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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天清看了眼，又看到两腮鼓起的谷琴子，心里暗想，早知国贸打折，说什么也要阻止这孩子在那个商场买东西。
菜馆的假期工穿着服务生的衣服上前，笑着给他们递上菜单，随后走离。
林言言拿着手机拍了拍手，道：“我这边查到一条小道消息，没多少人转载，说是商城上个月翻修，你猜怎么着，卖水果的区域地板下头翻出来一具尸体。尸身都烂掉了，好像到现在都没对上身份。”
霍天清扯了扯口罩带，随即眯起一丝眼睛，对着谷琴子道：“谷子，你先去对面商城看看，可有鬼魂出现的迹象，顺便想法子给我们留个门。”
谷琴子得令，抱起零食就跑向国贸商城。
他个小，藏起来给他们找个进去的地方不会太扎眼。
服务生走了过来，拿着纸笔询问他们要点些什么，并向他们介绍店内招牌菜。
霍天清轻声一笑，一边拿着菜单递给林言言和郭耀，一边对着林言言道：“吃完饭我们去对面买些水果吧。”
林言言微微一愕，然后在菜单上划了划，点了点头，立刻递给服务生。
方才走神的服务生受了一惊，立刻道：“不能去啊，你们不知道国贸发生的事情吗？都没人去国贸了。”
“啊？”林言言诧异了一声，“为什么啊，国贸不是挺有名气的吗。”
“有名气是有名气，这不是前段时间的案子，无头男尸啊，警察一直没查出来是谁，这段时间商城闹鬼，值班的保安前段时间还来馆子里吃饭呢，说半夜总听到三楼有女性哭声，他拿手电筒照，恍惚之间好像看到了……看到了人头……现在保安大叔都辞职了。”
服务生说着说着闭住了嘴，害怕地拿着菜单走开了。
林言言赶忙搓了搓手臂，抖了三抖，哆嗦地对霍天清道：“女鬼、男尸……清清，这个这个，晚上我能不能不去……”
“怕什么，林妹子，晚上我打前面走！”郭耀哈哈一笑，不以为然。
霍天清给林言言把前面的杯子倒满，瞅了眼女人堆里头的胥黎之，笑道：“还有这家伙在，如果是女鬼，便把他丢出去，指不定女鬼就看上他了。”
国贸商城，毫无煞气，不过确实这段时间少有人烟，死气沉沉。
吃饭的功夫，霍天清被人认了出来，真爱粉不管明星包成啥样都能认出偶像，连忙过来试探着要签名，一层激起千层浪，又有不少人围了过来，可算是见证了一把国民大剧的超高人气。
夜幕很快降临，国贸商城不过八点就熄了灯，里头上班的人均是一脸幸福地跑了出来，就像是今天又逃了一劫似的，拍拍胸口，赶紧有多远走多远。
九点，确认没人再出来之后，霍天清一行才猫着身子从别门进去，抬头一看，这国贸商城的摄像头竟然早就成了装饰，根本没有在工作。
谷琴子拉着霍天清的袖子，带着他们跑到水果区，他们的夜视能力都不差，水果区的布置近在眼前，更是清楚地闻到了一阵熏人的味道。并非是尸体，是榴莲。
榴莲区的地板被挖空，警察已经将尸体带走，并用白粉笔按照死者轮廓画了区域，这一片也拉了线，禁止无关人等进入。
商城在一二两月均是开着空调，恐怕连死亡时间都难以判断，更何况榴莲的味道还掩盖了尸臭。霍天清蹲下身子，看了眼警察画的线，估计凶手除了考虑到榴莲之外，应该也放置了除臭的活性炭。
他们不是来查案子，细节方面自不用太在意。放出灵识，只觉得这一片死气颇深，但还不至聚集魂灵化恶鬼。
早已来打探的谷琴子扬起头道：“我都跑过了，上下这么多楼，都没有鬼。”
林言言呼出一口气，吊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踏实了不少。
“但是每一楼都有死气。”小孩子清脆的声音在黑夜里头回荡，谷琴子拽着霍天清的衣服，嘟着嘴道，“每一楼都死过人。”
