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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去调配。”为了让季洵安心，苏眠月并没有季洵的提议，而是轻笑着拍拍季洵的胸膛：“小心些，我和孩子等着你带我们回家。”
“好。”季洵郑重的点头，在苏眠月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便起身离开，连头也不曾回一下，否则会舍不得走。
目送季洵的身影消失，苏眠月坐在软榻上发呆，明晚极有可能发生一场血战，即便对季洵万分信任也难免会担忧，今晚怕是要彻夜难眠了。
内寝中的碧芜此刻却是抱着膝头坐在地上，埋在膝间的小脸上尽是泪痕。
季洵到来苏眠月便安全了，碧芜在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想起了吴玉清，那个曾经承诺要迎娶她照顾她一生一世的男子，这辈子有缘无分了。
主仆俩各有心思，便这样各自坐到天明，不去打扰对方也没有精力去安抚对方。
自从知晓苏眠月有身孕之后尹月便一直心事重重，她相信苏眠月的孩子是季洵的，可也知道完颜霖断然容不下这个孩子。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彩萍屈膝行礼，她是尹月的陪嫁宫女，也是尹月和尹家联系的纽带。
“父亲和母亲可安好？”尹月抬手虚扶一下，入宫后便再也没有回过娘家，只有在宫中宴会的时候能有机会和家里人说上一两句话，自是很挂牵他们。
“大人与夫人安好。”彩萍回道，朝章嬷嬷递了个眼色，章嬷嬷立即心领神会的招呼着宫人们去外面候着，并亲自站到门边守着门。
“父亲如何说的？”没有外人在尹月语气有几分急迫，未免落下把柄，尹月与尹府联络从不用书信，只能靠彩萍学话，可以说彩萍是尹月的心腹亦是她的软肋。
“大人让奴婢转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若幼年得以立主，万万不能在乱世。”彩萍走到尹月身边耳语道：“燕国与天澜国同气连枝，北辰国已自顾不暇，皇后娘娘万万要把握时机与燕国交好，否则恒渊国危矣。”
得到的答案与预期中的一样，尹月垂眸思忖了片刻后褪下手上的玉镯放在彩萍手中，意味深长的道：“彩萍，你跟在本宫身边多年，是本宫的左膀右臂，本宫心中你情同姐妹，让你与本宫一同面对危险是本宫对你不起，他日太子若能成皇，本宫必让你风光大嫁为一府主母，让你的家人出府另立门户。”
彩萍惊喜不已的看向尹月。
宫中的女官亦是奴，而尹月所言是要给她尊贵的未来，这可是她之前不敢奢求的。
她眼眶泛红的跪地谢恩：“请皇后娘娘放心，奴婢此生绝不会辜负了皇后娘娘的恩惠，来世亦要结草衔环来报答皇后娘娘的恩德。”
说着彩萍便重重的叩首以表达自己的忠心，为了自己的前程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为尹月尽忠，更何况彩萍的家人都在尹府中为奴，说穿了也是对她的羁绊和威慑。
在彩萍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响头之后尹月才弯腰将她扶了起来，亲自将镯子给彩萍戴上，温和的笑道：“当初母亲问我当真要选你这个比本宫漂亮几倍的丫鬟贴身伺候吗，那时我年纪小便道‘美人儿看着赏心悦目，更何况她的眼睛很明亮必定不是那心思极重的坏女人’，现在想来当时的选择倒是极对的，若没有彩萍你帮扶着本宫，本宫在这后宫中更是如履薄冰。”
“小姐。”彩萍眼泪直打转，这声称呼在入宫后便没再唤过，此刻看着尹月强忍泪水的模样不禁心疼道：“小姐对奴婢的好奴婢一直记着，若不是小姐对奴婢一家的照拂，奴婢如今已经是孤儿了，说不定会沦落风尘之地，就算为小姐肝脑涂地也绝无怨言。”
