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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从没有将这一份情愫表露在脸上,甚至因为有了这种想法,便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理,不再愿(不敢?)和她多说一句话,而故意疏远她。如此看来,我不是很虚伪吗?
'奇。书'喜欢一个人,但不能表白,我只能给自己找这么个理由:谈恋爱影响学习,况且我们思想尚不成熟,即使在一起时爱得死去活来,可毕业后一个天南,一个地北,爱情势必也会夭折。所以,搞好学习才是正道。
可是,我有时也会突发奇想,如果……突然有一天,她对我说她喜欢我呢?(我感到脸发烧了,我真能胡思乱想,但不妨就先做个假设吧!)我到时会说“其实,我也早已很喜欢你”吗?
我想不会的!我一定会婉言拒绝她!
因为我不是那种性格开放的人,况且,生活毕竟不是童话,不是梦!
若是梦,你完全可以不必承诺什么,但这是生活,是现实的……我要好好学习;我是班长,不能明知校纪而违之;我的家境也不好,我不能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
如此,我还是很虚伪!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我不懂诗,但我觉得这诗应改一下才对:“少年识得愁滋味”,只是——“藏于心底独忧愁。”
是的,我们时常会把愁事埋在心底,也不愿说出口,因为愁这东西是很难让人尤其是大人们一起分担的。若可以,那就不叫愁了……
奇怪,日记中的我简直一点也不像生活中的我。现实生活中的我在同学眼里是那么的坚强,那么的有自信。可是,我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全面而真实的我,这一切写在脸上的表情有时候是装出来的。我也有脆弱的一面,甚至比脆弱的人更脆弱。
以前总认为,写日记是女孩子的专利,可如今我不这样认为了。日记,其实应该就是你和自己心灵的对话。在这里,我是真实的,可以尽情地渲泄,也不必掩饰什么东西。
真实生活中的我每天都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袱,让我觉得很累很累,只有在日记中寻找一处静谧安祥的港湾了……
然而,一旦合上日记,明天的我又将是另外一个外表坚强自信的我了……
夜,如此宁静;天,挺冷的,可我却出了汗,也许是我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写日记的缘故吧! 写了这么多,我感觉自己的心里轻快了许多……
明天,也许又会有许多事情发生吧?!
…… ……
江明合上日记,一看表,已经是夜里12点了。关上手电筒,他突然想起了刘老师和他说的那件事。
江明翻了个身,将表定了个早上五点,便睡了。
……
一大早,表响个不停,江明醒了,立刻把表关上,爬起来,匆匆穿好衣服,然后,悄声出了宿舍。
才五点多一些,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风硬硬地吹着,小刀子似地割着人的脸。江明走出一段路了,才后悔自己没有戴上棉帽。想回去拿,又担心惊醒其他人,心索性一硬:算了。
江明便竖起衣领,双手捂着耳朵,来到教室的后门。
教室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也没有一丝动静。江明心想:再等一会儿吧!没准我来早了。
江明便四下瞅瞅,借着远处路灯发出的昏暗的光,江明觉得教室前排的冬青处是个好地方,便走到冬青后面,蹲了下来。
果然,蹲在冬青后面,既隐蔽,又挡风。
江明耐心地等着。
起风了,风干冷。江明又困又冷,只能硬撑着,后来渐渐地天亮了,又一直等到起床的铃声响了,也没见到有人进教室。
江明有些失望,心想:怪了,难道那人也知道我会在这儿等着捉他不成?
……
吃早饭的时候,小涛右臂勾着江明的脖子,嬉皮笑脸地问:今天起那么早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和哪个女孩子约会去了?
江明打着呵欠,说:净瞎猜!
小涛很想弄个一清二楚,便又问:那你干什么去了?
江明看了看,见四周没别人,便小声把那事和小涛说了。
怪了,小涛自言自语道,会是什么呢?……哎,我知道了!
什么?江明瞪大眼,急乍乍地问。
一定是有人在里面谈恋爱!你想,教室里既安全,又避风……
江明立刻打断他的话:算了算了,我以为你有什么高见呢!原来你没有一点正经的!
小涛说:你别不信,这是经验之谈!
江明问:什么经验?是你亲身体验得到的经验吗?
小涛哑了,“嘿嘿”笑了一会儿,又问:明天早上还去抓吗?
江明说:当然去!
小涛说:那你叫上我和范勇。
江明想了想,说:行!不过你千万不要和别人提起这件事。
小涛说:你放心吧!
第七章
江明被马兆鹏的人打了。
事情发生在晚上。
一下晚自习,马兆鹏便纠集了四五个“铁哥们儿”,把江明从回宿舍的路上给堵下来,围在中间。
很快,四周便围上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
每个人都怀着不同的心态来观看这场“戏”。
有的目光平静,只想看个光景;
有的却嘴角轻翘,暗自幸灾乐祸;
更多的人则暗暗为江明捏一把汗……
也难怪,在五中,很少会有人不认识马兆鹏这个刺头儿。这人似乎天生有打架的瘾,哪天不弄出点事来就浑身不舒服。
马兆鹏除了爱打架,还经常下馆子,常有人见他领着一大帮哥们儿到校外的小酒店喝酒,一喝便是一捆二锅头,喝完了回到学校又闹事。
马兆鹏借着酒劲打起人来特狠,专摸人的脑袋,往死里打。有一次,他打一个戴眼镜的同学 ,一拳扪在那人的眼镜上,差一点就把那人的眼打瞎。
平时,马兆鹏总爱戴一副墨镜,身后跟几个人,在校园里招招摇摇,就像香港片中的黑社会老大,弄得人一见到他心里就发毛。
有段日子,学校里搞“严打”,几个人一串谋,寻思着写封举报信告倒他。结果信还没投进举报箱,却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几个人倒“吃”了一通拳头。
这之后,便更没有人敢碰他的刺儿了。因为没人作证,学校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
马兆鹏见周围“呼呼”围了这么一大圈人,怕事情闹得太招摇不好,便对人群吼了一嗓子 :滚!都他妈的给我滚远点!谁要再赖在这儿老子就揍谁!