“你能不能一句话说完啊，真是吓死我了。”林言言的心重新悬了起来。
连郭耀都是脸色一沉，“这么恐怖？”
胥黎之抚摸着下颚，翻手取出扇子为自己扇风，眯眼道：“地方是个好地方，可死了这么多人，终归是遮挡住了财气。”
国贸商城位于市中心，四面八方没有比之更高的建筑物，坐北朝南，地形开阔，接纳八方生气。其内更以仙人掌等植物挡煞，装修颜色以及店内布置均有考究，煞气不入，财气入门。
如今每一层楼都死过人，死气外露，与祥瑞之气抵抗，虽还不足以彻底战胜，化出小鬼恶鬼，亡者的意念魂灵飘散在空气之中，如此不祥，还是遮住了财气。
他们爬上三楼，待至午夜，郭耀正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一声声凉凉的抽噎突然传来。
如泣如诉。
宛若那凄苦哀转的京剧长调，缠绵不绝，女子呜呜咽咽的哽咽之声细若蚊蝇，悠悠抽泣之声如怨如慕，如此以来，更显得骇人可怕。
几人中遇鬼胆小的林言言紧张得直哆嗦，一直凉到了脚板心，抬头一看，其他人的，包括谷琴子，都毫无惧意。
霍天清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地道：“不是鬼，是人。”
闻言，林言言愣了愣，刚准备小心翼翼地放出灵识查看，却被霍天清阻止。
此刻的国贸三楼，从离他们挺远的一家店内爬出来一个穿着米黄色衬衫的女人，披头散发，浑身骨骼清脆地折响。
她蓦地抬起了头，满脸狰狞，眼珠子更是几乎凸出，血丝遍布，额头上青筋和紫筋纵横交错。
女人保持着抬头的姿势，不低眼看，径直伸手从沾血的衬衫里头掏出了头。
她单手掐着头，塞进一旁的水桶里头搅了搅，紧接着拿了出来对着面前的窗子，用头擦窗。
头发、头皮与窗子左右上下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女人跟疯了似的，不停地哭着，抽抽噎噎。
霍天清觉得林言言还是听声比较好，要是用灵识乍地瞧见这一幕，估计会吓昏过去。
那头，估计就是那无头男尸失去的头了。
谷琴子露出恶劣的笑容，拔脚便向着那女人的方向跑了过去，郭耀大刀阔斧地跟在他后头，胥黎之轻摇折扇，若不是那折扇上头画了他本人，倒也能夸一句极尽风流。
霍天清则在最后，大抵跟林言言描述了一下情景。
那女人听到动静，吓了一跳，站起来抱着头就要跑，哪抵得上谷琴子的速度，一跃而起，小脚丫猛地一踢女人的后背，直接把她踢翻在地，手中的头滚了出去，沿着滚的痕迹滴落一行白水。
那头已经毫无鲜血了。
“说，你为什么要装鬼玩。”谷琴子糯糯的声音毫无威慑力，倒是一板一眼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可爱。
女人瞪着眼睛，瞧着滚远了的头，在地上不停地爬着，一直用手将头重新揽回怀里。她颤抖着身子，抬头看着他们，突然看到了胥黎之，立刻露出了笑容，站起了身子就冲他扑了过来。
“黎黎！”
胥黎之刚准备躲，霍天清直接对着屁股狠狠一踹，将他踹了过去。
“怎么哪里都有他的相好。”郭耀发出了大家心里一致的感叹。
胥黎之抬起了手吃力地挡住冲上来的女人，看着她怀里的无血人头吞了吞口水，道：“这位……美人，我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女人露出失落的神情，后退了三步，转而又上前一大步，对准胥黎之的鼻子，恶狠狠地就要将之咬下来。胥黎之伸出手，太阳之力耀眼无比，刺痛女子的眼睛，趁此功夫，郭耀将其折手在背制衡住。
