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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的没错，其实，什么鲛族的王多么的伟大都是虚妄的，所谓鲛王，不过是每隔三十年族内灵力最纯正的王族血脉，用自己的生命去滋养灵泉，维系整个鲛族的生存的工具。一代又一代，所谓鲛族王者血脉，根本就是被圈养的动物，没有自由，没有自我，甚至连选择性别的权利都没有。”
叶璟诚的声音冲满了郁愤。
“你说灵泉是用你们的生命滋养的？”胡图图的心揪了起来。
“鲛族天生长寿，普通的族人活四五百岁都很普遍，为什么我的母亲才活了三十岁？不止我的母亲，世代鲛王无一不是三十岁早早逝去，无一例外。”
叶璟诚冷冷说道：“灵泉眼必须用纯正的王族血脉滋养才能源源不断释放出合适族人生存下来的水源，我的母亲从一出生就被认定了是王族中血脉最纯正的继承人，她们不停的灌输给她为族人奉献牺牲的精神，还替她选好了灵力纯正的配偶，呵呵，为的不过就是能在她生命终结前诞下灵能更为纯正的下一代，继续这个使命。你们说说看，这样的族人，我凭什么拯救他们。”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胡图图声音变的有点低沉。
叶璟诚的身世本来就够坎坷了，现在还背负了整个族人的命脉，这种生不由己的命运，这种被世人和自己族人抛弃的身份，换做谁又能忍受。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管那些人了，璟诚，今天这件事咱们就当不知情，至于你的助手，我会让珺珺看牢她，绝不让她再出现在你面前。”
胡图图咬着下唇，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心里对整个鲛族的同情都化作了虚无。
“可是你那些万千的臣民该怎么办，至少，也得想个办法将他们从外族的奴役中解救出来吧，否则，你忍心嘛？”
厉涵十分了解叶璟诚，他表面上冷酷漠然，对谁都加以颜色，但其实内心非常的柔软，看他对小玥的妈妈所作所为就清楚了，他连外带他的父亲，间接害死母亲的人都做不到绝情，耗尽心力的维系着叶氏的繁荣，岂会真的狠得下心，放下所有的族人？
“我说过，他们不是我的臣民，我是叶璟诚，不是鲛族，更不是谁的王，我只想做我自己，不可以吗？”
叶璟诚眸心浮起痛楚之色。
看他这幅模样，胡图图和厉涵都不忍心再劝说了。
即便知道他的个性，了解他的软弱，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不能抚慰他所受到的伤害。
璟诚的命运，他背负的使命和责任。
他到底要如何选择，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决定。
☆、168。第168章 炼灵
“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支持你。”厉涵伸出手，轻拍了下叶璟诚的肩头。
“对，我们俩会不遗余力的帮你，拼了命都会帮你。”胡图图用力点了点头。
“谢谢你们，这些事不能告诉小玥，她还小，很难接受这样的我。”叶璟诚笑容中带着苦涩。
“你那么疼她为何不能接受？她也不小了，应该要承担起一些责任了，你不可能永远把她保护在羽翼之下，难道，你想一辈子为叶氏操劳吗？璟诚，你也该为自己打算一下了，问问自己，究竟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胡图图的声音很轻柔，但，每一字每一句，都似镌刻在叶璟诚的心上。
句句沉重，却又句句入心。
“我想要的生活？”叶璟诚缓缓抬起头，漆黑沉湛的眸光中透出浅浅的光辉。
