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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番粗制滥造的说辞传进了杜老爷子的耳朵里,更令他有股想捧腹大笑的冲动。
“嗯,我知道了。”
杜老爷子点点头,而后看了杜兴国一眼,便闭了闭眼睛,沉声说道:
“老大,我有些累了,家里的外事就先交给你全权处理了,我想躺一会儿,有事再喊汗我吧。”
杜老爷说完,便径自躺下,而后表情陷入沉静之中。
“行,爹,您且好好歇着,俺就先出去忙活去了。”
杜兴国正巴不得杜老爷子说出这样的话,见他终于开口,自然很快就应承了下来,连忙点头,而后朝外面走去。
但是才走了两步,却又折返回来。杜老爷子听到脚步声,而后睁开眼睛看向杜兴国,神色间不由漾起一抹讶异。
“哦,爹,您别紧张,俺就是看您头上的绷带歪了,想给您重新整理一下,不然若是被旁人看出端倪,也就不好了。”
杜兴国连忙安抚道,而后伸手对着杜老爷子的头一阵摆弄。终于弄成了一个完美无缺的样子,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这样就可以了。那爹,您且好好歇着,俺出去忙活去了。”
他对杜老爷子说道,而后便起身,朝门口而去,很快就消失在门扉之外。
杜老爷子看着那扇重新又紧紧阖上的门扉,嘴角不由微微裂开,露出一抹笑意,殊不知却比哭还要难看。
刚刚他这大儿子走回来的时候,他虽然心生讶异,但心中却存有一抹小小的期待。期待他可以回心转意,期待他可以真真正正地看他爹一眼。
但是没有,一次也没有。
他只是一门心思放在自己额头上的那条绷带上,生怕别人看出任何破绽,而后招来杀身之祸。
皇权圣旨固然高于一切,不服从不重视真的是不可能。但是生身之恩,抚育之德却却也是重要得很,但他却抛之脑后,甚至连想要重视的一丝丝心思都不曾有。
看来,他刚刚说出的一切,都是毫无用处的。
他怎么会那么傻呢?
杜老爷子如此想着,口中的笑声低低地响了起来,与此同时,眼泪模糊了他的眼眸,令他很快便泪流满面。
第五百二十六章 调虎离山,那日情形终现真
“嘿哟,可算是逃出来了……”
杜兴国自书房出来,径自便朝着大堂走去。连头都不敢回,生怕爹再叫他回去。
这都是啥事啊?咋好端端地总是变来变去,真是让他这颗心备受煎熬。
从前他也没看出他这爹这么举棋不定,变卦和翻书一样随便。看来待这些事都尘埃落定之后,他定要让杜老爷子快点将他给出的承诺白纸黑字落在纸面上,就是不立即执行,却也得表明个具体的时间,好让他心里有个底。
更何况,他本就是个受不得眼泪的人。刚刚杜老爷子哽咽着祈求他的时候,他真的觉得再稍稍过过就会应承下来。
他这爹一辈子刚硬,从不肯服谁,亦不肯向谁低头。如今竟然拉着他,言语间充满了脆弱,对他充满了十足的依赖。
他不知别人是否会动摇,但他真的觉得自个的心是跟着酸涩难耐的。
然而,他却是不能由着自个这泛滥的同情心而付诸行动的。
他爹固然可怜,但若是由着他的性子来,他们仍然得遭殃。
而今这杜家的一切已经不是单纯的家庭纷争,如今的他们,被圣意直接挑中,单纯的家庭纷争已经衍生成为险象环生的针锋相对。
他们并不明白圣上为何要如此对珍儿,但自古好奇心害死猫,更何况擅自揣测圣意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他还想好好活着,自然不会问,亦不会好奇。但那展公公对他们下达了众多的指使,却是务必要完成。
他如今只想抓紧时日赶紧将手头的活做好,而后与那令他窒息的皇家阵仗说再见。唯有将手中的活干好,莫要瑕疵,才能真正的生路。
哎哟,咋这么费劲,自己真是不知做了多少孽,才落得个骑虎难下的下场。
想到这,杜兴国脸上不由扬起一抹压抑着的愤怒,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径自朝大堂那边而去。
*****
时辰缓缓而过,转眼之间,晌午就从衣衫之间径自划过。
凌家,素珍的屋子里,此刻气氛凝滞,沉重不迭。
泛着热气的水泥地上,如行笔直地跪着,面色虽镇定无恙,但是眼底却是一片青灰,显然是在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情绪。
素珍坐在圆桌前,另一边,亦坐着面色寂然的暮雪,表情极其淡然。
如槿站在一旁,径自叹气,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娘子,这就是属下那日凌晨的所遇所闻,殊不知,却是中了别人的圈套,导致娘子如此备受困扰。如行失了职责,无话可说,要杀要剐,但凭娘子处置。”
如行说道,面色更加铁青。只见他挺直脊梁,一双眼睛望向素珍,竟抱着一股子视死如归的心。
素珍看了他一眼,对他的请罪不置可否,心中的冷意也开始渐渐扩张,令她在烈日炎炎之中竟觉得浑身冰凉。
果然,那日凌晨,皇上那边就已经开始部署行动,而她,竟然还蒙在鼓里,径自觉得自我感觉实在良好。
如此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真真是令她感到很是不爽。哪怕对方是九五之尊,她也是觉得郁结难舒,恨不得冲进宫中与他好好理论一番!
