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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您且长话短说,家里那边还有诸多事宜等着,咱们不能离开过久。”
“我知道了。”
毓岚风心中一颤,而后哑声说道,一双视线仍旧盯着素珍,始终不肯离开。
崔福看着自个的东家,又看着神情若水的凌娘子,不由暗自叹口气,随即朝巷子外而去。
*****
长巷中,此刻气氛凝滞。两人只是互相望着,却并未言语。
“我听崔掌柜说,公子的祖母去世了,还请节哀。”
素珍觉得将时间浪费在沉默上是极其不智的选择,尤其是与关系如此尴尬的人,更不应该如此。
本来她都是不想来这一趟的,刚刚与崔福的碰面,未说几句就准备打发对方离开。毕竟上次已经将该说明白的都已经说明白,再次见面实在是没有必要,除了引发不必要的误会,再无其他。
但是崔福阐明了自己的来意,却让素珍改变了主意。
他对素珍说,毓岚风此番来找素珍,一是祝贺她如愿以偿,开了自己的铺子。第二,则是来向她道别,也许今生都不会再见。
“我从不知道,你穿蓝色,竟然如此好看。”
毓岚风看着她,口中却说出与之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语,令素珍不由一怔。
“我想去看你的开业典礼,但终究怕人认出来,麻烦重重。所以便躲在这里,等着崔福。典礼结束,有人自巷子外而过,皆在讨论穿蓝衣的你有多么多么动人,弄得我甚是好奇。毕竟我们认识如此之久,你从未穿过蓝色。这点让我很遗憾。如今得偿所愿,由衷觉得,蓝色,实在是最适合你的颜色。”
毓岚风顿了一顿,嘴角不由浮起一抹笑意,却酸涩不已:
“我也喜欢蓝色,但终究不是适合你的。”
“你想说的,就是这些?”
素珍不由挑眉问道,对他的这份执拗表示很是无奈。
好吧,就当作她铁石心肠吧,但她对此实在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当然不是。我来这边,当然是来送贺礼的。”
毓岚风说道,随即从衣襟里拿出一只信封,而后递到素珍面前。
“若是不嫌寒酸的话,就请收下吧。”
“我不能收。”
苏珍冲他摆了摆手,而后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眼神里充满了拒绝。
“为何?你还不知道是什么,就直接拒绝?”
毓岚风虽然已经料到素珍不会收下,但没想到竟然一上来就如此开门见山,令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毓岚风,无论是什么,我都不会再收,你且留好,送给你未出世的孩儿吧。”
素珍说道,无视毓岚风惨白无比的脸色,继续说道:
“还有什么,要说的?一并说了吧,我后面还有事情。”
说完,便目光灼灼地看向他,视线逼人,令毓岚风无处遁形。
“珍儿,我……”
毓岚风被那视线弄得浑身紧张到无以复加,大脑一片浆糊,先前已经准备好的话却也都忘得干干净净,眼前一片空白。
“我觉得,我来这一趟,终究是画蛇添足了。”
素珍望着吭哧半晌都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毓岚风,眼神不由一沉,随即迈步准备离开。
自己这回还真是犯傻了,还真被这男人直接牵着走了,而且还浑然不觉,凌素珍,你这脑子是不是直接进行性退化了!
“珍儿,抱歉。”
就在素珍径自生气的时候,毓岚风的声音不由响起,而后止住了她的步伐。
“我此番来,是来对你道歉的。然后,同你好好告别,请你,听我说完好吗?”
第四百三十九章 毓家变故,令别扭少年成长
“再过几日,我就会带着我未过门的妻子离开这里,估计日后再见面实在很难,所以有些话此时不说,日后恐怕在无机会。我觉得其他的倒还好,但是这句道歉,是无论如何也要说的。”
素珍听到毓岚风的话语,不由停下来,而后回头去看他,眼神里充塞着淡淡的讶异。
她真的没有想到,毓岚风那样一个性子别扭傲气十足的人,也有道歉的时候,而且这歉还是冲她道,若说她不惊讶,真的就是鬼扯。
今个是怎么了?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想到这,她不由将视线投向毓岚风,实在有些费解。
“以前,我一直觉得,只要我钟情于你,就没有错。我费尽心机,讨你欢心,甚至做了许多傻事,却始终得不到你,让我一度很痛苦,亦很是不甘,执拗地认为你才是过错的那一方,这些过往,如今令我想起来,都不由觉得汗颜。”
毓岚风没有看她,而是径自将视线垂在地面,令人看不清期间的情绪,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然潦倒,但在素珍看来,却是比以往哪一次看起来都顺眼得多。
心至清则眸清,心至豁则容达,就是这个道理。
“自你那日离开后,我想了很久,似乎都没有任何与你之间美好的回忆。如今想想,每次都是我那不知收敛的性子令好好的气氛彻底毁坏,我才是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若不是我一直都听不进去你的话,只怕日后离开,我也仍有诸多的回忆共我品茗,直至很久很久。又或者,你我跟本就不会到这一步,我仍旧是这瑞福的东家,亦可以远远地看着你,让你在我的心中闪闪发光。”
“嗯?你说什么?你不是瑞福的东家了?这是怎么回事?你离开这里是因为这个吗?”
