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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看在这老婆子为杜家生子养子的这份苦劳,而且眼下亦不是收拾她的好时候,只怕他如今已经伸手过去,掐住她的脖颈,狠狠掐下去,也就算一了百了了。
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害得老三唯一的孩儿流落在外,令杜家的骨肉从小就被村里戳脊梁骨,称作野种,而且还让他蒙上了是非不分的罪名,令他颜面扫地,都没有脸面去面对他那被冤枉的儿媳和孙儿!
日后,只怕他下了九泉,与澜哥儿相认,他都无言以对,除了愧然再无其他。而这些,全是这死婆娘干出来的好事!
想到这,杜老爷的呼吸都不甚顺畅。多日来一直积攒在心里的郁结令他再也无法与旁边这杜老太同床共枕,径自翻身下地,径自披上一件外衫,而后径自出了厢房,重重关上了门。
月色皎白,倾洒在回廊之上,透着一股子清冷。
杜老爷径自走进书房,点燃书桌上的油灯,而后则端坐在书桌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灯火摇曳,照射在他有些狰狞的脸上,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半晌,他才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波澜,而后重重呼出一口气,用手支着额头,一抹愁苦的笑意满溢在脸上,令他看起来苦楚不已。
眼下,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才好?
他望着桌前的一豆烛火,心头一片凄然。
今个下午在凌家所发生的事情涌入他的脑海,令他眼神微微暗淡,神情更为沮丧。
那拦在他面前的女子字字铿锵,举止得宜,一看便不是寻常俗人。
而那样的人儿居然自称是素珍家的下人,着实让他惊诧无比。看来如今,素珍眼下的实力已非他能掌控。
只怕若是硬来,到时候吃亏的恐怕就是他,甚至极有可能会搭上整个杜家。到时候,可就真的有些得不偿失了。
杜老爷如此想着,背脊顿时散出一阵冰凉。心中顿时纠结,一时间已是乱成一团麻。
猝然,他猛地站起身,将桌上书籍就势挥到地面,顿时地面上一片狼藉。
“想不到,杜老爷竟有如此大的气性。”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自暗处传来。紧接着,一袭黑影径自显现于光亮之下,将扫落在地上的书籍一一捡起,然后放回书桌上。
“你……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杜老爷面色惨白,浑身顿时一僵,牙齿打起颤栗。身子正欲朝门口逃去,却被从窗外跃身而入的蒙面黑衣人就势擒住,而后狠狠按在老爷椅上。
“你……你们!呜呜!”
杜老爷挣扎着,但是终究是徒劳。情急之下,他开口欲言,却被其中一个黑衣人用布帛塞住了嘴巴,整个人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呜呜大叫。
站在他面前的黑衣人径自走了过去,然后站到杜老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黑色蒙巾上面的眼眸子散着慑人的光,在昏暗的烛光里显得有些毛骨悚然。
“杜老爷子,我劝您不要再挣扎,我们此番来就是为了说几句话,说完便走。”
黑衣人说道,然后自衣襟里掏出那只玉佩,递到杜老爷面前,低声问道:
“敢问杜老爷子可认识这个?”
“呜……”
杜老爷抬头看向那玉佩,看了半晌,不明所以。
第二百三十一章
黑衣人见杜老爷子一头雾水,不由发出一声低低的笑意,继续说道:
“这是我家主子的随身之物。玉佩上雕琢的是二龙戏珠,栩栩如生。试问普天之下,有谁敢在玉佩上镌刻龙样,老爷子乃是秀才出身,应该无需我多说了吧。”
黑衣人说罢,望向瞠目结舌的杜老爷子,眼眸子散着一抹慑人的精光。
杜老爷瞪大眼眸子,身子骤然忘记了挣扎,顿时瘫软下来,冷汗涔涔。
就算不是秀才,这类事情也是无需多说的。试问普天之下,又有谁不知玉佩上镌刻龙纹的究竟是何等身份?
龙乃天子,天子之手足亦为龙裔,能刻上龙的自是王爷。而二龙戏珠,则昭示着与天子非同一般的手足之情,亦是代表着圣意之下的殊荣。
试问,哪位敢与当朝圣上戏珠同耍?答案昭然若揭——还有谁,比那所向披靡的谦王爷更当之无愧?
而今,这高高在上的云端之人竟然派人闯入他这个小小里正的家中,实在是令人惶恐不迭,却又云山雾罩。
“杜老爷想必已经猜出了我家主子是谁,如此,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家主子想转告杜老爷子几句话。”
黑衣人继续说道,声音虽低沉却很清晰:
“我家主子想劝老爷子一句,过去之事全无必要再重提,伤害之人就算补救亦回不到从前,索性还不如放对方自由,与对方彻底了断。如此,对所有人亦是好的。”
杜老爷子瞪大眼睛,压根也没想到那黑衣人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整个人都彻底傻在了原地。
“我家主子还说了,若老爷子您肯回头是岸,那么杜家的兴衰荣辱还是会按照原来的道路行驶下去。若是您执意不悔,那就只能形同此桌了。”
黑衣人说道,眼眸子不由漾起一抹肆虐的光芒。一只手掌轻轻按在书桌上,未几,几缕破裂声在空中缓缓满溢。
而后,桌子便彻底散架,而后像是失去骨头的一团皮肉,瞬间就坠落在地,发出剧烈的声响,震耳欲聋。
“啥声音啊?”
书房旁的厢房里,杜兴业猛然被这轰然的声响震醒,整个人顿时从炕上起身,然后捻亮了油灯,然后下炕穿鞋,准备去一探究竟。
“你等会儿,披上件衣服再去!”
