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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丛没说话,站了起来,然后又体贴地将我扶起来。
“我再也不想喝奶茶了。”
如果是其他人,在家里呆久了,我会担心她不与外界交流容易自闭,但是对郑丛来说,就无所谓,因为出不出去都一样。
我每天能做的事情不太多,为了不和世界脱节,就多听电视,有时候缓解一下心情就会听听音乐。
以前郑丛总是和我腻味在一起,我看电视,她就玩手机,我听音乐她就打游戏。可最近很奇怪,她总是在书房里边上网,很少再陪着我。
什么都看不到的我也没法去猜她在做什么,后来发现总是有快递员敲我家的门,我慢慢地走过去问她做什么的时候,她就跟我说,地上都是纸盒子,小心点,千万不要碰到而摔倒。
“你最近究竟在做什么啊?”我实在不解,想用脚踢踢盒子看看里边是什么,可是才想起来,假肢无法单独撑地,所以左脚不可能抬得起来。
郑丛见我着急,扶着我绕开障碍物,让我在椅子上坐好,才说:“车云帮我在网上开了一个小店,我把自己种的那些比较有名的花草卖出去……”越说声音越小,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虚。
“郑丛,”我也不客气起来,“你是没钱了吗?你要是钱不够花,告诉我呀,我还养得起你。”
“不是不是,”郑丛急忙解释,“我只是想做一些事情,网店不需要和人面对面的交流,我也能减轻很多压力。”
郑丛见我很久不说话,小心翼翼地问:“思成,你生气了?”
我才摇头:“没有,那些花草都是你辛苦养大的,舍得卖吗?”
郑丛笑了,说:“这你就不懂了,这些花草都是可以繁殖的,大妈在的最后那一年,教了我很多。”
我点点头:“你高兴就好。那这样每天的销量是多少?会不会累?”
“刚开始没多久,卖不出去太多的,找快递什么的都是车云在帮我弄的。”
“这个车云,竟然敢瞒着我。”
“你别说他,是我不想让他告诉你的,我怕你不高兴,可是,我真的想做些什么。”
“好了,我知道了,如果能把兴趣和工作结合在一起,那一定很幸福的。”
我想了想,如果能给郑丛开一个实体的店铺,可以每天与这些花草为伴,她会不会更开心呢?
我把想法和她说了,她摇头说自己肯定不会卖东西。
“不是让你卖,咱们请店员来,你就负责收拾植物就行了,当个甩手掌柜。”我提议。
郑丛有点难为情,想了一下,才说:“那目前来说,这种租金是多少啊?”
我沉下脸,说:“你以为我把我爸的公司都赔光了吗?”
“我没这么想。”
“那就行。我来出钱,你出力,我们一起经营怎么样?”我问她。
郑丛急道:“我只会养花,其他的可都不会。”
“你会养花就够啦。”我把脸往她的脸上贴,她见了,便主动亲我了一下。
“思成,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郑丛拉了一个小椅子,坐在了我的身边,我不知道她坐下以后有多高,眼睛一下子找不到她脸的位置,只能漫无目的的看向某处。
“什么事?”我问。
“我想让小兔回国上初中。”
我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了小兔的样子,那时候他还是个可爱的小男孩,这几年过去了,一定会有很大的变化。
因为郑丛父母的忙碌以及对国外教育的盲目追从,把小兔送出去以后就放在寄宿家庭中,就连过年和放假,都不肯让他回来。郑丛很想弟弟,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偶尔从视频里看看他。
小兔缺少了父母的关爱和陪伴,每次出现在视频里的脸都是黯然的,郑丛很心疼,她看到弟弟越来越像小时候的自己,再也没有了当时那种活泼灵动的模样。她跟父母争取过很多次,要把弟弟接回来的事情,父母都不肯。郑丛结婚以后,打算把弟弟接回来自己照顾,她的父母这才有了一丝松动。
我当然同意郑丛的任何想法,只要她想,小兔也愿意,我们的家随时欢迎他。
见我同意了,她又问:“那你的父母会同意小兔和我们住在一起吗?”
我皱起眉来,说:“他们为什么要管这件事?这是我们的事情。”
“我觉得不好,至少要征求他们的同意吧。”
“好,那明天我们去看看他们吧?”
第107章 黑影
时过境迁,我妈对郑丛的态度有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我们去到家里时,我妈高兴地合不拢嘴,一点都没有为难郑丛。我们刚在客厅里坐稳,她就把郑丛叫到了他们的卧室里去。
“干什么去啊?”我有些担心,我妈冲我摆摆手,说:“别把自己的媳妇儿看得这么紧,我们母女俩去聊聊天儿。”
郑丛应该也很紧张的,可是我没法通过她的表情或者是肢体动作去察觉。只得但心地叫了一声:“郑丛?”
