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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容似乎有些动心,仰起头看着翟骊,道:“真的吗?”
翟骊点头:“当然是真的。”顿了顿:“你妈妈也很想你的,当初她不得已才离开你,她也很难过、很后悔,你会不会生她的气?”他其实真的没有多少跟孩子打交道的经历,特别是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心中也很忐忑,不知道话怎么说才合适。
小容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真是个好孩子啊,虽然不太爱说话,不过以后她们母女有的是时间相处,慢慢都会好起来吧?
翟骊继续灌迷汤:“她生你的时候也很小,还差点死了。你就给她一次机会好不好?”
小容微微动容,又低下头,抿着嘴唇,似乎在想他的话。
别把孩子逼得太紧了吧?翟骊看了看四周,地缝里有几枝狗尾草。灵机一动,将那几枝草拔了下来,在手里忙活。小容的注意力也没吸引了,好奇地看着他。
他后悔没带什么东西好送给小容,可是也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喜欢什么,就地取材想编一只蚂蚱逗逗她开心。可是……要怎么弄来着?小容就在一边看着,他不能露出窘迫之态。翟骊极力回想着当年他十来岁时和初恋情人坐在河边用草叶编的蚂蚱……好吧,不是他们,是人家编他看。到底怎么弄来着?他应该也是会的,可是好像有点不对劲啊。原本想编个复杂一些的小蚂蚱,结果搞着搞着,发挥成了一只蜻蜓。
也行吧,蜻蜓就蜻蜓吧,至少是个成品。小容有些惊喜地看着这个神奇的叔叔,看着他手里飞出的蜻蜓,万分好奇。
翟骊笑道:“你喜欢吗?”面上笑得平静,心里却很是侥幸。呼,不管哄什么年纪的女孩子都是这么不容易啊,掌握一门手艺多么的重要。
小容点了点头,翟骊将蜻蜓伸给她,道:“给你。”
小容接过,拿在手里好奇地打量,害羞道:“谢谢叔叔。”
这一声叔叔叫的翟骊心里倍儿美,忽然觉得这一番赶鸭子上架也值了。又折了几枝草,想再回忆一下,说不定能研究出来蚂蚱怎么编。见小容又看着他,为了防止出丑,他试探性地将草递给小容:“你要吗?”
小容接了过去,虽不好意思说话,可是眼神里却写着:“你教我。”
翟骊当然看明白了。其实说实话,刚才本来就是稀里糊涂地编出来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让他再来一次都不一定能成功。可是孩子目光灼灼,他也只能笑着道:“好,我教你。”
镇定啊,镇定,不能在小孩子面前丢脸。本王可是大王啊,南征北战那么多年,就不信搞不出一只小蜻蜓。
长生天在上,翟骊还算顺利地做出了第二只蜻蜓,并教会了小容。小容也编了一只,虽是依着他的方法,却比他编出来的好看多了,到底是女孩子手巧啊。
几枝小草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翟骊话锋一转,对小容说一些别的。孩子的注意力总是很容易就被转移了,问问她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家里人对她好不好,再说点他擅长的、有趣的事情,小容的警惕就慢慢都放松了。起初问两三句她才答一句,后来慢慢也有了笑容。不多时,初时的紧张和害怕就全没有了。
也别说的太多,适可而止就好。翟骊看了看时间,道:“小容,你该回家了,好么?”
小容乖巧的点了点头,起来把几枝蜻蜓放进她的小书包里,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来仰着头看着翟骊,似是在奇怪他为何不走。
翟骊失笑道:“我不认得你家呀,要你带路。”
小容甜甜一笑,拉住了他的手。翟骊倒没想到这孩子能忽然对他有此等亲密之举,意外之余,也很是高兴。小手握在手里软绵绵的,竟说不出的可爱。她人小步短,翟骊也放慢了脚步由她领路。三拐两拐进了一个楼里,没有电梯,比他见过的房子要老旧一些。
翟骊笑道:“你们家住几楼呀?”
小容道:“二楼。”
两人上了楼梯,二楼的门好像也没关,竟隐隐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说小妍,不是你嫂子我不近人情,你要是来吃饭来串门来走亲戚,我随时都欢迎。可你要是来要孩子的,就对不起了,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啊。”语声听起来刁钻刻薄,极令人不喜。前半句虽是客气话,但是语气里也没一丝好脸色。后半句更是扬的极高,虽有恐吓之意,但也有虚张声势之感。
又听见明妍冷笑道:“好啊嫂子,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感激你和哥哥抚养小容这些年,但是孩子是我的,我一定要带走。据我所知,您这些年一直也在求医问药吧?你对小容,好像也不是那么视如己出的吧?有朝一日你有了自己的孩子,只怕还得想辙怎么把小容送回去吧?今天我早早把这个台阶给你,下不下你自己想想。”
对方似乎被说中了心事,语声里掩饰着慌乱,嘴硬道:“你十七岁做下那些烂摊子都是谁给你担着的?弄大了肚子自己收不了场,那些事我都不提了……”
明妍的姨妈道:“晓丽!”一个男人也压抑着声音制止道:“你提这些干什么!”
女人冷笑道:“你拉我干什么,她敢做还怕别人说么……怎么,戳到你痛处了,脸色不好看了吧?我告诉你明妍,你的孩子我们给你养了这么多年,是你说想带走就带走的吗?”
