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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似乎越来越糟糕,独孤烨那边是真的支撑不住了。
而且,虽然独孤邪没说。
但墨雪颜也知道,最近不止一封一封的密信传来。
已经有人登门拜访了。
这些事情她没有去问,但她尊重独孤邪所有的选择。
蓝妃叹了口气,脸色不太好。
听到那一声叹息声,墨雪颜回过神来,看着她解释道:“娘,您不要多想,小九他是真的有事,我觉得他很快就要离开绝情宫了。”
“什么,离开这?”
蓝妃顿时愣住,眸中写满了不舍。
“您可能不知道,大齐现在正在跟西秦打仗,太子独孤烨已经支撑不住了,所以小九可能会回去接替他,毕竟他还要为军中的兄弟负责。”
墨雪颜仔细的跟蓝妃解释了一些,这阵子发生的事。
不过并未说解蛊的事,只说了一下两国战事。
等她晚上回去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多了几个人。
她基本都认识,来自军中。
看到那几人,墨雪颜心中一沉。
独孤烨真的要败了?
墨雪颜站在小院,向那边看了一眼,并没有过去。
独孤邪有专门处理自己政事的地方。
她转头去了厨房,熬了一些汤,让凉月给蓝妃送过去补身子。
之后,又做了几个独孤邪爱吃的小菜,便回去等他了。
只是这一等,就是好几个时辰。
最后,她都趴在桌上睡着了,独孤邪才商量完事情回来。
这个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
看到她还在等自己,桌上的菜已经凉透了,独孤邪有些心疼,心中更是犹豫。
若是这次离开,还要她继续颠沛流离,这样等待她的日子,只会越发多起来。
因此,他在犹豫。
之前,他已经让她受了那么多苦。
其实,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带着她隐居,不问世事纷扰,不让她再陷入危险中,也不让她在担忧中过日子。
但是,现在他似乎做不到。
独孤邪在桌前站了许久,面色复杂。
墨雪颜似乎是感觉到他回来了,睁开眼睛,抬起了头。
“小九,你回来了。”
她扑上去,抱住他的腰。
不知道为何,今天比平常还要依赖他。
或许是心中明白,不久之后就要分开。
她的身体没有恢复好,他可能不许她一起上路。
“怎么又在等我?”
独孤邪无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叹气道:“都已经这么晚了。”
“也不是每天都等你,反正我不用早起。”
“对了,你还没吃饭呢,我让凉月他们把饭菜热一下。”
墨雪颜转头吩咐凉月跟画扇去热菜。
二人也一直在等着,没有休息。
“颜颜。”
独孤邪伸手抱住她,欲言又止。
“先吃饭吧。”
墨雪颜冲着他笑了笑,接过他脱下的外袍,放在了旁边的屏风上。
等二人吃完饭,沐浴完,用不了多久,天就亮了。
第1054章分离
独孤邪抱着墨雪颜,始终没有入睡。
“小九,如果你真要离开,会带我一起吗?”
墨雪颜睁开眼睛看着他,美丽的眸中,浸染了一丝不舍。
她真的不舍得跟他分开,一天都不可以。
“颜颜,你身体不好,需要休养一阵子。”
独孤邪看着她,缓慢的开口,“你在这陪着娘,等身体好些了,我派人来接你。”
虽然曾经说好,无论生死都在一起。
可他需要赶路,墨雪颜的身体承受不住。
因此,他这次真的不能带她走。
“嗯。”
原以为她又会不开心,央求自己一起走。
没想到,她这次却是异常的痛快。
但见墨雪颜轻轻的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了,我在这休养些日子,等身体好了,我自己赶去,你不用再派人过来接我了,我身边隐卫那么多,不会出事的。”
对于她这痛快的态度,宸王殿下有些疑惑。
真怕自己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着。
“小九,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担心的,不过……”
墨雪颜眸光微闪,犹豫了片刻问道:“不过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真的那么严重,一定要立刻走吗?”
“颜颜,这些日子,我们丢了十七城。”
独孤邪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戾气。
“十七城!”
