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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达当地大使馆的时候,工作人员也在准备撤离,因为战争局面已然失控,叶菲菲不过是众多受难者中的其中一个。
从工作人员的耳语中,我们知道就在前两天,内战双方进行了激烈的火力交战。
所有建筑基本都被毁坏,就连医院和学校都不例外,这个城市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所以我们过去的时候,受难者的尸体根本无法得到很好的保存,都是露天放着的。
五月的天,N国已经炎热不堪,味道很难闻。
工作人员给我和叶承则发了口罩,还说为了防止滋生其他疾病,如果这两天没有家属认领,会先火化处理。
说实话,游走在这么多死人中间,我心里是毛骨悚然的,可是为了见叶菲菲最后一面,我忍了。
我来的时候已经想象过,可能会见到很血腥恐怖的情景,但我没想到会那么可怕。
电话里的那个男人说叶菲菲是被流弹击中死的,然而他没有告诉我,流弹击中了她哪里,又中了几发。
在白布被掀起的那一刹那,我没有忍住,当场吐了出来。
叶承则倒是镇定,在让人把我带离现场后,独自处理了接下来所有的事情。
一个单反相机,一个笔记本,还有一个破破烂烂的双肩包,这是叶菲菲最后留下的所有东西。
从N国回来之后,我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药石无效。
直到叶菲菲葬礼那天,我的烧忽然就那么退了下去,脑子里也出了奇的清醒。
那一天,这个位于地中海边上的欧洲小镇,下了一场雨。
叶承则在雨中站了很久,我也在一旁看了他很久。
我没有给他去打伞,雨水在他脸上冲刷,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可我却隐隐觉得他是哭了。
从墓园回去的时候,叶承则整个人已经像水鬼一样。
他浑身湿漉漉地坐在驾驶位上开车,目不斜视。
在等一个红绿灯的时候,他忽然对我说:“对不起。”
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他也没看我,等绿灯亮起,就立刻踩下油门向前:“她在笔记本里写的,说见到你,一定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叶承则说的她是谁,我当然知道。
喉咙忽然干涩得厉害,只能转过头去看向窗外飞逝的景色,这句对不起,更应该是我对她说才对。
可是我永远都没处去说了,也不会有人来原谅我。
叶承则的声音还在继续,只不过转了个话题:“瑾时,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已经半年了。在这半年时间里,我可以教给你的都已经教了,而你能学的也都已经学到,学不会的恐怕这一辈子都学不会。从今天起,D&A业务上的事,你就都不要再碰了。我希望能以市场价购买你手中的股份,作为补偿,我会把D&A旗下女装品牌转到你名下,包括其原有经营核心团队,我保证其现有价值绝对超过你所持股份价值。”
叶承则的话让我觉得诧异,他这摆明了是在做一桩赔本生意!
而所有的目的,就好像只是为了把我从D&A拉出去,不想让我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一样。
心里这般想着,嘴里也就这么说了出去。
这半年来,我对叶承则向来直来直往,已经习惯,叶承则也是,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依旧戴着面具,不过至少比之前好了许多。
叶承则笑了笑,回答:“是啊,我实在是不想再见到你在我眼前晃悠了,作为你的职业奶爸,我已经半年没有性生活了。”
这句话,玩笑的成分居多,因为在这半年时间里我亲眼见证了他拒绝无数女人的投怀送抱,而我正好是那块挡箭牌。
可是顿了顿,他缓慢而又平静地补了一句:“我想我们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
正文 第232章 这是我的
叶承则说,要和我做个了断,可是我不知道他所说的了断是什么。
对我而言,在庄园的那一夜,当我把那一巴掌甩到他脸上的时候,我就已经和他做了了断。
在那之后,他对我而言就只是一个合作伙伴而已,我们俩之间除了利益上的联系,就再无其他。
叶承则像是看穿了我内心的想法,淡然道:“我说的了断,是此生再无联系,也再无瓜葛。就当是我对你有所亏欠,我自认为这样的补偿也已足够。”
叶承则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再提什么异议也未免有些难看。
他给的女装品牌我收下了,可是股份转让的钱我没要,在金钱上,他早就已经连本带利还给我了。
叶承则的行动能力一直很强,一个星期之内把所有手续全部办理完毕。
但是有一件事情他没有告诉我,他转给我的女装品牌主要经营场所和现有市场并不在欧洲,而是在Z市——海城的临市。
所以在手续办完的当天,叶承则顺便送了我一张飞往Z市的机票,还很贴心地为我准备好了住处,好像一切早有预谋。
我也为这件事问过叶承则,他说我心里还记挂着严瑾,迟早得回去,不如从一开始就省力点。
叶承则没有亲自送我,但在我登机的前一刻,他忽然打了个电话给我,然后没头没脑地在电话那头说了一句:“顾瑾时,我毁你一次,也成全你一次,我们就算是彻底扯平了。就……不说再见了。”
从头到尾,他就只给我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也不等我反应过来,就直接挂了电话。
登机在即,我也没有再打给他。
