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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烦的。”
“口是心非。”
时琦嘶的一声,程亦迦服软:“行行,你烦我。“又看她几眼,轻笑,”你这臭脾气怎么跟个炮仗,一点就着?”
两人一路争执,直到到了餐馆,才作罢。
吃完晚饭后,外头却下起瓢泼大雨
时琦踢着脚尖,自言自语:“吃什么饭,现在都回不去了吧。”
程亦迦倒是觉得,这雨下得挺好的。
老天赏脸,成人之美。
他叮嘱她:“先在这儿等着,我问老板借把伞。”
雨这么大,密密匝匝,跑出去非得淋湿一身不可,而时琦今天又是生理期。
Z大校门口排水系统不大好,每逢上大暴雨,门口的水都漫上一层,水深能到人脚踝高。每下一回雨,大伙都得湿着鞋回到宿舍。
向老板的借的伞并不大,伞面大部分都倾斜于时琦这边,
时琦不着痕迹瞥了眼程亦迦被雨泅湿的肩头,她抿抿唇:“往你那边遮点。”
程亦迦装听不懂,偏头问:“什么?”
本来就是把小伞,他一偏头,温热的气息就喷拂在她耳边。时琦转过脸,两人的距离靠的有点进,程亦迦的眉眼都是笑意,她脸颊不由有些发烫:“你笑什么?”
程亦迦还是笑,时琦小声嘀咕:“毛病。”
程亦迦一直都觉得,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于前志,他和时琦是能够走到一起。
程亦迦知道时琦是于前志的女儿,其实比时琦早,他一直瞒着时琦,想等时机成熟了,再找个机会告诉她,倒没想到偏偏于前志在毕业典礼时来看时琦。
程亦迦看着前方茫茫黑夜,轻叹一口气。
暮色四合。
吴效透过后视镜看了后车座阖眼休息的人,开口提醒:“周司,到了。”
周慕深睁开眼,抬手揉了下眉峰,看了眼窗外,推开车门。
吴效叫住他,打量他几眼,这才小心翼翼开口:“周司,您没事吧?”
周慕深淡淡一笑:“能有什么事儿,甭瞎操心。”
吴效点点头,犹豫许久,才一脸郑重道:“周司,我相信您,您不是那样的人。”
周慕深关了车门:“回去吧,开车注意点儿。”
周慕深掏出钥匙,开了门。
时琦盘腿坐在地上,背对着他不知在捣鼓什么,连他回来都没察觉。
他将西服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走到她身后,微低着头,见她不得章法的捏着把小螺丝刀旋正对着手表瞎研究:“瞎捣鼓什么呢?”
时琦闻声,抬头看他:“回来了呀?”
“手表坏了?”
时琦点点头:“不知道怎么回事,表针不动了。”
周慕深伸出手:“给我瞧瞧。”又看她一眼,“坐沙发上去。”
时琦起身,凑到他身边:“这还是我妈送给我的呢。”
周慕深转头打量她几眼,嘴角微微勾起,他看了眼手里的表,白色的表带皮因为戴的太久,表皮都被蹭掉了一块:“螺丝刀拿来。”
时琦递给他,怀疑:“你行不行啊?”
周慕深轻笑:“你行?”
时琦撇撇嘴:“我不行。”
周慕深拆了手表,看了几眼:“估计是电池没电了。”
“那这电池上哪买去呢?”