在宫中多年尹月早已经练就了收拢人心的手段，此刻听彩萍这般说便道：“你也累了便先回去休息，本宫给你半日的假，晚饭让小厨房给你添两个爱吃的小菜。若非是宫规所在，本宫也想尝尝家里的味道，奈何身不由己。”
见尹月笑容苦涩，彩萍却想不到可以劝说的话，除非尹月能够成为太后之尊，否则便只能被各种规矩束缚着，尤其是完颜霖这个帝王无情，尹月想要好过更是难上加难。
向尹月行礼之后彩萍便退下，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定要护着尹月走向那至尊之位，为了这份主仆情也为了她自己。
片刻后章嬷嬷便走进来，脸色有些慌张的道：“皇后娘娘，御医院那边传来消息，皇上命人煮了堕胎药，这会已经朝关雎宫方向而去了。”
“什么？”闻言尹月脸色一白，她最怕的就是完颜霖会对苏眠月下手。
以苏眠月的性子必定宁死不屈，届时以燕国和天澜国的兵力，甚至紫雾山会号召武林人士向恒渊国出手，她和太子岂还能有活路？
“皇后娘娘，您倒是想想办法啊，这个时候可不能慌了心神。”章嬷嬷早就知道尹月要护苏眠月，且尹月也和章嬷嬷分析了利弊，章嬷嬷这才明白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不能没了。
“章嬷嬷，快随本宫去觐见太后娘娘。”尹月稍稍镇定了下立即开口。
章嬷嬷忙伸出手去扶着尹月，这才发现尹月的手竟是冰的可怕，却还是问道：“太后娘娘一向不喜欢苏姑娘，会帮忙吗？”
尹月一愣，这才想起太后和苏眠月之间的过节，略作思量之后便道：“去寿安宫。”
正文 第532章 一碗红花
第532章一碗红花
尹月那边如何去劝说太上皇苏眠月并不知情，此刻她正一脸怒容的看着站在她面前发颤的洪御医，确切的说是看着洪御医端着的那碗堕胎药。
碧芜想要将药打翻却被苏眠月阻止了，现在完颜霖没亲自过来，她们打翻这一碗也会有下一碗送过来，没必要弄一屋子的药味。
她们需要做的便是拖延时间，只要季洵能将人救走，便一切都来得及。
想起昨夜对季洵说的悄悄话，苏眠月稳了稳心神，只要他们的人得手，完颜霖便不足为惧。
“苏姑娘，这药……”还是趁热喝了吧，洪御医话说到一半便咽了回去。
实在是苏眠月主仆冷冽的眼神比刀子还锋利，而碧芜冷狠处置废丽妃的事一直让洪御医心里头发颤，刚刚抬起头便猛地垂下去，暗恼自己怎么就没告假在家里休息几日，这分明是给自己找罪受啊。
“洪御医还是去外面站着吧，我们家小姐在养胎，万一多看了洪御医几眼，以后小主子出生是这般熊样，岂不是辱没了爹娘的名头？”碧芜嫌恶的开口，怕洪御医再抖一会会大小便失禁。
洪御医却是感激的朝碧芜看了一眼，不管碧芜是如何的羞辱他也比留在屋子里随时会被弄死的好，不过看了一眼后洪御医便后悔了，碧芜那副要杀人的表情着实骇人。
因窗子是打开的，药味很快便飘散出去，没有碍眼的人在苏眠月便闭目小憩，心里却没脸上那般淡定。
“小姐，阿彧公子那边一定不会有意外的。”碧芜压低声音安抚着，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嗯，我相信阿彧。”苏眠月挤出一抹浅笑，可心里的担忧还是无法散去。
知道劝说不了苏眠月，碧芜索性闭上嘴巴坐在苏眠月身边陪着她，亦是要保护她。
不过安静了半炷香的时间，完颜霖便大步而来，瞥了一眼见到他便跪地低头的洪御医，又扫了一眼那碗已经冷却的堕胎药，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便迈步走进屋中。
见苏眠月斜靠在软榻上小憩，碧芜一副严阵以待的姿态坐在那里，完颜霖冷声道：“出去。”
“休想，我不会给你机会伤害我家小姐的。”碧芜梗着脖子，对武功远远高过于她的完颜霖并不畏惧。
