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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了佛前讲述人间所见
佛说一切皆是痴念放下也是缘
你已是百年前过往一段云烟
我愿意用忘却成全来生再相见
来到奈何桥边端起孟婆半碗
一刹那前世的缠绵历历在眼前
隔世的灯火几阑珊谁在踏乐翩然
又是谁站在小河畔回首看不穿”
……
长发女孩反复吟唱着“隔世的灯火几阑珊,谁在踏乐翩然,又是谁站在小河畔,回首看不穿”,曲调悲怆中带着一点禅音梵唱。温谅微微的合上眼,身子斜靠在吧台上,下颌轻扬,脸上的表情虽然并无太大变化,可那种从肺腑深处散发出来的悲伤,连杯中的蓝色液体也为之低声的哀泣。
人生如白驹过隙,何处来,何处去。
难道,真的只能喝下孟婆半碗,用忘却来成全这份痴念?
林菁呆呆的看着温谅,她从没想过,那个无论城府、智慧和手段都厉害的可怕的大老板竟然会因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酒吧歌手唱的歌而如此的痛彻肝肠。
她的视线,不知为何,开始莫名的变得温柔起来!
她不知道的是,除过这一回,长发女孩的歌声还两次打动过温谅,他自认两世为人,早已心如铁石,可听到那些直指人心的旋律响起,才明白原来心中的柔软并没有迷失在这一世的权欲之中,而是藏在了不愿探寻的所在。
这让他清醒,也让他珍惜!
所以从来置身事外的温大叔会在第二次相遇的时候将自己的手机号告诉了长发女孩,让她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可以打电话求助。
这是许多跟温谅已经很亲近的人,都无法得到的待遇!
一曲终了,温谅睁开眼睛,深邃的眸子里不见了彷徨和哀痛,他终究是劈荆斩棘的凌厉之人,不是歌中的女子,短暂的软弱之后,便再一次将真实的自己包裹在了厚厚的面具之下,不容人觊觎,也不容人窥视!
而他的心,也同样变得坚若磐石。
不管这一世繁华如何锦绣,没有她,不过只是一场寂寥的虚无!
既然回首看不穿,那便无须去看。
佛说放下是缘,可要放不下,也就无须放下!
酒吧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温谅回头对酒保打了个响指,道:“给这位美女再来一杯血腥玛丽!”
林菁惊醒过来,慌忙收回目光,知道这是温谅又一次的封口费,她何等的聪明伶俐,自不会多嘴问些什么,笑道:“老板,这可是最后一杯了,再喝我就醉了!”
温谅端起酒杯,和林菁碰了一下,道:“这也是我的最后一杯酒了……”
说完一口喝下,然后起身笑道:“你们继续玩吧,我先走了,记得等下告诉尹总和孟总……”
话音未落,突然人群中响起一阵惊呼,温谅转身看去,几个威士忌的酒瓶划过空中砸到了小小的舞台上,长发女孩躲避不及,被炸裂开来的玻璃碎片割伤了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不远处的座位上传来一个声音嘶哑带着醉态的男声骂道:“大爷来听歌是寻开心的,你他妈的唱的什么玩意,哭哭啼啼的,家里死人了啊?”
酒吧里灯光大亮,人群分散开来,却也并不慌乱,想必见惯了酒吧里的这种场面,反正看热闹不怕事大,京城里的人又多是牛逼哄哄的谁也不怕谁,顿时有人起哄,有人反骂,京腔京骂层出不穷,嘈杂的跟天桥卖艺似的!
从温谅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闹事的那处卡座上坐着七八个人,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光头男人,穿着锃亮的皮衣,脖子上的金链子粗的能拴住一头牛,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这会应该喝大了,身子摇摇晃晃的,可气势倒是不弱。他身边一个一米九多的壮汉,腰粗膀圆,满脸横肉,手臂跟别人小腿似的,腾的站了起来,就像一座小山,目露凶光扫视周围,拉开上衣外套,砰的拍了拍腰间,明显能看到带有刀具,恶狠狠道:“东直龙哥在这,我看谁胆肥敢磨嘴?”
不知是东直龙哥名头够响,还是壮汉的恶相吓人,酒吧里顿时安静下来,人人噤若寒蝉,都乖乖的闭上了嘴。
看热闹不嫌事大,可搭上命就不值当了!
温谅皱起了眉头,三里屯刚开始发展,乱一点可以理解,就是到了后世该乱的地方也乱的不成样子。可这家月牙湾能做到现在的名气,老板应该不是一般人,这个叫什么龙哥的家伙难道就没有一点忌讳?
他初来乍到,不了解内情,眼睛往四周一看,发现刚才那个酒托正踮着脚看着舞台上不知所措的长发女孩,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心的神色。温谅心中一动,对林菁道:“去,悄悄的把她叫过来。”
林菁虽然好奇温谅要做什么,却并没有问,走过去跟女孩说了两句话,就见到女孩不情不愿的走过来,撅着嘴道:“干吗?”
温谅指了指龙哥,低声道:“这是谁?怎么别人都很害怕的样子?”
女孩急忙将温谅的手按了下来,道:“你要死了?那些人不要命的,看到你指他们说不定都能把你的手给砍下来。”
“这么厉害?酒吧老板呢,也不管管?”
女孩忍不住担心,又看向舞台,不耐烦的道:“老板也怕他们,不过平时都相安无事,今天不知怎么的发这么大火?”
这时候酒吧的经理迎了过去,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由于隔得远,温谅听不到两人说什么,估计是道歉兼吹捧的场面话。没一会经理如释重负的转过身,对捂着手臂的长发女孩招招手,她犹豫了下,却不敢不听,慢慢的走到龙哥面前。
温谅怎么看龙哥不像大度的人,为防万一,掏出手机拨给了雷方,开门见山的道:“东直龙哥认不认识?”
