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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败下阵来,耳边却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快走?他要放过她么?来不及细想,脚一着地就转身向力量薄弱的地方杀去,而后冲出重围。
众侍卫欲追,吴边阻止道:“不必追了,保护皇上的安危要紧!”
无情逃出皇宫,心有不甘,却又不能回去自投罗网。现在如何是好呢?即便拥有天下最厉害的武器,她也打不过吴边,难道这就是她的宿命吗?上天注定让他成为她的克星,然后注定让她一事无成……
啊——无情仰天长吼,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她辛苦勤练武功数载,又吸尽无数英雄豪杰的内力,如今却输给了一个后起之秀,这是一个多么残酷的事实啊!她不甘心,死都不会甘心!
啊——她再次仰天长吼,然后疯了一样地狂奔。满腔的怨恨无处发泄,欲哭却无泪,只有奔跑能够让她暂时缓解伤痛。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强,即使天塌下来了,也有大地接着,她不会担心被砸到。但是她错了,面对一连串的打击,她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无助与脆弱,仿佛再也没有反击的力气了。
不知不觉奔至父母的坟地,她跪在墓前,无力地呢喃:“爹,娘,为什么要把这么沉重的担子交给我?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为什么我是大元的后裔?为什么我是无情山庄的主人?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很累了,我很想卸下这个重任,求你们成全我吧……”
突然,面前出现一道刺眼的光芒,恍惚中,她看到父亲阎罗王站在坟上,厉声喝道:“混账!你是无情,怎么可以为了一个男人,抛弃自己的家仇国恨?你忘记我的教诲、你的誓言了吗?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死不瞑目!你若不能复国,我将会变成厉鬼时刻纠缠着你,让你生不如死!我还要看你死后有何面目见我,以及大元的列祖列宗……”
无情惊恐万分,双手掩耳,哀声求道:“不要!求求你,不要——”她跌跌撞撞地走开,没走几步却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趴在地上,她隐约感觉身后有一个冰冷的人影,是她的父亲么?她不敢回头,枕着双臂,一脸倦意,心想,死就死吧,活着也是受罪,能够死在父亲的手下,也算是一种解脱——也许死是她最好的归宿……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她站起身,看着自己完好无缺的躯体,自嘲地笑道:“原来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回头看看父母的坟,不由得想起昨晚的事情,突然觉得孤单无助,很想再见吴边一面,于是不顾一切地前往锦衣卫府。
无情前脚刚走,一飞和媛媛后脚就赶到了。他们发现坟前的泥土有刚踏过的痕迹,于是猜想无情不久之前来过这里,只是此时她又去了哪里?
媛媛担忧道:“晴儿姐姐不辞而别,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一飞镇定道:“以师妹的个性,绝不会善罢甘休、轻易地放过仇人,所以我猜测她要么去找吴大海了,要么去找永乐了。媛媛,我们的处境很危险,你先回小木屋等我,我找到师妹之后,便会与你会合。”
媛媛抓住他的手臂,目光坚定,一脸倔强道:“冷大哥,我们说好的,永不分开,不是么?不管是刀山还是火海,我都要与你共进退!”
自从认识了媛媛之后,一飞的心里就装满了柔情和蜜意,经常会感动得心窝软乎乎的,甚至热泪盈眶。他不止一次坚定地认为,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呢?他握着媛媛的小手,暗下决心:找到师妹,确定她安然无恙之后,就带着媛媛退隐江湖,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建一座小木屋,种几亩田地,养一群鸡鸭……
吴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府里,父母急忙上前询问宫中之事,他故作轻松地叫他们不要担心,宫里一切都好。
吴大海还是不放心,昨晚的行刺事件让他忐忑不安,一夜无眠,好不容易盼到儿子回来,岂是一句“宫里一切都好”能够打发的?他把儿子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宫里戒备森严,无情身处险境,几乎插翅难飞,怎么可能来去自如呢?除非你……边儿,是否是你心念旧情,对她手下留情呢?”
吴边心虚道:“父亲,晴儿有多大的能耐,你很清楚。当然,我不否认,对她,我始终下不了手。不过,请放心,我一定会阻止她的,直到她回心转意,不再与朝廷为敌,不再与我们吴家对抗为止!”
吴大海气极,道:“你……常言道:‘吃一堑,长一智。’你对人家有情,人家对你无意啊!你一再对她手下留情,可她何曾对你手下留情?她一直欲置你于死地啊……”
正在这时,公主挺着大肚子,在左右侍女的搀扶下急冲冲地走过来。“驸马,你终于回来啦!”公主的语气里掺杂着欣喜和担忧。
吴边连忙过去搀着公主,嗔怪道:“你怎么出来了?小心,别摔着了!以后不可以这样走来走去的,只有我陪着你才可以,知道了吗?你和孩子是我最爱的人,不可以有任何闪失的!”