回去的心情和来的时候有很大的差别,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是功成名就,可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点成绩在严久寂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更谈不上有什么能和他平等对话的权力。
到达Z市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看叶承则给我安排的住处,而是直奔公司。
我也不是半年前的傻子,叶承则交给我的评估报告我有委托专业公司仔细分析过,得出的结论是这一次他确实没坑我。
就目前的经营状况而言,这家名为goldentime的女装公司确实称得上是可圈可点,据说当时叶承则也是花了大把的时间精力才收购成功,还用高薪把原有团队也留了下来。
这一次叶承则不止把公司给了我,就连原有团队也是,仔细想想,依照他的性格,真的已经算是对我仁至义尽了。
本来我也没有必要这么急着先到公司去摸底,可说白了,我还是不大信任叶承则。
在没有亲眼见到之前,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于是就搞了回突击。
人已经到了公司楼下,才打电话联系了公司现在的总经理,从我打电话到进公司,前后不过十来分钟,可结果让我很意外,整个公司像是早有准备似的,等我进门的时候,全体都在大厅恭迎我了。
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的男人,看起来很沉稳,一听他开口讲话,我就知道他就是我刚才打电话联系的蔡经理。
蔡经理正经且隆重地向全体员工介绍了我,紧接着又很尽责地带我参观了公司。
他还着重向我介绍了公司的主要核心团队,从市场分析调查到研发设计再到生产加工直至最终的品牌渠道运营,无一落下。
在亲眼见过这样一个完整且可靠的团队以后,我总算是放了心。
叶承则给我安排的住处离公司不远,都是在Z市的市中心,仅隔了两条街的距离,而海城距离这里也就两个小时的车程。
夜里,我站在落地窗前遥望海城的方向,顿时升起了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可时间刚刚过去了一年,也不过是一年而已。
半年前最后那次和严久寂的通话结束之后,我们之间就再无别的联系,不过自从那一天之后,总会有个陌生号码往我手机里发短信,看起来应该是严瑾的护理日志,不算详细却也简单明了。
时间过去越久,我就越想念严瑾,可严久寂当时的话依旧犹言在耳。
他说,严瑾不止需要一个母亲,更需要一个有能力保护她的人。
这半年,我见识了各式各样的人,经历过各式各样的事,我的的财富累积得越来越多,可我也越来越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具备了这种能力。
我不知道对严瑾来说什么才是最好的保护,我害怕真如严久寂所说的那样,带着她走上死路。
在这件事上,我甚至开始照着严久寂的剧本走,等待着那四年之约的到来,因为比起我自己,我更相信严久寂的判断和安排。
有专业团队打理,goldentime的运行根本不需要我多操心,一切都很顺利。
到Z市后的第四个月,恰逢阿年忌日,那天,我去了海城。
公司派了司机专程送我,清早出发,差不多午饭时间到达。
然而,当我捧着精心准备的白菊走到阿年的墓碑前时,已经有人去过了。
阿年是个孤儿,顾院长走之后,除了我,他再没有其他亲人,所以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严久寂。
知道阿年的忌日,还知道他葬在这里,同时也有理由来拜祭他的,恐怕也只有严久寂一个人了。
当天海城日头很好,从摆放在墓碑前的那一束白菊的新鲜度来看,应该是已经放了有好一会儿了,所以我推测严久寂已经离开,对此我也没有太在意。
把手里头的白菊放到阿年面前之后,和他说了些有的没的,关于叶承则的事,我有心隐瞒了下来。
我不直到有没有灵魂这件事,如果有,我希望司向南在阿年心里永远都只是司向南就好。
稍微坐了一会儿,直到离开的时候才在太阳的反光下在一旁的草地里看到了一个金属质地的东西,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一个MP3。
这个MP3外观上没有任何可以辨认主人身份的标签,打开一看,机子里总共只有一个被命名为吾爱的音频文件。
我本来想交给守墓员,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那个音频文件名,我鬼使神差地从自己的包里面拿出耳机,接上MP3之后按下了播放键。
整个音频,只有一个女人说的一句话,短短四个字:“五年后见。”
而这个说话的女人,怎么听都是我。
我有些不敢置信,正打算再听一遍,前面却忽然伸出一只大掌,直接把那个MP3给夺了过去。
我抬头去看来人,却蓦地撞入一双熟悉得让人感觉莫名心惊的黑眸中——是严久寂。
他额间带着些许薄汗,气息显得有些急促,一点也没有往日里的从容不迫。
静默半晌,他终于把那个MP3放进口袋,而后沉声道:“这是我的,谢谢。”
【这两个章节本来应该早就发的,可是删删写写一直不满意,拖到了现在。望谅解】
正文 第233章 再无可能
这是他的?我愣愣的看着他,脑子里终于闪过一些回忆。
我的手机里好像也有这份音频,不过重点是前面严久寂保证五年后把严瑾交给我的话,最后这句只是礼貌性的回应而已。
可他却偏偏把我最后这句礼貌性的回应截了出来,还单独制作成了音频放在MP3里,再联想到他给那个音频起的名字……
我把耳机的线缠在指尖一圈又一圈,也不知道心里在紧张和期待些什么,心脏在胸膛里狂跳,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