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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这东西绝对不干净。
谢纯英能在朝堂上稳稳立足,并非只用阳谋,偶尔也会弄点阴谋。但不管怎么说,作为一个读过圣贤书的人,他从未盯着政敌的后院下过手。结果呢?却有人把从后宅入手当成了是一种常规手段。
这简直就是小妇行径!
谢纯英少不得还要对阮姑姑解释几句。事关太子,而长公主很重视太子,阮姑姑听闻了宫里的事后,立即表示肯定会在这件事情上竭尽全力。谢纯英再三嘱咐,让底下人办事时切忌不要打草惊蛇。
等到种种细节都商量妥当,谢纯英在归林阁中独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归家。
听闻柯祺来了,谢大哥快走两步,没刻意端着架子让柯祺多等。如果是谢三,那么谢纯英就不会这么重视了,他手头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就算谢三说得天花乱坠,谢纯英也只会让他先坐那里等着!
柯祺开门见山,没有刻意卖关子。
“……据说他们的圣女两年前自南婪而来,如今主要信众都集中在兴方省的泉延县内。圣女瞧上去是二八年华,但该教故意放出流言说她已有三十多岁了,不过是受上天眷顾才能驻颜有术。”柯祺严肃地说,“所以,他们也卖一味长生药,那药倒的确有强身健体之效。我怀疑该教中有大夫,且大夫的医术不错,因此他们提供的‘圣药’确实有治病的作用。可这说白了还是用医术看病,哪里是什么神迹!”
柯祺正想要说一下青莲教的教义和他们发展信众的一般手段,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说出这个教派的名字。只怪他先入为主,直接用“邪教”称呼了。柯祺觉得自己是忙中出错,赶紧又描补了两句。
“青……莲教?”谢纯英的语气似乎有些奇怪。但他向来是个面无表情的人,连笑的时候都不会有多柔和,更遑论是其他时候了。不管心里在想些什么,在柯祺看来,谢纯英的表情就好似没有变过。
“是……据说他们那位圣女在出行时喜欢用青色莲花座。”柯祺说。
“你的意思是,这个教派背后藏着前朝……余孽?”说到最后两字时,谢纯英的语气又有点奇怪。
柯祺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下头,道:“是。”
谢纯英的眼中立即燃起了熊熊的怒火。他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把火气压了下去。
柯祺说的话,谢纯英是相信的。如果有前朝势力藏在暗中,那么京中近来发生的很多事就都有了解释。但谢纯英之前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一点,燕氏王朝已经没有血脉在世了。
啊,姻亲不算。
燕女出嫁,即为夫家的人,就算有了孩子,传的也是夫家血脉。京中有好几个家族在前朝时都尚过公主,等公主的孩子长大后又得娶妻嫁人,除非把他们九族诛尽,否则他们身上都流着燕氏的血。
可姓氏为燕的前朝皇室中人已经死绝了!
某些人想要光复前朝,打的到底是谁的名号?他们在搅扰死人的安息,在搞乱当今的世道!老百姓们只想过上能吃饱穿暖的日子而已,前朝给不了他们这样的安稳,今朝却可以。要不是前朝的吏治败坏已是末帝力挽狂澜都不能拯救的,李家夺天下时不会这般容易!燕氏的气数确实在那时就尽了。
再或者,若真的有气节,又真的有手段,当初李家篡位时,怎不见这些人竭力阻止?如今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他们却又冒了出来。哦,当然了,或许有人会觉得谢纯英没有资格说这些人。像庆阳侯府这种从前朝平稳过渡到今朝的家族,在这些人看来是苟且偷生、叛了旧主求荣的小人。是,谢纯英确实不敢称自己君子如风,可他非常清楚一点,燕氏已经死绝了。那么,这些人到底想要忠于谁?