话音一落,人群像纸片被强风吹过般,“忽啦”一下全散了。
马兆鹏对自己的话产生的效果很满意,便扭过头,一脸得意地对江明说:江明你还记得今天下午的事吗?
下午的事?江明怎会不记得?
今天下午的前两节课是数学课,因为学校突然要召开全体教师会议,便改成了自习课,这下倒好,老师刚一走,班上“哗”地便乱了套,闹哄哄的像是在赶集。江明走上讲台,接连拍了几次讲桌,不管用。
江明坐到位子上分析了一下,分析的结果:说话人大多集中在两个圈子内,而两个圈子的中心人物分别是马兆鹏和柳丽丽,至于另外的人,大多都是跟着瞎起哄。
江明决定“各个击破”。但考虑到高中生都老大不小了,有自尊心,江明便采用一个含蓄一些的方法。他撕了张纸条,写道:“请合作,维持课堂秩序!”让人传给了柳丽丽。
见到纸条,柳丽丽的脸蓦地红了一下,小心地将纸条折起来,塞进书洞,不说话了。
首“战”告捷。
江明受到极大的鼓舞,写了一张相同的纸条传给马兆鹏。
谁知马兆鹏偏偏不吃这一套,接到纸条,将它揉成一团,当球扔到别人的脖领里,嘴里哼道:妈的,敢管老子,老子非好好地闹给你看!说完,故意打起了很响的口哨。
江明的火“唰”地一下上来了。他站起来,走到马兆鹏跟前,说:马兆鹏,请你老实一点!
马兆鹏梗着脖子,说:我要是不老实呢?
江明说:那请你自觉出去,不要影响别人!
我要是偏不出去呢?
江明一下子没话了。他没想到马兆鹏会无赖到这么个程度。
不知谁又“嗷”地叫了一声,教室里于是更乱了……
学校的会议一结束,江明就把这事告诉了班主任。随后,马兆鹏便被班主任叫去了……
两节课后,马兆鹏回来了。马兆鹏指着江明说:你等着,我要是不揍你,我就不叫马兆鹏!
……
马兆鹏说:记起来没有,没记起来我再提醒你一遍!
江明镇定了一下,说: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妈的,揍你!说完,马兆鹏一挥手,身后的几个人就狼一样冲向江明。一会儿工夫, 江明便没有招架之力了。
打了一会儿,马兆鹏说:行了!今天到此为止。江明你要是还敢告诉老师你就尽管去告,我一点都不在乎,总之,你告一次我就再揍你一次!
……
回到宿舍,见江明的脸上有血,小涛惊了一大跳,忙问江明是怎么回事。
江明说:你别问了。
小涛的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他于是不再多问,默默地递了块湿毛巾给他,便出了宿舍,四处打听去了。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这一夜,谁也没心思再闹了,都早早地睡了。
江明的心里却翻江倒海。
一熄灯,江明便把自己蒙进被窝里,无声地哭了起来。他是不常流泪的,但这一次却哭了, 他恨自己,觉得自己真窝囊。其实,还有一点很主要的是刚才他看过自己的衣服,上衣被撕了一道大口子。那衣服才买了不到一个月,是母亲给他买的,江明知道家里不容易,钱很紧 ,父母常年也就是穿那几件旧衣服,为了给江明买件新衣服,家里得算来计去寻思多少回啊!可如今……
江明哭得很伤心,他越想越憋气。不!不能再忍受这种窝囊气了!
他翻了个身,在被窝里打开手电筒。他要把今天晚上马兆鹏的所作所为都写下来,交给班主任 。对,一定要写!
不能再让马兆鹏如此嚣张下去!
江明于是便写了起来。
写过几行,江明却停了笔,一把将那张纸给撕了。他说不清自己心里是怎样的一种感受,他并非是害怕马兆鹏,他只是生自己的气,他觉得自己的做法真是太天真了,有些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学生的做法。他恨自己太无能、太丢人,于是他一气之下,便把纸给撕了。
江明擦掉眼泪,翻出针线,在手电筒淡弱的光下一针一针地缝起衣服来……
第二天早上,小涛悄悄地把江明叫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说:江明,昨天晚上我想了半夜,这口恶气决不能咽,你想不想报仇?
江明的脸色仍不太好:怎么报仇?
你先说你想不想,你要是不想,我就干脆不说了。
江明木然地说:你说吧!
小涛说:江明,对付马兆鹏不能硬拼,真的,他很会打架,硬拼你肯定拼不过他,只能智取。
说到这儿,小涛停了一下,他等着江明问他“怎么智取”,可等了一会儿,江明也没问,他知道江明的心情不好,便自己讲起了“智取”之道。
小涛说:马兆鹏那鳖儿恁不是个玩艺儿。我不瞒你,高一时我和他一个班,他也打过我。这狗日的,打得愣是狠,他打了我,我不报告老师,报告老师也是白搭,我也不找人揍他,因为即使找了人也不一定弄得过他。我发誓自己整他……我就盯准了他,终于,我见他进了厕所蹲坑,就悄悄地转到厕所后面,数准几号坑,搬了块砖头,狠狠地砸进粪池里,娘的,真过瘾,溅他一屁股屎,连裤子都没法提!他干发火,没用,他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