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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师父记起来了?
“师父……不见了……”
邺苏苏扑进百里徵怀里,哭得肝胆皴裂,百里徵慌了手脚,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魏途刚想痛骂几个贼狐狸一顿,就听到了边上的异样,仔细一听就明白过来了。邺苏苏怕是想起师父他老人家了,都怪严圻!好端端的提师父做什么?!当初师父走的时候,邺苏苏哭晕了好几次,用了半年的时间才接受师父的离开。现在的邺苏苏就和孩子无异,无端让她想起伤心事,自是难受得紧。
几位长老见状也都变了脸色,纷纷围到邺苏苏身边,生怕邺苏苏再出什么岔子。
魏途长叹一口气,面对痛哭的邺苏苏,他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带着邺苏苏去师父的衣冠冢,那还不如就让她继续哭呢!到时候又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事……
邺苏苏头痛欲裂,脑海里都是“师父”二字,眼前隐约有个模糊的影子,可越努力想要看清,视线就越模糊。那道身影离她越来越远,心脏仿佛是要撕裂般的痛,邺苏苏急切地伸出手想要拉住那个人,最后只握住了一把空气。
眼中那一头的青丝逐渐化为雪白,高大的人影缓缓转过身,笑容依旧如春风般温柔,邺苏苏惊惶地挥舞着双手,想要抓住那个人。
那人朝她微微一笑,然后指向了一个方向,邺苏苏顺着那个方向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她的……徵儿……
耳畔不知何时响起了唢呐声,她站在楼上,紧紧拉着师父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楼下过路的花轿,一阵风袭来,露出了里面端坐的新娘,火红的嫁衣似是天边的红霞,似要冲上天际的凤凰昂着首,凤尾绵延至脚边。邺苏苏看的眼都直了,抬起头望着那个模糊的人影。
【那苏苏能穿吗?】
【能,苏苏穿上一定好看,到时候师父一定亲自把苏苏送上花轿。】
画面一转,她置身竹林,天雷直击到地面,照亮了半边天空,眼前冷不防出现一个人影,面上依旧是那百般温柔的轻笑,愈来愈近,而后缓缓伸出手,遮住了她的视线。
耳畔只剩下了喧嚣的天雷,以及竹子被劈裂的呲咔声,还有那道极具遗憾的声音。
热火吞没了她的意识,也带走了那最后一声叹息。
【对不起,师父不能再陪着你了……】
……
邺苏苏的脑海里一片混乱,紧紧抓住百里徵的衣服,惊恐地问着,“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永远都不会,只要师父不赶我走,徵儿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的。】
她的徵儿……
“不会,只要师父不赶徵儿走,徵儿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师父。”
同样的声音,类似的一句话,邺苏苏泪流满面,心还是疼得厉害。在那片竹林里,那天雷之下,她好似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邺苏苏不住地颤抖着,大脑撕裂般地难受,无数个画面拼凑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段完整的过程……
她……害死了她的师父……
☆、日常(四)
邺苏苏隐约恢复了些记忆; 可谁都没有想到; 邺苏苏恢复的那段; 是最不该拾起的记忆。
自那以后; 邺苏苏昏迷了七日,七日以来百里徵寸步不离; 日夜守在床边不敢阖眼,眼见着邺苏苏的生长又在倒退; 百里徵惊惶之下只能去找陆拾依。
可眼下邺苏苏的情况她哪能安心离开啊?生怕又出了什么意外情况; 一时连离开的决心都下不了。
严圻长老自从那一日失言让邺苏苏昏迷以后; 几次遇见百里徵都显得小心翼翼的,可想要去金绞阁看邺苏苏的情况; 却是偏偏不能的。天行宗内所有人被严令禁止步入金绞阁; 就连魏途也不能进去,一干长老弟子们只能看着干着急。
邺苏苏已经倒退成七岁孩子的模样了,百里徵再也沉不住气; 交代了泷泽跟宝儿,自己只身一人前去天机阁请陆拾依。
然而才刚过了一半的路程; 泷泽便急匆匆地赶来; 通知她邺苏苏已经醒了。百里徵一听到消息; 毫不做停留的便赶了回去,一推开房门,只见邺苏苏又露出了上一次醒来时的表情。
茫然、无措……和恐惧……
邺苏苏抬头看着她,就像是看着唯一的救命稻草,急切的朝她跑去; 太过匆忙而被自己绊了一跤,眼见着就要摔倒在地。
百里徵脸色一边,倏地冲了过去,及时接住了快要倒下的邺苏苏。真的……太过渺小,太过脆弱……
紧紧将人搂在怀里,百里徵忍不住颤抖着,眼泪不受控制地盈满了眼眶。她怕……她真的很怕邺苏苏再倒退生长,下一次……又会是什么模样呢?下一次,还会记得她吗?
