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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从榻上起来,揉了揉双眼,看着眼前的两个丫鬟。
拾锦走上前,握了握她的手,发现手有些冰凉,她深深倒吸了一口气,忙放在手心里捂了捂,心疼道:“大小姐,昨晚您该不会在这榻上过了一夜吧?”
窗户半掩着,昨晚又有风,在榻上待了一夜,拾锦实在是难以想象。怪不得手都是冰凉的,在这种情况下睡了一夜,不冷才怪。
笙歌也没想到这一夜自己是这么过来的,她记得昨晚坐着想事情,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拾锦这么一说,她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冰凉的。
这时,素织也过来,帮着捂着另一只手,还顺带拿了件厚实的衣服过来披在她身上。
看着两个丫鬟这般心疼于她,笙歌一时动容,语带笑意的说:“没什么的,眼下还未完全步入冬季,不过是在这里睡了一夜,不碍事的,你们也不要担心。”
哪能不担心呢,大小姐的身子本来就弱,经不得风吹,昨夜又是在这种情况下睡了一夜,这身子怎么受得住。
想到这里,拾锦心下十分的自责:“都怪奴婢,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大小姐您,留您一个人在屋里,要是您为此受了凉感了风寒,可如何是好。不行,奴婢不放心,还是去请个大夫过来瞧瞧才行。”
拾锦正要出门去请大夫,笙歌见状,立马拉住了她。
笙歌言道:“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着呢,哪有你说得弱不禁风,你就这么去了,府里的人还以为你家小姐身子有多娇贵似的,你难道是想所有人都这么想吗?”
“当然不是。”拾锦立马回道,“小姐可不是这样的人,这一点奴婢心里很清楚。”
拾锦自懂事起就跟着大小姐,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小姐的为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小姐真心待她们这些下人,在她们面前,也从来不摆大小姐的架子,能力所能及的事,她都会亲自动手,哪像二小姐,除了仗势欺人,还喜欢在人前显摆,好显出她这个二小姐有多厉害似的。比起二小姐,大小姐不知好多少倍,才不是什么娇贵的人。
笙歌嘴边扬起一抹笑容,缓缓说道:“你是我的人,心自然是向着我的,可别人并不如你这般想。如果你家小姐连这点冷风都受不住,那是不是太没用了。”
“可是小姐……”拾锦不放心,还想说点什么,被笙歌投过来的一个眼神给闭了口。
“别可是了,你若再婆婆妈妈的,只怕顺带着连素织也要跟你一样了,我可不想一下子应对两个人麻烦。”
这话一出,最先不好意思低下头的是素织,她声音低低的说:“小姐,奴婢不是麻烦。”
话音刚落定,拾锦随即也不好意思抿了抿嘴。
笙歌摸了摸素织的脑袋瓜,又拍了拍拾锦的肩膀,继续道,“好了,你们瞧,我这不是好好的,时候不早了,快扶我起来洗漱,等会还要过去给大夫人请安呢。”
两个同声应答了一声,素织便去准备热水来,拾锦则将笙歌扶到妆台瞧前坐下。
拾锦一边梳着发髻,一边犹豫的问道:“小姐真不去找姑爷当面问问清楚了吗?”
笙歌闻言,心中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她开口慢声道:“先帮我梳妆吧,等会该误了请安的时辰了。”
拾锦点头应答,继续帮她梳妆,这时素织端着水过来了。
等洗漱好,笙歌又将身上的衣裳换下,重新选了一身衣裳穿上。
她到韵云居的时候,张氏正在屋里和丫鬟做女红。
笙歌进了屋,紫竹和若秋恭敬的向她行了礼,便去准备茶点过来。
笙歌向张氏请了安后,张氏面带微笑的招手让她到身边坐下。
笙歌点头应答,等坐下之后,她仔细瞧了瞧张氏手里做的东西,看着像一对护膝。
看着尺寸,不像张氏用的,笙歌心中不由地生疑起来,好端端的做这个有什么用呢?
就在她暗自思忖之时,张氏似乎看出了点什么,笑着说:“我做的是一对护膝,是给将军用的,眼看着快要入冬了,天也越来越冷了,正好能用得着。”
见张氏目光温和看着手里的护膝,笙歌心想难怪二人如此恩爱,连姚氏都要嫉妒。
笙歌想了想,问:“母亲每年都要做护膝给父亲吗?”
张氏看着她,嘴角淡淡笑着点了点头。这时紫竹过来奉茶点,随即解释说:“将军一到冷天,腿就容易犯痛,那是常年征战沙场落下的病根,每年入冬之前,夫人总要事先做好护膝,将军怕夫人做这些辛苦,还要拿以前做的来用,夫人却不给,夫人说新做的护膝更暖和,给将军御寒的效果也更有效果些。”
每年都做?算算这些年应该做了不少护膝了。这份坚持,确实是难能可贵的。
难怪府里的人说大将军和将军夫人的感情伉俪情深,倒是真的。
紫竹说完话,便和若秋退到一边侯着。
笙歌温和道:“母亲和父亲的感情真好!”说完随将旁边放的一只做好的护膝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眼神露出一丝惊讶来,上面的竹叶花纹也甚是好看。
笙歌忍不住赞道:“想不到母亲的女红手艺也好。”
张氏笑言道:“未出嫁前,母亲就让我学习女红,这么多年过去了,手法倒不如年轻的时候熟练了,当然也比不得笙歌绣艺精湛。”
张氏虽是自谦之话,但说的却也是事实,笙歌的绣艺精湛,的确没几个能比及得上的。
她能有这般手艺,说来得归功于自己的母亲。要知道当年苏家大小姐苏瑾秋的女红,可堪称一绝,轰动一时。
第二百八十六章理悟
张氏见笙歌神情低落,随停了下来,拍了拍她的肩,声音温和的说:“你这孩子,怎么了这是?是不是我的话让你想起了什么事情?”