“如今,我已不是了,东家由二叔家的长子来接替,不过他似乎并不准备然与你这边相结合,所以我也就没同你说。”
毓岚风说道,眉眼间自有一番温润,但心中的愁苦令他呼吸一窒。
这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根本赖不得旁人,已不足以为外人道。自作孽,不可活的的道理他还是清晰而明了的。
本来,他的阿奶不会这么突然就离世。虽然她已经病重在卧,但若是没有他煞气十足地前去质问她为何要找番冒犯品的珍儿来狂骗他,逼他如此,阿奶也不会当晚就被气得背过气去,彻底撒手西去。
阿奶骤然离世,令整个毓家都乱成一团。
家族间的纷争像是一场无声无息的瘟疫一般,立即覆盖在毓家的老宅上方,待发现之时,已经悔之晚矣。
家中的族叔们,皆咬住他此番对奶奶大放厥词的事件,将他列为不孝之列,不配为家中产业的继承者。
他无力辩驳,亦不愿意辩驳,毕竟奶奶的死同他有无法摆脱的关系,他实在是难辞其咎。
也由此,他知道了自己近来的荒唐令阿奶在这帮豺狼虎豹之间周旋得多么艰难,每一步都是如何的步履维艰,如履薄冰。
为了保住他的东家之位,奶奶付出了太多,亦承受了太多,而她每次都在他这里碰钉子,那份心酸和绝望,直到如今令他想起来,心头都是一片痛楚。
如今为他遮风挡雨的大树轰然倒下,他才知道自己所处的是一个多么险象环生的环境之中,亦知道了他自己没有了支撑,什么都不是,每一步都很难。
不出意外地,他的东家之位因此不保,接下来二叔的儿子会来接替他。尽管他百般不愿,但又能如何?族里人全都同意,他又有何反驳?
所以来之前的那一段时日,对他而言则是地狱一般的煎熬以及折磨,也借此,他明白了许多,亦知道了谁才是需要自己去守护和珍惜的人。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素珍看到他眼底流露而出的哀伤,亦看到他不愿意多说的拒绝,于是并没有在那个问题上深究。
虽然她并不知情,却也看出这毓岚风此番受了不少的苦,想必与他家中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对方若想说还算罢了,若是不想说,自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期间分寸,她觉得应该拿捏好,所以也就转了话题。
“一个离这里有些远的城镇,亦是我未来岳父所举的的地方。珍珍她肚子已经显形,不得再拖,所以我正好同她回去将亲事办了,而后再陪她到生辰之时,便会接手岳父家的一间小酒楼,好好经营,重新开始。”
毓岚风说道,眼神不由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柔和。
“是上次那个女子吗?”
素珍问道,语态也不由柔和。不得不说,毓岚风的这一点却是容让她满意的,敢做敢认,愿意负担责任。
哪怕开始得并不光彩,但是终了却是完满,终究还是不错的。
“嗯,是。奶奶去世的这段日子里,都是她陪着我。如今她一个未婚女子顶着个肚子,而且还有我的责任,我自然要给她个交代。”
毓岚风不由微微笑道,眼眸散着淡淡的光晕:
“而我,也确实不想再待了,离开这里亦是最好的选择。所以,这份贺礼,你就收下吧。”
说完,便将手中信封递了过来,语态真诚:
“信封里面的,是一张铺子的契约,就在镇上的另一头。这是我本来想要做其他用处的,但是如今再无用处,索性不如赠与你。我刚刚看你那铺子,估计在镇上开个分店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所以定能派上用场。此外,还要附上一张银票,是你在瑞福做股东时应得那部分红利,你上次不就要那个吗?我这回连着一道给你带过来了。”
“你……’
素珍有些怔忡,看着那信封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还不愿意收下吗?其中可是有一部分是你的酬劳啊。上次你不是义正词严地找我要么?”
毓岚风有些哭笑不得,举在半空的手都有些酸了,准备甩一甩再继续。
但就在此时,素珍的手不由伸过去,径自将信封接过,势如闪电。
第四百四十章 释怀,说了太多就成真不了
素珍将信封抽了过去,而后也不客气,径自将信封拆开,抽出里面的东西,而后微微眯起双眼。
银票上的数额与她心中的出入并不大,但是那份地契,却让让她有些讶异。
毓岚风给她的铺子,是这镇上众多商铺地点中的佼佼者。无论是位置还是其他的条件,都是相当出众的。
她当时为了开这间铺子,几乎镇上所有的铺子价格她都是大致了解的。若是没有什么出入,他给她的这张银票恰好是盘下这间铺子的价格,或者说,还欠奉一些。
所以,她不能凭白收下。
想到这,她不由将银票放入信封,将地契留在手里,而后递还给毓岚风:
“既然你都送给我开业大礼,作为礼尚往来,我也该给你的新旅程送上一些盘缠。因为你来得太过突然,所以我这边终究准备的过于仓促,但是心意十足,望你能够收下。”
其实,她真的不想如此兜圈子,更不想把自己想要达到的目如此欲盖弥彰,但是经过与眼前男人的这一次谈话,她似乎了解了怎样和她相处才是最好。
并非所有人都能对直白的真实悉数接受。有时候,适当的婉转也是很重要的,正如“以柔克刚”一般,就是这个道理。
毓岚风说他并没有考虑到她的感受就一味执拗,她又何尝不是一看到他的纠缠就一味拒绝,哪怕伤害。
人先站到自己的立场去思考问题,这向来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但若是所谓的立场坚持却迟迟换不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