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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面前的木质茶几的底部,一秒后,他将手机搁在地上,用脚尖踢了进去。
等苏徼尘出来的时候,苏时已经趴在沙发上酣睡了过去。把他抱进房间吧。
“好。”楚安城抱起了苏时,两人很有默契地把苏时安置在了小床上。
苏时睡得甚是香甜,并无半点察觉,苏微尘温柔地替他掖好了被子。殊不知,这一幕也被某人温柔凝视着。
苏微尘熄灯后,在门口与他告别:“楚先生,晚安。”
楚安城忽地轻轻开口:“说好的一起守岁呢?”
苏微尘胸口一窒,猝然抬头望向了他。
楚安城的眼里有光,他凝望着,似乎在等待着她的答案。
这真的只是男女之间的暖昧吗?为何有些时候,她觉得她是被他爱着的?
这真的是她的错觉吗?
苏微尘没有任何经验,所以根本无从分辨。
两人留在了起居室。苏微尘在沙发上舒服地坐下,继续追剧。
她抬头便可见他正动作熟练地加咖啡豆,煮咖啡。
他十分专注,仿佛在做一件与弹奏钢琴一样重要的事情。以前曾听人说过,认真的男人最好看。她不知道别的男人是不是这样的,但此刻,暖醺灯光里的楚安城,好看得紧,叫人移不开眼。
片刻后,咖啡的浓香就已经充斥了整个起居室。
楚安城端了一杯过来,小巧的骨瓷杯子,有奶白色的爱心拉花。
“我每天都很忙。偶尔一个人的闲暇时间,我就喜欢待在家里,煮一杯咖啡。有的时候,看到一颗颗的咖啡豆在自己手里变成一杯香气四溢的温热咖啡,心里头就会觉得静静的,不用去想很多的东西……
“不过我经常在各地演出,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煮。于是,每到一个地方,我习惯了去品尝他们当地的特色咖啡……”
那天晚上,她品尝了他的手工咖啡,听他讲述他的故事。
室外是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烟花在空中盛放又在空中坠落,一切的一切都远如浮云。
室内,寂静欢喜的两个人,寂静欢喜的一个美好天地。苏时说,这是他有记忆以来过得最开心热闹的新年。年后,春夏装大批上市,苏微尘早早便开始了工作。幸好是在室内,虽然穿了极薄的夏装,但室内暖气足,不用忍寒挨冻,拍摄工作十分顺利。
楚安城一直没说什么时候走。她也没提什么时候搬家。
仿佛彼此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一晚工作结束,照例是丁子峰送她回家。
车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楚家门口。苏微尘正欲下车,丁子峰忽然探手拖住了她的手臂,脸色郑重地道:“苏微尘,先别下车。有件事我想了很久,决定要跟你说。”
从来嬉笑怒骂,吊儿郎当的丁子峰竟有这般认真的神情。他目光黑亮灼热得叫人害怕,女人的第六感令苏微尘心中突突直跳,大觉不对。她逃避道:“下次再说吧,很晚了,我先下车了。”
“嗒”一声,车门落了锁。苏微尘想走也走不了。
丁子峰凝望着她,一鼓作气地说了出来:“苏微尘,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你。”
当日在医院,他从苏微尘的举动就看出了端倪。于是,拒绝接受的他当天就离开了洛海,去了千里之外的异国海滩度假。
某个日落时分,他一个人静坐在沙滩上,默默地看着一对对的情侣从眼前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自己是要一直默默地守在苏微尘身后,还是大声勇敢地告诉她,他喜欢她,他想要跟她在一起?
苏微尘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若是把那层纱揭开,很可能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丁子峰踌躇不已。
但是,他宁愿为自己做过的后悔,也不愿为自己没做的而遗憾。
他不能白白放手,让美好的苏徼尘像流沙般消失在他以后的生命里。
那一日,丁子峰如醍醐灌顶一般,突然想通了。
于是,今晚的他就这样做了。
车里瞬间安静到了极致。苏微尘的反应是“嘿嘿”一笑,故作痴傻地在他面前晃动着五指:“喂,醒醒!丁子峰,你给我醒醒。愚人节还没到呢。”
丁子峰完全无视她的插科打诨,直勾勾地望着她,神色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苏微尘,你知道我不是开玩笑。”
潘多拉的盒子终究是被打开了,避无可避。苏微尘垂下了眼帘,一时间根本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
丁子峰轻轻地道:“苏微尘,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苏微尘,我会把苏时当作我的亲弟弟一样,陪伴照顾他长大。
“苏微尘,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
“而他呢,你觉得他可以吗?”
小小的车厢里,丁子峰的每个字都如金石,掷地有声。
楚安城可以吗?苏微尘不知道。她从来都没有细想过,也从来没有奢望过。
她唯一知道的是,楚安城曾经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过,他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可能有关系。
这句话,如今想来,胸口还是会发涩发疼。
苏微尘绞着手指,好半天终于讷讷地开口:“对不起……”
丁子峰温柔地截断了她的话:“苏微尘,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三个字。”
苏微尘实在不知怎么表达才不会伤害他。
好半天,丁子峰才开口:“是因为他,所有你才拒绝我,对不对?”
苏微尘的睫毛突地一动,避而不答:“我先下车了。”
丁子峰捉住了她的手臂,目光锐利:“原来你真的喜欢他!”