笙歌忙敛了神色,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想到了过世的母亲,想到了以前的事情,一时有所感触而已,倒不是因为母亲您的话。”
张氏闻言,却顿了一下,便放下手里未完工的护膝,握着笙歌的手,说道:“我听你外祖母说起过,说你母亲在你四岁的时候便走了。”当初选定这个儿媳妇的时候,张氏事先是做了一番了解的,所以关于笙歌的事情,张氏大概是了解的。也正因为如此,张氏对她反而多了一份欣赏。
“这些年,你一定很想你的母亲吧,想必也过得十分辛苦。”语气里颇生出几分心疼来。
张氏的话说到了笙歌的心上,失去了一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她怎能不想,只是光想有什么用呢,人已经回不来了,而她永远失去了母亲。
笙歌自知在张氏面前不能失了态,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她缓了缓心绪,回道:“要说不想,那是自欺欺人,刚走的那会,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似的,一个人傻坐在母亲生前亲手种下的两颗梅树下,一坐就是一整天,任谁叫都没用……”说到这里,笙歌顿了顿,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道,“不过这些年慢慢的倒也习惯了,只是偶尔想起她时,心里还是会难受。”
笙歌的一席话,听得张氏心中颇感触动,看着笙歌的眼神也不自觉间心疼起来。
在孩子四岁时,正值青春芳华,就这样撒手离开了人世,这般年纪轻轻的,不禁让人觉得可惜。
张氏挪动了嘴角,喃喃的说道:“你母亲还正是大好时光之时,想不到年纪轻轻的就走了。”
笙歌心有感触道:“如果母亲不是为了帮着父亲操持木家,落下了一身的病根,也就不会……走了。父亲因为这件事,嘴上虽未什么,我心里明白他比任何人都要自责,他觉得是他自己没有照顾好母亲,才让母亲就那么去了。”
父亲深爱着母亲,却因为这份愧疚和自责,这么多年过去了,却始终无法忘记母亲,反而成了心底里记挂最深的人,这些是陈雪婧永远比不上的。
说着,眼眶里泛起了泪光,笙歌抬了抬头,努力将眼眶里的眼泪给压制回去。
听了笙歌说的这些事,张氏紧握着她的手,若有所思,绕有深意的说:“听你这么说,你父亲和母亲的感情一定很好,想必是一对十分恩爱的夫妻。你母亲虽走了,可活着的人并不见得就过得好,反而是最苦的那个人。”
笙歌一时微怔,细细想着张氏最后两句话,听上去暗含深意,总觉得好像在说父亲,又好像是在说别的事。
不过说父亲确实也没有错,自从母亲走后,这些年她很少见到他笑,她心中的慈父慢慢的变成了一个严肃的父亲。
未免再说下去,两人都要伤感下去,笙歌当即打住道:“瞧我,好好的跟您做这些作甚,还惹了您感伤起来,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这个了。”
张氏也觉得不说也好,再继续说下去,笙歌这孩子说不定真要难受了,刚刚她努力压抑自己眼泪的情景,张氏都看在了眼里。
张氏重新拿起那只护膝,对笙歌随口说道:“对了,最近你和大少爷相处的还好吧?二夫人那边可有再为难于你?”
笙歌心中一紧,摇头回道:“自父亲罚二夫人面壁思过后,这段日子没再有什么动静。”
想到昨日的事情,她只字未提顾以澂。眼下这种情况,她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要说他们相处的融洽,事实上却不是这个样子,她认为顾以澂在和她赌气在。但反之的话,她又不想在张氏面前说谎。索性她就刻意避之,不提顾以澂就是了。
看着张氏低头满含笑意的在做那只快要好了的护膝,笙歌沉吟了片刻,犹豫之下,才问道:“恕笙歌冒昧,您和父亲恩爱多年,可有闹别扭的时候?”
她知道自己这话有些不合场合,果然话刚问出一口,张氏便说道:“怎么问这样的事情,还是说你和大少爷之间……”
话还未完全问出口,就被笙歌打断了,她插话道:“母亲别误会我只是随口问问,好奇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即使有问题,她也不能在张氏面前说出。她和顾以澂的关系一直紧张,这个时候笙歌觉得还是不告诉她为好。
笙歌这么一说,张氏似乎是信了,她说:“怎能没有呢,夫妻之间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小摩擦呢,如果有一方主动示好,那么这件事自然就过去了,但倘若两个都是要面子,不肯服软的人,如果是那样,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这些年,不管我有没有错在先,大将军谦让于我,也正是他的谦让,才没有使得两人的误会更深。”
听完,笙歌没想到一向严肃的人,竟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看到张氏脸上洋溢着暖暖的笑意,笙歌忽然想起了她和顾以澂,眼下这种情况,可不就是张氏说的那样。对于像顾以澂那种心高气傲的人,有时候也会低头向她示好,可是唯独这一次却不同,他似乎是真生气了,如果当真如此的话,总是这样僵持下去也不会个办法。
夫妻之间,互相理解、包容和迁,以后的路才能走的更稳一些,张氏的话令笙歌豁然开朗,似乎从中明白了点什么,她放下手中的护膝,抓着张氏的衣袖,说道:“母亲,您说的话,我听明白了,您放心,往后我也知道该怎么做的。”
笙歌觉得如果真心在意一个人,就不该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而伤了两人的关系。
张氏满意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