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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新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座机的数字。
他直接摁灭了屏幕,手上拨号动作不停。
那边的人却耐心十足,不出两秒手机就又响起来。
童言看了眼,抿唇道,“先接电话吧,也不急这一两分钟。”
杨新只好放下手中的座机话筒,不耐烦地接起了手机,“说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说话的男声却清晰无比地传入杨新耳中,“是杨队吗?我是缉毒刘明涛,江流客运站这边发生命案了。”
“缉毒的人?”杨新习惯性皱了皱眉,却很快被刘明涛口中的“命案”吸引了注意,“死者信息确认了吗?具体位置在哪?有没有通知搜证组?”
“死者名叫林鸿,男性,是我们昨天刚从李捷口中套出来的毒品案上线,刚刚被人发现死在客运站就通知我们了。”
……林鸿?
杨新瞥了眼童言,这名字今天已经出现过两次了,是连栩去信息室查的那个人。
那边的男声顿了顿,“陈队的意思是不用你们过来了,虽然是命案,但林鸿是我们这边跟进的毒品线重要证人,陈队让我和您打个招呼。”
“胡闹!”杨新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来,“这是你说不用过来就可以不管的事吗!这是命案!刑事案件!!”
“我知道……”那边的年轻男声显得有些无措,显然是被杨新的狂轰滥炸给吓到了,声音都弱了下来。
下一秒,耳麦中传来几声动静,似乎是有人拿过了电话。
“杨队,”是陈钦然的声音,“我们这边的调查还没有结束呢,等我们把林鸿手底下的毒品线查清楚再移交给刑警队,你看行么?”
尽管是询问的语气,但话里话外都隐含了笃定的意味。
这种感觉让杨新跟吞了口苍蝇似的难受,他梗了梗脖子,“陈队,这不合规矩啊。”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陈钦然笑意满满,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杨新话语深处的拒绝。
杨新也勾唇笑出声来,握住手机的手紧了紧,“现在人死了不是吗?”
这有恃无恐的语气,杨新怎么听怎么刺耳。
他刚才的声音也不算小,虽然才几句话,办公室里的警员们也都八/九不离十猜中了些电话里的内容。
至少,他们清楚地听到了命案二字。
看着所有人的眼神都聚焦在自己身上,杨新就再也忍不了了。
这句话完,对面的陈钦然笑意全无。
话筒里没了声,如果不是周围的嘈杂声还环绕在耳边,杨新甚至以为陈钦然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半晌,陈钦然终于开口,只是这次,他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如平时那般自若了,“杨队,大家都是为了破案,你又何必把我当敌人呢?”
杨新一哂,“那行,大不了这命案两队一起查就是了。我们处理命案,你们继续跟进毒品线;有任何需要帮忙的直说就是,我们百分百配合。”
陈钦然有恃无恐,杨新又何尝不是。
刑警队和缉毒队本就是同级部门,谁也不受谁的管理。
现在董任峰离职,他就是队里唯一的领导者,该硬气的,一定不能让。
陈钦然冷笑,“你这样说……那就是谈不拢了?”
他话都说成这样了,杨新不可能听不明白,以前连城武轴,对每个案子都追根究底,最后因公殉职了;董任峰也轴,落得个滥用职权的罪名;却没想到,现在的杨新也这么轴。
也不知道是不是刑警队长这个职位有问题,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人没一个正常的。
杨新沉声答道,“陈队说错了,不是谈不拢,而是从一开始,你就没想真的跟我谈。”
他提出两队共同处理这起命案,于情于理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陈钦然却还是不同意,这让他无法介怀,也无法理解,甚至开始怀疑……
陈钦然想要掩盖些什么的意味太过明显了,那么他就更不能让步。
杨新也不蠢,之前缉毒二话不说就接手案件,上个案子的隐线也是草草了事,他怎么说也是入职十五年的老油条了,不会连这点端倪都看不出来。
联想到连栩和童言这段时间的诡异行为,还有连栩昨晚对林鸿的调查,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着,他叹了口气,率先挂掉了电话。
涉及到原则问题,他不得不趟下这滩浑水。
虽然他没什么很大的志向,以前跟在董任峰手下的时候也只做安排下来的任务,但他始终记得自己的身份。
也是这个身份,有时会让他没时间陪家人,有时会让家人担心,甚至过年过节接到一个电话就要往外赶;他也会抱怨,有时也会负气想要辞职,但更多时候……
他发自内心地,为自己作为一名人民警察而感到骄傲。
抬起头,他看向一屋子看着自己的男男女女,大掌一挥,“江流客运站发生命案了,童言小李跟我的车走,其他人分两辆车跟上。”
说着,他指了指一脸紧绷的邓明凡,“通知搜证组,给傅航打电话,顺便查一下林鸿的资料,他和远城的毒品案有联系,周围认识的人都要查,特别是远城最近的动向。”
“工地上每天多少车多少人进出,就是公司大楼每个人吃了几顿饭,吃的是什么,都要给我一个不漏地查清楚!”
邓明凡眼睛透亮,将他的圆脸都点缀得可爱了几分,浮夸地给杨新敬了个不标准的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杨新因为邓明凡的耍宝笑了一瞬,又很快敛了神情。
临出门前,他回首看着手忙脚乱的一众人等,放大了音量道,“这个案子是刑警队的,到了现场,谁都不用看缉毒队人的脸色,知道吗!”
回应他的,是所有人整齐划一的洪亮嗓门——
“知道!”
