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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时已是累极,在椅子上坐了会,这才起身进浴室。
冲到一半,门开了,他转头一看,她又穿着紫色的睡裙堂而皇之地进来,上下地看他,“你吵醒我了。”
霍寒的视线锁着她,半晌后,笑了。
温千树看到他抬手关了水龙头朝自己走过来,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抱上了洗手台。
男人的呼吸热热地贴在她耳边,慢慢变成了吻,他还在笑,“繁繁。”
大事暂时告一段落,身上也方便了,也是时候和她清算一下总账了。
温千树也隐隐预感到自己计划中的某种事就要发生了,心砰砰跳个不停。
身下是冰凉的大理石,而男人的温度却像能把人烧着了一样,她低下头,看他喉结滚动……
睡像被秋风扫掉的落叶般落地,柔软缓缓堆积,像一朵盛开的花。
霍寒认真地观察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指尖触到微微的……用力一个……
温千树“啊”的一声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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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许久后。
全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她像一只抛锚的船儿一样,被层层涌起的浪拍打得四处漂,意识也被撞碎,零零落落,飘起来又落下……
唯一清晰的只有男人在耳边低而沙哑的声音,“繁繁,以后记得在外人面前,给你男人留点面子。”
第三十四章
彼此都是久旷之身,又是预谋已久,这把火烧到将近天亮时分才渐渐退去热度; 温千树的嗓子都哑了; 整个人像飘在云里、飘在雾里、飘在风里。
就是落不到实处。
泛起的粉色未消; 小脸像抹了一层胭脂,浑身也早已没有了一丝力气; 只是一遍遍地喃喃着他的名字,“霍寒、霍寒、霍寒……”
霍寒搂着她,她喊一遍,他就说一次; “我在。”顺便亲亲她眉心、鼻尖、嘴唇。
不厌其烦。
温千树终于安心睡了过去,眼角缓缓流出一颗泪; 它落入他的手心,像一颗珍珠,滚烫烫的。
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是西江市首富的独女,一出生就养尊处优; 被父母呵护如掌上明珠; 自是一派风光无限; 她活成了很多人想活的模样,可只有霍寒知道,她其实很没有安全感。
父母离婚,母亲拖着行李箱离开,她追出去; 闪电劈在路上,溅起漂亮的蓝光,烫脚,她只能站在极美的景致里看着母亲一点点消失。
一路顺遂,几乎从未有过失去,第一次失去的是完整的家。
从那以后,她怕打雷。
父亲在一个暴雨倾盆的黄昏,和迎面而来的重型货车相撞,当场不治而亡。
她不再喜欢雨天。
她像所有情窦初开的女生一样,渴望着美好的爱情,后来幸运地遇见了一个男人,她也想过和他修成正果,可后来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那场海啸姑父以命换命。从此她不敢去海边,也不敢面对姑姑。
她曾经想过把心脏给表弟,可她怕死,怕疼,怕爸爸只有自己一个女儿,将来没有人给他送终。
可她最后还是连他的葬礼都没赶上……
在这副柔弱的身体里,长着一个小心翼翼的灵魂。
折腾了大半宿,本来疲倦到极点的身体,此时却一点困意都没有,霍寒撑着手,低头去看躺在怀里的人,大概真的累坏了,睡得很沉,睫毛上还挂着泪,是他没控制好力度,弄狠了哭的。
唇也微微肿着,他的指尖轻轻摩挲,能清晰地感觉到上面细微的纹路,心底早已软成一片。
不知道其他人是怎样,相比实质性的交流,对霍寒来说,对心爱姑娘表达全部爱意的方法就是亲吻,他喜欢亲她的唇,她也喜欢被他亲,不管是喜好,还是身体,两人仿佛都有着天生的契合。
上辈子要积多少的德,今生才能换来这样一个能和自己心心相印,一个眼神就能懂得对方的人?
失而复得。
不管是云泥之别也好,非分之想也罢,反正人都吃到了嘴里,他以后是绝对不会再放手的了。
霍寒就这样看着她,窗外天色放明,微光曈曈而入,两人笼在一团柔光里,他轻轻地勾起唇角,笑了。
这世上最好的画笔也勾勒不出他眉眼中的温柔。
阳光渐渐明亮,却被厚厚的窗帘挡在外面。
温千树连眼睛都没睁,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去摸旁边的人,摸了个空,手下的触感凉凉的,该不会睡完就跑了吧?她翻个身,忍不住蹙起眉心,身子都不像自己的了,动一动就疼,哪里都疼,像被人狠狠揍了一顿,她乱七八糟地把他枕头揉成一团,压在身下,准备继续再睡会儿。
门在这时开了,霍寒走进来,见床上的人大半个背都露了出来,他把袋子放在桌上,在床边坐下,“起来吃点早餐。”
她装作没听见,一动不动。
有什么东西压在了背上,唔,是他下巴,胡子没刮净吗?弄得她怪痒的,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霍寒在亲那两朵玫瑰。
她吸吸鼻子,“霍寒。”
“嗯?”