墨雪颜顿时愣住。
君子温居然拿下了大齐十七城,等于攻占了大齐一角。
才这么短的时间,他就拿下了十七城。
若一直这样下去,大齐就真的沦陷了。
论起兵力,大齐绝对不比西秦差。
可却溃败成这个样子,换谁也接受不了。
“皇兄已经送了好几封密信过来,并且他前几日下了罪己诏。”
成文帝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不但,独孤烨撑不起大局,很可能会毁掉大齐。
他身边的几名大将接连被杀。
若是独孤邪再不回去主持大局,大齐必亡。
可成文帝也明白独孤邪的脾气。
独孤邪离开的那么决绝,怎么可能会想回去。
因此,他接连下了好几封密信给独孤邪,并且写了罪己诏,昭告天下,细数自己的罪状。
其中有一条是关于墨雪颜的。
成文帝承认了他的做法是错误的。
也承认自己对亲弟弟多加猜忌,并且保证以后绝不会如此。
这是一个帝王忏悔的声音。
为了让独孤邪回去,他写了罪己诏认错。
高高在上的帝王,在面对国家即将被敌人攻陷的时候,终究承认了自己的过错与失败。
若他不表明态度,用强硬的手段,是无法让独孤邪回去的。
因此,这次他算是真的放权给了独孤邪。
军中几位将领快马加鞭赶来求独孤邪回去。
军中的兄弟也都盼着他回去。
他若不回去,大家就没希望了。
独孤烨却一直没写信来。
独孤邪知道自己的重担,但扛起重担,不愧于百姓不愧于国家,唯独辜负了她。
墨雪颜看得出来他的纠结。
其实,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本不应该如此优柔寡断。
只因,他太过爱她,不想再让她在煎熬中度过。
然而,情势不饶人。
看着他脸上的纠结,墨雪颜有些心疼。
她抬头,吻上他的唇,给他最坚强的安慰。
“小九,你去吧,军中的兄弟需要你,大齐的百姓也需要你,更何况男人本就是要做大事的,你放心我就在绝情宫呆着,哪都不乱跑,但是我好了之后,一定会去找你。”
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她的身体现在无法上路。
因此,她选择等待。
但是等她好了之后,她会去找他,依然跟他并肩作战,夫妻联手。
她跟他只是暂时的分别。
“颜颜。”
看着她眸中的温暖,他心中一片心疼与感激。
她不想让他歉疚,所以选择支持他。
他伸手,轻抚着她有些苍白的小脸,声音低沉道:“抱歉,现在还不能给你一个安稳的未来,但我答应你,一定会尽快退敌,从此带你过你想要的生活。”
“我相信你。”
墨雪颜点了点头,眉眼弯弯,随后又道:“但你不能为了尽快结束这场战争,一直拼命,一定要谨慎小心,虽然我很想跟你过安稳的生活,但是我更希望你平安。”
“我好不容易才把你从阎王手中抢回来,你不能再辜负我了。”
“好,我答应你,绝不会再负你。”
他低头吻上她的唇,温柔缱眷。
须臾,墨雪颜顿了顿又道:“小九,走之前去跟娘亲道别吧,没有哪个母亲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就像是我爹娘他们为了我,甘心放弃自由。”
“趁着爹娘健在,我们还能尽孝,就不要让他们再伤心了。”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一生这么多短,若都用来怨恨,岂不白活一辈子?”
本来蓝妃就觉得愧疚儿子。
如果独孤邪再一声不吭的离开,只怕蓝妃的心结就更厉害了。
“好,都听你的。”
独孤邪伸手,将她捞进怀中,点了点头应下。
他家颜颜当真是长大了。
独孤邪本来还在犹豫到底走不走。
最终,还是因为墨雪颜的支持,决心先放开她,赶去边疆,重新接手兵权。
每个人总要负起自己应该负的责任。
事情很急,他必须尽快赶去。
因此,决定第二天就走。
墨雪颜根本没睡觉,便爬了起来,下厨给他做些糕点,让他带在路上吃。
虽然,可以去买。
但她总想要他带着自己的心意走。
事情来的太突然,她能准备的只有这些。
独孤邪去了蓝妃那边。
他跪下给蓝妃磕了三个头,算是对前些日子的事情道歉。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因此,对娘亲下跪,并不是懦弱的行为。
“辰儿,快起来,快起来。”
蓝妃急忙伸手去扶自己的儿子,哽咽的说不出话来,难过道:“不是你的错,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当年娘离开你的时候,你才那么点。”
“这些年,娘把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了你弟弟身上,却没为你做一星半点,娘心中愧疚啊。”
一颗颗眼泪落下,当年风华绝代的美人,此刻却是难言悲伤。
“娘,颜颜说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也没有再提的必要,她说趁着您还在,儿子要多尽孝,才能不遗憾。”
宸王殿下到底是偏心自家媳妇的。
所以在娘亲面前,明里暗里都在为自家媳妇说好话。
闻此,蓝妃自然是一个劲的点头,“到底是我们有福气,才能把颜丫头这么好的姑娘娶进门,娘听说你中蛊,颜丫头为了帮你解蛊九死一生,现在你又要出去打仗,怪不得看她昨日就不太对劲,八成是不舍得。”
“不过你们感情这么好,颜丫头当然不舍得。”
蓝妃瞬间对墨雪颜这个儿媳妇怜悯起来。
更何况,墨雪颜小时候就特别得蓝妃喜欢。
两家又是世交,所以墨雪颜当真是掉到了福窝里。
儿媳妇能得婆婆如此喜欢的又有几个。
墨雪颜忙了许久,做了糕点,又给他准备了衣裳,还准备了其它用的,忙的气喘吁吁。
白羽跟独孤邪一起走。
事情紧急,没有办法犹豫,更没办法矫情。
但送独孤邪出门的时候,墨雪颜还是有些心酸,吸了吸鼻子道:“小九,说好的,等我好了之后就去找你,你不能反悔不让我去。”
“不反悔,等你好了就去。”
独孤邪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
这次,他是真的不反悔。
知道她根本不可能一个人呆着,所以就留她在身边。
夫妻二人并肩作战,再大的风雨一起去抗。
“娘,颜颜就交给您了。”
独孤邪看了一眼蓝妃,将墨雪颜托付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