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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老明道:“我出去转转啊。”
明妈妈奇道:“都要吃饭了你去哪?”
老明道:“我去下棋不行么?那几个臭棋篓子今天没见着我手痒痒着呢,每天都得让人收拾收拾才不惦记。”信誓旦旦,让老伴儿都相信了,他这一回是真去下棋的。
老明也脚下生风地走了,留下明妈妈一个人在家,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叹气。
明妍一路到了旅店,上楼去敲翟骊的房门,敲了两下见门没锁就直接进去了,开门笑道:“翟驹,你猜我……啊!”掩住口惊呼一声,像是发现自己不小心闯进了男澡堂。
彼人懒懒地看了她一眼,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道:“啊什么啊。”见明妍还站在那,皱眉道:“你傻了么?进来啊。”
明妍又惊又喜,因为翟骊的头发居然变短了,还变成了一个很好看的发型。满脸的胡子也刮去了不少,只剩一点上唇的胡须,和下巴短短的胡茬,整个人年轻了不止十岁啊。
明妍走过去道:“你怎么把头发剪了?”之前她怎么跟他说他都不听,怎么就转性了?
翟骊淡淡道:“昨天你闺女好像有点怕我,闲着没事,就剪了。”
明妍一只手轻轻拍在他肩膀上,笑道:“大王,后不后悔?”她每次剪完头发都后悔。
翟骊苦笑道:“后悔啊,出来我就后悔了。不过剪都剪了就这样吧,以后再留起来。”他这辈子头发从来都没这么短过吧?是不是自己都接受不了自己了?
明妍道:“其实你这个挺好看的,真的,在我们这算型男了。”她们这里理发师的水平,没有把人变成杀马特已经很不错了。
明妍接着道:“习惯就好啦,你看你们把头发留那么长又不好洗,短一点多好?”
翟骊不想再谈论头发的问题了,道:“你刚才要说什么?高兴成那样。”
明妍道:“对了对了!”眼都笑成一朵花了,把包里的八叠钱一叠叠掏出来摆在桌上:“你看!我爸妈给我的,我可以去接小容了。”
翟骊看她开心的样子,不由也笑了,道:“这么多钱,你父母放心你一个人拿着满处跑?”
明妍失笑道:“当然不放心啊,我妈还怕我被人抢了呢!”
翟骊也笑了,道:“那不可能,还从来没有人能从本王手里抢东西。”
明妍若有所思道:“对呀,我怎么忘了,你以前也算贼头子啊!”忽然觉得好危险似的,护住桌子上的钱道:“我是不是不该让你看见?”眼中带笑,却故意一副紧张兮兮的表情,逗人发笑。
翟骊心中也笑了,板起脸道:“是啊,你带着这么多钱来贼头子眼前晃,是不是太大胆了?”
明妍笑道:“哎呀,我现在忽然希望咱俩出门就遇上个劫匪……那人今天可要倒霉了。”
翟骊道:“行了,赶紧把你的钱收起来,乐极生悲不知道么?”
明妍伸了伸舌头,一边把钱包好一边道:“昨天晚上你自己吃饭了吗?”
翟骊点点头,明妍道:“你吃啥了?好吃吗?”
翟骊道:“不好吃。”明妍她们这里消费比D市低,但是也没什么好东西,果腹而已。
明妍一笑,把钱重新包好,两人出门。
到了姨妈家,见面的气氛还是有一点尴尬。一家五口都在,小容在房间,其余四人都来到了客厅。明妍开门见山道:“大姨,姨夫,哥哥嫂子,我定了酒楼请大家吃饭,车也叫好了,你们赏脸好不好?”
几人互相看了看,哥哥有些不自然地道:“那个……你们去吧,我在家陪小容。”
明妍看了看翟骊,道:“哥你也去吧,让他留下。”
哥哥道:“这个……”主人家都出去吃饭了,把客人撂在家里这样好么?