“嗯，你好好想一想，再做决定，还是那句话，我和厉涵会无条件的支持你。”
说完这句话，胡图图转头看向厉涵，“你小叔做了什么你应该也知道了，璟诚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以你小叔的个性，吃了这样的哑巴亏不可能就此罢休，他肯定会把璟诚的身份公开的，还有，这个案件牵扯了大鸿图的那宗绑架案，警局一定会调查传讯他们，大鸿图破产是迟早的事，为了防止他们狗急跳墙对付街坊邻居，那些的人安全也得赶紧加强了。我倒不怕大鸿图的人暗地耍什么手段，可那几个日，本的阴阳师都不是善类，万一他们再插一手，会很麻烦，咱们得好好商量一个完全之策。对了，还有那块地皮，现在是叶氏出手将他们拿下的最好时机，这事也得赶紧运作了。”
“你说的都对，接手地皮的事你比我在行，璟诚现在不方便去公司，你就出面运作吧，至于我小叔那边，也没什么的，他个性向来霸道，吃了你的暗亏肯定心有怨气，可爷爷对你另眼相看的很，他明面上绝不敢对付你，至于那几个日本人，更不必担心，现在他们自身都难保了，肯定无暇出手的，目前，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璟诚。”
厉涵犹豫了下，吞吞吐吐道：“小叔和我说，璟诚要和你契约，是真的嘛？”
“我那也是权宜之计，你没看到当时你小叔多么的狠厉，如果我不这样说，恐怕他真会将璟诚带走，对了，你小叔到底修炼的什么术法，我看他身体强悍的和妖兽都有一拼，我记得你和我说过的妖灵合体没这么厉害呀。”
胡图图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实话，她真不想收下叶璟诚当自己的妖灵。
虽说能把心爱之人永久留在身边是每个女人的梦想。
可一旦收下叶璟诚，自己就成了他的主人，妖灵无法拒绝主人的请求，如果他不是心甘情愿喜欢自己，而是出于必须忠诚的角度陪伴，这样的感情，她并不想要。
“我小叔修炼的是家族中一本古书上的秘法，普通的阴阳师都是收灵，他却是炼灵。”厉涵轻叹了口气。
“何谓炼灵？”胡图图问。
“炼灵是一种很残忍的法术，不但对所炼之妖灵残忍，对自己也很残忍。普通的阴阳师都是和妖灵鬼灵签订契约，不管主仆契约，还是平等契约，就算是血契，都会给被契约者留下一线生机，可我小叔修炼的术法却是强行将妖灵炼化与体内，可以这样说，妖灵的本体有多强，他的身体就会有多强，随着他吞噬妖灵的数量增加，他的身体会越来越强悍，最终获得所有妖灵的能力，甚至，将自己炼化成一支大妖。这个术法最残忍的地方不止于此，一旦我小叔炼灵失败，不仅被炼妖灵会魂飞魄散，自己也会被妖灵的残魂吞噬，变成一个无魂无魄的活死人。如果我小叔不幸身死，他所炼化的妖灵一样会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你们家怎么会有这样邪恶的功法？你爷爷都不约束他吗，让他修炼如此阴毒的法术。”胡图图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这本功法本是家族中一个外姓弟子的祖辈所写，只是一本臆想中的功法，就连书写那本书的人都没炼化成功过，只不过这本书里记载了很多修炼术法时如何抵御心魔的法门，十分实用，这才被家族收进藏书阁，凡藏书阁中的书籍，家族弟子都可以借阅修习，这是族内不成文的规定。我小叔就是钻了这个空子，他偷偷将这本书的原本从藏经阁拿了出来，日夜苦修，真被他炼灵成功了，等我爷爷发现这件事的时候，他已经将那个剑灵炼化，为此，我爷爷大动肝火，还把我小叔吊在水牢中鞭挞了七天七夜，可事已至此，事情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从此之后，我爷爷和小叔也有了隔膜，这也是为什么我小叔的实力在家族青年一代中实力最高却始终不受重视的原因。”
