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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一直以来,您都未曾告知他们孩童危在旦夕,只是谎称送两个孩儿和您的老友,两个孩子的启蒙夫子那边去了。虽然是善意的谎言,但只要是谎言,便是可以漏洞,自然就能引发您与儿子儿媳的嫌隙,令他们落入别有用心之人的圈套。
那展公公谎称可以令四哥四嫂见到孩儿,想必也定是说了许多好话令夫妻二人相信。毕竟屠戮之前,总是要给些甜头的。所以,您的府宅此刻定已经血流成河。瞧,您的至亲之人皆已经下了黄泉,而且都是因您而死。敢问您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早些解脱吧,不必再痛苦了。”
“你,你说什么?”
南宫云粱抬起一张被血污浸染的面容,神色之间已无明泽,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南宫御,慢吞吞地问出这样一句话。
“你说我的儿子和儿媳,就在刚才,也已经去了,是吗?为何,这些你都,都知道?”
“我为何不知?我的眼线一直在远处窥探,所有过程尽收眼底。我为何会不知情?”
南宫御听到南宫云粱的质问,而后径自笑出了声,俊美无俦的脸上亦是扬起了些许神采,更加令人移不开视线。
“既然你都知道,都知道,为何不出手救他们!任凭他们成为刀下亡魂,任凭他们孤苦无依!南宫御,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南宫云粱大叫道,声音尖锐,刺耳不迭。令人听来汗毛直立。
“我的心有多狠,南宫一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三伯背叛宗族,伤人伤己,如此本性却是第一次暴露在人前,令在场之人瞠目结舌。
试问像您这般的人,怎值得我出手援救?说起来,袖手旁观亦是我对你最大的宽容了,不是吗?这普天之下,谁人不知,挡我南宫御者,死是最轻的惩罚。”
南宫御微微一笑,脚下轻轻一动,便将地上的短刀踢到歇斯底里的南宫云粱跟前,眸光之中染上一抹嗜血之色,话语宛若修罗之音:
“上路吧,莫要再耽搁大家的时间,可好?”
说罢,便朝着南宫晰的方向而去,以防他突然大发善心出面调停,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上路,上路?”
南宫云粱低低重复着这两个字,而后拿起那把短刀,嘴角笑声缓缓而来,在空中径自盘旋。
突然间,他神色一厉,面容狰狞,径自起身便朝持刀朝背对于他的南宫御而去,动作之快,力道之猛,简直不像一个古稀老人才会拥有的身手架势。
“要上路也要有你相陪!”
他嘶声嚎叫,而后径自前行。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接二连三的穿透之声贯穿而起,紧接着,地面和门扉皆被鲜血所喷溅,宛若红梅朵朵绽放。
“唔……”
南宫云粱口吐鲜血,而后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腰腹之处,发现三柄利剑径自穿透,雪白的麻衣径自被鲜血染红,再无本色可循。
侍卫径自上前,手中动作亦是毫不留情,径自抽出利剑,如柱的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令在场之人皆发出惊叫。
“你……”
南宫云粱指向他,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所有气血却全都已经耗尽。身躯沉重地倒了下去,呼吸全无,所有温热径自散去。
“将这些快速处理了。”
南宫御冷冷以对,而后掏出随身携带的方巾擦拭手上黏腻的血液,待擦拭得差不多了,便将其扔到南宫云粱的脸上,正好遮住了他那死不瞑目的面容。
“是!”
侍卫们立即点头应允,而后迅速将这一大二小三具死尸径自拉了出去,血液蜿蜒出门口,径自在门槛处留下了许多,令外面那些本就心生不祥之感的人们顿时胆战心惊,再也不敢投来质询的目光。
很快,会客厅之中的血迹便被清除得差不多了。窗扉径自被推开散风,但是稍后一会儿便被关上。
南宫御遣那些侍从们出外守候,而后径自坐了下来,对着在场所有人说道,笑容却也多了一些和煦之泽:
“好了,刚刚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诸位请坐便好,毕竟站着谈事并未长久之策,还是坐着说话更容易解决问题,对不对?”
说罢,便环视了周遭一圈,又低头去看自己素衣之上的斑驳血迹,虽然并未做什么过分之举,但是在他人看来却是危险至极。
厅中的人员都是南宫一族的男丁,无一外姓之人。这些人或陷入而立或在少年之时,虽都不是胆小怯懦之辈,但经历了刚刚的那一场生死风波之后心头皆流露出忌惮之意,听到那南宫御所言,便都纷纷坐下,很快就再无一人站立。
“大哥,坐下吧,听我说一说。”
南宫御点头示意,但是很快就发现身旁的南宫晰笔直地站着,面色晦暗不明,但明显是在压抑着什么。
南宫御自然知道他为何如此,亦知道他想说什么,而他该如何宽慰。但眼下并未是说这些的时候,于是也就如此说道,而且还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予以配合。
“我不想听了,真的。外面还有许多事情,我还是先行处理一下比较好。毕竟现在又多了更多的尸身,需要操心的事情又加了许多。必须加紧一些才好。”
南宫晰摇了摇头,径自甩开步伐,朝门扉而去。南宫御看着他背影,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并未出口拦阻。
第一千零八十章 解语如鸢,南宫晰的心坎儿
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会客厅,南宫晰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已被用光殆尽。
在侍卫的行礼之下,他走下石阶,径自多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以将自己体内的浊气置换开来,视线投向身后那紧闭的门扉,但却不敢再多看一眼,快速收回视线而后狼狈而去。
“大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南宫雨鸢的声音焦灼而来,令他浑身到下不禁一颤。只见雨鸢迎面而来,见南宫晰这般模样,立即便加快步伐,抓住他的衣袖,眸色之中闪过沉沉微光。
“没什么事情。大人之间的事情小孩子莫要瞎打听。”
南宫晰出口呵斥道,而后将她抓在自己衣袖上的手握了起来,拉着她便向里苑而去。
然而还没走上几步,南宫雨鸢就甩开他的手,黑如葡萄一般的眼睛瞪得溜圆,期间皆是洞悉和肃穆,甚至还带着一抹令人背脊发寒的幽然:
“大哥,二哥是不是刚刚又杀人了?”