“徵……徵儿……”
软绵绵的带着些哭腔,让百里徵的心都忍不住揪在一起,痛到难以呼吸。
“我在……师父……徵儿在呢!”
小小的一个,抱在怀里几乎没有分量,百里徵更舍不得放下邺苏苏了,生怕被磕伤了撞坏了。天行宗内气氛十分压抑,等到邺苏苏睡下以后,百里徵才去找了几位长老,细细询问了师尊的事情。
那是一件谁都不忍再提起的往事,已经数百年过去了,几位长老为了邺苏苏着想,便再也没有提起过他们的师父。只因为在数百年前,异灵根的邺苏苏触发了天雷,险些丧命在那八十一道天雷之下,而她之所以完好无损地活着,则是因为那整整八十一道天雷,都被她的师父抗了。
兀宁师尊……也正因此被天雷重伤。等到天雷散后,众人找到兀宁师尊的时候,只见他紧紧将邺苏苏护在身下,邺苏苏早已昏迷,而兀宁师尊,却没了气息。
邺苏苏自那以后成日以泪洗面,活在痛苦与自责之中,几位长老为了邺苏苏能够释然,便封住了她对此事的记忆。在邺苏苏的记忆里,她的师父,则是因渡劫失败,葬身在了天雷之下。而这次却不知为何,邺苏苏竟想了起来。
大殿内的气氛十分沉重,几位长老皆是低头叹息着,师父与邺苏苏都是他们最重要的人,师父既已仙逝,他们又怎能怪罪邺苏苏?说到底都是命啊!
举着沉重的步子回了金绞阁,百里徵站在寂寥的金绞阁内,抬头望着清冷的夜空,心中一片凄然。
若是能让邺苏苏好起来,哪怕是用她整条命来换,她也毫不犹豫。只可惜……就是用尽她这条性命,也换不回邺苏苏的完好无损。
夜深了,她得守在师父跟前,不能再放着师父一个人了。
对……师父她……
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又被不着痕迹地抹去,百里徵抬头,哑然地看着站在廊前的邺苏苏,她赤着一双脚,欲言又止地看着百里徵。
恍然就想起了几年前,她下山历练的那天,邺苏苏站在廊前,目送着她离去,眼神中是不舍,是担忧。
夜深露重,百里徵一个箭步冲到邺苏苏面前,心疼的抱起了邺苏苏,将人搂在怀里,将那双小脚丫揣进腋下,冰凉的温度让她打了个寒颤。
邺苏苏只是睁圆了眼睛看着她,一句话不说,像个小傻子。
看着这样的邺苏苏,百里徵心中弥漫着苦涩,从空间拿出一件大氅,轻轻抖开,将邺苏苏包裹在了里面。
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哭腔,轻声问道:“师父怎么自己跑出来了?泷泽呢?”