苏微尘躲避着他如探照灯般让人无所遁形的目光:“我没有喜欢他,而且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你不喜欢他?这一切与他无关?”丁子峰无声无息地笑了,“苏微尘,你觉得我会傻到相信你吗?!”
苏微尘不答。
“苏微尘,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丁子峰的声音低柔得像是在喃喃自语。
“是因为你有着傻傻的固执的单纯。”丁子峰顿了顿,然后一字一顿地说,“所以,苏微尘,你喜欢什么,你讨厌什么,都在你的眼睛里,骗不了人的!”
苏微尘能说的只有“对不起”三个字。然而,她嘴唇轻启,却怎么也无法说出这三个字。
丁子峰忽然凑了过来,他仿佛抑制不住一般,想吻她的唇。苏微尘心头大惊,车内根本没有什么空间,她只好推着他,拼命往后仰头,希望能避过。
但下一秒,丁子峰的唇已落在了她的唇畔。
苏微尘蒙了数秒,她惊慌侧头,闪躲着想用力推开他,可是她推不开丁子峰强势的拥抱——在旁人看来,这便是情侣之间的热吻缠绵,肢体接触。
一直到丁子峰的手无意中打到了方向盘,车子发出了“嘀嘀”的喇叭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丁子峰骤然冷静了下来。
他离开了她的唇:“苏微尘,对不起,我……”
“丁子峰,开门!我要下车!”这是苏微尘记忆中第一次疾言厉色地对丁子峰说话。
车锁打开的那个瞬间,苏微尘跳下车,似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飞快地跑进了屋子。她现在唯一想的,只是奔向安全温暖的所在。
她靠在门后,揉着发涨的额头,试图厘清这一团混乱。大门的冰凉,隔着柔软的衣物一点点地透了过来。
周遭一片黑暗静谧。她却在这一片夜色里头,看到了楚安城。
他双手抱胸,站在不远处的落地窗前。
很明显,方才的那—幕他全部看在了眼里。
苏微尘如坠冰窖,全身发颤。她讷讷开口,试图解释:“事情……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的。”
楚安城这才慢慢地转过了身,把脸对着她。他一声不吭,只是隔了远远的距离,冷厉地瞧着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嗤声一笑,缓缓道:“很抱歉,我对你根本没有任何想象。”
他的声音并不冷,只是很漠然,仿佛在说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其中充满了浓浓的讥讽鄙夷。
而后,楚安城大踏步转身离开。
苏微尘一直怔怔地站在客厅,目送着他修长的背影消失在了楼梯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客厅的大吊灯突然亮了,刺眼的灯光令苏微尘反射性地闭眼。
再睁眼的时候,楚安城的身影再度出现了。
唯一不同的是,他手上多了一个行李箱。他黝黑无底的眸子,不带一丝温度:“苏小姐,我今晚就回美国。已经过了春节了,你随时可以搬走。”
他这是在下逐客令!
苏微尘垂下了睫毛。脚上萌狗的眼睛,黑黑大大的,无辜得叫人怜爱。苏徼尘一动不动地盯着它,仿佛在与它对峙。
楚安城拉开了门,强抑着自己疯狂的想要转头再看她一眼的冲动,毫不犹豫地跨了出去。
“啪”一声,是门关上的声音。
地板干净铮亮,隐约可以照见她的轮廓。
忽然,只听“吧嗒”一声响,似水滴落在了地板上,接着又是一滴,再一滴。
鼻子处热热的,苏微尘一抹,指尖微暖。
是血,触目惊心的朱砂色!
亲爱的路人 第10章 思念
楚安城就这样离开了洛海。
苏微尘和苏时搬进租屋的时候,洛海城还是一片寒冷。
开始确实有点不习惯。不是因为租屋小,而是因为少了那人。
吃饭的时候,她经常会布置三个人的碗碟,会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们已经搬离了楚安城的房子。
很多个夜晚,她会无缘无故地醒来。那些从未对任何人说起的秘密,与他之间的那些说不出口的亲密接触总是会浮现在脑海,她想要挣脱,却越挣越清晰。
苏时每周两天在周明仁那里学习。最初的时候,他总是开口闭口都是“楚师兄”。
楚师兄这样,楚师兄那样……
但是,渐渐地,苏时也仿佛意识到了楚安城再不会出现在他和苏微尘的生活里了。于是,连他都开始闭口不提了。
偶尔苏时脱口而出“楚师兄”三个字,他自己也会止住,转移话题。
这一日,周明仁打电话找苏微尘,说了一个德国钢琴赛事,说想安排苏时参加。
苏微尘自然一口应下。
她拼命地接活,让自己忙得团团转。
她和丁子峰都尽量当那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如常地合作。丁子峰似乎自动自觉地退回到好朋友、男闺密的位子,偶尔请她和苏时吃饭,插科打诨,一如既往。
搬离的那日,她在起居室的沙发下找到了自己丢失的旧手机。
她怔怔地握着手机,不可抑制地想着楚安城。
对自己根本得不到的东西一直念念不忘,那是奢望。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想他。
可是,她总是控制不住。
这段时间,凌霄会不定时地联系她,比如这一日:“茶蘑路那边有一家餐厅推出了樱花料理,有没有兴趣?”
苏微尘沉吟片刻,终回了个“好”字。
白慧力挺凌霄:“他是个有心的。苏微尘,条件这样好的人,错过了可没有下一个了啊。”
苏微尘总是浅浅微笑,而后视线望向窗外,凝结在虚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