谢纯英的眼神渐渐归于平静,然而这团火却入了他的心口,烧得他五脏六腑都觉得疼痛。
柯祺并没有在谢府多待,等他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知了谢纯英,就匆匆回书院去了。谢纯英本以为他会留在家中住一晚,但转念一想,谢小四还在书院里,柯祺大约是独自在家待不住的了。
第二日,谢二奉大哥之命约了宋氏的哥哥宋银在酒楼中商谈生意。
未免打草惊蛇,谢家不好直接派人去泉延县。但若他们看在柯祺的面子上,决定给他嫡母宋氏一个面子,在生意上照顾一下宋家呢?宋氏对自己兄弟就是这么说的,宋银只觉得柯祺真乃红颜祸水!
啊呸,祸水是“祸”了君王不做好事,柯祺明明是“惑”了夫家助娘家,好孩子啊!
宋银上头有个哥哥叫宋金,家里的生意都由宋爹和宋金照看,宋银在谢二面前就没什么底气。不过就算是换作了宋金,他在谢二面前也不会有底气,毕竟他们当初都没法在柯主簿面前为宋氏做主。而柯主簿还不过是个九品官而已。谢二却是侯门子!这里说句题外话,宋氏的小名是钱钱,宋钱钱。
“听说宋家是做粮布生意的。”谢二笑眯眯地说。
“是是是。”宋银点着头。
“可米粮和布料运到京中,需要不少运费,却卖不上高价,只怕要贴钱。”谢二又说。
“是是是。”宋银点着头。他们家的布料都是普通布料,他不觉得侯府真能和自家做生意啊。
“不过,泉延县的山核桃不错。”谢二始终笑眯眯的。
“是是是。”宋银点着头。山核桃这生意……为了搭上侯府,宋银决定马上归家包山种山核桃!
“对了,听说你们那儿的七根茶也不错。”谢二又说。
“是是是。”宋银点着头。他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道:“七、七根茶?这个没……没有吧?”
“这个可以有。”谢二语气温和地说。
“……有有有。”宋银点着头。不就是七根茶嘛,七七四十九根茶都可以有!
84、第八十四章
宋银晕乎乎地回了柯家。到家后; 他从怀里掏出一双筷子,递给自己媳妇,道:“孩他娘; 快看,这不是一双普通的筷子!这是侯爷用过的筷子啊!我偷偷带回来给你长长见识。你快来沾沾贵气。”
宋银媳妇两眼发亮地接过筷子; 当即就想要把它们供起来。
“谢二爷不是侯爷; 不能这么说的。”宋氏无奈极了; “还有; 哥你怎么把酒楼的筷子拿回来了。”
宋银赶紧解释说:“没白拿!我放了二两银子在桌上呢!”
整整二两啊!
够换多少双筷子了!
宋柯两家人中除了宋氏是知道真相的; 其余人都以为侯府是真有心要照顾宋家的生意。宋家人对柯祺的印象别提有多好了。再加上柯祺上次回来时还带了历年科考的卷子; 柯家人也觉得他有心了。
两家人都围在堂屋听宋银在那里吹。
“就拿我们县内的县太爷侄子来说,那真是给谢二爷提鞋都不配; 结果还习惯用鼻孔看人呢!谢二爷却亲手给我夹了菜……”宋银说得唾沫横飞; “可见小九在侯府里是个得宠的,婆家在帮他长脸呢。”
小九指的就是柯祺。
柯祐觉得这话怎么听着就这么别扭呢?