“别让朕再说一遍，出去！”完颜霖冷声呵斥道，看向碧芜的眼神里有了杀气。
“碧芜是我的人，是否要让她出去并不是你说了算的。”苏眠月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已经擦黑的天色，估算着季洵会出手的时辰，她想要拖延时间到季洵来接她怕是有些困难。
“眠月，你非要和朕对着来吗？不过是个下人而已。”完颜霖轻蔑的看了碧芜一眼，声音带着几分怒气。
“于你而言碧芜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但于我而言碧芜便是我的姐妹，是我的家人。难不成在你完颜霖心中，你的家人都是下人而已？”苏眠月语气淡淡的开口，一副若有所悟的表情：“是了，你的兄弟们不是你的下人，因为他们在和你抢夺江山，这辈子你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还不能一统恒渊国了，真不知道连攘内都做不到的你，是哪来的勇气去主动发起战争，现在你的几个兄弟一定已经对你出手了吧？”
“苏眠月！”完颜霖额头青筋暴起，他一直以来都忌讳有人提及几个兄弟的事，迟迟不能统一恒渊国是他心里头最大的一根刺。
摊摊手，苏眠月一脸无辜的道：“刺中你的痛处那可真是抱歉了，可谁让我混迹江湖太久了，连最基本的宫廷礼仪和帝王禁忌都忘了呢。”
“不要与朕说那些无关的话，你该知道朕来此的目的，是喝下这碗药还是给苏家父子准备棺材，眠月你可选择好了？”完颜霖冷着脸问道，眼中已经不见柔情之色。
“嗯，这可真是世上最难的选择题呢。”苏眠月依旧是气息平和，转首看向碧芜：“碧芜宝贝，你说我该相信一个没有信用的人吗？万一这一碗药服下去他却不放人怎么办？是不是就要被威胁一辈子？又或者我选择对不起父兄，你说他真的就能放过我和孩子吗？”
“小姐都说了是没信用的人，又怎么能相信呢？”碧芜哼了一声道：“小姐还是慎重考虑吧，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对，应该说是一无所有才对。”
知道苏眠月和季洵的计划，碧芜自是要配合苏眠月一唱一和，这样也能多争取一点时间，哪怕是一盏茶的时间也对她们有利。
“朕以天子之尊允诺，不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朕都会兑现承诺，绝不会食言。”完颜霖的脸色极为不好看，被喜欢的女人如此质疑，没有什么比这更打脸的。
苏眠月却是不理会，垂首拨弄着自己的手指：“这可怎么办？我可是有选择纠结症的人，不论怎么选择都会遗憾一生的，一想到后半辈子要在自责中度过，我便无法下定决心。”
“小姐一定要慎重，人死不能复生，一旦小姐做了决定就再也没有转圜的机会了。”碧芜在一旁语气夸张的敲着边鼓。
“嗯，碧芜宝贝儿说的有道理，让我再想想吧。”苏眠月托着腮一脸沉思的姿态，可实际上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在担心自己等不到季洵前来，而完颜霖不毒发的情况下她想带着碧芜平安离开太难，那样也会影响季洵救人的计划。
完颜霖耐着性子等了一会，直到夜幕真正的降临仍不见苏眠月有任何的回应，不由得眉头紧皱怀疑苏眠月的目的。
“洪御医，把药送进去。”完颜霖冷声吩咐道，这句话也打断了苏眠月的思绪，碧芜更是一脸紧张的看着苏眠月干着急。
“皇上，这药凉了药效便失了几分，臣……”洪御医再度一头冷汗，在完颜霖冰冷的目光下话都说不完整，忙改口道：“臣这就是热药。”
洪御医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苏眠月估算着洪御医去而复返大概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