叫完名字我也就停住了,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当着我妈的面,总不能告诉郑丛不要害怕吧。
“哎呀别叫了,一会儿就回来。”我妈着急地打断我,然后带着郑丛上了楼。
我爸见我这么不安,安慰道:“你别担心了,你妈不会再欺负郑丛了,她这些天一直跟我唠叨,说郑丛怎么怎么好,出去看见什么好的东西,都想买回来给郑丛。我劝她别买,现在你们这些孩子喜欢什么,我们不清楚,所以什么礼物都不如人民币实在。”
我爸说完呵呵的笑了,我也笑了一下,但是心里还是在担心着,小草对我妈始总是很害怕,而且她又不太会和人交流,如果我妈为难她,她只能自己把委屈吞下。
好在没过多久,郑丛就回来了,她叫了我一声儿,然后在我的身边坐下。我没法感受到她的存在,便挪了挪屁股,让身体和她紧紧地贴在一起坐着。
我妈轻声一笑,我才意识到刚才我的动作一定被他们看了个正着,我有些不好意思,然后转移话题道:“郑丛,我妈叫你干什么去了。”
郑丛道:“妈妈送给了我一个礼物,是一块玉雕的小羊。”
“什么?”凭借这么简单的描述,我很难想象出礼物实质的样子。
我妈解释说:“好几年前那个除夕,我就记得思成的脖子上带了一个小金羊,当时心想,我家思成又不属羊,哪里来的呢?我要帮他摘下来,他却死活不肯,我就知道一定有什么故事。后来他从公an局里出来时,也一直惦记这个,我就问车云是怎么回事,他告诉我这原本是郑丛的护身符。你把我儿媳妇的护身符戴走了,她怎么办啊,所以我就给她重新买了一个。一个金一个玉,这才叫金玉良缘。”
原来是这样,我感动不已,跟我妈道了谢,郑丛也坐在我的身边,说了谢谢妈。
我们把想接小兔回来住的情况说了,我妈很痛快地答应,反而让我们俩人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我,想出来的很多话都没有说的机会。
郑丛在厨房里和阿姨聊天的时候,我坐在客厅里,随口和我爸说了想给郑丛开个店的计划,也得到了他的支持,还给了我很多实质性的建议。
这件事是交给厉卫平去办的,很快他就选择了好几个位置不错面积恰好的店面来征求我的意见。我看不到平面图,只能在他的描述下想象着样子。最后选择了一个上次去的那个奶茶店附近的店铺。
如今的我什么都做不了,规划和设计都只能让郑丛自己来做了。我一个人坐窗边的木椅上,抬头看向远方的时候,竟然发现了纯白色的视野里多了一片阴影。
这把我吓了一跳,难道以后连光感都要失去了吗?我不安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微微地晃下头,却发现那个阴影还在那里,并没有随着我的动作而变化地方。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不是视野变成了黑色,而是眼前真的有一个物体被我看到了?
郑丛进卧室的时候,正看到我站在窗边眼睛慢慢地调整着方向,不知道放下了手里的什么东西,一下子跑过来,急道:“思成,你怎么了?”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眨了眼睛,再次睁开,那个黑影还是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终于才敢确定,有些吞吐地对郑丛说:“我觉得我的眼睛好像能……看到一些影子了……”
“真的?”郑丛尖叫着抓住我的身体,问我看到了什么。
我自然不能确定看到了什么,而且这种视力自然不会到了可以分辨物体的程度,只是告诉她,我看向的那个方向,有一块黑色的东西。
我大概是说对了,因为郑丛激动得不得了,大叫着跑出卧室,冲着客厅喊道:“王威!车云!思成的眼睛能看见了!能看见了!”
我站在原地无奈地叹气,这也叫能看见吗?只是个黑影而已,又没法辨识物体。
车云王威迅速地过来,也围在我的周围问这问那。他们帮我印证了结果,我看到的是窗帘,因为没有完全拉开,有一面窗帘被挂在了窗户的中央,我看到的黑色就是这块遮挡着光的物体。
郑丛开心地像个孩子似的在我的身旁跳来跳去,然后就紧紧地抱住我不肯撒手。
我担心她高兴过度,便给她泼冷水道:“郑丛,你可别高兴得太早,这不过就是因为这块窗帘的两边都是光线充足的,它们的反差对比太大,所以才在我的视野里留下了痕迹。”
郑丛的声音难掩兴奋:“刘院长的药坚持吃了这么久一定是有效果的,还好我们没有放弃。”
我敷衍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过头认真的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位置,郑丛也对我充满了期待,问我除了那块窗帘,还能看到什么。我真的很努力地在看了,可惜再也没有看到其他东西。
郑丛见我难掩失望的脸色,便安慰道:“别着急,好事多磨,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我点点头。
从这以后,我每天就多了一个任务,就是要和郑丛汇报我的眼睛能看到什么。我知道她是关心我,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但是后来的这段日子里,视力真的没有什么变化。偶尔我们去露台上的时候,在光线好的情况下,我可以看到几个黑影,郑丛告诉我我看到的是秋千架和鱼池。不过在室内的话,基本还是一片白茫茫。
所以郑丛喜欢和我一起到露台上来,那里有她悉心照顾的花草陪伴,也有她最爱的小狗们围绕,我们坐在那里能呆上好久。她依旧喜欢用我的手机玩游戏,我就用她的手机听歌,她帮我把耳机戴好,我能沉醉在音乐中对周围的环境充耳不闻。
有的时候郑丛会拿一本书到露台上看,她会读给我听,她的声音就像读那张明信片时候一样的婉转清晰,让我只对她的声音着迷,对书中的内容频频走神。
吃晚饭的时候,厉卫平来了,有日子没见他,我也很高兴,让郑丛加了一副碗筷,我们一起吃饭。我吃饭前要准备的时间比别人长一些,郑丛要帮我把每一道菜都夹一些放进我的大碗中,虽然我不能摸索,但是我感觉自己的碗有钟表盘那么大,郑丛却说没有。
我就像个小孩子似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她帮我夹菜,然后把所有的菜和饭搅拌在一起。王威则是坐在我的对面,和我说今天都做了什么菜,好让我一会儿吃起来的时候能够对号入座。
我怕车云和厉卫平太尴尬,就让他们先吃,不用等我。车云知道我的意思,便招呼助理们先吃了起来。
听着勺子和碗相碰的声音停止了很久,可是郑丛还是没有把饭端到我的面前,不禁感到有些奇怪,我尝试把视线调到郑丛的位置,看看能不能看到些什么,可惜光线不足,就连黑色的影子都看不到,只好问道:“郑丛,你做什么呢?”
她的两只手好像很忙的样子,用着力气说:“我在剔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