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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均闻言点头道:“没错,据说岑长司当时当场抓到真凶,替王妃免除了嫌疑,漱玉阁很多人都是亲眼所见,所以即使徐阁主有心为难,一时也是束手无策。”
“可是金枝至今也对此事只字未提。”高珩眼角流露出了一丝严峻之色,“我本来以为她是怕我会担心才刻意不说,但如今看来,可能是因为岑风私底下和金枝说了些什么,而他们并不想让我知道。这几日我总觉得,金枝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属下不太明白。”沈均有些不解地动了两下眼睫:“岑长司平素和王妃交集并不多,是什么样的事,他会和王妃说,却不与殿下您说呢?”
“我也只是猜测罢了,大概是我想多了吧?”高珩抬手轻按额头,继而对沈均嘱咐道,“你记住,关于此案的任何事,都不要在金枝面前提起,如果她问起,你知道该怎么说。我只想让她做个局外人,安心养胎,别再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见沈均认真地应了声,高珩轻叹一口气,深邃的眼眸中雾气更重,联想到程金枝在自己面前所表现出的种种反常之举,心中不由更加觉得,她有事在隐瞒自己。
但是当着沈均的面,他还是收敛神色继续道:“不过按照太子的个性,他一心想将我铲除,既然已经让魏延做这个替罪羊,却到现在都按兵不动,也没有在父皇面前提及此事加以煽动,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会不会是因为陛下最近挂心南楚和北边蛮族叛乱一事,所以暂时没有闲暇去顾及此事?”
“应该不会。”高珩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件劫案当年震惊朝野,父皇至今都余怒未消,若魏延真的向父皇指证是我所为,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动静。”
高珩语毕放下按在额间的手,目光凝滞在一处,眸似深潭,隐隐地泛着寒光。
“这其中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又或者,他们根本就还有更大的阴谋。”
“更大的阴谋……”沈均闻言不禁眉角一紧,“殿下,我们与其坐以待毙,何不主动出击?现在大楚的皇子和公主可就在咱们眼皮底下,南楚公主又即将嫁入王府。如果那笔官银真的被太子移花接木给了楚人,直接去问岂非容易很多?”
“我们能想到的,你以为太子想不到吗?”高珩嘴角勾起了一个冰冷的弧度,“太子从来不会做无利可图之事情,元鹏才刚来帝京几日,他就亲自请此人过府,你觉得会只是单纯的聊天叙旧吗?别忘了,当年在渡风关与太子和谈的人,正是这个衡王元鹏,如果这二人之间已经互相勾结,我们冒然去问,岂非打草惊蛇?”
“殿下的意思是,衡王很有可能已经被太子给收买了?”沈均的神情很是诧异,“可她妹妹嫁入的是我们燕王府而并非太子的东宫,况且当初极力促成这门婚事的也是衡王,他若真的又与太子私下勾结,岂非有些自我矛盾?”
“所以我才想到等元熹公主入府之后,就暂时移居城郊那间别苑。”高珩拧起眉角,眸色深重,“那个女人千方百计想入本王的王府,不知是何居心,不得不防,你到时候一定要时刻派人紧盯于她,有什么情况即刻向我汇报。”
“是,属下明白。”
高珩微微颔首,耳边突然响起了程金枝提及元熹公主时所说的一句话。
“我想,她应该。。。是真的喜欢你吧?”
有这样一刹那,高珩宁愿希望程金枝所说的话是真的。
毕竟在如今暗流涌动的局势之下,多一个敌人只会多一分危机,无异于雪上加霜。
想到此处,高珩气息微滞,幽深的瞳孔中更添了几丝复杂的神采。
“而那个衡王元鹏,表面上看起来喜怒形于色,嘴上不饶人,似乎并不足为惧,实际上城府深重,在大楚时又屡立战功,就连他们大楚的太子都要对他忌惮三分,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只要他在帝京一日,他的所有动向,我都要知道。”
见沈均郑重地点了点头,高珩这才轻舒眉角,默然少顷,继而有些神秘地看向了沈均。
“我还有一件事要让你去查,不过不用你亲自动手,让宫里的人去做就行。”
“但凭殿下吩咐。”
“让她去尚文局查我皇兄出生那两年宫中所存的所有档案。”
高珩说着振衣而起,走到沈均身边刻意警觉地压低了声音。
“记住,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不能有一件遗漏。”
第三百一十六章 笙歌再起
诺大的燕王府内外又再度张灯结彩,红绸缭绕,就像当初自己与高珩成婚时那般热闹隆重。
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只是这一次,这场盛宴的主角并非自己,而是那位刚入京城就一鸣惊人的元熹公主。
在外人眼中,纵然高珩对程金枝情深意重,此次娶妻也是被逼无奈。
然而外头那些谣言却无一不把程金枝描述了屈居于元熹公主之下的弱势对象,满满都是对她的同情之声,心里则默默地将胜利的一票投给了既有手段又身怀武功的元熹公主。
每一个人,都在等着看燕王府中这两个女人碰撞之后的争斗好戏。
直到这两日程金枝怀有身孕的消息传出,这才使原本一边倒的舆论又齐齐倒向了程金枝。
毕竟对于皇家而言,怀有子嗣的女人,自带拥有秒杀一切的“威力”。
可惜对程金枝来说,这个突然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孩子,却让她更加瞻前顾后,不知所措。
这两天她闭门不见,回绝了很多来府中探望的人。