“你混蛋。”昨晚第一次时她疼死了,他还不停下,反反复复,最后她求饶,也不知道那是第几次了。
“嗯,我混蛋。”吻还在继续,嗓音有些模糊。
听到这回答,温千树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腿,踢他,没想到这一踢疼的是自己,他倒是不痛不痒的,脚还被他握住。
“别动。”
她也没力气动了。
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之前的小打小闹,这男人也只是陪着她玩,一动起真格来,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昨天晚上,不要说面子,连里子都全给他找回来了。
更重要的是,七年前在这种事上两人都是半斤八两,可眼下他倒是突飞猛进了,连折腾人的花样都不带重复的。
这么一想,温千树抱着被子坐起来,揪住他衣领,逞凶瞪他,“说!过去你四处跑,有没有和别的女人做过这种事?”
她的手臂白得像牛奶,晃人眼,视线再往上,锁骨以下的位置,白皙中掺着青痕,因皮肤薄透的缘故,看得尤为清晰。
“哎——”
霍寒握着她的手,按在胸口,“这里。”
掌心下是有力的跳动,温千树不明所以,他又带着她的手往下,“还有这里,都只认你一个人。”
所以,根本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温千树面红耳赤,耳根烫得厉害,心底如含蜜糖,嘴上却说,“流氓!”
他的小姑娘一定不知道,男人在这件事上都有着与生俱来的超强领悟力,加上对象是她……又是久别重逢,怎么能不多花点心思?
不只是她蓄谋已久。
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对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还流氓不起来,这男人多半是废了。”
她靠在他肩上不停地笑,笑出了泪花。
她知道他后背上横亘交错着不少的伤痕,最严重的是心口那处,她不知道这些年他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伤,只是觉得,往后的每一天,自己都会爱他,今天比昨天更爱一点,明天再多一点,爱到爱不动那天为止,将来她要走在他前头,她方向感不好,总是迷路,只能走在前面,等他来找。
反正不管隔得多远,他总是会找到她的。
“起来吧,早餐都凉了。”
“好啊。”
***
吃过早餐后,霍寒还有事要忙,温千树自己待在房间里,东看看西看看,有些无聊,于是又开了电视,正播着一档娱乐节目,满屏的俊男美女,时不时爆发出笑声,她觉得吵闹,调了静音。
好久没和白雪歌联系了,也不知道她最近怎样。
温千树尝试着开了视频聊天,那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接通了,“繁繁!”
白雪歌好奇地瞅着画面,“你现在在哪里,不是在山里修壁画吗?”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有些也是不能说的,温千树笑笑,“在外面有点事。”
“你怎么看着又瘦了?”白雪歌说,“不过脸色看着真好,白里透红的。”
“咦?繁繁,你把手机拿低一些,对,再低些,手不要晃,我的天!”
尖叫声传来,温千树赶紧把手机拿远一点,还是抵不住魔音穿耳,“你脖子上……吻痕!”还那么多!
温千树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是你上次说的那个男人?”
“你觉得呢?”
“真拿下了?”
“这还有假?”
“繁繁,你不知道我帮你留意了多少青年才俊,个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你做什么要这么想不开,在那种深山老林,能找到什么好男人?
“我谢谢你了,”温千树把衣领拉上来些,“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我?”白雪歌的脸一下红了。
温千树察觉到这细微变化,“你和我哥……”
“也就那样呗,”向来大大咧咧的白雪歌难得扭捏起来,“反正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大家只是……各取所需。”
而且他身材不错,她也不吃亏。
“在那次以后,你们还保持着联系?”
“嗯,算是吧。”
这是什么答案?
白雪歌又说,“不过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看见他了,听他助理说,是国外有业务要处理……”
可她总觉得,周暮山是有意在躲她。
不就是她迷糊闹了个乌龙,以为自己怀孕了,傻傻地去找他,结果当然是没有,哎真是没脸提。
感情这回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温千树只得安慰她,“可能是真的忙吧,他就是个工作狂,有时忙起来连饭都忘了吃。”
“繁繁,我听说,他爸爸一直想把你们撮合成一对,是不是啊?”
温千树扑哧笑了,“这样说吧,他不适合我,我也不适合他,我们都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全是周叔剃头担子一头热。”
白雪歌也笑,“如果我也有这么个哥哥就好了。”
温千树:“雪歌,你来当我嫂嫂吧。”
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周暮山的,他的反常恰恰意味着,阵脚已乱。
“说什么啊,”白雪歌吓了一跳,“八字都没一撇的事。”
“噢,不想啊,那就算了。”
“温繁繁!”
刚结束视频通话,霍寒的电话就进来了,她划开接通,那边有些嘈杂,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出现,“繁繁,组里的同事今天下来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这是要公开了?
“好啊。”她看着自己的手指,纤长白皙,指甲盖粉粉的,真漂亮啊。
心花怒放。
背景音里忽然出现盛千粥的声音,“忽如姐……”
啊,糖葫芦也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先甜一下,下章进剧情。
上章猜梦境的大红包送给了——我放在这里的节操呢这位童鞋,分析得真是太到位了,我简直怀疑她偷偷跑进了我脑子里!
继续100红包。
第三十五章
下午两点多,太阳热辣辣的,天气闷热极了; 树梢不见一点风的痕迹; 只有知了不厌其烦地声声叫着。
审讯室里没有开冷气; 风扇也没有,就像个密不透风的牢笼一样; 盛千粥早已汗流浃背,手掌扇出来的风都是热的,旁边的霍寒衬衫也湿了大半。
经过一夜的高压审讯,德哥还是一副拒绝开口的态度; 但比起昨晚的一脸蛮横和不耐,此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