第50章 050
这次傅航比童言等人早一步到达现场; 杨新领着人赶到之时; 傅航已经在做最后的拍摄记录了。
现场被团团围住; 里面却还掺杂了些不速之客; 比如缉毒队的那些人。
等到大部队来; 杨新领着一众人进了包围圈; 第一件事就是阻断了缉毒队成员的道路。
陈钦然推开身前的几个队员走上前来; 语意不免带了些嘲讽,“杨队来啦,这是干嘛?我们可是警察; 怎么闹得和黑社会一样; 多难看啊。”
杨新皮笑肉不笑; “陈队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出队可是带了正经文书的。”
说着; 他从内口袋掏出一纸文书; 还在陈钦然面前晃了晃,“办案也要讲规矩不是吗?又不是抢地盘。”
这句话完; 在一旁互相推搡的两队队员动作小了些; 尤其是明显不占理的缉毒队员; 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陈钦然脸色有一瞬的阴沉,又很快敛了表情,“大家都是办案; 没必要这样吧。”
虽然语气依旧高高在上; 但不知不觉; 他的气势已经弱了几分。
“陈队说笑了; ”杨新一抖手,收起了文书,“和缉毒有关的事情你们当然可以调查,但只要和命案有关的……”
他一字一顿,“没有刑警队的允许,谁都不能插手。”
陈钦然脸部表情几度变色,最终勉力压制住了自己翻涌的情绪,转身对自己的队员挥了挥手,“撤!”
随着他的命令声,队员们撒了手,纷纷朝着陈钦然的方向走去。
几乎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不忿的,只除了一人。
那人撤得不比其他人慢,但表情却很平静,细看还有些松了口气的味道。
童言认出了他,那个在缉毒办公室里,唯一还拥有着蓬勃朝气的少年。
杨新看陈钦然领着人走了,心里暗松口气,这才走上前,看着倒在血泊里的死者,不忍地皱了皱眉,“怎么样了?”
傅航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相机,眼神又不经意晃过他身后的童言,才缓声道,“死亡时间应该是凌晨两点左右,致命伤是左边颈脖处大动脉大出血,手法很干净,应该是行家,一刀毙命,连掩盖的意图都没有。”
童言没有多大意外,就凭林鸿死的这个当口,很明显就是□□。
杨新点了点头,作势蹲下身子,想要近距离观察死者,“还有其它发现吗?”
“死者来这里的目的性很明确,就是想跑路,但是现场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找到随身物品,应该是被人拿走了。”傅航脱下手套,“死者身份你们知道吗?”
杨新正聚精会神地查看林鸿周围的血迹,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童言看了,主动对傅航解释道,“林鸿,前段时间刚刚被远城开除,和毒品案也有关联,听说李捷已经把他供出来了。”
傅航摸了摸下巴,“那就很好理解了,杀人灭口,毒贩集团的惯用手法。”
他看起来也没有想要博得童言回应的意思,说完便自顾自地迈开了步伐,“后续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们这边的搜证差不多了,晚点会叫人把资料送到刑警队。”
童言看了眼依然没有动作的杨新,轻轻点了点头。
这边傅航走了没多久,杨新终于站了起来,他看了眼童言,“你要看看吗?”
童言这才抬步上前,上一次出队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董队对她的呵斥仿佛也近在耳边。
恍惚一瞬,她蹲下身细细看起来。
林鸿身上的衣服和那天她与连栩去找他时的一样,极有可能是当天就准备跑路了,但这都过去两天了,他才出现在客运港,中间这段时间,他又去了哪里?
视线往上,她看向林鸿已经停止出血的颈脖处,又看了看林鸿左手被切断的大拇指,忍不住眯了眯眼。
傅航的判断都很准确,拿大拇指回去交差,颈脖处利落的划痕,一看就是惯犯。
只是……
她凑近林鸿左手大拇指一些,近距离观察片刻伤口。
伤口处的皮肤组织已经干枯了,如果是死后切断的手指,伤口不会干枯至此。
林鸿的大拇指……是死前被人砍下的。
明明只是被雇来杀人,为什么凶手手法会如此残忍,在林鸿死前就切断了他的拇指?
最诡异的是,林鸿死前被人切断了大拇指,但为什么林鸿身上却丝毫没有挣扎的痕迹?
颈脖处的伤口如此工整利索,一看就是偷袭所致,且动作极快。
这样专业的手法,凶手还真不好找。
想着,童言缓缓站了起来。
杨新不知何时已经抽起了烟,在一旁吞云吐雾道,“怎么样?”
“25…30岁男性,性格喜怒无常,有常年用刀的经历。等搜证组的结果出来,如果能找到指纹就能知道身份了,这个人应该有前科。”童言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清楚,找到指纹的可能性非常渺茫。
杨新丝毫不怀疑童言的说法,点点头道,“你有什么想法直接做就行了,现在出了命案,也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也能侧面参与到远城的毒品案里。”
童言微愣。
顿了顿,他又话锋一转,“今天回去,这起命案就全权由你负责,我去处理连栩的事情。”
事出突然,刚才又经过陈钦然这么一折腾,耽误了时间,才让他一直没有联系成纪委;但连栩的安危他不可能不管,当务之急,要先救出连栩才是。
林鸿的尸体很快被转移到局里,他们又在现场周围看了两圈便准备离开了。
上车后,童言扣了扣自己的拇指,谨慎道,“陈钦然那边……”
“我有分寸,”杨新无所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