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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惊讶只是一闪而过。我上面已经说过,我对这楼梯实在是太熟悉了,而有时候人对自己非常熟悉的东西,往往会变得模糊,不信的话,你把你的名字一口气写上几十遍,到后来你自己都会怀疑是不是写了错字。
所以,我依旧很轻松地向下走。
可是,又下了一层后,等着我的……还是楼梯。
这时候,我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只是低骂了一句:“真是见鬼了!”又继续向下走。
但是,我的心情却紧张起来了。
因为,我一口气又下了十几层,可下面依然是楼梯。
我停住了,感到心里有点发冷。
这是不可能的,我很清楚我住了十几年的这幢楼,这幢楼最高只有五层,也没有地下室,就算从最高的五层向下走,也不过只有八段楼梯。可是现在,我已经下了十几层了,还看不见出口,这不能不说是极为怪异的一件事,虽然我并不是很胆小的人,可是我却真的感到有点害怕了。
我慢慢地沿楼梯走,又下了两层,依旧没有到底。
四周的光线很昏暗,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本来我是一点也不害怕的,就算整幢楼都是漆黑一片,我也不会害怕,对一幢如此熟悉的楼,有什么理由害怕呢?
可是现在不同,这已不是我所熟悉的地方了,整个事件都充满了神秘恐怖的色彩。
瞬时间,我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第一个闪入我的脑海的念头,是我在做梦,一个噩梦!
这倒是一个很容易被接受的想法,既然是梦,一切都是不要紧的。
可是我却很清醒,这绝不是梦,绝不是!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要仔细看看!
在开始我也说过,我们这幢楼每一层有三户人家,因为都一样,所以在昏暗的环境下,我没有想过要仔细看一看。
我心惊胆战地下了楼梯,向中间的那个门走去……
光线实在是太暗了,我只能依稀看见门和窗户的轮廓。
我一点一点地往前凑,随时准备着撒腿就跑。
每个门上边,都有一个标牌,标注着这家的编号,我家的编号是“402”,楼上人家的编号是“502”,楼下的房间依次是“302”,“202”,“102”,所以只要看清标牌,就可以知道自己是在第几层。
因为太黑的关系,尽管标牌不是很小,但仍然难以看清,我费了好大的劲,终于看见了───1402—14!
这里竟然是—14层!
我头皮发麻,张口欲叫,就在这时候,我的眼前一黑,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是被一阵喧闹声惊醒的,是隔壁的邻居下中班回来了。
在那一瞬间,我的头脑是空白的。
我这才发现,我正站在自己的家门前。
我掏出钥匙,开了门进去,然后开了灯,从冰箱里取出一听可乐,一饮而尽,这才走进自己的房间。
刚一进去,电话就响了起来,我随手抓起了话筒,电话是那个朋友打来的,他说他在家等我四个小时,也未见我过去,问我为什么失约。
我支吾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我记得我出了门,可是后来呢?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想睡觉,可是却睡不着。
远处传来“咣当”一声,一定是谁在往上搬自行车时不小心撞到了东西,现在在楼梯拐角上经常会被人堆放很多东西,所以往上搬东西很不方便,楼梯──我“腾”地跳了起来!
楼梯!
漆黑的楼梯!
那没有止境的,仿佛是通往地狱的楼梯!
我清楚地记着所发生的事情,一直到我看清标牌后忽然昏迷,接着就是发现自己站在自家的门前,我抓起手表看了一下,12:30分。
我8:00出门,而现在已经12:30分,可我发誓在那黑暗的楼梯里,我呆了不到十分钟,那么剩下的四个多小时,我在哪里?
整整一个晚上,我都没有睡着,就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虽然我也曾想过再去楼梯里检查一下,可是我实在没有这个勇气。
在天快亮的时候,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但是很快,各种嘈杂声就把我给弄醒了。我看了表,是上班的时间了。
在出门的时候,我不禁犹豫了,昨晚的事情还是让我心有余悸。
幸好楼上的同事也正好要上班,我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和他一起下楼。
我默默地数着,“3”、“2”、“1”!
当我和平时一样看到熟悉的一楼出口的时候,我竟然觉得好开心,好亲切!