邺苏苏轻轻摇头,定定看着她,那眼神中似乎有着呼之欲出的情感,让人心动。而后回抱住了百里徵,搂着百里徵的脖子,像是得到了世间的珍宝,缓缓笑开了。
小小的面庞之上,淡淡的笑容令天地失色,百里徵也不由得看呆了。
她搂着百里徵的脖子,轻轻蹭着百里徵的脸颊,笑道:“喜欢徵儿。”
百里徵身子陡然一颤,那被努力克制住的眼泪似乎就要夺眶而出,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钝痛而闷窒。
她的师父啊……
她的师父从来没有忘记她,她的师父说……喜欢徵儿。
她想说“我也喜欢师父,最喜欢师父”。可最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徒留满面的欣喜与感伤,数种情绪交织在一块,形成了一种极为复杂的表情。
“呐,徵儿……”
“徵儿在呢,师父。”
她抱着怀里的邺苏苏,坐在秋千之上,微微荡着,垂眸看着那张稚嫩的小脸上露出的小小欣喜与神秘。
这次苏醒后的邺苏苏,比以往的话要多,而且隐约有了从前的影子,那般的温柔,恍惚在她眼前的,就是当初的邺苏苏,未曾变过。
可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的,百里徵知道的,她知道她最爱的师父还是没有完全记起来从前的事。于是当邺苏苏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喜极而泣,在小小的邺苏苏面前,哭得更像个孩子。
月色下,寒风中夹杂着春天的气息,泥土和草香糅合成了一种芬芳,邺苏苏的眸中仿佛盛着漫天星光,她说:“徵儿,我们成亲好吗?”
正是这句话,让一直以来痛苦不已的百里徵崩溃了情绪,挥洒了热泪,刺痛了心脏。
轻轻晃动的秋千戛然而止,百里徵双脚撑着地,紧紧搂着邺苏苏,将脸埋在大氅里,闷闷的声音带着哭腔。
“好……成亲……我们成亲……”
成亲……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邺苏苏心中日夜祈盼的一个华美的梦,原来等不及她给邺苏苏一个惊喜……
那搁置在空间戒指里的大红喜服,凤冠霞帔……真的来不及等她给邺苏苏一个惊喜。她本以为邺苏苏穿上这些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番美丽的光景,却不曾想是颠覆了她的幻想。
倘若真的可能没有机会,她也愿意此时此地,就此和她最爱的人成亲。不复从前又怎样?她只知道……她得向全天下的人昭示,她的师父,只是她一人的,她最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年假期间,个中缘由导致断更,实在抱歉!迟砸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
尾声部分不敢怠慢,说好的甜、萌、完美结局都会在,因为我也舍不得让她们分开啊!我的文笔是个硬伤,一直以来念叨很久了,不过没办法,我得尽全力去写,用心去打造一个完美的结局。
再次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心想事成啊!
☆、日常(五)
正月十四; 宜嫁娶、开仓、裁衣; 忌出行、祈福、祭祀……
天行宗内一派喜气洋洋; 大红灯笼高挂着; 给这冰冷的地方增添了不少热闹和生气。
魏途负手,抬头望着高高的殿门; 面色十分凝重,忽的抬起手; 指着上方道:“星言; 往左挂一点……再上一点……上上; 对咯!”
“师父,好了吗?我手都酸了……”
慕云手高举着红绸; 从后面探出个脑袋来; 垂眸望着下面的魏途。魏途扶着下巴,往后退了几步,看着那挂上红绸的匾; 沉思打量了许久,才缓缓点头。
“好了; 就这样挂着; 可别歪了。”
今日; 是他的师妹和师侄的大婚之日,万万不可怠慢。
邱邢长老摆设好了礼堂,一瓜盘一桌椅都摆放的有条有序,整整齐齐,干净得一尘不染。
天行宗大门外; 五长老和六长老迎着宾客,逐一记录礼单。百里徵和邺苏苏的婚事太过仓促了,不过百里徵不愿乱了礼法委屈了邺苏苏,这三书六礼的规矩是一一遵循,广发请帖,通知天下修仙门派前来赴她们的婚宴。
女子成亲在三界内并非不同寻常,但像百里徵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