姨妈道:“行了,去就去吧,都去。”这个家里,姨妈说话一向很有分量。既然她老人家发话了,别人也不再说什么,表嫂的脸色虽然还是不太好看,但也回屋不情不愿地准备出门。
客厅里转眼只剩哥哥和明妍他们两人,明妍拉了拉翟骊,低声微笑道:“走吧。”昨天她连小容的房间都没进,翟骊更是只在大门外站了一下两人就走了。
哥哥看了看翟骊,低声讷讷道:“小妹,你怎么一天换一个……”
明妍一愣,知道为什么了,笑道:“哥你什么眼神?就是……昨天来的啊。”
明妍的哥哥一怔,干笑道:“哦,是我眼拙了。那个……您跟我来吧。”昨天他们只是匆匆照了一面,并没说上话。而翟骊又变了发型,所以一时竟没认出来。看这位的年纪应该比自己大,又高大威猛的,同为男人他有些抱赧,这声妹夫是万万叫不出来的,干脆就客气些,尊称为您总没毛病吧。
两人跟着哥哥去小容房间,慢慢打开门,小容正背对着他们,坐在那里乖乖写作业。
表哥交代了一句走了,小容转过头,看见他们,惊喜地叫了一声:“叔叔。”声音不大,可是透着难掩的喜悦。
哎呦呵?明妍刚才还在期待,小容看见她,是会叫妈妈还是姐姐?就算一时改不了口,以后再说也是无妨。可是小容先喊的居然是他?明妍看了看翟骊,再一看小容那表情。似乎是看见他样子变了,惊喜万分,居然还有点害羞的样子。心中一叹,连这么小的小姑娘都被折服了,真是个看脸的世界……
翟骊笑得一脸满足,缓缓走过去。明妍也过去,摸了摸她的头,蹲下道:“小容,姐姐和爸爸奶奶他们出去一下,让叔叔在这陪你好不好?”
小容乖乖地点点头,看明妍的眼神不再像昨天那么慌张。唉,带个叔叔来还真是带对了啊……
明妍起身道:“你在这吧,陪她收拾收拾东西,说说话。”出门走了,半颗心却还留在这间屋里。
☆、底气
明妍定了她们那里最大的酒楼,菜都不用点,直接让饭店安排好。很快十二道菜烧黄二酒一字摆开,深有大谢天下的意味。菜上齐了,明妍却并不动筷,而是亲自起身给其余四人斟上了酒,再回到原位,端起酒杯道:“姨妈、姨夫、哥哥、嫂子,我敬你们一杯。昨天在家给大家带来不愉快了,这第一杯,先为你们道歉。”说到“不愉快”那里,嫂子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明妍说着一饮而尽,也不看他们端不端杯,紧接着又给自己倒上一杯,接着开口道:“这第二杯,敬你们,感谢你们这些年,对小容的照顾……”这句话是极真心的,可是千言万语,也只能说到这里,其余都在酒里了。她那杯子还不小,不知是特意的还是怎么,比别人的都大一号,倒的也是度数不低的白酒。转眼空着肚子两杯下去,另外几个人看的有些坐不住了。姨夫和哥哥都有劝阻之意,姨妈似是沉思着没有说话,表嫂微微转过了脸。
明妍微有些打晃,旋即便站稳了脚步,微微摇头,对哥哥示意无妨,又倒上了一杯。她不能有一丝失态,连手都不可以抖。她酒量原本虽然也不差,可是这么又多又猛地连灌两杯的时候还是没有的,白酒到了胃里,烧得心窝子热热的痛。可不知道是不是跟翟骊呆的久了,这件事倒是得到了传染,连灌酒的本事也渐长了。
第三杯也斟上了,如果说前两杯酒在杯子里还有些空档,这第三杯却是满满的,满到轻轻一晃就能溢出来。明妍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又举起杯,带上微笑,道:“最后一杯,就是对不住各位了,今天,我要带小容走了。”酒杯随着她的举落,流了一点在她的手上和衣襟上,剩下的,又是狠狠的一口闷进了肚里,像是喝一杯水,有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孤绝。
