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症监护室里的病人,几乎没人不要求打止疼针,但父亲却偏偏忍受住了那难以忍受的痛苦。他那异于常人的无比坚韧的毅力,又怎会不让人钦佩呢?
小伙子的父亲依然在哼哼唧唧,但父亲的话无疑引起了他的注意和共鸣。“就是,我也深有同感,重症监护室里的那些工作人员,就没一个好脾气的。我们刚开过刀的病人,身上那么疼,哼两声怎么了?可那些人,偏偏就没一个用好脸色对你!”
这位,估计在重症监护室没少受过叱责,要不,话语中也不会充满怨恨之意了。
“应该不至于吧,我记得重症监护室里好像有护工的。做护工的人,应该会有足够的耐心吧?”我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说道。
“护工?别扯了!不知道是通过哪门子关系进来的爷爷奶奶们。感觉,他们比那些护士更牛气,叱责起来也更为厉害!”还没等小伙子的父亲开口,我父亲就出言驳斥道。
“就是,就是!那些护工更不是东西!”深受其害的小伙子父亲非常赞同我父亲的观点,于是立刻有些情绪激愤地帮衬着说道。
“不可能吧?”对他们的话,我又一次提出了质疑,“我记得,刚进重症监护室的那会儿,好像拿了盘、毛巾还有面纸。我想,那些护工最起码得跟你洗洗擦擦什么的吧?面纸,应该是他们用来跟你们擦拭唾液的吧?能够做到这些,应该不容易了。怎么能说人家不是东西呢?”
听到我居然替那些护工打抱不平,两人就都非常不乐意了起来。当然,还是我父亲反应较快,抢先说道:“什么洗洗擦擦?狗屁,就是将毛巾沾点水,然后非常轻浮地在你身上靠一靠。就如同农村的那句戏言:还不如猫洗脸(我们当地将猫用爪子在脸上的擦拭,应对成人类最最不认真的洗脸行为)呢?他们那纯粹是应付式的。洗跟不洗几乎没什么两样!”
“就是,更过分的,就是当你咳出痰的时候,他们不仅不帮你擦拭,反而会责问:难道你自己没手不成?反正,在重症监护室里,我都是自己擦吐沫的。你不知道,拿纸、擦嘴,无一不牵动着刀疤,那疼痛,真不是人所能忍受的!可是,一旦你哼哼出声,这些护工又会斥骂有声。”
对于小伙子的父亲那更加怨恨的话语,我是非常理解的。因为,自从他搬入病房以来,就几乎咳嗽个没完没了。只不过,在病房里,都是由小伙子或者他老婆帮他擦拭的。这个时候,我想起了小伙子当时对我说的话:在重症监护室期间,除了送送面纸,几乎就没其它什么事了。听了他的好心提醒,我还准备替父亲送面纸来着。可直到父亲从重症监护室里搬出来,我也一直没送过面纸,甚至,父亲搬迁的时候,我还从重症监护室里带出了大半叠面纸。那时,我就有些奇怪。但现在想来,终于明白了。正是由于小伙子的父亲咳嗽得厉害,所以用纸也就用得格外勤,当面纸用完了,重症监护室当然会提醒小伙子送面纸了。也正是由于咳嗽得厉害,所以,小伙子的父亲在这方面的感触才更为深刻。难怪,他要比我父亲更加义愤填膺了。
经此谈论,我对市人民医院的所谓服务态度,又有了进一步的感性认识。看来有关人民医院工作人员“非富即贵”的传闻也并非空穴来风。要不,为什么连非正式编制的护工都如此牛气冲天呢?试想,如果这些护工不是所谓的“富贵”,不是有所倚仗,那么他们又凭什么会拥有如此之足的底气去对病患恶言恶语?所谓,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他们定然是所谓的关系户,所以即便是病人对他们再怎么不满,也肯定无法动摇他们的身份和地位。要不,他们又怎会如此肆无忌惮呢?
第034章 熬夜
对于我父亲的话所引发的共鸣,小伙子丝毫未表现出反感之态,相反,他还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因为,小伙子发现,沉浸于回忆和数落中的父亲,咳嗽得明显没以前那么频繁了,同时哼哼唧唧得也少了许多。虽然交谈有些消耗精力,但与忍受剧烈的咳嗽所带来的痛苦相比,这样的消耗显然是值得的。
这不禁让我想起关羽刮骨疗毒的故事。关羽通过下棋来分散注意力,最终得以熬过华佗的手术。虽然关羽有着常人所不及的毅力,但从中也不难看出“分散”疗法的良好效果。
在我和小伙子的默许之下,两位父亲聊得十分火热,共同的经历所引发的共鸣在此时此刻尽显无疑。当然,他们的话语中牢骚和抱怨可能更多点。这与他们这几天来所经受的痛苦是密不可分的。
聊着聊着,我父亲就睡着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数羊催眠吧。没有了我父亲的陪伴,小伙子的父亲也就失去了聊天的兴趣。很快,剧烈的咳嗽和呻吟就再次频繁地响起。
见父亲睡了,我就对母亲说:“妈,你先去睡会儿吧。”
“还是你先睡吧。”母亲推辞道。
“我可不习惯这么早睡觉,勉强躺下也肯定睡不着。妈,你去睡吧。到下半夜,我会喊你起来换我的。”
母亲见我执意如此,也就不再多言,将北面老奶奶家的加床(所谓的加床,不过就是一五十公分左右宽的椅子,拉出来,就变成一狭长板床,收起来就是一张靠椅)推来并放开。只脱了外套,母亲就和衣而睡。那加床的质量明显不咋的,每翻身一次,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好在,与频繁的咳嗽和呻吟声相比,咯吱声并非十分刺耳,否则,估计母亲连翻身都不敢了。
小伙子那边,也是他母亲先睡的。因为要通宵输液,所以,我和小伙子是必须要坚持值班的。就算是不会发生意外,但输液瓶的更换总需要人提醒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北面床上的老奶奶也已进入了梦乡。除了咳嗽和呻吟,整个病房里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我和小伙子就那么默默地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夜深人静,倦意一阵又一阵的袭来。但我知道,父亲越是睡着了,自己就越是不能懈怠,因此不得不强打精神,拼命地顶着那比山还重的眼皮。值得庆幸的是,在我值班期间,并未出现过一次因疏忽而延误换液的情况。
晚上十二点多,小伙子的母亲起来换小伙子睡觉了。因为昨晚没睡好,那时候的我非常困,但由于不忍心打扰好不容易进入梦乡的母亲,所以我就一直在竭力支撑着。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但我依然异常顽强地保持着清醒。因为,对父亲的关心之情不容许我有丝毫的“玩忽职守”。
凌晨一点多,不到两点,母亲起来小解,然后就坐到了父亲床边。
“妈,你不再多睡会儿?”我用异常疲惫地语气问道。
“难道你不睡了?”母亲关心地说道,“已经一点多了,去睡吧!”
