却笑笑的耸肩迈步就离开了,胡警官在身后压低声音:“你小心阿一。”
一路去见了龅牙,龅牙依旧还在地下赌场,难得见她这样有兴致。
“路姐来玩两把?”这样的闲?
霍一路叼着牙签吐了出去,龅牙丝毫不介意的闪了闪,反正没吐到他的身上,没所谓的。
“我现在哪里有心情玩两把,两肋被人插了一刀,插的我很痛。”她眼色有些暧昧地看向龅牙,意味深长地说着。
龅牙觉得她在撒谎,她哪里像是很痛的样子,明明一切都很好,听别人说她受伤了,明显这人眼睛就是瞎掉了,他所看见的一路姐简直可以去参加健康大赛,浑身上下到头发丝都写着一个好字。
“路姐玩笑了。”
“我和谁开玩笑也不会和你开玩笑,不是你找的人插的我。”她微微眯着眼睛,似乎是在开玩笑又似乎是在说认真的。
龅牙依旧那副你真能说笑的脸。
“事情我都听说了。”
“都听到了什么,说来听听。”霍一路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旁边有人要过来,龅牙一个眼神,对方又退了回去。
“你知道的我差不多都知道。”龅牙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你听我一句劝,不要掺和里面的事情。”
他想,自己终究还是提醒了她。
妇人之仁。
霍一路抬眼看过去,又是一样的眼神,深邃忧郁,一只眼看着龅牙,如果她去表演一定会拿到个大奖,可惜她却是出来混的。
“我不掺和看样子也有人不想放过我。”
似乎来就是为了讲这么两句,龅牙目送她离开,回了头继续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倒是霍一路直接去找了一哥,一哥自然是一通安慰,这件事情他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
一定会给霍一路一个交代,真真假假的说着。
“你也知道,我出来以后很多人都看我不爽,永和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背地里多少人都等着我们俩掐起来,这样好坐收渔翁之利,你总不会怀疑这事情是我做的吧?我做也不会做的这样明显。”一哥将雪茄丢到一旁,骂了一句,从表情上来推断,你看不出来他真实的情绪,或许说他现在真实的情绪过于饱满,让你觉得他说出口的话就是真的。
霍一路想,老天欠他们一个最佳表演奖,靠!
可能出来混之前,他们都有进修过表演的课程。
“怎么会呢,我如果怀疑一哥,我就不会来,还是自己一个人来。”
一哥笑眯眯。
警方那边查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什么人证,事件也就暂时这样拖着,还不能结案,结案词怎么写?没有办法写,明知眼露的事情,却没有办法抓人。
上面开了一天的会议。
霍一路闭门不见客,江北还没有回去,住在她这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