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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看守的狱卒跪地请罪,头上都磕的流血了也不敢停止,“奴才有罪,未能看守好罪人云万昇,请皇上治罪。”
见季洵的心思都在云万昇身上,苏眠月便挥挥手道:“这事与你无关,起来去处理一下额头的伤口再来回话。”
进了地牢之后苏眠月便上前检查了一番,确定云万昇是身心受创太严重才会撑不下去,自然是不能怪罪在狱卒身上。
而狱卒请罪除了没好好的完成任务之外也是怕季洵会迁怒于他的家人,苏眠月自然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多谢皇后娘娘不罪之恩。”狱卒忙抬头飞快的看了季洵一眼,见季洵不做声,立即起身倒退了几步,也不管头晕的快要支撑不住,踉跄的离开牢房之中。
苏眠月挥挥手让地牢里的人都先撤出去,并朝吉祥使了个眼色,让他派人将外面封锁好,以免有人进入地牢。
云万昇的死对季洵是一种打击,一种再不能报复的打击,季洵一会缓过神来定会失态,苏眠月不愿让任何人看到这样的季洵,哪怕都是季洵的奴才也不可以。
果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季洵忽然大吼了一声,带着浓浓的悲痛与愤恨,一拳砸在云万昇的尸体上,双目猩红的喊道:“你怎么能死?朕还没允许你死,你怎么敢死?云万昇,你犯下的错误不可饶恕,即便是你身死也别想安生,朕不会放过你的,不会!”
苏眠月上前了两步,却又生生的止住步伐。
尽管没经历过季洵的伤痛,可苏眠月很清楚,已经亡故的公婆是季洵不可触碰的伤,即便大仇得报也不能让死人复生,唯有让仇人生不如死才能让季洵快乐些。
季如云已死,即便季如云还活着季洵也没办法下狠手,毕竟那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但云万昇不同,季洵可以用任何一种手段折磨他而不心痛。
每个月季洵至少会来两三次,亲自对云万昇用刑,听着他大声求饶之后便会去给父母上香。
不论季洵多忙,总会抽出一些时间过来,在灵位前说上一会话,或是静默的坐着不语。
听着拳头砸碎骨头的声音,苏眠月心疼的看着季洵,怕他会伤到自己,却只能给他足够的时间来宣泄满腹的恨意与怒火。
待云万昇的尸骸被砸的不剩下一块完整之后,季洵这才停下了动作,满身的血渍分不清是来自于他还是来自云万昇的。
苏眠月快步走上前去,扶着有些站不稳的季洵,忙检查了他的双手,见他的手红肿的厉害,有些地方已经没有了皮肉,也顾不得讲究太多,忙去拿起一旁桌上的茶壶,确定无毒后,试了下温度便给季洵冲洗伤口、上药、包扎。
整个过程中季洵都浑然不觉,好似受伤的人不是他一般。
苏眠月抬头看着眼神空洞的季洵,小心翼翼的用沾了水的帕子给他擦拭着脸上的血迹,轻声道:“阿彧,父皇和母后在天有灵,定不想看到你这样的,你是他们最爱的人,他们怎么舍得看你如此难过?”
季洵依旧是没有任何回应。
苏眠月心中一阵阵的抽痛,轻轻的握着季洵没有受伤的左手道:“阿彧,你还有我,还有星苒,还有那么多追随你的人,你还要肩负整个燕国,怎么能因为一个畜生的死而如此的折磨自己?再者说,并非是他死了就没有办法报仇,活着能囚禁他让他求死不得,死了之后也能让他飞灰湮灭。”
苏眠月最后一句话终于让季洵恢复了几许清明,视线落在苏眠月身上,又缓缓的落在那一堆肉泥之上,似自喃般的道:“阿月,你刚才说他死了也能继续报仇?”
“嗯。”苏眠月重重的点头,以前她不信的东西,现在为了季洵都愿意去做。
“我曾听人说过,人死了七天之内,灵魂不能真正的被地府收走,民间有许多巫蛊高手,阿彧大可找人来给云万昇做一场法事,让他的灵魂从此后再也不能进入轮回道,这是比让他活着还要狠的惩罚不是吗?”
季洵沉默不语,显然是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
“阿彧。”苏眠月拉着他的手道:“父皇和母后的在天之灵定也不想遇到他的,你也不希望父皇和母后在那边也不开心吧?”
终于,季洵神色微动,“对,云万昇这个畜生即便是死了也没资格去见父皇和母后,他这样的人渣就该永远堕入鬼道,再也不能轮回!”
苏眠月忙点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巫师,多找几个过来施法,一定不能这般便宜了云万昇,他想死了就解脱那是做梦。”
季洵冷冷的扫了一眼地上的肉泥,若非确定那是自己的杰作,当真不敢相信这就是云万昇。
自古以来帝王都忌讳巫蛊之术,可此刻的季洵却宁愿信其有,否则他会觉得人生里缺失了什么,更是无颜再去见亡故的父母。
见季洵被触动,苏眠月便拉着他的手向外走去,这间地牢的血腥气太重,在这样的环境下很难让人恢复理智。
走出地牢后,季洵抬头看着太空上高悬的阳光,闭眼敛去了眼中的失落。
苏眠月也不打扰,等季洵神色恢复正常之后,才对一旁候着的吉祥吩咐道:“让人守好这里,闲杂人等不得进入,不得皇上旨意,不准任何人透漏云万昇已死的消息,否则后果不是你们能承受的起的。”
吉祥忙恭声领命,从得知云万昇已死的消息时,他就知道最近没有安生日子可过了。
过了好一会,季洵才迈步离开。
找巫师的事只能让暗卫暗中进行,否则传将出去会对季洵造成极大的影响,只怕民间会因此而盛行巫蛊之术。
见季洵还保持一丝理智,苏眠月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却在担忧着已经接受了小六的云楠月。
她若知道自己的父亲死亡之后还被这般的对待,心里怕是会有芥蒂吧?