翟骊心中怒起,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收拾收拾这尖酸刻薄的女人。可是手里还拉在小容,这些话不该让孩子听见。他正不知该不该上去,小容却还是保持原来的步伐和速度拉着他的手上楼梯,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翟骊心里一叹,很多时候大人真的比不上孩子。
两人走到二楼在走廊站着,小容叫了声:“奶奶。”
屋内几人站了一地,气氛显然已经很是焦灼。原来刚才表哥和姨妈带着明妍进屋,表嫂见她来了脸色就不太好,但面上也还客套。哥哥将嫂子拉近屋里,低低说着什么,果然不一会儿尖利的声音就从屋里传来:“不行,我不同意!凭什么……你让着她我凭什么让?咱们给她养孩子样了这么多年……她说带走就带走么……你能不能不这么完蛋……”后面的话更是不堪入耳,虽然姨妈劝阻,明妍在客厅也坐不住了。她知道哥哥一向心软,对嫂子颇为忍让。她知道屋里的话是故意说给谁听的,但是此刻哥哥无端端为她挨了这么多难听的话,她不能再坐得住了,有什么话冲着她来好了。大家都是女人,没什么可顾忌的。
明妍站起来高声道:“嫂子,有话出来说吧,不用指桑骂槐的。”
屋里两人拉拉扯扯地出来,连姨夫也惊动了。老太太进屋安慰老伴,刚解释几句,外头就吵起来了。
嫂子初见到明妍,气势也不像在屋里那么横,纸老虎一个。明妍冷笑道:“你只会耗子扛枪窝里横么?我哥哥是让着你,你也适可而止点吧。”再说几句两人就吵起来了,就是方才听到的那些话,而小容叫这一声“奶奶”,几个人这才发现孩子已经站在屋外。面色均不太好看,有些心虚,这些丑态都被孩子看在了眼里。
姨妈过来牵起孩子道:“小容,走,跟奶奶进屋。”狠狠地看了几个人一眼,道:“孩子在这,你们都给我收敛点!”嫂子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看见婆婆严厉的眼神,不敢吱声了,只道:“这是我们家,你出去。”
明妍看了一眼小容,没有发作,点头淡淡道:“不就是想要钱么?说个数明天我带给你,把孩子还我。”转过身拉着翟骊走了,快步下楼,没再回头看一眼。
☆、亲情恩怨
明妍一言不发地拉了翟骊走了好远,她走的很快,后来似乎是嫌弃翟骊跟不上她的步伐了,甩下他一个人继续走。翟骊再加快脚步跟上,道:“妍姬。”
明妍终于停下了脚步,喘息未平,眼神直直的,摇头道:“我没事。”眼底有些红,有些泪意,可是这次没有掉眼泪。
翟骊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明妍恢复了神智,已经去拦车了。叫了出租车,对他一招手。翟骊低低一叹,过去上了车。
在车上明妍还是一言不发,翟骊似乎越想越气,忽然道:“妍姬,你回去,带上小容走。不用怕,我帮你对付那个恶婆娘。”吵架倒还罢了,可是那女人说的话实在太难听。
明妍知道他这是气话,淡淡一笑,道:“她骂骂我倒没什么,我今天本来就是去挨骂的,我只是难过小容……”她忽然觉得,她与女儿之间,隔着很远的距离。
明妍失神道:“我能感觉小容对我很陌生……就是陌生。我宁可希望她恨我。”虽没落下泪来,但这失魂落魄的模样,看着十分令人心疼。
明妍沮丧地扶着额头,一想到小容刚才慌张的眼神她的心就闷闷的难受。她现在才知道,因为她的自私和怯懦,她几乎已经错过了所有能和孩子在一起的时间。她在她的生命中缺席,在她的成长中缺席。她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说话,第一次掉牙,第一次上学,她都不曾在她的身边,不曾做一次妈妈。
明妍喃喃道:“她长到这么大,我都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在学校哪个班、跟同学相处的好不好、家里人对她又到底怎么样……”
翟骊却忽然道:“本王都帮你问出来了,她喜欢吃甜的,喜欢小动物,喜欢去游乐园坐……摩天轮,还有什么木马什么的。”微微皱眉,回忆着他们的交流。虽然他不太知道那些词是什么东西,可是原样复述给明妍,她是能听懂的吧?
明妍本来是喃喃自语,想不到竟被他一一解答了。女人毕竟容易被负面情绪左右,一旦陷入悲伤就不能自拔,没了理智。而世事在翟骊眼里,不过是有病治病,有伤医伤,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么简单而坦荡。不知道孩子喜好什么,问一问不就好了?问一问不就都知道了?明妍忽然觉得,这件事真的可以好好向他学一学,学一学他这种思维方式。
明妍终于回了魂,有些惊奇地看着他道:“真的?她跟你说了?”她还没来得及问翟骊去追小容之后都发生了什么,最后只看见他把小容领回来——哦,是小容领着他回来。
翟骊微笑点了点头:“嗯,我们聊了。”
明妍也微笑起来,忽然拉住了他的胳膊,急急道:“你快跟我说说,她还说什么了?”从翟骊口中打听小容,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但只要是孩子的事她就想知道。她落下的功课太多了,她想知道小容说的每一句话。
翟骊遂将刚才的事情大致说了。说到他用草棍儿编成蜻蜓哄小容开心的时候,明妍不可思议地笑道:“你还有这本事呢?”原来他也不是只会骑马撩妹,哄女孩子的小技能原来也是会的呀。虽然有些窘迫,但是想到他如此温柔地对待小容,心中不由一阵温暖。
翟骊也苦笑道:“别提了,就为了哄你小闺女开心,难为的本王半条命都要没了。”笑了笑,又将后来的事讲给她听。小容说家里人对她都很好,虽然妈妈的脾气有时候不太好,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可是从小没人打过她骂过她,对她很是宠爱,甚至很是“客气”。
明妍低低一叹,她知道这是为什么,想必小容也能猜到一些。虽然小容这孩子省心,虽然可以说是溺爱怜惜,可真若是自己的孩子,哪有从来不打不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