“她已经疯了，怎么办。”郭耀的手臂被咬下来一大块肉，可疼死他了。
霍天清方一低下身子，女人就像恶狗一样对她叫唤，张嘴想要咬断霍天清伸出的手。霍天清翻手取出一根棒棒糖，竖直撑着女人的嘴，看了眼她全身上下，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便切向左颈，让她昏了过去消停消停。
“先带她出去，找个地方，别放我车上。”霍天清站起了身，对着郭耀和林言言道。谷琴子本着好奇，一蹦一跳地跟在他们两个人的后面走了。
“你，给我想出她的身份。”
胥黎之摊开了手，摇了摇折扇，“霍霍，我的心里只有你的名字。”
“少来，她能夜夜呆在国贸不被发现，不是商城的员工，就是跟商城的员工沾亲带故，范围已经划给你了，给我想出来。”霍天清看了眼楼顶，灵识显示，这国贸商城，并非每一层都死过人，而是——每一层都有死尸。
转身离开，胥黎之紧跟在后头，嘴上依旧颠三倒四胡说一通。
停车场。
一辆黑色的车内，裴琦的经纪人拿着镜子给自己补妆，睨了眼愣住的艺人，不满地道：“你愣什么呢？”
“海哥，你看，那个是不是霍天清，她旁边的男人是谁，手机，对，手机。”邓柔手忙脚乱地翻包，又停了下来。
那男的长得不错，指不定是富二代，她拍照片岂不是便宜了霍天清。
洪海瞥了眼，“有什么可惊讶的，京都碰到熟悉的艺人不很正常？哟，那男的可不得了，京都有名的花少，倒没听说有什么出身背景。”
邓柔点了点头，准备拍照片时霍天清已经开车走远。
路上，胥黎之挑起眉毛道：“霍霍，你的仇人不少嘛。”
“这不叫仇人，这叫找茬的人。喂，何太，我要知道邓柔最近所有的动作，嗯，好，拍摄我一定准时到。”
与此同时。
京都一家老宅，孙刚敬敲响了年久失修的门，儁穿着斗篷倚在旁边。
二十几岁的女生穿着围裙跑了出来，看到是生面孔，稍稍愣住，戒备地问道：“你们是？”
“你好，我们的父母是你父亲的好友，二十年前，他们离家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请问令尊在吗，我们能不能问问他？”孙刚敬看了眼门牌号，确认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女生皱了皱眉，打开了门，“进来吧。”
偌大老宅，只有女生一人居住。
她招呼孙刚敬和儁坐了下来，为他们一人沏了一杯茶，道：“不好意思，二十年前我爸就去世了，你们好，我叫楚真，你们是不是也？”
孙刚敬笑着接道：“你是说异能吗？我没能继承父母基因，但是他有。”
楚真轻轻瞥了瞥上嘴角，伸出手，那茶壶自动到了她的手上，看来是隔空移物的异能。
“二十年前，我的父亲和他的朋友基本上都死了，应该是仇家寻仇吧，我想你们的父母……抱歉。”楚真有些难受地道。
孙刚敬装作怔楞住，随即露出掩饰的笑，“对不起，我，虽然我们两个有准备，但是，但是不能接受。你这里有没有当年的照片，我想看看……有没有父母。”
楚真轻叹一声，转身从老旧的柜子里抽出一张照片，递给孙刚敬，孙刚敬慢慢地抚摸着，默默拍了照片，告辞道：“我们两个会继续找父母的朋友，如果有消息，我通知你。”
楚真点了点头。
孙刚敬和儁离开了老宅，儁立刻带着他飞到半空。孙刚敬连忙道：“快走，这女的有问题。”
“知道。”儁拎着孙刚敬向着厦昌家的方向飞去。
老宅内，名叫楚真的女子拿起桌子上的照片，冷嘲一声，伸手取来电话，道：“主人，有人在查二十年前的案子，我想，暴风小子躲了那么多年，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