正文 第583章 这一刻她愿意
从地牢出来之后季洵便一直沉默不语,周身所散发的寒气让人不敢靠近,但苏眠月却能感受到隐藏在寒气下的是浓浓的悲伤。
默默的陪在季洵身侧,苏眠月找了机会小声交代下去今日任何事不必打扰季洵,十万火急的事可先行禀报于她。
两人在宫里看似散步,实际上却是漫无目的,暗卫们都远远的跟随着以免暴露了气息打扰到主子。
一直逛到了天黑,季洵浑然不觉疲惫,不知不觉的来到椒房宫,看着这座重新翻修过的宫殿,季洵的眼眶渐渐变红,从最初的身体轻颤,最后压抑不住的哽咽,可见心里是如何难过。
苏眠月一直站在季洵身侧,待季洵的哭声渐小之后才走上前去环住他精瘦的腰肢,小脸贴在季洵的胸膛上低声道:“阿彧不哭,你还有我,还有星苒,我保证永远不会离开你,永远。”
“阿月……”季洵颤声开口,缓缓抬起手臂将苏眠月拥入怀中,“我以为留着云万昇的狗命,或许就能找到父皇和母后,明知道他们活着的机会渺茫可我还是忍不住期待着,谁知道他竟然就这样死了,我再也不可能见到父皇和母后了。”
把头埋在苏眠月的肩窝里,季洵很小声的说着自己一直不敢面对的事,直到此刻苏眠月才明白季洵为何要留着云万昇的性命,并非是为了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而是季洵心里一直都有那么一丝的期待,想要一家团聚。
父母是不可替代的,即便是最爱的女人和儿女亦然,反之也是同样的,这些关系可以说是并重的,对于重感情的人而言,宁愿出事的那个人是自己。
苏眠月很明白这种感受,当初寻找不到碧芜他们的时候,她也害怕极了,甚至是一个人躲起来,为的就是不愿得知不好的消息。
但欺骗别人或许能欺骗一世,自欺欺人却很难做到。
感受到季洵的无助,苏眠月的心都跟着疼了,良久才压下要陪着季洵哭的冲动,仿若呢喃般的低声道:“阿彧,父皇和母后一定很欣慰你能这样念着他们,可你这样只会让他们无法安心转世为人,这是你所希望见到的吗?”
季洵沉默不语,只是身子轻颤的更厉害。
等到季洵的情绪稍微平息之后,苏眠月才继续道:“阿彧,很多事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即便我们再如何伤感也不能改变什么,而我们能做的就是珍惜现在珍惜眼前人,这是对自己负责亦是给亡者最大的慰藉。相信我,父皇和母后一定不舍得看到他们心爱的儿子这般难过,不要让云万昇之流到了那边还有机会嘲笑父皇母后,你是他们的儿子,是他们的骄傲。”
说完这句话之后苏眠月便不再言语,给季洵足够的时间去平复心情。
苏眠月知道季洵不会因她几句话就放开,但他现在需要自己的陪伴与安慰,而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良久季洵才松开苏眠月,不过却是改牵着她的手,低声道:“从我有记忆起,便是父皇和母后恩爱如寻常夫妻那般,有幸能成为他们的儿子,即便生在皇室我也能拥有一个美好的童年。虽然父皇将我立为储君,却不逼着我整日学习治国之道,而是用寓教于乐的方式教导我如何做一个仁君……”
随着季洵的步伐踏入椒房宫,听着他讲述儿时的那些事,苏眠月能体会到那时的季洵是多么的幸福,而这是她从来不曾拥有过的,包括她对苏家父子的情感,也是因为对方的付出让她感动,很大一部分是责任。
椒房宫是在当初宫变的那场大火后重新盖起来的,但也是遵照原本的样子重新修整过,可以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能让季洵想到过往。
就连他在第多少块青砖上练摔跤受伤都记得清楚,回忆起往事唇角还挂着笑痕。
苏眠月默默的做个听众,嘴角也不由得飞扬起来,似乎能看到少年时的季洵在椒房宫奔跑的模样,定是一个让人喜爱的小正太。
只是再美好的回忆也有尽头,当季洵讲述完一家人最后的晚膳之后,脸色悠地变冷,身上的杀气骤然弥漫开来,苏眠月下意识的紧紧握住季洵的手,怕他会陷入回忆中无法自拔。
许是手掌吃痛的缘故,季洵身上的杀气渐渐散去,眼中的猩红却没来得及褪下,薄唇紧抿的盯着一处不肯移开视线,直叫苏眠月的心再度提起来。
“就在那里。”季洵指着院落的正中央,眼里的恨意与痛意纠缠难分,“父皇死在母后怀中,母后身上鲜红一片比晚霞更加刺目,不知那些血是她的还是父皇的,可母后的脸上还是挂着笑意,我知道母后看到我的身影,可我被少秋捂着嘴被恩师紧紧的拽住根本冲不过来,母后几不可察的向我摇首,我听不到母后和那些人说了什么,随后便见母后垂下了头,而我也被恩师父子拽进了密道之中,由暗卫护送逃离京师。”
季洵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平淡的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但掌心的汗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我是被暗卫背着离开的,最后的记忆只是椒房宫的一片火海,不知多少人在那日葬送在椒房宫,那两个畜生追杀我不成便以代皇帝自称,而我一直在躲避追杀,唯一活下去的信念便是回来复仇,只要抓到他们或许就能找到父皇和母后。”
说到这里季洵仰首望天,苏眠月抬头正好看到一行眼泪流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