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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中带有睥睨苍生的气势。“……杰努斯,平民伤亡有何重要?大海难道会担忧盐被掏光?敌人发动铁雨,你要不计代价全部打落,竭力避免那些黑曜种降落后和底城暴民连成一气……”
宽敞的黑灰色房间,执政官和灰烬之王的全息投影围成半圆,傲立圆心的就是核心区统治者,我所对抗的不公不义全都算在此人身上。与会四十余人都是奥克塔维亚麾下老将,个个手段残酷,模样如同教堂石雕。见我被带进房间,他们嘴角微微扬起,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仿佛早料到战争会如此画下句点,并认为这个结果是自己努力得来,而非纯粹的机缘巧合。就像他们生为金种也是命中注定。
殖民地联合会自然明白捉到火星收割者意义多么重大,早就开始对我方舰队进行马不停蹄的黑客攻击、散布讯息,并将新闻发布到地球与核心区各地,希望借此平息动乱。我被处决的片段、塞弗罗的死状也会被放到网络,或许连野马也将难逃此劫,卡西乌斯和艾迦的协议未必算数。于是,老百姓会问:看看反抗的人是什么下场?就算再怎么厉害,不也败给金种了吗?谁能击败金种?一个也没有。
金种的魔爪会扣得更紧,权威更加稳固。
倘若我们输了,这个金种王朝将是地球战败以来前所未见的强大,而且他们认知到低色族也能造成威胁,将培育出成千上万如艾迦和胡狼那样的新生代,建立新学院,增编军队,牢牢扼住同胞的颈子。那样的未来是费彻纳最大的担忧,也是我看着胡狼走向最高统治者时无法压抑的恐惧。
“敌人的黑曜种没有受过跨行星战斗训练。”某位执政官说。
“你有提醒过费毕将军吗?”最高统治者问,“还是他母亲?话说我还不得不把费毕夫人那些议员都先软禁起来,不然个个都想溜上船,学苍蝇那样飞走。”
“议政官就是没胆……”不知是谁偷偷低语。
除了全息投影之外,还有一小群金种在场。数量超过我所预期:两名奥林匹亚骑士、十个禁卫军,最后是莱森德。他十岁了,与上次见面相比高了十五厘米。他拿着通信仪记录祖母的一言一行。一察觉卡西乌斯和我们进来,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望向我的好奇神情仿佛隔着玻璃看老虎。这孩子那双金种眼珠晶莹澄澈,扫过我身上的束缚,接着看了艾迦,也发现我少了一边手掌。那模样就像是观看之余还不忘以指甲敲敲玻璃,确认厚度。
进去后,两个奥林匹亚骑士小声对卡西乌斯打招呼,不敢惊扰奥克塔维亚的会议,然而她仍注意到我了,眼中不带任何情绪。骑士皆一身重装,随时能出面保护最高统治者。
最高统治者头顶上还有一个球形影像,月球战场信息滴水不漏地显示出来。灰烬之王舰队在背光侧展开凹面阵型,如屏障般掩护城塞。太空战开始了,但我的部队并不知道胡狼守株待兔,一旦遭左右夹击,将被逼入绝境。只可惜我没办法联络奥利安,否则她或许想得出该如何挽回颓势。
阿德里乌斯默不作声地就座,耐着性子旁观灰烬之王指挥一整面火炬船队。
“卡西乌斯,你比猎犬还厉害。”真理骑士嗓音浑厚,两眼细长。由于他出身地球,所以较火星居民矮壮。“真是他本人?”
“如假包换。从他旗舰捉来的。”卡西乌斯说完往我膝盖后方一踹,揪着我头发拉起面孔给对方看个清楚,之后,他又将塞弗罗扔在地上给大家检查。喜乐骑士摇摇头。他身形比卡西乌斯瘦长,散发出更多的贵族气息。他来自金星的古老家族,我曾经在火星看过他与别人决斗。
“连奥古斯都家族的女儿也逮到了?你这是什么好运气?艾迦宰掉了那黑曜种,现在是恐惧骑士与情爱骑士去讨伐维克翠和那个白女巫……”
“我巴不得和维克翠滚两圈,”真理骑士从我身旁绕过去,“一定很刺激。卡西乌斯?你应该做过吧?”
