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知道都是徒劳无功的，人自己要是蠢啊，真是谁也没办法。”
翟骊道：“后来你成功了？”
明妍道：“我心无旁骛，到了时候就去参加高考了。那时候肚子已经有点显出来了，幸好我瘦，夏天穿了件宽松点的裙子去考试，居然也没给人发现……哈哈，高考只检查你有没有作弊工具，可扫不出来肚子里有没有孩子啊。我居然就那么……怀着孕参加了高考，想想全中国都没有几个像我这样的考生吧？”真是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现实远比故事精彩。
“后来我考得还不错呢，可是开学时我根本没法去报到……跟学校交涉过，能不能给我开个长假，或者休学一年，可是那所学校不让。我还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只顾着生气和愤怒。结果气大了，就一个人昏倒在家里了。”
翟骊已经快听傻了，只觉得从前她做过的那些事情跟今晚听到的比起来，简直就是芥子之于须弥山。
明妍又苦笑了笑：“所以人不能太动气呀……后来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了，醒过来的时候身子就平了。我问我妈孩子呢，才知道要是她晚回来一会儿我就没命了。到医院一检查，大夫把我妈我姨骂了个遍，行医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我这么不像话的……年纪本来就小，那段时间又长期熬夜熬的太厉害，身体也不好营养也不好，一大堆指标没有一个合格的……孩子肯定是生不下来了，只能剖腹产。”
翟骊奇道：“剖腹……产？”根据字面产生的联想怎么那么可怕？
明妍点点头：“就是把肚子剖开，把孩子拿出来，再缝上。现在的医术很厉害的。”
虽然听得瞠目结舌，但是也幸好有这么厉害的医术，不然今天她都不会在他面前了。
明妍道：“我问我妈孩子呢，我妈就抱来给我看。我看到孩子……”有点说不下去了。
翟骊听到此时才有点笑容，道：“你看到她，是不是很开心？”
明妍有些惊恐地摇头道：“不是，一点也不是，我第一眼看到她，不知道怎么特别害怕，怕得几乎要从床上跳下去逃跑……”脸上的那种表情，就像当时的真实再现：“我永远记得那感受，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害怕她……后来但凡我在电视里看见说有少女在医院偷偷生下孩子一个人走了之类的新闻，全世界都在指责她……可是我知道她只是太害怕了啊，为什么都要那么说她……”说的浑身都哆嗦起来。
翟骊忍不住将手放在她肩上，轻轻安抚道：“她是你的孩子，你不用害怕的。”
明妍定了定神，点头道：“我妈也是那么跟我说的，让我抱一抱她……然后我抱着孩子……我抱着她……一下子就哭了。”说到这里，几度说不下去，泪已落了下来。
翟骊忽然也有些泪意，他明白她这种心情。
“她那么小……比一般的孩子都小，早产了两个月，营养又不好，本来很漂亮的一个孩子，面黄肌瘦的，生下来才五斤……那时候我才明白我有多对不起她，可是都已经晚了……”人已泣不成声。
翟骊也黯然，半晌，低声道：“你给她取名字了么？“
明妍点点头：“她叫明容。”
☆、往事
她哭了一会儿，平静了一下才道：“可是难过归难过，我还想上学，我的一辈子不能就这么毁了……我想把孩子送人，可是我妈拼死拼活拦着，说我一定会后悔的……”
翟骊也道：“你若是把她送人了，连本王都不会原谅你。”
明妍泪眼瞅着他，道：“你不原谅我？”
翟骊道：“我……”低低一叹，他怎会不原谅她呢？本就是连鬼神都可以饶恕的年纪，他已原谅了她，不论他听到什么，他都已原谅了她。
翟骊道：“你也脱离危险了，孩子也没事了，等你那小情人出来，不就可以在一起了？”
明妍淡淡笑笑：“你说的倒简单……如果真的可以这么简单就好了。”
翟骊道：“你还是将孩子送走了？”
明妍摇头苦笑道：“她那样一个孩子，送走也没人要啊……我妈说就算我爸跟她离婚，就算我不要，她也会养这孩子一辈子……但是不能真让我妈养她一辈子呀，后来孩子就送到我姨妈家了，表哥表嫂已经结婚几年，一直没有孩子……我表嫂好像有点问题吧，他们都愿意好好照顾小容，把她当亲生女儿。”她怀孕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可是孩子生下来这件事只有那几个人知道。她父亲后来知道也没法子了，她连莫叔都没告诉。当年出事的时候莫叔不在……她一直想要是莫叔在就好了，肯定能给她拿个主意，也会拦着徐青去犯险的。
翟骊道：“你就甘心？”
明妍道：“我不甘心又能怎样？我只能对她不起了。我想着等我大学毕业，回去找个工作我就把小容要回来。可是……她就像一棵小树，我没有花园，就把她栽在别人的花园里，想等我有了花园再把她移回来。可是她已经在别人家的花园里生根发芽了，我怎能再将她连根拔起，人家也不会答应。”换了是谁也不会答应吧？
翟骊忽然道：“你女儿知道么？”
明妍有些心痛道：“我想……她知道吧。她很乖的，很懂事，从来都没怨过我。”虽然他们瞒着，可是孩子心里其实有数的。她管那边叫爸爸妈妈奶奶，管明妍的妈妈却叫姥姥。她不能总去看孩子，特别是逢年过节，也要顾忌着表哥表嫂的心情。
“后来我终于能回家了，一边养身体一边再复习，反正我早一年上学，我还有时间的。”第二年她再去高考，但是考得不如第一年好了，就来了D市上学。