宋银说了一堆不着四六的话后终于说到了重点:“山核桃有的是; 这七根茶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七根茶?这我知道,你问我啊!”宋银媳妇是从乡下嫁到镇上的; “这不是我们乡下人常喝的玩意儿么?说是茶,其实是一种叫不出名字来的树上长的叶子,在谷雨前后把叶子摘了; 混上野山楂等七种植物的根; 一起炒制成茶,就是七根茶了。它味道挺好的,村里谁有些小病小灾了; 都会泡点喝。”
说白了,这就是穷人看不起病后给自己抓的万能方子。虽说乡下人家里都习惯备上一些,但他们自认为这东西根本上不得台面,因此不会刻意宣传,也不觉得这从山上免费摘来的东西能够换成钱。
宋银虽是泉延县人,却从小过着富足的生活,病了就按方抓药,都不知道有这种药茶的存在。他听了媳妇的解释后,整个人都吓住了,说:“我的乖乖啊,侯府真是手眼通天,竟连这个都知道了!”
宋氏恨不得立刻用帕子捂住宋银的嘴,“手眼通天”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柯家读书读得最好的柯福说:“舅舅!两百年前,泉延县出过一位探花,那位探花曾写过一首诗,诗里有‘最忆七根苦’一句。也许谢二爷就是从这首诗里知道七根茶的。”整个泉延县只出过这么一位厉害的人物,他不仅是探花,还尚了公主。泉延县在他住宅原址上建了一座文曲星庙,至今仍有香火。
泉延县中当然也出过一些别的秀才、举人和进士,但混得最好的便是这位探花郎。
不过,这位名人对于外面的人来说就不算是什么名人了,其实他在历史上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柯福要不是因为自己母亲来自于泉延县,读到史书上的那寥寥几字后就不会刻意去翻阅了很多资料。
宋银转了转眼珠子,道:“我的乖乖,都说贵门娶亲查三代,侯爷们查了可不止三代啊!小九去了他们家,他们竟把两百多年前的事情都翻了出来。那他们岂不是都知道我三岁被鸡撵五岁被狗追了?”
“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吗?”宋银媳妇说。
宋银清了清嗓子,说:“我这不是没好意思夸自己抓周时抓到大元宝,闭着眼睛都能打算盘吗?”
“对对对,孩他爹打算盘真是一绝。”宋银媳妇与有荣焉。
宋氏懒得解释了,作为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她必须要提醒宋银谨言慎行,便说:“二哥,侯门重规矩。日后和侯府做生意时,家里不许拿着侯府的名头在外头说事,只含糊说是京里的贵人便是了,有一点姻亲关系。侯府的管事若去了咱们县里收货,你们更要恭敬对待。别事情办不好给家里招了祸。”
庆阳侯府的目的就是能正大光明地把自己人送去泉延县,派管事去做生意就是个很好的理由。
“妹你就放心吧。在家时,爹常常教我的,要想和气生财,就得把人家当爷爷,把自己当孙子,我都懂的。”宋银说得义正言辞,“再说,我也不能让小九难做,是不?他是高嫁,肯定不能事事顺心。”
虽然柯祺是庶子,但最近的一些事显得他和宋氏间很是母慈子孝,宋家人自然愿意说他好话。
“小九是小子,不是姑娘。”宋氏无奈地说。
“小子养得好比姑娘还贴心。”宋银搓了搓手,“对了,七根茶这东西,连我都没喝过,谢二爷真想收了它来京城卖?能卖得出去?我怎么觉得谢二爷就是找了个借口呢?他的真实目的一定不止如此。”
宋氏心中一跳。
宋银接着说:“哎,他们是想给我们送钱吧?这真是……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宋氏叹了一口气。她若以为家兄能察觉真相,那真是高看他了。
被宋银误以为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贤妻孝媳的柯祺正陪着谢瑾华抄报纸。这手抄报只有一张A4纸那么大,只正面写着字,因此全抄一遍,也费不上多少时间。现今的读书人,谁没有一手抄书的功夫?
柯祺却忽然说:“谢哥哥,靠人工终究抄不了多,不如拿去印刷吧?”
谢瑾华忍不住笑了起来:“印刷多麻烦。我们只用抄出十几份来,就够大家传阅的了。”
“难道谢哥哥只把目光放在书院中吗?这样的报纸合该让天下的书生都看到!”柯祺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