“就算有也不能说,”卡西乌斯往投影点了点头,“情况怎样?”
“和费毕的处境相比好太多了。敌人是很难缠,不易拦截,为了派出黑曜种一直想靠近,可是灰烬之王始终保持距离。等到胡狼的舰队出去,对方就无路可退了。毕竟都到了敌阵侧面,不是吗?”
他回答时一脸渴望,卡西乌斯都看在眼里。
“想过去随时都能去,”卡西乌斯说,“叫艘航天飞机就好。”
“那也要花上好几个钟头,”真理骑士回答,“更何况已经有四个骑士上场,奥克塔维亚身边总不能没人。另外,我的船还停在另一边保护迎光面。看看他们有没有办法落地吧,只是概率似乎不高。如果给他们得手了,地面也得有部队应付——我们得给他洗洗脸哪。”
“啊?”
“我是说巴卡。他那张脸太血腥、太难看了,等会儿就要直播,除非又被人家黑。真是的,动不动就被黑,贾王那边到底有多少人?一个个都自以为是英雄,一群活在伪民主幻想里的蠢蛋。幸好昨天晚上已经有猎犬部队打下他们一个窝。”
“阻止黑客最好的方法就是赏他们一剑。”喜乐骑士附和。
“敌军的决心毅力我算是相当佩服,”灰烬之王的声音从房间中央传来,他的影像是别人的两倍宽,“后路被断,依旧勇往直前,我们有折损,但对方伤亡更惨重。”他在舰队后方的一条轻型巡弋舰上,通过数十艘船传递命令,布阵精准,可谓毫无破绽,红星舰队迟迟无法突破五十千米的界线。
要是执行战术的是洛克,还会将部下安危纳入考虑,又或者不愿轻易抛下那艘有三百年历史但被我夺走的船舰,灰烬之王则毫无顾忌。官兵都是用过即丢的弃子,谁的身家背景、多少人命,乃至于军火成本,他都没看在眼中,只要能将敌人摧毁就好。此役等同背水一战,他会不惜代价取得胜利。
看着盟友身陷险境,我也心焦如焚。
“有进一步消息再向我汇报,”奥克塔维亚指示,“可能的话,留下戴克索·欧·忒勒玛纳斯的命,其余人无所谓,他父亲或裘利家的人杀了无妨。”
“遵命。”老将行礼,影像消失。奥克塔维亚叹了口气,貌似疲惫,这才转身望向晨曦骑士,露出一副和失散多年的孩子重逢的表情。“卡西乌斯——”年轻骑士先鞠躬,然后最高统治者上前拥抱,在他额头轻吻。从前她也和野马如此亲昵。“听到你在火星南极的遭遇,我非常难过,还以为你不可能活下来。”
“艾迦会这么判断也无可厚非,反而是我该向最高统治者致歉,花了太久时间了结个人恩怨,没能尽快回来让您安心。”
“我懂。”奥克塔维亚对我不屑一顾,目光落在野马身上,“看来你赢得挺漂亮,卡西乌斯。你们两个都是,”她又往胡狼点点头,脸上没有笑容,“有你助阵,这场仗用不了多少时间。”
“为您效力是我的荣幸。”胡狼露出奸笑。
“嗯,”奥克塔维亚语气有些异样,仿佛想起什么往事。她手指拂过卡西乌斯结实的脖子。“他们想吊死你?”
“想归想,但办不到。”卡西乌斯咧嘴一笑。
“这让我想到洛恩年轻的时候。”我知道,她也说过弗吉尼娅让她想起年轻的自己,与胡狼相比,奥克塔维亚或许对手下还多了一丝关注,不过无论如何她也只是将人当作工具,以别人的情感与忠诚保护自己。最高统治者伸手朝我一挥,看见我脸上戴着口套,眉心一蹙。“知不知道他有什么计划?——所有会对战果造成影响的……”
“根据目前得到的线索,他应该是想直接攻打城塞。”
“卡西乌斯,别再说了……”野马叫道,“她根本不是真心善待你!”
