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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外国人很少有这种发烟的行为,起码巴克以前都没有这样,都是回国以后,特别是在工地上工作了一段时间,慢慢才有这种习性的。
但那个男人一直靠在那堆烂砖头上,没有起身,巴克也不奇怪的蹲在墙根下抽完烟就开始打盹,这是他的习惯,只要在战区有哪怕一点点间隙都打盹,才能保持随时的精力充沛。
天色已经昏暗了,古瑟夫大人才出来:“走吧!”拍拍巴克的肩膀。
巴克起身提醒:“外面好像有人在针对我们叫异教徒哦。”
老神父抽动嘴角算是笑笑:“走吧……”
巴克做个鬼脸,隔着衣服把手枪从后背移到小腹前,就在前面给老神父引路,后面有两位教士也跟着出来,有行礼但比起来时迎接的四五个人少了一半多。
这时候简陋清真寺院子前已经没了多少人,巴克习惯性的扫视一下,那些雄赳赳的中青年男人的确没在这里,但他没多少轻松感,穿上鞋还蹲下去帮老人也穿上,才扶着牧首大人离开,周围的目光都锁定在他们身上。
果然,这回刚刚走出去十多步远,离开了院落边缘,就突然一下从路口站起来一群人,面色不善的围住了巴克和老神父。
巴克轻轻地把老人家挡在身后:“我们是来跟教士谈事情的,现在说完了要离开,有什么问题?”
对方言语更不善,带着明显外地口音一般的俄语:“俄罗斯人折磨我们五十年了,现在又要把我们赶尽杀绝!你们这些异教徒和俄罗斯人是一伙的!”
巴克啼笑皆非:“有怨言有气愤是正常的,但是麻烦先搞清楚针对谁,且不说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我是乌克兰人,这也是乌克兰神父,是来跟教士谈事情的,跟你们这些异教徒的说法没什么关联,跟俄罗斯人更没关系。”
巴克认为自己已经说得很得体了,谁知道周围这些人却轰然一下闹将开来:“就是表明放弃我们的!”
“我们现在不跟俄罗斯人在一起!”
“这是我们世世代代的土地,我们不回俄罗斯去!”
“这老神父居然来劝我们回归俄罗斯!太狠毒了!”
巴克有些吃惊地回头看古瑟夫大人,这老头儿难道过去几个小时都在跟鞑靼人的教士谈论这个事情?
什么时候自己还无意中介入了这种民族信仰的和谈事件?
牧首大人点点头,看来承认这就是自己的目的,轻碰一下巴克的肩头就提高点声音用俄语:“没错……我就是来跟教士们谈这件事的,我希望你们能放弃纷争,放弃仇恨,接受这个事实,克里米亚始终都会回归俄罗斯,这种局面下和平的……”
老人家后面还想说什么,已经被爆发出来的咒骂声完全压住了,连巴克都只能看见他的嘴在动,却听不到声音,更有不少人挥舞手臂把拳头落在了老人家身上,巴克立刻扑上去伸手抱住了古瑟夫靠到墙边去,自己的肩膀手臂到处都挨了打,但第一时间选择靠墙是对的,起码巴克再伸手臂挡住前方就能保证两人基本安全了:“说归说,动什么手嘛……”但心里还是有点叹气,这老夫子终究还是执拗,让两人招来打,只是看这些人现在没有挥舞枪支……
巴克心里跟明镜似的,一定是古瑟夫大人进去说出自己的态度,这些教士就有人出来传达了信息,让这些人来闹腾反对,只是看在古瑟夫大人的地位不一般,还是不愿错手伤害了他,酿下国际事件,所以后来送出来的教士就只有两三位了。
鞑靼人会选择原谅俄罗斯人?