世人都说着这天颂朝的皇帝通晓事理,善解人意,从来都是光明磊落,如今听来简直就是地地道道的讽刺。
趁着自个弟弟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动他身边人的心思,而且无所不用其极。如此之人,只怕连一句称赞都配不上,简直就是个地地道道的疯子。
那日清晨,他令属下做出了王爷回来的假象,诱使如行紧追而去,从而给那老爷子营造了不少的机会以及时间,令他可以为所欲为。
若不是中途被洗衣服的暮雪撞见,只怕如今乐天早已经成了那老爷子与她谈判的筹码,事情也就变得棘手了许多。
而这些,那小家伙竟然央暮雪不要告诉她,而且求得恳切不已,就怕暮雪不同意。
虽然暮雪一再告诉她乐天是为了不让她想起伤心事而隐瞒,不愿意让她再受伤害,本心却是好的没错,但是那小不点是她的娃,他心里究竟如何想,她亦是再了解不过。
她相信乐天是怕她伤心才会如此,她亦相信这个理由占据了理由中的绝大部分,但是并不是所有。
他不敢告诉她,其实也是一种袒护的表现。
他从一开始,就特别不希望她和杜家起任何的冲突。
因为在他的心里,他始终觉得他们是因为错事而被赶出杜家的,虽然自个也受了不少苦,但是终究也令这村里响当当的人家蒙了羞。
所以,他面对杜家,一直都是无法理直气壮的,而且他那泛滥着同情心的小心脏无时无刻不在心软,不在摇摆不定。
因此,从头至尾,他都是不准备让她知道的,企图得过且过,就此糊弄过去。
殊不知,这次他们运气极差,实在没办法混过去,而且,是一丝可能性都没有。
看来,她这么长时日的温情教育终究还是有破绽,她日后得好好改变一下教育方式了。
不然,总有一日,这小家伙的玻璃心得给她惹来十足的祸端。
“娘子,您怎么一直不说话,别吓唬我行吗……”
如槿在一旁偷偷看着素珍阴晴不定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心里如同打了鼓一般,七上八下。
完了完了,她这师兄如今可真是摊上大事了。
虽然错不全在他那师兄身上,但他那么轻易便中了调虎离山的计策,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而且由此引发了如此恶劣的反响,这回定是凶多吉少了。
“行侍卫,我还记得,当初你送我和乐天去崔父夫子那边求学,你在车上曾经对我说过什么吗?”
素珍瞥了如槿一眼,示意她住口,而后看向地上的如行,眼底一片暗沉。
“你说你害怕晒黑,从不值白日的班。而在夜里,从未失掉过做一个暗卫的本分。夜间值勤,只有你一人从未出过任何事情。如今,我可不可以将此定义为,是你的大话呢?”
第五百二十七章 攻心,与皇权相抗的前提
如行的背脊猛然一抖,一直毫无波澜的眼眸骤然刺入一抹生动的情绪。
只见他张了张嘴巴,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嘴唇同白皙的肤色一个色泽,而后越加暗淡而惨白。
一旁的如槿想帮着如行劝娘子两句,但发现娘子眸色一片深沉,面色更是难看,于是便不敢开口,但是内心却又急得要命,纠结得不行。
“娘子莫气坏自个的身子,一切都是属下的错,任何惩戒属下都愿意接受。”
半晌,如行才开口道,面容惨淡,但是神色已经恢复了宁静。
“哦?是么?”
素珍望着他,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但却寒冷至极,而后日趋刺骨。
“任何惩戒都能接受?这话说的真敞亮。敢问行侍卫,若是在王府,你会轻易说出这样的话么?我可以听说在王府的时候,你们的口头禅都是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呢,是不是如槿?”
素珍问道,而后将目光头投向如槿。如槿没想到娘子会在此时道出这件事情,顿时怔在原地,而后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见素珍一直等着他的回应,于是偷偷看了一眼如行,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如行看向她,面无表情,但却眸光似箭,投射在她身上皆是火辣疼痛。
如槿亦知道自己对素珍说的有些多,于是也有些尴尬,于是便快速别开了头。毕竟其他倒是还好,暗卫的事情却是不能透露太多的。
其实她也很有分寸,只是上次话赶话到了此处才提了一句,如此也并没有什么,不是吗?
“所谓忠诚护佑,一颗心定是心向往之的,但是暗卫亦是人,亦有自己的思想,亦会在某些时候心生摇摆,亦是人之常情。你们三人平时黑白辛苦,尽职尽责,这些我都看在眼里。阿墨也曾经对我说过如影随形的出类拔萃,和他的生死相随。此番他在宫中水深火热,你们却不能伴其左右,想必心中也是有情绪的吧。”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眸,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暮雪也露出了惊愕的神色,眸光瞬间如箭一样投射到入行的的身上。
跪在地上的如行亦是诧异难耐,用难以置信的眸光看向淡淡看着他的娘子,心中遁顿如战鼓一般,响起来震耳欲聋。
“的确,比起征战沙场或是作乱异变,这边的日子的确是枯燥了许多,着实令你们有些大材小用了,心里亦是会不以为意。平素你们心中对于这样的感觉尚不在意,但是一到关键时刻,这样的感觉亦是会作祟了。想必,行侍卫的不平衡是最为严重的,不然也不至于轻易就中了那调虎离山之计。当今圣上攻心绝顶,所以中计都在情理之中,我可以理解你。
但行侍卫,素珍在此真的想劝告几句。人有本事自然是极好的,对现状不满意想要改变亦是在情理之中的。但若是因此而对你现下需要做的事情失了分寸,何谈未来?因为那个样子,你的现在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