恰好有个电话进来 ,周慕深看眼屏幕,又扫了眼正捏着表盘研究的时琦,抬脚走出阳台。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我每次更,都会小修一下前面一章,可不用重复看哈~
抽了十几位姑娘,发了个小红包,以表谢意~
感觉各位大佬允许我隔日更~
第33章
这个电话; 是宋淮南打来的。
“那事儿,我查了,跟杨博钰那小子脱不了干系。”
周慕深转身; 半倚着栏杆; 隔着一层玻璃,看客厅里的人; 漫不经心抽着烟。
宋淮南见他这态度,轻嘿了一声:“看你这意思,是早就猜到了。”
“八九不离十。”
周慕深抖落烟灰,自从进入政界这几年,虽然他处事向来滴水不漏; 但手段却是雷厉风行。自然树敌不少,也不少人等着给他下绊子。
这次能被人泼脏水,也是全因他导师方文德被查出贪污的事儿。虽然都是捕风捉影的猜测; 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影响。
隔天,周慕深回了一趟周宅。
周老夫人和何冬锦倒是神情如常,周老夫人是相信自己的孙子,唯独周尧青忧心忡忡,在周慕深身边叽叽喳喳跟只麻雀似的瞎安慰一通。
周慕深不禁觉得好笑; 他合上书本:“你哥我在你心里就这么脆弱?”
周尧青顿了下,咬着指尖:“也不是。”
周慕深起身; 拿书本敲了敲周尧青的脑袋:“这事别跟你嫂子提。”
吃了晚饭; 倒是接到乔三儿的电话,让他去三昧一趟。
估计是这事儿传出去; 周慕深收了手机,开车前往三昧。今儿这包厢里,没外人。就乔三儿和沈既遇,沈家这半个月也不太平,沈老夫人去世,沈长眉也因为工作上的事儿调动到国外去。
沈既遇:“听宋淮南说,那事儿是杨博钰搞得鬼?”
乔三儿啐了声:“妈的,那孙子,估计是因为前两年的那档子破事儿吧”
前两年那档子破事儿,什么事。
两年前,司里和其他部门成立联合调研组,赴C市开展了有关工程建设领域招标的调研工作。当时,杨博钰仗着家里势力大,利用不正当手段吃了政府的一个招标项目工程。
周慕深恰好也在那个调研组里,而这事之所以会被捅破篓子,全因有人写了封检举信送到周慕深手里,自然到最后,杨博钰赔了夫人又折兵。
也正是因为这事儿,杨博钰对周慕深一直记恨在心。
三人说了几句,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周慕深倒了杯酒,看了眼沈二:”长眉在那边得待多久?“
沈既遇抬手揉下眉头:“三年吧。”
周慕深微微点头,也不过问太多,毕竟是两人之间的事,不好插手太多 。
时琦晚上夜班,去病房里查完房出来,刚回到值班室,喝了口水的功夫。
曾倩就跑来:“吃不吃宵夜?”
时琦拧上盖子:“说罢,你想吃啥?”
曾倩笑嘻嘻捧着手机:“诺,这家。”
两人讨论了会儿,下了单。
曾倩拉了把椅子,跟时琦瞎唠嗑,边玩手机边道:“这些道貌岸然的文人!”
时琦正写着病历,闻言,睨她一眼:“又看什么呢?”
“一高校的教授贪污事儿。”
时琦随口问:“哪个学校?”
“B大。”
时琦一怔,这不是周慕深的母校吗?她来了兴致:“我看看。”
曾倩递给她。
时琦看了几眼,无意间瞥到底下的评论,她神情微变,曾倩察觉凑过身来:“怎么?唉,这谁啊,这年头说话都不要负责的吗,这和周司能有什么关系?”
曾倩边说边打量时琦,见她起身,走到窗前打电话。
时琦手指划着玻璃,听着那端单调的声音。
许久,电话才被接通,男人清冽的声音响起:“时琦?”
时琦抿抿唇,克制着情绪:“周慕深?你是不是有些事儿没告诉我?”
周慕深一怔,拧亮台灯,他在沙发上坐下,不以为意笑了笑:“谁告诉你的?”
周五晚,时琦和周慕深前往C市,去看望两位老人家,周慕深的外公外婆。时琦和周慕深这婚结的匆忙,两位老人也没见过时琦,除了在电话里聊过几句外。
恰好周慕深出了这档子事儿,停职休息半个月,也能乘此机会带时琦去看看。
车子停在一处朱红大门外,时琦跟着周慕深下车。
何老夫人在院子里,听到门口的引擎声,老人家走出来。
“外婆。”
时琦也跟着周慕深喊了声,老人家慈爱的看着她,握着她的手:“时琦吧,长得可真漂亮。”
老人家拉着时琦往院内走,周慕深将行李搁在客厅,逡巡一圈,并未看到何老爷子:“外公呢?”