“难道你就真心?”奥克塔维亚问,“大家都知道你究竟在乎的是什么,弗吉尼娅,他们也知道你使出什么手段来达成目的。”
“空中还是地面?”胡狼开口,“从哪里进攻?”
“据我所知是地面。”
“之前怎么没提?”
“你忙着看戴罗的手啊,好像没空理我。”
胡狼不搭理这句讽刺。“月球上没有钻爪机?”
“都废了,连旧矿坑里也清除得一干二净,”奥克塔维亚回答,“派人确认过。”
“攻击部队应该会由佛勒洛和裘利指挥,”胡狼继续说,“这两人是戴罗手下大将,也是他能夺走卫星级战舰的主要原因。”
“佛勒洛——是那个黑曜种对吧?”最高统治者问。
“黑曜种女王,”野马说,“你该和她见个面,赛菲看到你一定会想起自己的母亲。”
“黑曜种、女王……他们组织起来了?”奥克塔维亚露出警戒神情,又向卡西乌斯询问,“真的吗?议政官团队之前分析过,认为他们不可能跨越部落组织。”
“预测有误。”卡西乌斯回答。
安东尼娅总算逮到机会,赶紧开口,希望得到最高统治者注意。“最高统治者,联盟仅限于受戴罗影响的黑曜种,也就是火星南极那些部落。”
最高统治者没有理会。“我不太放心。城塞里头也有几百个黑曜种……”
“他们依旧忠诚。”艾迦开口。
“你要怎么肯定?”卡西乌斯问,“有没有从火星来的?”
奥克塔维亚望向艾迦。“大半,”她坦诚地说,“零号军团也是,毕竟火星的黑曜种最优秀。”
“将他们从城塞驱离,”奥克塔维亚吩咐,“即刻生效。”
一名禁卫军离席处理。
“妹妹跟她哥哥同等级吗?”艾迦问卡西乌斯。
“差多了,”还跪着的野马笑道,“因为妹妹更聪明,带着一群女战士在身边,而且发誓要你血债血偿呢。艾迦,赛菲会喝光你的血,拿头骨做成酒杯带去瓦尔哈拉。她就要来找你了,你逃不掉的。”
御史与最高统治者对视,表情紧绷。“总得先降落才能攻击城塞,”艾迦说,“这不可能。”
“他们要怎么过来?”卡西乌斯问我,我摇摇头,隔着口套大笑。艾迦朝我手腕伤口狠狠一踹,我几乎要晕过去,疼得蜷曲倒地。“他们怎么过来?”卡西乌斯又问,我还是不回答。他对喜乐骑士招手。“扣住他另一条手臂,”我左手被向外扯开,“他们怎么过来?”这次卡西乌斯说话的对象是野马,“你不说,我就把他另一只手也砍下来,接着是脚、鼻子,然后挖出眼珠。佛勒洛打算怎么到城塞?”
“反正他是死定了,”野马冷哼,“你去死。”
“他死得快或慢由你决定。”卡西乌斯回答。
“谁跟你们说黑曜种还没降落?”野马话锋一转。
“什么意思?”
“贾王早就安排他们随运粮船从地球过来,几个小时前就到了,这时正一路杀向城塞呢。足足有一万黑曜种,你们现在才知道吗?”
“一万?”莱森德小声地自言自语。这男孩坐在全息机旁,面前搁着祖母的拂晓权杖。有一米长,由黄金与铁锻造而成,尖端是象征殖民地联合会的三角与烈日。“各大军团都出去阻挡敌人,等不到他们回防,一万黑曜种会先打进来。”
“我率领禁卫军迎战,召回两组军团。”艾迦说完就走向门口。
“不,”奥克塔维亚站在原地思考,“不,艾迦,你留下来陪我。”她转头望向禁卫军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