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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ace耸肩,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她护照上的国籍是印度。“我父母是中国人。”
他同伴多看了她几眼,中国女孩儿在南法开收割机,勤工俭学吗?长得真挺好的,大眼睛水汪汪,睫毛忽闪忽闪跟小刷子似的,就是晒得有点黑。
宣俊没再多问,和同伴还有助理确定拍摄细节。
Grace蹲在矮树丛的阴影下,用帽子扇风。一群人在田里忙忙活活,今天无风无云,他们开起鼓风机。
宣俊嗓音好听,音域很广,吉他弹得不错,乐队配合之下,Grace听得竟有点入迷。
一个工作人员向她走来,Grace不明所以,以为自己蹲在那儿碍事,连忙起身。起得有点急,眼前直冒星星。
那人知道她中文不好,试着用英语说道:“我们需要拍一个镜头,你开着收割机从乐队后面经过。”
Grace眨眨眼,“也就是说我可以去收薰衣草了?”早干完早回家。
工作人员道:“我们付你100欧元。”
Grace惊了,忙不迭地点头说好。100欧元别说在田里转悠了,她能把收割机开到蒙特卡洛。
于是打工少女拍了拍牛仔裤上的土,准备人生第一次MV。
她要做的是当一个移动背景,把收割机从画面右边到画面左边。非常简单,而且看不见脸。她不追星,平时也不怎么看娱乐节目,今早之前她不认识宣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很有名气,不管怎样,她一个用假护照逃出来的,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
揣着一百欧元美滋滋地收工,Grace坐了40分钟公车回到梅杰纳街的住所,洗了澡准备晚上出摊。
正值薰衣草盛开的旺季,四方来客把普罗旺斯的昔日首府挤得满满当当。又因着世界杯,整座城都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游客亢奋,商家和摊贩们也很亢奋。
Grace离开布卢姆斯伯里的时候没带长笛,于是她朝提欧博士借了把小提琴。老夫人的藏品,史特拉迪瓦利名琴,1719年的“火鸟”,无价之宝。
“能换一把么?太贵重了。”Grace双手捧琴,呼吸都小心翼翼。
提欧博士推了推眼镜,“家里的琴都是史特拉迪瓦利的,拿去用吧,多赚点零花钱,晚上我想吃烤鸡。”
Grace硬着头皮背琴出门,像背了座金山,迈不开腿,走路都顺拐。
艾克斯有很多小广场,广场上有喷泉和雕塑,附近的店家把桌子摆在外面树荫下,撑了阳伞招徕顾客。
太阳还未落山,地上的青石板暖洋洋的,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她将琴盒放在脚边,起了个调子,脑中响起上午乐队的旋律,那首曲子蛮好听的,好像叫《夏日,你的谎言》。。。。。。她缓缓地拉起。和宣俊干净热烈的吉他相比,这首小提琴曲带了丝忧伤。
露天咖啡馆里,宣俊正在给朋友看MV的样片,突然听到熟悉的音乐,整个人愣住,起身四处寻找琴声的来源。他看见人们在一个拉提琴的女孩身边聚集,匆匆和同伴说了声“等我一下”,拉开椅子小跑过去。
原来这首曲子还能给人这种感觉,丝丝缕缕淡淡的愁,却特么戳心窝子的疼。他站在人群中,听一个上午还在开收割机的女孩拉他新写的曲子。
她专注地拉琴,棒球帽遮住半张脸,嘴巴轻轻地抿着。她回家换了条花裙子,看起来又高又瘦,文文静静的。
听了几遍就会拉了,这丫头挺厉害的。
“刚刚MV里的人是她么?”一个好听的男声响起。
“阿权。”宣俊回头,周权的表情有些奇怪,“她叫Grace。”
周权说:“我知道,我之前见过她。”
一曲完毕,人们鼓掌喝彩。宣俊刚要上前,只听姑娘说道,“这首曲子是一个青年音乐家写的,他是中国人,他的名字叫宣俊,June for handsome。”
“June for handsome。”周权重复道,语气戏谑。
宣俊摸摸鼻子,这丫头记性真好。他从钱包里抽出100欧元,放在她琴盒里。
Grace大囧,局促道:“抱歉,没经你允许擅自就。。。。。。”
宣俊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看,“姑娘,我在做一个夏日专辑,有兴趣加入么?”