“在书房呢。“
说罢,老人家冲周慕深打了个眼色儿,拍了拍他的胳膊:“上去吧。”
周慕深将行李搁到自己的房里,便去书房。
站在书房门前,他抬手敲了敲,里头传来一道苍厚的声音:“进来。”
中气十足,看来老人家身子骨还硬朗。
书房里,光线薄暗,只花梨木的桌上点着一盏台灯,照亮桌前一隅。
何老爷子也没看他一眼,眼睛落在毛边纸上,运腕挥毫。
周慕深自行走到桌前,那毛边纸上赫然八个字。
澹泊之守镇定之操。
是虞体,字体圆融含蓄,尖处不削,圆处不匀。
何老爷子的这个八个大字,别有一番意思。
周慕深何尝不懂,这是何老爷子借机开导他,老爷子停了笔,拿过边上卷好的白色热毛巾擦手,淡淡道:”来了呀。“
爷孙两也没提起那档子乱七八糟的事儿,只捡平常的话聊了几句。
时琦和何老夫人在厨房忙碌着,何老夫人打算给两人下点面条当宵夜。
时琦在一旁打下手,何老夫人道:“都饿了吧?”
时琦洗着白菜叶子,笑道:“有点。”
何老夫人打着鸡蛋:“尧青那丫头回来了没?”
“回来了。”
“这疯丫头,成天在外头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领个人回家。”
时琦想起乔之谨:“应该快了吧。”
“怎么,这丫头交男朋友了?”
时琦咬唇,心想总不能告诉老太太说尧青看上了乔之谨,如果老太太再追问乔之谨的个人情况呢。她正为难之际,周慕深却适宜地走进厨房,才打断了这个茬。
两人吃完面条,回到房间。
这房间有一处阳台,外头搁着原木桌子,一把竹摇椅,角落处搁着几盆绿色植被。
时琦洗完澡,拿了本书,躺在竹摇椅上,脚尖轻点地面,再松开,摇椅晃晃悠悠,自得其乐。
夜风轻拂,透着几分凉意。
周慕深回到房间时,就见落地窗开着。
那姑娘穿着件吊带睡裙,盘腿坐在摇椅上,玩儿着手机。
时琦听见身后的动静,扭头冲他道,开心的像个孩子:“这里挺凉爽的。”
周慕深知道这姑娘的习性,喜冷却不喜热。两人同床共枕这个把月,她总要将空调温度调到最低,睡觉毛病又多,总会发几次低烧。
这么一来二回,周慕深每到半夜都会将空凋温度调高,然而她对温度总有奇特的敏锐感,总是大半夜踹他醒来,雄赳赳气昂昂指派他调低温度。
两人同坐一把摇椅,时琦坐在他膝上。
漆黑的夜幕,几点星光若隐若现,远处有一抹红,缓缓上升,她低声问头顶的人:“那是孔明灯吗?”
“嗯。”
“你点过没?”
周慕深抽了口烟,也看了眼那抹缓缓上升的红:“没有。”
“我点过,还是高考前夕。晚自习,班主任召集大家到学校附近的一处空地上,跟你说,那时候我的孔明灯还破了个口子,你知道后来我是怎么解决的吗?“
周慕深低眉看她,时琦继续说:“最后,我跑去学校旁边的小卖铺买了个五块的胶布,给补上那口子。然后那个破了口子孔明灯终于缓缓飘上天。可是我的宿舍钥匙却掉了,大半夜的,又拿着手电筒一圈一圈绕着那片空地找钥匙,很傻吧?”
那样纯粹稚嫩心情,如今再也不会有了,把所有的希冀都投掷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