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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干什么!”
素珍询问道,眼眸不禁瞪得极大。被拽着的手臂完全无力挣扎,令她只得被动地跟随,毫无还击之力。
“夫人,你就随我走吧,定不会出问题的。”
如槿一边加快脚程一边向后扔过来这样的话语。不一会儿便带着素珍走进了一扇小门,很快便失去了踪影。
*****
寝卧之内,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道在空中蔓延,绝望的气息散逸在每一处,令吞吐气息之间都充斥着难以负荷的冰冷。
“王爷,王爷!师父,您为王爷看看啊,这么呕血下去,只怕连今日都挺不过去!王爷,桑孺恳请您,恳求您振作一些!谦王府需要您,谦安军更需要您,而我们数以万计的暗卫影卫更需要您!若是无您,日后必定大乱!您当真忍心吗!”
桑孺眼角淌下泪水,径自跪在地上,万般恳请着榻上刚刚吐完血的男子,声音之中充满着哀切之色。一旁的桑禅却面不改色,只是冷冷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时望向窗外那即将当空的日头,心中自是一片叹息。
“本王于心不忍,但实在是没法子,所以也就只能如此。不过该安置的我早就已经着手,并且落实,所以将来的路,绝不难走,所以你不用以此来小题大做。”
姬墨谦说到这里,嘴角不禁涌起一抹笑意,但却看起来甚是虚无,好似随时都能消失一般。
“但是需要又如何?珍儿他亦是需要于本王,本王又如何了?自那时起,本王便觉得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辜负的了。”
第1241章 相见,生死相依(上)
“王爷!……”
桑孺赤红着眼睛说道,声声呼唤充斥着哀切之情,但却无济于事。一旁的桑禅作势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莫要再做无用功,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桑孺本不想听,却又不得不听,但却仍旧不想放弃最后一线希望。
“王爷!您当真要放弃吗?若是此番放弃,日后再无机会。夫人虽无法同您在一处厮守,但却并未脱掉‘夫人’的名声。
难道您想让她就这么孤身下去吗?恕属下直言,这样未免太过残忍,毕竟只靠着回忆度过剩下的漫漫人生可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若您当真不在意,便放了夫人自由。毕竟在这世上良人如此多,夫人青春年华,却也不算辜负……”
话音未落,浓郁的血腥气息径自袭来。只见半倚在榻上的姬墨谦眉眼间散出柔和的笑意,但是嘴边却已经是一片殷红。鲜血如同泉涌一般染湿了白衣,令在场所有人都惊了神色,都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小孺,闭嘴!你要是想害死他你就直说!”
桑禅一边为姬墨谦行针止血,一边恶狠狠地抛出口中的话语。一贯慈和的面容竟显出狰狞之色。
他这个徒儿真是有待历练啊,看来此番结束之后他必定要带她离开,好生带在身边调教一番。如此不知轻重,如何悬壶济世,只怕日后不谋害人的性命就算是认便宜了。
“师父我……”
桑孺此刻已经慌了,手中的动作亦在颤抖。然而就在此时,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令他惊悚不迭,打了个结结实实的激灵。他微微侧目,正好撞上姬墨谦深不可测的眼眸,心中颤抖得更是剧烈,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若是真有那一日,不要告知本王,一句话也不要告知。”
姬墨谦低声道,眼中的神色渐渐黯淡无光。桑孺此刻脑中一片混沌,没有理解王爷的意思,但口中话语悬在喉中,却又不敢多问一句。
“在本王心中,她永远都是那个唯一之人,永远只属于本王一人。但是此去经年,杳杳无期,本王的时间或许只定在此处,但她却依旧要向前走。如此一来,她不再属于本王也很正常。
不过无妨,她只要幸福祥和就好。而我一直抱着那样的念头,也是会幸福祥和的……”
“王爷想要自欺欺人,何必找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这样当真好么?”
就在这时,一个清寒如皑皑白雪的声音径自贯穿而来,将这屋中污浊的气息刺破,与之交织融合。
只见一抹纤细的身影自不远处的屏风处走了出来,亦步亦趋地朝床榻而去。在她的身后,凤清尘和如槿一脸凝重,沉吟半晌便冲着床榻边的桑孺等人招手,示意他们可以先行离开,给二人说话的空间。
“桑老先生,看来本王亦快撑不住了。毕竟在这种时候耳边传来幻觉,应该便是病入膏盲的表现。可是这声音好生真切……本王真的很喜欢病入膏盲……”
第1242章 相见,生死相依(下)
“夫,夫人……”
桑孺紧紧凝视着朝这边而来的凌素珍,面容之间尽是瞠目结舌。反倒是年迈沧桑的桑禅捂住了他的嘴巴,一贯慈和的眉目间竟掠过寒彻刺骨的凌厉,令正欲挣扎的桑孺心中不由一凛,脚下的步子情不自禁地随着他而去。
“看来真的是病入膏盲了,本王竟然听到阿桑唤‘夫人’二字,如此真切,若是以后都能在我的脑海中出现,其实当不当废人却也无妨……”
姬墨谦的声音越来越低,苍白的唇角之上扬起了些许弧度。然而门扉的响动却令他骤然睁开眼眸,而后径自在床榻外看去,沉重挺拔的身躯一下子便僵硬不已,面色间尽是一派怔忡。
“我说话亦是幻觉,桑孺说话亦是幻觉,而今这门扉响动你也可以认为是幻觉。反正活在幻觉之中,总好过活在现实的苦楚之中。更何况还是忍受着毒素在体内的肆意蔓延,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有些时候也是好事一桩。”
素珍静静伫立着榻上那衰败虚弱的男子,鼻尖不禁一酸,尤其是那床单之上斑驳刺目的鲜红,令她立即低头,而后将眼泪滴落在地面之上。
虽然她曾见过墨谦危在旦夕的样子,但都是与此时的他甚是不同的。因为在她的印象之中,尽管这个男子痛到了极限,疼到了极致,也都没有将他那挺直的脊梁弯下去过分毫。
她曾经问过他为何要如此为难自己,结果他和自己说这是五年前与匈奴作战之时延伸下来的习惯。因为在那一战之中,他险些便丧命黄泉。
比其他国来说,匈奴是最为骁勇善战的,而且这一战的地势还明显有利于匈奴军队,所以在漫长的等待支援部队的过程中,他同谦安军吃尽了苦头。
粮草用尽,人员渐少。为了不让城墙外的匈奴看出破绽,所以必须要昂首挺胸,以示雄心。也正是因为这近两个月的“挺拔”,令他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性——哪怕难捱到了极致,亦是不会弯下自己的脊梁。
然而如今,却已经物是人非。
“是谁让你来的?阿清吗?”