“你小叔一共炼化了几个妖灵？”胡图图又问。
“就一个古剑的剑魂。”
“一个就这样厉害？要是被他多炼几个那还得了？”
“炼灵哪有那么容易，其中过程凶险万分，我小叔也是运气好，不知如何抗过了炼化妖灵时被剑灵反噬的重重危机。”
厉涵摇了摇头，“我也看过那本书的拓本，那功法着实凶险，试想一个人的意志力如何能抵御一个妖灵数百年甚至数千年的精神冲击，普通人根本抗不过来，我小叔也不知是如何将那剑灵炼化，为了增强实力，连性命都不顾了，这一点，我倒是很钦佩他。”
“你也看过那书？”胡图图斜了厉涵一眼，“难不成你也动过修炼这术法的心思？”
厉涵尴尬一笑，沉默了几秒后，坚决的摇了摇头。
“当时我灵力全无，就算有这个心思也只是空想，再说，这法术太过狠毒了，活生生将妖灵的性命和自己强行捆绑在一起，有悖天理，即便我再渴望恢复实力，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算你良心未泯。”胡图图翻了个白眼珠。
“不说你小叔的事了，你赶紧想办法让爷爷将这件事压下来吧，璟诚的身份绝不能泄露出去。”
“恐怕很难……”厉涵朝叶璟诚看了一眼，苦笑。
☆、169。第169章 又被咬了一口
“难道爷爷也不能阻止你小叔？”胡图图微微一怔。
“他不会阻止这件事。”厉涵苦笑了下，“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我爷爷的脾气，他对你一直和蔼亲和，看重你，但这件事，他绝不会妥协，你阻止我小叔收妖，他也许不会怪你，但他绝不会放弃契约一只鲛王，尤其是璟诚……”
停顿了几秒钟，厉涵的眸光落在叶璟诚身上。
声音变的很轻，却很坚定。
“如果看的没错，他应该发生了变异。”
“变异？”胡图图吃了一惊。
“他说的没错。”一直沉默无语的叶璟诚开口了。
“难道和你变身时出现的那一缕黑发有关？”胡图图大脑中飞速滑过刚才璟诚和厉明畅打斗时候的场面，猛地想到了一个画面。
“图图，你好好看看璟诚，你就明白了。”厉涵忽然插了一句。
胡图图怔了怔，旋即明白了厉涵的意思，扭过头，将视线轻轻落在叶璟诚身上，此时的他，气息淡然，平和之极，和普通的凡人一般无二。
再回想下自己遇到叶璟诚的所有瞬间，她从来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一丝一毫的妖气。
即便如锅巴这种修炼了千年的妖王，幻化成人类外形上也会多少有些出入，例如他的诸多手臂，虽说能隐藏起来，但不经意时，还是会现形。
可叶璟诚，才二十几岁，竟能完全敛熄自己的妖气。
“他身上没有妖气，如果不变身，恐怕谁都看不出来。”
盯着叶璟诚看了许多，胡图图轻声开口。
“我想这就是璟诚之所以能在人世间生存这么久的原因，鲛人是最接近人类的妖灵，短时期内收敛妖气没有问题，可要长时间居住在人类之中，总是还会有妖力外泄，所以梅才会在这里种植了大面积的蕴含丰富灵能的植被，我猜想这些植物都是她从鲛族携带出来的，本身蕴含大量的生命能力，这种灵能可以掩盖她释放的妖气。即便有阴阳师靠近，也很难查寻到她的存在。”
“图图…”厉涵犹豫了下，接着说，“事到如今，要想保护璟诚不被其他的阴阳师觊觎，唯一的方法就是你和他契约，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保护他，否则，一旦知道他是无主的大妖，别说其他家族的阴阳师，就算我爷爷也不会放弃契约他的机会。”
一个毫无妖气的强大妖灵，对一个阴阳师的助力，不言而喻。
更何况，璟诚还是圣鲛族中仅剩的一个灵能纯正无暇的王族。
“只能如此嘛？”胡图图看了叶璟诚一眼。
“别无他法。”厉涵叹了口气。
“厉涵，你再想想，也许还有其他办法的。”胡图图为难的看着厉涵。
“不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