昨天晚上那件可怕的事,也许只是我的幻觉,或者只是个噩梦。
第三十七节勿搭讪陌生女子
据我所知,有一个地方挺恐怖的……;如果你从火车站出来,朝你的右手边走,有一个三岔路口,其中一条路上面有好几家补习班,补各式各样的东西,比较大宗的是升研究生的补习,一班都一两百人挤一间小教室,晚上十点到十点半就会有一群学生像泄洪一样从补习班走出来。那附近的店也差不多就开到那时候;有一个卖宵夜的摊贩会等到十一点,赚完学生生意才走。
不过最可怕的还是传说中的XXX书店女孩……,那家书店是非常有名的全国连锁书店(大家应该猜得到),常常晚上十二点都会看到一个20岁左右的女生站在已经打烊的书店门口,穿着蛮漂亮的洋装,像是一般年轻的上班族,而不是在拉客的……,因为新竹的治安不好,让人家看了不禁担心她的安全,可是几乎每次拖到半夜才下课都会看到,也看过出租车司机来揽客,她好像是要等人似的也没上车。不过有时候补得晚点;到一点多时会没看见她。原本大家想说她可能是常常加班,在那等家人来接吧。
可是后来补工数时比较早下课,就会去那边卖宵夜的摊前买东西吃;后来吃久了跟老板也有点熟,有时候会聊天,有一次我同学就问老板。
有没有看过那个女生,老板脸色一变,告诉我们说别靠近她。
老板说——
以前他做生意也想多赚一点,就会卖到一两点才收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晚上就会有个女孩在书店前出现,他倒也没什么好奇心,只觉得那女孩半夜在外面有点危险,也没注意到她大概都什么时候走的。
虽然那附近常常出现喝醉酒的醉汉,不过那女孩似乎也没有被骚扰过。可是有一天他看到有一个骑重型车的男的好像过去搭讪的样子,他怕她被骚扰所以特别注意。一开始那女孩好像不理他,不过后来她却上了他的车。老板还是有点担心她,所以记下了那个男的车牌。
隔天,报纸上就刊出了那辆车的车祸报道,车主当场死亡没有那女孩的消息,老板有点害怕,不过那天生意照做。半夜,那个女孩又出现了,老板告诉自己说,也许是那个男的送她回家后才出事的……
不过这一晚他特别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女孩还是一样,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书店前,任谁都会替她担心会遇到坏人。过了一会又来了一辆轿车,轿车里的男人探出头来对她说了几句话,女孩像昨天一样回过头去不理,轿车里的男人下了车,缠着女孩说了一大堆话,半邀请半强迫地拉了她上车……老板当然也记下了车号……
不出所料,那辆车从竹北大桥上掉到30公尺深的河床底;隔天才被发现,驾驶早挂了,仍然没有那女孩的消息……
从此老板就准时十一点收摊;而我们也宁愿把车停到比较远的巷子,再也不敢把车停到书店那一边了。
如果你半夜有空,可以去看看。
不过最好不要让她上你的车。
第三十八节星期五的五号床
陈医师照顾的五号病床,死了人。
在外科病房,病人死了自不是什么新鲜事。奇异的是五号病床的病患,病况正逐渐好转,根据总医师的估计,大概不需两天,病人的意识就会清醒起来。立时陈医师就为自己的疏失挨上了总医师好一顿臭骂。
在陈医师尚未来得及以科学的逻辑分析出病人过世的原因时,他的第二个病人又莫名其妙地过去了,他的死亡与上一个病人离奇死亡的时间,刚巧距离一周,而这一次又是五号病床。
当第三个躺上五号病床的病人,再度毫无征兆地死去,陈医师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来说服病人的家属验尸。不过,这时陈医师所崇拜的科学力量,仅仅只能告诉他病人死亡的时间——是在星期五晚上约摸十一点不少地再度相差一周,病人的体内没有未知的细菌或过度的药物以致剥夺他宝贵的生命。
就这样,不知名的力量陆续带走七个牺牲者。他们的病情各不相同,施行的手术也不一样,他们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唯一的共通点就是他们全都在星期五的晚上十二点前,莫名其妙地死在由陈医师照顾的五号病床上。
闹鬼的风声在医院里传得比什么都快,当外科病房的护士们辗转地对外描述曾在自己眼前飞过的白影、拉扯她们头发的阵阵阴风之后,她们当然不会忘记告诉暗自惊心的听众们,这个报应是为着哪个白痴去惹恼了不容侮蔑的力量所致。
五号病床的帘幕就此被拉上。因为,非但没有护士愿意去照顾五号病床的病人,也没有病人愿意躺上神奇的五号病床。连原本躺在隔壁四号病床的病人,都被亲属们迅速转诊到私立医院去了,好借此逃开陈医师的“照顾”。陈医师几乎走在崩溃的边缘。
经过一遍一遍地推理、反反复复地检查,最后,陈医师不得不丧气地面对残酷的事实,承认被自己崇敬万分的科学所击倒。了解事实之后,他不愿意回想过去曾发生的一切,不愿意轮值每个星期五晚上的班,不愿意接近神奇的五号病床,总之,陈医师非常害怕。
他怕得要死。
这种看不见的力量证明了陈医师的平凡。尽管他是牛津留学回来的高材生,尽管他在心脏手术方面是整个外科部门的第一把交椅,尽管他很可能是总医师的未来接班人……
尽管如此,他仍然不得不接下星期五晚上的值班。因为,不但是陈医师不愿接下星期五晚上的班表,整个外科谁也不想接下这个可能见鬼的该死的班。
这个星期五下午阴雨绵绵,陈医师透过厚重起雾的玻璃窗,看见林妈在外头的空地上安静地烧着纸钱。那火在小铁盆里燃起,带着绚烂的颜色跳跃,丝毫不为凌厉的雨势所阻,他莫名地哭了起来。不知道是埋藏在陈医师心底深处的那份中国人的韧性,还是他自英国留学所带回的绅士风度使然,陈医师走出他所崇拜的医院,悄悄地站到蹲在地上的林妈身边。林妈抬起头来,不带任何嫌恶地对他宛然一笑,将手中紧握的金纸交给了陈医师。他以生疏的手法将纸钱投入那灿烂的火光之中,他想起幼年时光那属于虔诚佛教徒母亲的微笑、寺庙里菩萨的微笑,与如今呈现在自己眼前林妈的微笑竟是如此神似,陈医师在雨中又哭了起来。
到了晚上八点,外科部门的闲适感被一名方从急诊室转来的心脏病患所打破。经过总医师与陈医师的努力,成功地挽回了这位男士的性命,再一次从手术室推出来,才发现唯一剩下的空床是五号病床的时候,那一点骄傲就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除了那位意识不明,非得在神秘的星期五晚上躺上五号病床的那位病人之外,谁也不愿意靠近五号病床。
五号病床的帘幕无情地被拉起。
当时间渐渐接近约摸十二点,外科部门的人纷纷想出各种理由暂时离开一下,留下陈医师独自去面对那即将来访的幽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