姬墨谦冷冷道,眼中掠过即将崩溃的脆弱,但是很快却又被坚硬的寒冰冻得结结实实。他深吸一口气,而后想从榻上起身。素珍看到,毫不迟疑地便要上前去扶他,却被他凛冽犀利的目光止住了脚步,呼吸不由凝滞。
“别过来,本王不想看到你。”
“你说什么?”
素珍呆愣在原地,而后看着眼前略带陌生的男子,眼眸不禁瞪大。在她的记忆中,阿墨从来没有这般对她说过话,就算他不会软语温存,但说出的话却是放缓调子,句句柔和的。
而且,他从不会在她面前称自己为本王,从不会。
“不必听那凤二的胡言乱语,本王既然应允你去无忧,且无分毫阻拦,便表示对你我之事已经放下。所以你也该好生学会放下,好好过你剩下的日子。”
第1243章 嫉妒成疾,孤注而行(上)
“阿墨,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素珍心中疼痛难忍,令她不禁紧紧握住双拳,任凭指节刺透掌心,潮湿黏腻缓缓在掌心之中蔓延开来,她都没有松开的意思。
“想必一路之上,阿清他应该同你说了北戎和亲的事情。此番,北戎诚意十足,且势在必行,所以本王这次难不领命。说起来,你想要的名分本王给不起你,想必你也不愿意无名无份地入府,然后给那北戎公主晨昏定省。
所以眼下这番决定,是最好的选择。一切就算是本王辜负于你,你恨本王,怨本王都无妨,本王只能对你抱歉。若无其他事情,你便可以走了。”
姬墨谦一边说一边扬起邪肆的笑意,话语之中尽是恶劣,令素珍每听完一句便泛起刀绞一般的疼痛,以至于听完之后满面泪痕,怎么止也止不住。
“怎么还不走?难道叫本王亲自唤人送你走吗?”
姬墨谦额间渗出冷冷虚汗,口中的甜腥反复涌向唇外,但却被他强行咽了下去。眼前开始明明暗暗,令他呼吸亦开始困难。但他依旧咬牙坚持着,生怕对方看出端倪,那样之于他们都将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珍儿的性子她很了解,若是看到他置于危难之中,定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可他此番发作,势必会蹉跎很多年月,那样对她无疑是种极其可怕的拖累。
既然已经决定放她走,就不能有所反悔。不然一切的安排就是前功尽弃,日后必定是麻烦重重。
“不用,我自己有脚,我可以自己离开。”
良久,素珍才挥手抹去浸润在脸上的泪水,然而眼前仍然是一片泪眼模糊,令她什么都看不清晰。
“不过在离开之前,我却是要向你道个歉的。之前我和你说过不少次分开,要离开你,亦或是让你离开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确实是我不对。
此番我切身经历,真真体会到了你那时的心情,说实话,这锥心刺骨的疼痛直到如今都让我难以负荷。让你受了那么多次罪,的确是我不对。此番亦是我咎由自取,我甘愿领受。”
素珍说道,而后竭力地眨巴了一下眼睛,睫毛的水雾便渐渐散开,令她可以看清榻上深沉不语的男子,嘴角不禁泛起一抹笑意:
“这回我来,的确是因为阿清找到我。因为他和我说你已经失去了求生的意志,而我亦是这番意志唤醒的唯一秘钥。
可是今日听你说完这番话,我也算是茅塞顿开。想你堂堂谦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怎会为了一个女子放弃求生的希望。帝王家的后羿,怎会有如此情况?说到底,是我太天真了,竟然巴巴地跟来,被迎面浇来一盆冷水。”
素珍说道,嘴角不禁泛起自嘲的笑意,而后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姬墨谦的每一寸反应,见他眉目间骤然泛起一抹痛楚,立时便继续开口,嘴角的笑意越加扩张:
“其实,就是我太天真了,一直选择相信你,所以那日御公子突然造访,对我亦是有了这一番的警告,而我却选择不去相信他,以至于他说出哪怕日后为帝我便为皇后的话语,我都是不信的,甚至费尽心力地将他置于困境。
哦,说到这里我必须要和你提一句,那棵见证你我相识相知的木槿树,已经被我推下山崖。因为我用那棵树困住了御公子,从而迫使他放弃了要带我走的决定,如今看来,的确是傻得不行。
你曾说会给我周全的保护,可是那****身临险境你安排的人又在何处?想必是因为我不够听话,不愿给你入府当侍妾所以便让他们先行撤去,好让我尝尝苦头。结果这苦头吃得可真是大,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