雷方讶道:“怎么了,那家伙是大少的人,手黑的很。”
温谅想起第一次进京时在亦庄的赛车场曾见过的那位大少,没想到龙哥会是他的人,三言两语说了下情况,雷方郑重的道:“兄弟,既然是陌生人,这事还是别管的好。大少跟夕姐不对付,我现在也算是跟着夕姐混的人,那边说不上话了,况且这么点小事,大晚上开这个口没得让别人笑话……”
雷方说的其实不错,京城不比别处,各种人物势力盘根错节,复杂的程度超出外人想象之外,他现在又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夹着尾巴做人还来不及,实在没辙,也实在不愿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酒吧小歌手去看大少的脸色。
温谅表示明白,不过这事他非管不可,略一沉吟,道:“有上官晨露的手机号吗?”
“小叶,快来给龙哥赔个罪……”
长发女孩咬着牙,强压下心头的战栗和恐惧,低着头道:“对不起!”
龙哥嘿的一笑,满嘴的酒气,两只脚放在桌子上,示意手下提了两瓶威士忌道:“我不难为你,喝了这两瓶酒,今天的事就算了了!”
长发女孩脸刷的白了,威士忌不太烈,可后劲很大,就是海量一口气喝两瓶也要醉死过去,她一来要保护嗓子,二来对酒精过敏,平时根本一滴酒不沾,要是真的喝了这两瓶,这辈子估计也唱不了歌了。
经理固然想息事宁人,哪怕长发女孩被打一顿也无所谓,可酒这玩意搞不好会出人命,额头满是大汗,道:“龙哥,她不会喝酒,要不这样,让她喝三杯意思意思,然后我做主以后凡是龙哥的消费都打五折……”
啪!
巨人般的壮汉一巴掌甩到经理脸上,打的他嘴角鲜血直流,道:“龙哥差你这点钱啊?”从包里拿了一万块甩到长发女孩身上,道:“别说欺负你,喝了这三瓶酒,一万块就是你的了!”
崭新的老头票洒落了一地,本来还对长发女孩有点同情的部分人立刻红了眼,更有些竟暗暗的嫉妒起来,想象着换做自己的话,一定毫不犹豫的喝酒拿钱,不就是两斤洋酒吗,大不了喝完送医院,洗个胃灌点药就能赚一万块,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
这,就是属于金钱的魔力!
长发女孩独自站在这帮凶神恶煞的人面前,柔弱的如同一片飘落在寒烈北风中的落叶,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直站在温谅身边的酒托女孩突然跺了跺脚,冲到场内,大喊道:“我替她喝!”
长发女孩惊呼道:“木槿,你做什么?快回去!”
叫木槿的酒托女孩其实害怕的牙齿都在打架,却还是固执的站在长发女孩身边,盯着龙哥哀求道:“我替她喝行吗?”
“有意思,有意思!”
龙哥醉眼惺忪的上下打量着木槿,双手拍了两下,道:“看你脸蛋身材还不错,我给你个机会,喝了这两瓶酒,再陪我的兄弟们三天,今个就饶了你们。”
木槿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长发女孩将她往外面推,道:“你走开,我的事不要你管!”
木槿一抹眼睛,将长发女孩拉到身后,道:“姐,没事,反正我也不是啥干净人……好,我答应了!”
第七百五十九章 八凤之上官
“上官队长吗,你好,我是……”
“温总,我知道你的手机号,说吧,有什么事?”
温谅愣了下,以她跟燕奇秀的关系,知道自己的手机号没什么意外。他惊讶的是,以上官晨露的性格,竟然会真的记下来,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她都不像是会记挂这些无足轻重的琐事的人。
温大叔从不妄自菲薄,可面对上官晨露这样的狠人,只能自觉的把自己划分到无足轻重这个档次里去,兴许还划的高了些也说不定。
“这么晚还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温谅话音未落,身边的酒托女孩突然冲了过去,他拉了一下没有拉住,顿时顾不得绕圈子,道:“是这样,有个绰号东直龙哥的人,不知上官队长有没有交情?”
“东直的魏辰龙?”上官晨露的声音平静的如同冰山底座万年不见一丝涟漪的水面,道:“你得罪他了?”
“那倒不是,有个朋友跟他发生了一点小冲突……”
“你现在在哪?”
“三里屯南街口的月牙湾酒吧……”
“月牙湾……我正好在附近办事,等五分钟,我这就过去!”
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声,温谅一时有点失神,他的本意是想让上官晨露打个电话就可以了,却没想到她会二话不说亲自过来。不过转念一想,上官不像会多此一举的人,难不成这个东直龙哥如此棘手,竟连她也要到场才有把握说合一二?
正在这时,林菁一指场内,急声道:“老板,木槿被那帮人逼着要喝酒了!”
温谅目光一凝,常成这次没来京城,要想拖延五分钟不是易事,不过局势容不得他迟疑,道:“你去和尹颙他们待着,告诉孟凡,不管等下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轻举妄动。”
“老板,你……”
温谅挥挥手,没再说话,转身往场内走去。林菁望着他的背影,双眸里满是担忧,却知道劝不住他,自己就是跟过去也于事无补,还是先跟尹孟等人会合,商量对策为好。
在距离酒吧几个街区的东五巷,一处阴暗的角落里停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车内有四个人,两男在后,两女在前,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赫然是刚刚跟温谅通过电话的上官晨露,她收了手机,道:“小周,你去二组三组转一转,让大家打起精神,千万别打瞌睡,盯好每一处出入口。蒙天,你待在这,通知四组过来补位,让五组继续待命,十分钟后和二组轮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