明妍只能将它想象做一杯水了,这一杯喝下去,却是站在原地,头晕目眩了好久才缓过劲来。姨夫看不下去了,道:“小妍,都是一家人你这是干嘛呢……快坐下,坐下吧。”
明妍尽量慢慢地坐下去,顺手将那个牛皮纸包从包里拿出来。有了爸爸妈妈的八万块钱,她坐在这个桌上就有了底气,她不再是一个人。
就从形状看起来也是不少,几人看见那个不起眼的纸包,却都像看见了炸药包,神态各异。有惊异有不忍,有意外有慌张。明妍缓缓将这个炸药包推向姨妈,道:“大姨,请你做个代表,收下这些,不管因为什么……算我请求您。”神色诚恳,语气真挚,带着期望。
姨妈沉吟片刻,对明妍却像过了好久。漫长的良久,终于缓缓叹了口气,点头将手按在纸包上,也按在明妍的手上,道:“好,姨妈答应你,这个我收下了。”也端起杯,以一家之主的姿态,道:“小妍敬了我们这么多杯酒了,人家做东,咱们不能小气。”情愿与否,其余几人也先后端起杯,看着她们。
她成功了,她还是成功了。姨妈若收下,就是代全家表态,说话便算数的。这一家人昨晚必定也过的极不安宁,也开过会讨过论的。也许今天在来之前他们已经有了答案,可是这三杯酒她是不能少的,而且她必须要一个人在这里面对,不容任何人插手。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记得士兵突击里说过,天底下从来没有能喝酒的人,只有能扛的人。她今天算是扛住了,她的生命里,又有了一次咬着牙关扛来的胜利。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切有多来之不易,弥足珍贵。
明妍微笑,长出一口气,道:“大家干杯,吃好喝好。”众人举杯,无声共饮,无上圆满。
双方最终达成了一个折中些的协议,小容先接回明妍父母家,在这边上完了这个学期,下个学年再接她去D市。因为已经开学了,学期之中突然地离开对孩子也不好。这样一来,给小容一些时间接受改变,给姨妈一家一些时间缓冲不舍,也给明妍一些时间为以后多做准备。明妍忍住胃里的翻腾,平静地吃完了一顿饭。不管内里怎么天翻地覆,面上始终是坐住了。吃完饭,五人一起回到了家。
其实昨晚一家人就将小容的一部分东西收拾好了,今日也不用再拿太多。不全都拿走,给哥哥他们留些念想,以后周末或是放假的时候,好接小容回来住几天。翟骊本以为小孩子会带上左右自己喜欢的东西,说不定等到他们回来都收拾不完。结果小容再一次体现出了和母亲的截然相反,问她要带什么,她的东西好像本来就挺少,除了学校的书本和一些故事书,只带了自己的小画笔小画本,和两个毛毛熊。翟骊看着小容,想起明妍两次打包行李的样子,恨不得拖家带口搬着房子全世界走,不由得又叹气又好笑。
终于还是到了要走这一刻,大家都出来送小容了,一直送到楼下上车。虽说不是生离死别,但从此往后小容就不是这个家里的孩子了,除了姨妈心性坚毅没太失控,别人多少都有些离别之举,对小容千叮万嘱,连嫂子都红了眼圈,让她以后多回来看看。明妍昨天还跟嫂子剑拔弩张,到这一刻却忽然发自内心地尽释前嫌。这两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每一件都让她对亲情这二字有了从未有过的体会。小容也知道现在的事情意味着什么,可却笑着跟家人们话别,还反过来安慰妈妈别哭了,爸爸别难过,爷爷以后要注意身体,按时吃药。长大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小容就这样长大了,明妍亦然。
车子开动,小容回头从后窗看着外面对家人们挥着小手,一直到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