巴克觉得这就好像要华国人原谅日本人一样难。
二十五万克里米亚岛上的鞑靼人,二战后顶着通敌的名头,3天内被赶猪猡一样送去西伯利亚监管居住了几十年,且不说所有财产都被充公,光路上就死了几千人,然后水土不服,各种原因导致最后只有十来万人了,直到前苏联解体,这些人才千辛万苦的从西伯利亚用各种渠道逃回来,然后这上面所有的土地和建筑都属于俄罗斯人跟乌克兰人了,鞑靼人都没有修房子的权利。
这样的情形直到几年前可能出于分化这里太多俄罗斯人的目的,乌克兰才给了鞑靼人一些聚居点。
几百年前随意到俄罗斯抓掳人去卖奴隶的鞑靼人,由他们的后代来还债,血泪债简直说都说不完。
然后又一下回到俄罗斯人手里继续变成俄罗斯人控制的倒霉蛋?
这些鞑靼人怎么可能愿意?
当然古瑟夫大人的说法有错么?
一点都没错,从宏观上来看,俄罗斯必须把克里米亚拿回去,这是世界斗争的重要环节,兵家必争之地,区区几万十来万当地少数民族居民根本不在考虑中,甚至古瑟夫大人这个思路还有点高瞻远瞩帮乌克兰息事宁人的意思。
可这话拿到国际社会讲台上说去啊,怎么能对着一群鞑靼人说?
所以说老神父真的有点老夫子……
周围的情绪越来越激愤,好像没法跟俄罗斯人打,面对这么一老一少俩个人,他们还是可以出口恶气的,巴克看见后面都有人在挥舞枪支了!
这就是那位金雕指挥官说的简单任务?
当然如果没老人家自找没事的谈这个观点,应该不至于这么糟。
第1208章 意料之外
巴克帮老人家挡了尽可能挡住的拳头,还只能侧身挡,挽住老人家的右手已经慢慢滑到小腹前,转到前面的手枪说不得要拔出来……巴克也伤脑筋,面对以彪悍著称的鞑靼人,当年哥萨克的主力也是鞑靼人,他可不认为开枪示警就能吓住这些人,可不然又能怎么做呢?
古瑟夫大人却执拗的摁住他的手,把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往身后拉,高大清瘦的身形往前挪:“放下仇恨吧!就留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好好生活……”
噗!一记巴掌打在了老神父的脸上!
但万人之上的牧首大人不退不让:“就算是真主,也希望你们能过得更好,更好的生活有无数种方法去创造,不是都要拿起枪来战斗……”
嘭!这回是一块石头,巴克看见了影子,使劲挥手去挡,但在昏暗暮色下,还是没挡到,石头在老人的额头撞出了口子,鲜血立刻渗出来!
老人依旧连血都不擦:“不是什么都要动用武力!别人用武力对付你们,难道你们也用这样的方式对待别人就是正确的?”
这简直好像挑衅一样的语言,激起了越来越激烈的反应,可这没让巴克再觉得无奈,只剩下敬仰。
真的,巴克发自内心的敬仰!
因为这个老人身上有种叫做风骨的东西!
也许巴克说不出来风骨这个词,但在华国的文化里面,从来都是知识分子最令人敬佩的气节之一,从“士为知己者死”,到“士不食嗟来之食”,这种多半出现在文人身上的气节,既是一种坚持,更是一种信仰,这种信仰是执着的,更是宁折不弯的,是一种虔诚存在于心中并终身恪守的。
老神父也许信仰的是上帝,但同样是执着的。
有时候巴克更信奉圆滑一点的生存方式,就好像在战场上,隐蔽、迂回是他作战的风格,在生活中更不乏这样的态度。
可骨子里,巴克更敬仰这样有风骨的人。
使劲张开手臂挡在老人身前,巴克竭尽全力的大喊:“住手!住手啊……他是为你们好!你们这点战斗力跟谁打?打得过谁?为了你们的妻子儿女,难道不能给予一个安静的生活环境么?你们不就是想趁着打来打去发财走捷径么?去顿涅斯克看看吧,那边现在已经尸横遍野了,你们也要把自己的家园打得寸草不生么?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让自己的民族和家园变得强大美丽,用劳动改变一切!而不是用武力……”
对于一直习惯拔枪厮杀的巴克来说,这几乎是在吼给自己听的,可很显然,这并没什么卵用,那些愤怒的鞑靼人脑海里似乎只有拿起枪来争取自己利益权利的想法,巴克甚至已经看见有些人把枪口朝着他们了!