想起日间母亲闲聊和看电视的场景,我心中多少有些不放心,于是郑重地提醒道:“妈,可不仅要看输液瓶,还得时不时的看看父亲。”
“都睡着了,有什么好看的?”母亲不以为然地反问。
“前天中午,一个老头子,就是挂水的时候出现了意外,如果不是他儿子发现得及时,那么说不定当时人就没了。”
我的话多少引起了母亲少许的警惕之意,但我知道,母亲绝不会如同我那般当心。
也许是见到我母亲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所以小伙子的母亲开口说道:“你儿子说得没错。挂水的时候,还是要当心些的好。听说,有一个孕妇在这里挂水,她老公和婆婆两人在旁边看着,但由于没怎么当回事,当他们发现不对的时候,孕妇已经断气了。你说说,两个人都没能看住……”她的言下之意,就是一个人就更加要小心了。
母亲闻言,就用一种不可理解地口气说道:“这两个人,也太不负责任了!难不成都趴在床边睡觉了?”
从母亲的话语中,我听得出她觉得自己绝不会如同这对母子那般不负责任。但,也正是这种不以为然的语气,让我知道母亲其实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于是,我不得不再次提醒道:“妈,不管怎么说,还是当心点好!……”当然,后面“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后悔就晚了”的话,我终究是没能说得出口。
“哦,放心,我知道了。你去睡吧。”
见母亲不耐地催促了起来,我就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有些无奈地和衣躺到加床上睡觉了。
不知道是因为咳嗽和呻吟声的缘故,还是因为担心的缘故,反正好长时间,我都没能睡着。伴随着翻身而来的咯吱声,仿佛能够传进人的心底深处,虽然感觉非常困,但越发烦躁的我似乎怎么着都难以入睡。
根本不知道翻来覆去了多久,当我感觉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耳边就响起了母亲的呼喊声。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看到小伙子也已经起床了,而且正在将加床收起。
听他们说,似乎到了好送加床的时间了。我看了看时间,似乎才六点刚出头。心中暗骂一声:“靠,不会这么早吧!”虽然感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但也不得不起床了。
去了厕所并洗漱完毕后,我再次坐到父亲床边。这个时候,我发现小伙子的加床已经不在了,而我睡的那张也被推到了最北面靠墙的位置。
“不是不让你再睡会儿,而是这加床本应该要天天送还的。但由于我行动不便,所以就一直留在了病房里。马上就要打扫卫生了,倘若让那些人(后勤工作人员)看到,难免会唧唧歪歪。因此,才不得不让你妈将你叫起。”中年人有些歉意地对我说道。
第035章 咳嗽
“没事。借用了你们的加床,我们还没跟你说声谢谢呢!”我的意思非常明显,理应我们感激才对,哪用得着他来道歉!
听到我的回答,中年人露出了会心地笑容。“哪需要什么谢谢,我们也不过借花献佛而已。”
“谁说床空着就一定要给别人用的?”我面色一整,然后说道,“借给我们休息,那就是一种情谊。即便不说出口,我们也定然心怀感激的。”
“呵呵,感激就严重了。你说得不错,这是一种‘情谊’。在住院期间,能与你们结下友爱互助的情谊,也算是因祸得福了。”闻言,中年人的情绪明显高涨了起来,大有一种开怀大笑之意。
在非常融洽地氛围中,我们结束了这次让人心情愉悦的交谈。然后,我就让双眼通红的母亲回姐姐家睡觉去了。因为,我知道,在医院,母亲即便是睡着了,效果也肯定不好。
中年人所言非虚,没多长时间,后勤工作人员就过来打扫卫生了,那时肯定还没到七点。我发现,他们也不过就是拖了拖地,并将三个床位的垃圾桶上的垃圾袋换了一下。他们这么早工作,应该是为了在正式上班之前,就让医院保持一种最最清洁的环境,以便给来访者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从此就不难看出市人民医院的“精明”,因为这充分说明:市人民医院认识到了第一印象的重要性。
随后,就是护士们的正常工作了,测体温、量血压什么的。
作为上层的主治医师们,当然是最后出场了。跟昨天一样,除了父亲的主治医师之外,其它医生过来,对我们依然是不闻不问。在父亲输液期间,我可没那闲工夫去主动“招惹”他们。当然,即便是有,我也绝不会贱到非得要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