公主极为听话,道:“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吴大海夫妇见他们小两口如此恩爱,高兴地合不拢嘴。这一对冤家,终于能够心无芥蒂地融入到彼此的生命中,再也分不开了。
然而,这一幕对无情而言,却犹如噩梦一场,搅得她昏头转向,几乎丧失了理智。吴边最终还是选择了若芸公主,这样一种结局,于他们是幸福圆满的,对她却是何等残酷!——她什么都没有了,山庄、信仰、目标、亲情、爱情……她感到绝望,生无可依,死无可恋,活着已毫无意义。于是她想到了死,人注定是要死的,只不过是迟早罢了。
当她看到他亲吻她的脸颊时,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觉得自我了断是一种傻瓜的行为;他们把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却要让她付出生命的代价,真是岂有此理!他们才是该死的!她不能死得这么没有价值,就算要死,也得拉上他们陪葬。主意一定,她便从天而降般飞速地闪过,把公主抓在手上,接着命令所有的人不可轻举妄动。
众人吓坏了,尤其是吴边。无情一旦发起狂来,几乎无人能挡;公主落在她手里,当真是命悬一线啊!
“走开!通通给我退下!不然,我让她一尸两命!”
吴边命令众人通通往后退,自己却上前一步,思量着保住妻儿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无条件地答应。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近她,一面柔声说道:“晴儿,你先冷静一点,听我说,害你家破人亡的是我们吴氏父子,而不是公主,所以请你先放开她,吴某在此把性命交给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行吗?”
“不要!驸马,我宁愿一死,也不要以你一命换我娘儿俩的命!驸马,不要,不要——”在公主的心里,吴边的性命胜过一切,她和孩子都不重要。再者,吴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娘儿俩也活不下去了。
吴边深情款款地看了公主一眼,心想自己肩负着丈夫和父亲两重身份,如果连妻儿都保护不了,那么他苟活于世又有什么意义呢?
“晴儿,公主是无辜的,孩子更是无辜的,杀害无辜不是你的作风,不是吗?”他伸出双手,平行着,如同一个束手就范的残兵败将,又道:“我愿意任你差遣,为奴为仆也好,做牛做马也罢;只要你放过他们母子,我什么都答应你。”
什么?为了这个女人,他居然愿意任她差遣?他居然愿意为奴为仆?做牛做马也在所不惜?无情的手抖了一下,令公主的呼吸受到压迫,她挣扎着。
吴边惊道:“不要——”
“不要?为什么不要?”无情醋意大发,勒令吴边下跪认错、忏悔,否则掐断公主的脖子。她要看看吴边究竟有多爱这个女人,会不会抛下男人的尊严任她践踏。
没想到吴边二话不说,当即跪在地上,一面磕头认错道:“晴儿,是我错了,我该死——”一面用力地打自己的耳刮子。
无情心一软,手松开了一些。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不是喜欢她吗?他不是承诺要照顾她一生一世吗?他为什么会爱上别人?为什么要抛弃她?……谁能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为什么?目光空洞、心如刀割、浑身无力、绝望至极,她快要崩溃了。
公主顾不得自己气息不顺畅,见驸马为救自己而向无情下跪认错,又是感动,又是心痛,呢喃道:“驸马……驸马……”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眼睛。
“你错在哪里?”声音带颤,厉声质问。无情说不清楚这是一种怎样的的情绪,似愤怒,似痛心,又似期盼。一方面她憎恨他的背叛,之前对她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之后却另娶他人,夫唱妇随、其乐融融;另一方面却又不忍心杀他,只要他真心实意地认错、忏悔,心甘情愿地跟她走,她有可能会放过一干人等,从此退隐江湖……
“晴儿,我认错,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始乱终弃……我招惹你,让你喜欢上我,之后却移情别恋,娶了公主,丢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
“够了!”无情大声止住他,接着说的时候声音却缓和了不少,“你认错就好了,吴边,我不怪你,只要你愿意跟我走,与以前的人和事一刀两断,我可以既往不咎……”
公主却叫道:“不要!驸马,不要!我不能没有你,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啊!驸马,你若是跟她走了,我也活不了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住口!”无情恨不得轻轻用点力就掐死她。
然而公主一激动就要咬舌,幸亏吴边及时叫住她,才避免了一场悲剧。只是公主的舌头被咬伤了,疼得她直皱眉头,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啊!
吴边无不怜惜道:“公主,你为何这么傻呢?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我怎么忍心抛弃你呢?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救你呀!没想到,却害了你……”
无情大惊,而后冷笑道:“原来这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是我太自作多情了!你不喜欢我,你早就不喜欢我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招惹我?为什么还要让我爱上你?……吴边,我恨你,我恨你!我告诉你,我绝不原谅你!我要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说完,挟持公主离开锦衣卫府,然后当街拦下一辆马车,对众人道:“除了吴边,谁也不许跟过来!”她已经打定主意,既然活着了无生趣,不如一起去死,这样的话,到黄泉路上也不至于太孤单。
阿木急忙牵来一匹马,吴边立即上马,紧随其后。出了城门,无情拣了一条偏僻的小路,策马快行。马车颠簸得很厉害,公主痛苦不堪,哀叫连连,听得后面的吴边心痛不已。
无情才不管她的死活呢,她就是要折磨她,她的哀叫声越痛苦,她的心里就越欣慰。然而,耳朵也会有疲劳的时候,听得多了,就会有点不舒服,她便停下马车。正要把公主拉出来,却发现她的羊水破了,她即将临盆了!
无情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即使杀人无数,也不由得手足无措,仿佛对生命有一种最原始的敬畏。脚像生了根,又像被人点了穴,就这么傻站着……
这时,吴边过来了,跳下马,几乎飞奔到马车后面,见此情形,也傻站在那儿,一时拿不定主意。
公主疼得说不出话来,□□着,向他伸手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