后背上挤着的老人这会儿反而没有再大吼大叫,而是轻声的开始念诵……《圣经》!
巴克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了!
他终于把手伸到衬衫里面握住了手枪,只要对方的枪口敢朝着他扣动扳机,那就说不得只有拼死搏杀了!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把慢悠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两位先生说得难道有错么?你们成天舞枪弄棒的难道不是受了谁的怂恿,难道不是要给别人当挡箭牌么?”
巴克吓一跳,一仰头,海边的天色就算黑了,因为海面的映衬都比内陆要亮一些,加上村镇里还有灯光,余光下让他能看清头上的脸,这张趴在墙头的脸,不正是晚餐后跟他一起津津有味分享了香烟的那个衣衫褴褛的男人?
一直靠在围墙角落一大堆砖头上的那个男人,现在看起来应该就是站在那堆砖头上,声音不算很大,也不激昂,但奇迹般的,现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巴克面前带头的那些人嘴里还在嘟哝,但绝对没有再使劲挥舞臂膀烘托气氛,而是目光漂浮的左顾右盼。
就因为刚才分享了香烟,就能获得这样的礼遇?
巴克有些吃惊,也不太敢相信,而且这样一个坐在砖头上的男人有这样的地位跟能力?
同样仰头的牧首大人却不吃惊:“斯莫洛夫,撇开宗教上的争论,我希望你能更好的引导你们的信仰,你们的民众走向更好的未来……”口吻似乎也洗去了刚才的激动,平和的拉了拉巴克离开。
原来还跟老神父认识?
巴克试着扶老神父一起往外走,人群没有动。
那个被称作斯莫洛夫的男人开口:“别人是真心为你们好,提出建议你们可以不接受,但不能这样对待善良的人,季洛莫夫,难道你还不明白乌克兰人找到你,怂恿你们跟俄罗斯人争斗,就是让我们鞑靼人出头,把克里米亚搞乱,他们坐收渔翁之利么?”
巴克身前明显是领头的一个中年男人脸色陡变:“不是这样……”
站在砖头上的男人,展开了手臂:“那是怎么样呢?乌克兰人都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斗不过俄罗斯人,故意煽动你,难道你觉得你组织的那个……”
噗!
一声好像气枪的消减枪响,打断了斯莫洛夫的说话,夜色下站在墙头的男人原本是那么醒目,却同时也成了最显眼的目标。
身体摇晃一下,就要前倾翻出来,可那衣衫褴褛的男人却强撑着把双手推在墙头:“让……他们走,请你们用脑子思考一下,我们和俄罗斯人杀得血流成河,谁得到好处……”话还没说完,身体就朝着后面一倒,里面一叠声的好多焦急声音看来接住了他:“斯莫洛夫!斯莫洛夫?”
枪声不是在附近,更像是镇子里周围什么地方,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在东张西望,似乎希望找到那个开枪的人。
巴克却看见那男人似乎中枪摁住的是肩头,大喊:“先止血!帮他止住血,然后找医生取弹头……”
不知道是因为斯莫洛夫倒下前说的话,还是因为巴克这声出于医生本能的提醒,面前原本群情激昂的鞑靼人们无声的让开一条道。
手边也没有急救包,巴克想想还是没有转身进去治疗,扶着老神父一声不吭的往外走。
有点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那辆从白俄罗斯辗转上千公里开过来的白色面包车被掀翻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