“那时候我就想着，哪里都无所谓了，只要能离开家，离开原来的地方。我一个人在一个新环境，没人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那样真好。”每个人都有过去，每个人都有秘密，这也是保护自己的方式，没有人能说什么。
“那四年我真的很开心，我可以和别人一样，每天去上课，周末就宅在寝室，或者谈谈恋爱。我是有私心的，我逃避了四年，装的和没事人一样……我就是在逃。”
翟骊幽幽叹道：“傻孩子，你能逃到哪去呢？”她就是个孩子。
明妍点头：“后来毕业了，我就回到我们那个县城当老师。再苦再穷再累我都愿意去，因为我可以经常见到小容了……那段时间真的很幸福，那是我陪伴她最长的一段时候。”
翟骊道：“那后来你怎么又回这里了？”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明妍的表情又黯淡下去，愁云惨雾地一笑：“怪我自己滥做好人，发什么神经……”做老师的都不愿意当班主任，所以像她这样新来的老师总被打发去干这个苦差事：“当时我有个学生……也是女孩子，上学的时候老是一个人偷偷地哭。我就问她怎么了，她说她爸爸妈妈天天在家里吵架要离婚，孩子害怕……她比小容大不了多少，一哭我心都揪起来了，后来就带着她去她家里，说是家访，也是想跟她父母谈谈，调和调和。”
翟骊皱眉道：“这些事情你也管？”
明妍苦笑道：“所以，又自食其果了……谈得倒是挺好，其实那孩子家里挺有钱的，好好的日子不过，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总是打架。我去了倒是也很客气……哈哈，谈了两次，一来二去那男的看上我了……”
翟骊不由道：“什么！”
明妍揉揉眼睛，苦笑道：“狗血吗？他请我吃了两次饭，我以为要跟我说孩子的事，要是再给我这个班主任点贿赂啥的也喜闻乐见，原来我想多了……后来被家里的母老虎知道了，他妈的不知道从哪弄来一瓶硫酸，居然有天放学的时候，趁我送学生出来要泼我……”
翟骊道：“那是什么东西？”
明妍道：“硫酸……就是一种水，泼到人身上就成了火，能把皮肉都烧没了……”
翟骊怒道：“世上还有这种东西？哪来的恶婆娘敢这么撒野！”
明妍反而安抚他道：“都过去了，我又没有怎样，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翟骊此时再看他，满眼的不可思议，只觉她现在能好端端坐在这原来是这么不容易的一件事。纵然这个故事的结尾他已经知道，却还是这么心惊肉跳。
明妍道：“可是现在想想也挺吓人呢……正放学的时候，那么多学生，都才一年级……她突然就窜出来了，有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势如疯虎。”
翟骊道：“你说书呢？还有心情玩笑。”
明妍眨了眨眼：“唉，今晚上不就是听我说一回书么？这位看官，您在别处可曾听过我这一折戏么？”说到这个危急关头，还打趣上了。
翟骊道：“别耍嘴皮子了，赶紧说，你怎么没伤着？”
明妍道：“我都吓傻了，她第一下没泼到，那水洒在地上，石头都冒出泡沫了……第二下那男的也来了，伸手在我脸这挡了一下……”她将手抬起来比量了一下：“想想都后怕，幸亏他给我挡了，要不然今天我就是个丑八怪了，小容见了我都会吓哭的。”
翟骊冷冷道：“算那男的对你还有几分情意。”
明妍冷笑道：“他哪是对我有情义？其实我知道，他实在保护他那母老虎呢，万一她伤了人，也会坐牢的……当时那女人也吓傻了，不知道有多蠢，居然还给他用水冲，真不知初中化学怎么学的……然后就去医院了，那只手……哎呀都不能说，没人样了，你脑补吧……”
翟骊忽然想起了马场那日，道：“所以你那么讨厌别人用东西泼你？”
明妍点点头，忽然若有所思道：“哎，你说以后她老婆和他睡觉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像被鬼摸了？”
翟骊不知她怎么突然说到这么……低俗的事情，皱了皱眉，道：“幸好你没伤到。”
明妍道：“怎么没有？他挡也没挡好，我还是溅上了两三滴，跟火烧似的……其实我还没什么事，关键是有个男孩就在旁边，那一兜全洒孩子身上了……幸好当初天冷些衣服穿的厚，要不然……我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就又多一个了。”说到这里，虽然轻描淡写插科打诨，可是身子却控制不住地战栗。
翟骊柔声道：“后来怎样了？你怎么那么好性子，换了本王，不把那两个人剐了！”
明妍摇头道：“你还别说，这么一闹啊，那两口子的感情倒是空前的团结了……哈哈。当时动静闹得太大，放学的学校大门口，家长、老师、学生、围观群众……全都看见了，我在那里自然就呆不下去了，甚至在那个地方都呆不下去了，只能跑回了D市。毕竟在这里上了四年学，还能熟悉一点，我以为我能在这站得住脚，却发现不是那么容易的，最难的时候还去夜店跳了两天舞……哎呀你别这么瞪我啊，就两天……”伸出两个手指，瑟瑟抖了一抖，表示她真的只跳了两天。
翟骊想到那天看到的情景……心里还是怒气横生。
明妍道：“没想到后来我联系到方洺了，他比我大两岁，一直成绩优秀，毕业就在学校当了老师……我和他大学时好过，后来分手了也没想到能再见面。他见我回来了，自然是惊喜万分……其实他也被我骗了不是么？可是我最艰难的那段时间，都是他收留我，照顾我……”
翟骊没说话，说到方洺，他想起了那天在马场她被明钰泼汤之后的狼狈，想起了那天她拼命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