无论是真心表示关切的高勋和陵容郡主,还是故意来看笑话,想要借机挑刺的程素锦和程秀凝,她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状态去面对。
她很讨厌自己现在的样子。
柔弱,犹豫,无奈,低沉,一点也不像之前那般勇往直前,杀伐果断,走路生风。
本来按照常理,高珩已经拥有程金枝作为正妻,往后即便要再娶妻妾,也无需再像头一回大婚时那样正式隆重。
只因为这次他要娶的人是大楚公主,所以在各个礼节上都不能有所怠慢,以免让楚人心存不满,不仅有损大周主从之国的地位,更会加深两国之间的芥蒂。
周帝之前原本还提出将程金枝贬为侧妃,只是碍于高珩的一再坚持,这才收回成命,破例让高珩同时拥有两位正妃。
程金枝继续以“燕王妃”相称,而元熹公主则照旧唤做“公主”之名,以示区别。
此刻,她正坐在窗前静静地聆听着从不远处传来的丝竹声,捧在手里的热茶已经凉了大半,却也不吩咐身旁的踏雪去添一杯新的,目光凝滞在一处,怔怔地出着神。
“我可以答应你,一定会陪他坐上储君之位,只不过,我要你从我,从他面前,永远地消失。”
这几天,元熹公主的话无时无刻不回响在耳畔,搅得程金枝心绪繁乱,茶饭不思,一心想着另寻出路。
一条既能让高珩和燕王府免于灾祸,自己又不用受到元熹公主威胁的出路。
最后得出结论却是,自己根本不应该这么着急去找这个女人坦诚一切。
结果反而受她牵制,白白被下了套。
她甚至有一种,自己被岑风坑了一笔的错觉。
谁让周帝都至今对赈灾官银一案无动于衷,就好像根本没有高珩什么事似的。。。。。。
“王妃,殿下让您去城郊的别苑修养您干嘛不去,偏要留在这里受这份委屈啊?听声音,这会儿那南楚公主应该已经入府了。”
望着程金枝有些难看的脸色,踏雪眼中满是忧心之情,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拿过了自家主子手中那杯已经冰冷的茶。
“殿下此刻还在这府中,我一个人去也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更添了几分记挂罢了。”
听到踏雪忧心忡忡的话语,程金枝收敛神色,侧过头去语带安慰地朝着踏雪淡淡一笑。
“哎呀踏雪你不用担心我,殿下是皇子,再娶个王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因为怀着身孕,这人的胃口和精神都不太好,所以才闷闷不乐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的确,她此刻的心情,早已不再是当初听闻高珩要娶元熹公主时的难过和气闷,而是复杂。
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本来依照规矩,她作为高珩名正言顺的燕王妃,应当前去观礼以示正妻的礼节。
只是高珩不愿意让她站在众目睽睽之下受人指点,更不想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将另一个人女人娶进王府,所以便以程金枝胎象不稳,需要静养为由,没有让她出席。
而程金枝也宁愿被人说是心胸狭隘,心存怨恨,见不得高珩另娶妻室,也不愿意看到元熹公主那副傲然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得意之态。
只是自己毕竟是早元熹公主进府,又身为高珩的原配,长幼有序,为了高珩不在人前有失颜面,传出去有损燕王的名声,这场“盛宴”,她还是得赴。
即便心情再低落沉闷,自己也不能在外人面前失了气势,必须得风风光光地去。
这么一想,她便一拍膝盖从窗口站起身来,一本正经地看向了还在唉声叹气的踏雪。
“踏雪,时间差不多了,替我更衣吧。”
“啊?王妃,你这是干什么,殿下说了,您不用去观礼的。”
看着程金枝一改之前的颓靡之态,口口声声说自己要去凑这个热闹,踏雪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一脸“你是不是吃错药了”的惊讶表情。
“我干嘛不去?”
程金枝刻意忽略踏雪诧异的目光,转动身体活动了两下筋骨。
“我今天若是不去,外头那些宾客和那个女人还以为怕她故意躲着她呢,我可不能让我肚子的里的孩子觉得,她娘亲是个胆小鬼。”
程金枝说着抚了抚自己还尚且平坦的小腹,一想到有一个小生命于自己同在,心里突然多了几分底气。
“王妃,您还是别去了。”踏雪面露难色地上前劝道,”太医之前还说您心绪起伏不定,需要安心静养,您要是去观礼再受点儿刺激,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万万担待不起啊。”
“踏雪,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弱不禁风嘛?我怀的是凡胎,不是有三头六臂的哪吒,不用这么娇贵的。你别说那么多了,快点替我梳妆吧。”
程金枝抿起唇角故作不满地瞟了踏雪一眼,自顾自绕过她坐在了梳妆台前,看着镜中强颜欢笑的自己,微闭双眸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气。
待再次睁眼时,眼中却已然多了一道坚毅而无畏的厉芒。
第三百一十七章 人心各异
“殿下,吉时已到,元熹公主的车马就快要到王府门口了。”
此时已近日暮西沉,王府内灯火通明,宾客济济,表面上看起来虽然盛况尤在,可与程金枝嫁入王府那日相比,却总让人觉得少了一丝真诚的喜悦,多了一抹生硬的浮华。
高珩身着喜袍神情冰冷地立在窗前,周身笼罩着一层让人近而远之的寒意。
身上的衣裳虽然色泽光鲜,却依旧掩盖不了他眉宇间那沉重黯然的阴霾。
若是他之前不曾娶过程金枝,不曾真正对一个女子付诸真心,那今日面对自己与元熹公主的婚事,即便他深知这只是一场政治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