“姑娘家家的说些什么呢!这也是你该挂怀的事情吗?”
南宫晰登时厉声低吼,而后狠狠拽着她朝前而去。一路之上皆在观察有无旁人听到他们这番谈话,脑中却是一片混沌,只知道快步行进。
终于,他们二人进入了一处空置着的客厢之中。只见南宫晰紧紧关上门扉,又将窗扉紧紧阖上,确定万无一失时才转过身来,却发现南宫雨鸢双手环胸,一脸好整以暇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眼角带着一抹若有如无的笑意。
“大哥,你如此而为,是不是想替二哥遮掩?若是如此,那你还是省一省吧,二哥动静闹得如此之大,整个南宫府都已知晓得差不多了。况且三伯和他孙儿的尸身已经令许多人见到,想瞒却也是瞒不住的。”
南宫雨鸢径自向前,然后走到满身僵硬的男子面前,伸出小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在圆桌前的木椅之上,而后也坐到他的旁边,清丽的眸子之中亦夹杂着一抹暗光,光色竟也有些凌厉。
“更何况,在小妹看来,二哥他也是存心想弄出这么大动静的。只是为何要在爹爹的后事上见了血腥,他也未免太过分了!”
说罢,白嫩的小手便蜷曲成拳,贝齿紧紧咬了咬嘴唇,而后咬牙切齿道。
“鸢儿,你说你已经知晓了刚刚发生的一切,这话从何说起?”
南宫晰揉了揉眉心,缓了缓心神,而后那已经被磨练得异常敏感的神经突然找寻到了某处的不寻常,而后开口询问。
“是啊,半个时辰之前已经都知晓了。不光是我,守候在父亲灵前的女眷们亦全都知情了。说起来,告知我们这一切的还是青鸾表姐呢。”
南宫雨鸢紧紧拽着帕子的手突然使了力道,那丝帕顿时被揉捏得不成样子。但很快就松懈开来。
“说起来,三伯一家被灭也算是死有余辜。无论其他如何,单单是他背弃宗族之事就已经超出我忍耐的极限。
或许二哥的做法略微偏激了一些,但却也是没有什么令人挑剔的地方。毕竟知道了他这么多年的坚守是为了什么,我也就可以理解,并且选择支持了。”
“你是说,父亲临终之前所说的那番话吗?”
南宫晰低声询问,而后疲惫地将眼皮阖上,呼吸微微凝滞。
三妹的意思,他自是明白的。父亲临终前,公开了那一直不曾示于人前的信笺,从中他们得知了这天颂朝堂之于他们的态度和应对,亦明白为何小御会坚持着复国的大业。
如今三伯的事情曝晒于日光之下,更让他坚定了心中追随小御的想法。
他虽性子温和,却也不会任人宰割。更何况竟有此事,他更加明白小御的不易。只怕这么多年不是他在苦苦支撑,只怕南宫一族早已经在这世上销声匿迹了。
但是,他真的,真的有些无法接受。无法接受他的袖手旁观,更无法接受他处置的方式方法。
或许是小御一直对他们兄妹和父亲皆是软着一颗心肠,所以他便理所应当地认为他对待外人亦不会残酷冰冷。
然而如今亲眼所见,他却发现自己完全错了,而且错得一塌糊涂。尤其三伯和他的两个孙儿狼狈不堪地倒在血泊之中,他就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致,再向上加码,只怕他必定会疯癫。
虽说成大事之人,如此最好。但他真的觉得,有些地方是不好的。而且会对日后的结局起到杀伤性的影响。虽然他说不上来,但他却是可以确实地感觉到的。
想必,二叔和父亲也是因为这个,而选择姬墨谦为大位之人。说起来,他的身上就没有这些不好的东西。也正是因此,他明显胜过南宫御一筹。
“是啊,就是那番话。”
南宫雨鸢伸手在南宫晰眼前晃了晃,见他回神过来,才开口道:
“自古而来,没有一个王朝的当权者能容下与他手中权势息息相关的人群。如今之所以能安然无恙,除了皇帝要谨防这天下悠悠众口,很大一重原因,还是二哥的从中周旋。
无论如何,二哥皆是为咱们一族拼尽心力,数年来,从未有分毫改变。光是这一点,就比那反复无常的当朝皇帝要好上太多!所以我说什么,也是会支持二哥到底的。”
说罢,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眸光亦是清明,令被投射其中的南宫晰微微一震,眼神不由自主地朝南宫雨鸢看去。
“其实,大哥,说到底,二哥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不会有人再比你我更了解了,是不是?”
“你这小丫头……”
南宫御斥了一句,而后被她这番话彻底震慑了心房。紧接着,一抹愧疚径自覆盖了整颗心,令他呼吸不禁困窘。
他真是惭愧,竟然还不如一个小丫头来得通明,甚至还需要她来点醒,只怕若是传出去,自己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想到这,他立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