程氏捂着惊魂甫定的心口,然后也跟着下炕,就势拿过件长衫披在杜兴业的身上。两人互看了一眼彼此,然后推门而出。
另一边,大房一家子也被惊醒,睡眼惺忪地朝这边而来。除了一脸担忧的杜兴国朝书房那边跑去,马氏和杜婧莲全都是慢吞吞地,一边打哈欠一边缓缓地朝这边走来。
“爹,爹!咋地了!”
门口,杜兴业已经敲上了门,而后对着里面叫道。见毫无动静,便推门而入,结果才走进去,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连嘴都合不上了。
“咋了?你咋不说话了?“
程氏见杜兴业呆怔在原地,背影僵硬,不由一阵纳闷,随即也跟着走了进去,结果,满满的诧异漾满平素冷漠不惊的脸上。
第二百三十二章 困惑,桌子碎成稀巴烂
“爹!您这是咋了!”
杜兴业从怔忡中醒了过来,顿时大步从走进了书房。一旁的程氏也紧随着走了进去。
书房里,烛火昏暗。正中央,那方紫檀香木桌支离破碎,木屑在半空中飞扬。笔墨纸砚撒了一地,墨砚稀碎不已,笔纸全部被染污,顿时狼藉一片。
杜老爷坐在木椅上,眼睛低垂着,静静盯着眼前这片狼藉,神色隐没在晦暗之中,看不大清。
“爹,爹!这到底是咋回事?好好的桌子,咋就……”
杜兴业看了一眼那稀巴烂的檀木桌,心中顿时一寒。未几,他便绕过那桌子径自走到老爷子跟前,一脸焦急地询问道。
“爹,爹!”
这时候,杜兴国也从外廊赶了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顿时瞠目结舌,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
“大哥!你还傻站在那里干啥?没看到爹在这边了吗?爹估计是晕过去了,你过来帮俺一把,把爹扛回屋里去……”
杜兴业回头看向那遇上大事就犯傻的杜家老大,立刻大叫道。杜兴国这才反应过来,然后急急地过去。
“我没事。”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低低而出,顿时令在场的人为之一惊。只见杜老爷子抬起头,长长舒了口气,散着苍白的脸上有着数不清的疲乏,一瞬间显得苍老了许多。
“哎哟爹,你可是吓坏俺们了!”
杜兴业连忙大喘了一口气,而后看向杜老爷子,径自问道:
“这,到底是咋回事啊!这桌子怎么好端端的就碎成这样了!这可是紫檀木的,很是结实的。”
“看着结实,其实一点都不中用。从前我就觉着它不对,但是一直都没把它放在心上,结果这一下子,可是我老头子大开眼界了。”
杜老爷缓缓说道,然后望着一头雾水的三人,嘴角不经意地扬起一抹弧度,但是看起来却极像苦笑:
“此桌亦如人,你们可都要谨记啊!不然到时候只余悔恨,可却毫无用处了。”
站在周围的三人全都听得云山雾里然,完全不明老爷子所云的是什么。而此时,门口突然间响起一声惊叫,紧接着,一阵纷乱的小碎步声响立刻传了过来。
“爹,您这是咋了?这么好的桌子咋成了这个样子!啧啧,可真是可惜了!”
马氏和杜婧莲搀扶着杜老太太走了进来,眼睛一直停在那地上的狼藉上,一边走一边啧啧声。另一边的杜婧莲亦是一脸震惊,什么话却也是说不出来了。
“他爹!你没事吧?好端端的困着觉咋就来书房了?咋一点也不让人省心呢……”
杜老太太一边絮絮叨叨,一边走向杜老爷子。小小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一双手急忙去握那老爷子的肩膀。
结果手刚触上老爷子那外衫,就被杜老爷一掌挥开,踉跄了几步,小脚一崴,瞬间失去平衡。若不是旁边还跟着马氏母女俩,只怕她就得跌倒在地了。
“你个死老头子,干啥子啊!大半夜的都不消停!”
第二百三十三章 发飙,杜老爷子彻底爆发
“你个死老头子,到底咋了这是!”
杜老太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要捶杜老爷。结果看到杜老爷眼神中那阴厉凶狠的光,手中的拳头顿时扬在半空,下不来了。
“我不消停?你这个婆娘还有胆子和我说这些!若不是脏了心的你,我又何至如此!”
杜老爷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径自瞪着杜老太,一双眼眸子顿时燃起两簇熊熊的火焰,在昏暗中面色狰狞,好似罗刹。
“爹,您这是干啥?娘她……”
离得最近的杜兴业不由劝了几句,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杜老爷一个眼神弄得闭了嘴,然后调转开目光,一言不发。
“都给我滚回屋里!出了声响都不准给我出来!”
杜老爷子环顾四周,然后对着在场的众人厉声吼道。
大家从没见过杜老爷子如此歇斯底里地发脾气,顿时都吓得有些缩脖子,一言都不敢发。
“成,成,爹您别生气,殃及到俺们身上,您和娘的问题,您们自己解决。没啥事俺们先回去睡觉了!”
马氏早就吓得心肝乱颤,急忙撇开杜老太太,拽着杜婧莲就就往屋外走。
杜兴国狠狠瞪了马氏一眼,但是马氏视若无睹,根本就起不到丝毫作用。惹得他倒吸了一口气,生起了闷气。
“爹,有啥事不能明个再说吗?非得今个?娘她都吓坏了!”
杜兴国看着倚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杜老太,心里终有不忍,于是便上前准备搀老太太太一把。
“老大,我的话如今都和狗屁一样吗?给我出去!”
杜老爷子面上一片盛怒,眼中的神色越发骇人。在昏暗中如同刀刃一般,尖利无比,又渗着刺骨的冰冷,令人不由自主地胆战心惊。
“爹……”
杜兴业也想去劝,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