Grace瞟了眼琴盒里的100欧,咽下口水,“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地上多了一个人的影子,她推了推帽檐抬起头,被夕阳刺得眼花,使劲儿闭了一下眼,眯缝着睁开,对上一双漂亮深邃的眸子,他是内双,睫毛很长。
“是你呀。”她笑道。
周权点头,“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神困菌当年在艾克斯上语言学校,住在梅杰纳街的homestay; 家里有一个法国老阿姨和一只叫哈桑的灰色加菲猫。神困大概就是从那时起开始怕猫的。
☆、村民与美少年
宣俊是搞音乐的,可音乐该怎么搞呢?
Grace对于赚钱这件事相当认真,既然加入了Team,就想着如何才能体现自身价值。
宣俊觉得自己真是捡到宝了,小丫头竟是个全才,人家主攻钢琴的,小提琴拉得这么好,听阿权说又会吹长笛。这样的人才为啥要去收庄稼开收割机拖拉机呢……不过真别说,漂亮女孩子开那么大一收割机,挺有范儿的。
他将几个兄弟都叫了过来,就在Grace住的地方楼下,红胡子巴巴罗萨酒吧。时间尚早,酒吧里没什么人。
哥几个都认识周权,恭敬上前问好。
“权哥。”
“权少爷。”
“周总。”
周权点头,“各位客气了,坐。”
在座的就一位姑娘,他们上午见过,她当时只是个跑龙套的,没有互相介绍认识。
“东旭,Sunny,鼓手。”染着栗色头发,剃了寸头的小伙子微微欠身。
“对嘛,说英文名字,咱们Grace中文还在学习中。”宣俊说道,一拍身边胖子的肩膀,“该你了胖爷。”
“嘿嘿,my name is pang ye。”胖子嬉皮笑脸道,“大名叫申井然,是乐队的键盘手。”
宣俊说:“Grace弹钢琴的,以后多交流交流。下一个。”
“冯唐。Toby。 贝斯。”冯唐两只胳膊纹满了图腾,五官深邃,是个混血帅哥。他面色疏离,语气冷淡,目光中有审视和探究。
周权捻起酒杯在手中转着,“我叫周权。我有个很亲的朋友和你长得很像。”
Grace看他,“有多像?”
周权说:“他变成女人估计就长你这样。”
宣俊一拍桌子,“钱海。我说怎么一看你就感到亲切,真的很像。”就是晒得有点黑……姑娘你不擦防晒吗?仗着自己好看也不能这么霍霍啊。
周权问:“你有没有兄弟姐妹?”
Grace说:“我从小被领养的。”
“那。。。。。。”他犹豫了,两个人现在根本不熟,他继续问下去似乎有些不妥。
“我不记得父母是谁,四岁时出过车祸,脑子撞坏了。”Grace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她在他的注视下有点紧张,话不知不觉顺嘴就说出来了。
宣俊道:“脑子撞坏了还这么聪明,你真的很棒的。”
胖子笑着说:“Daniel对女孩子赞不绝口还是第一次,说实话我挺好奇的。”宣俊大帅哥向来招女孩儿,小宇宙都散发雄性荷尔蒙,他平时挑女人看脸蛋看身材偶尔看性格,什么时候注重起才华了。
宣俊说:“明天去录音棚找找感觉,看大家怎么合一下。”
一直沉默的冯唐突然道:“不用等明天了,Grace弹钢琴的,酒吧这儿不就有一台?”
巴巴罗萨人粗手指粗,可心思细腻,特别爱音乐,酒吧里的钢琴是架斯坦威,定期调音。
他和Grace很熟,了解远方表兄提欧博士的症状,要不是提欧水平高,犯病的时候从早到晚弹琴拉琴的,他早掀桌子打上去了。
冯唐存着试探的心思,宣俊泡妞他没什么可说的,人家英俊多金,正值好玩儿的年纪,可一码归一码,别和正事搅合在一起,涉及到音乐,他眼里不揉沙子,必须认真。
周权对Grace一直很好奇,除了脸和音乐才能,她和钱海一点都不像,她和他以往认识的人完全不同。钱海是个病娇贵公子,长得比姑娘还好看,从小当神童被供着,年少成名,排场大得很。他从没提过他还有嫡亲的姐妹,难道是私生的?不应该啊,钱海继承了父母容貌上的优点,Grace和钱国涛夫妇都有点像。他还想到一个细节,钱家老爷子的书房叫江澄海,澄和海皆取自孙辈的名字,孙女钱澄和孙子钱海,这样说来,是不是还有一个叫钱江啊?
Grace在钢琴前坐好,调了下琴凳高度。不管是什么乐器,指上工夫都是练出来的。她睡眠不好,在布卢姆斯伯里的时候,失眠了就跑到地下室,那里有架立式钢琴,是拉弥娅小时候用的,踩下弱音踏板整夜整夜的弹。
病院的公共休息厅有架斯坦威,是她老师夏尔…卡米尔捐赠的。
宣俊拉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随便弹,需要谱子么?”后半句是废话,听几遍就能记住的家伙要什么谱子啊。
Grace摇头,“La Campanella可以吗?”
“李斯特的《钟》,当然可以。”
红胡子巴巴罗萨一咧嘴,又是La Campanella。。。。。。表兄提欧吃药以后就不弹了,这刚消停一会儿。只是他没见过Grace弹琴,也凑过来看。
坐在钢琴前的Grace像换了一个人,平时她话不多,脸上总带着笑,现在她神情专注,小脸严肃,连周身的气韵都不同了。
他第一次注意到她的手指修长,手型十分漂亮,原来是弹钢琴的手啊……
十指灵动的在琴键上跳跃,干脆利落,跑动时每个音都清晰,毫不拖沓。落指那一刻,众人都为之一震,这是真功夫,不花哨不炫技,和她的人一样沉静内敛,又奔放如斯。
冯唐的嘴角不可抑制的翘起。
等她弹完,众人深吸一口气,“啪啪啪”,周权鼓起掌来,酒吧里的人都跟着叫好。
Grace脸慢慢变红,有些害羞。
巴巴罗萨乐得合不拢嘴,她的钟声和提欧的完全不同,提欧弹得虽好,只能叫晚钟,Grace是清晨的钟声,听得人心振奋。
“今晚上,all the bills on the house。 我请了!”
门口吹来一阵香风,带着夏日夕阳的余温,有种迷醉的味道。
乐队的人正为Grace倒酒,算是正式接纳新成员。
Grace微窘,握着酒杯支吾道:“我没喝过酒。”
周权把她的酒杯接过一饮而尽,招呼酒保要了份橙汁,“没喝过就不要喝了。”
宣俊奇道,“你在国外长大没喝过酒吗?”
Grace说:“家里管得严。”精神病院不给酒喝,连饮料都限量。
胖子表情变得奇怪,不停地努嘴抬下巴,东旭刚想说他有病,“Daniel。”女声低低的喊道,嗓音有些沙哑。
宣俊愣了一下,桃花眼显出一丝不耐,拍了拍放在肩上的手,笑道:“你怎么过来了。”
Grace认得她,街对面的邻居,早上站在窗口送宣俊的女人,近看更漂亮,眼角发丝都撩人,像《西西里美丽传说》中的玛莲娜。同为女人,她竟也有点恍惚,真是个尤物。
她妩媚一笑,问道:“你的朋友?”
胖子摸摸鼻子,和东旭对视,又换了一个?
东旭瞪回去,我怎么知道!
宣俊站起来,对大家说:“我失陪一会儿,你们先聊着。”
女人笑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