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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牡丹-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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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大踏步地走了出去,临到了帐口又转过上半身,对着已脸色发青的我第一次展露了笑容,却很是刻薄尖利,“另外,我也劝公主还是别光顾着挑食,多吃一点为好,否则此番长途跋涉,若是饿死在了半道上,我没什么不好交差的,只是可怜了贵朝上下的一番苦心。”
  “啪”的一声,我扬手就扔出了筷子,可奚峡已走了出去,筷子被放下的帐帘所挡,掉落在地,显得异常无助。
  尽管知道今时今日说来已是可笑,但我从未被如此讥讽、如此教训过,我也确实没有识时务的才能,无法逆来顺受,所以只是久久站在那里,简直气得不知道该做什么。
  “都怪奴婢多事,请公主责罚!” 清奴看着我的样子忽然流下了泪水,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奴婢见他们做的饭菜不合公主口味,就去火头军那说了几句。他们的态度一贯傲慢,之前做的汤太咸也不承认,所以……所以奴婢的话也就说了狠了些,就说公主是……公主是北帝千求万请才来的贵女,可不是跟他们一个口味的。”
  清奴絮絮叨叨的赔罪传进我的耳朵里,我低头愣愣看了会她,这才明白这一大早的来龙去脉。我这好心的侍女办了件坏事,惹来了奚峡对我的一顿冷言冷语。可是我又能说什么呢?奚峡的目光我看在眼里,六万大军的护送中,我根本就是一个人质,纵使不挑剔食宿毫无微词,他们也不见得会尊重我多少。
  自从我跨进这军营的第一步起,就站在了自取欺辱的位置上。
  “算了,这其实也不怪你。”我无力地摆了摆手,重新坐回了床上,但是看到清奴还跪在那里,我只好让她为我打盆热水来,借个理由让她出了帐去。
  清奴自觉有愧于我,还能对我流泪认错抒发她的心情,可是我自己的气愤委屈,又该怎么抒发——仔细地想了想,以往的人生中,我竟还从未遇到这样无处诉苦的窘境。
  我被父皇宠爱,从小到大,南朝宫中谁也不敢给我脸色,下嫁修思之后,他对我也都是和风细雨。这样的呵护里,我知道自己的脾气绝对称不上娴淑,但也未伤大雅。原本以为一生就能如此恣意度过,带着一点点任性,带着一点点骄纵,从来不会被人喝叱,却没想过有朝一日,终也得尝尝别人的白眼。
  今日,身边已无可慰藉之人;未来,恐怕更将孤立无援。
  想到这里,我不禁被一股空前的绝望所击倒,那是比在听到父皇答应以我和亲时,更真切更深刻的绝望。
  修思……你说活着就能找到意义,可是为什么我一点也找不到?我徒劳地看着军帐中的一角,只能感到凝结在帐中的沉闷,却再也得不到记忆中人的抚慰和回答了。
  

☆、乌夜啼

  人往往是因为感到幸福而活着,如果不是这样,那么深深的仇恨也同样能让他们支持下去,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觉得我应该感谢奚峡。
  继无视和冷言嘲讽之后,奚峡的第二次来访,于迷茫的我来说——事后想来,就是给我指明了一个活下去的目标和动力。
  那是九月初七,北周的大军到达了南阳,离都城洛阳只剩下了几天的行程。原本大军若是急行的话,应该早已班师回朝,但也不知是顾忌军中带有女眷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大军总是不急不缓地行进着,丝毫不见胜利回朝的兴奋。
  不过,就算是为了顾忌我,我也决不会感激就是。
  于是就在初七这天的早上,清奴照例为我端来早膳。因那次奚峡过来数落的原因,清奴似乎再也未对伙食抱怨过,但她又认为不能最大的替我维护利益是一种失职,所以看着我吃饭的时候总是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倒好像她比我更加委屈。
  只是这天早上清奴却不是哭丧脸孔,她进帐的同时还带着一丝慌张,连声向我说道:“公主,公主!北军也不知道怎么了,正在外面发丧服呢!”
  “丧服?”这个词出现在这里委实奇异,我也不禁重复了一声。
  “可不是嘛!”清奴一边布置碗筷一边禀报,“奴婢看着好多军士已经套上了,白花花的一片,肯定就是丧服,旗子也都换上了白色的,公主……您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自是不知,可是连还未归朝的军队都开始服丧,死者的身份一定是举足轻重的。
  思及此处,我竟一个就想到了奚峡。他身为皇子,又是大军统帅,若是陨于军中,确实够资格让全军服丧。可再一细想,又不可能,就算我好几日没再见到奚峡,若军中发生这样巨大的变故,我不可能一点也不知情。之所以会想到他,大约是因为前几天被顶的气过了头吧。
  不是奚峡,我立刻就想到了另一个人——奚峥,我那个尚未行婚礼的丈夫!太子当然是有资格让全军乃至全国服丧的,所以当这个念头划过我脑海之际,我禁不住的浑身颤抖。
  会是奚峥吗?奚峥竟然死了吗?!在我与他还未有夫妻之名前就死了?这个假设实在太过美妙,美妙得我惶恐不安。然而就在我不知该不该继续往下想时,好几日不见的奚峡偏偏又现身于我帐中,并且立刻打破了我短暂的幻想。
  “父皇驾崩了。”大概是看见了我未来得及掩藏的神色,奚峡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请公主也换上丧服。”
  他的口气并未见什么悲戚,随手便把手中的托盘放在案上,我这才看清那上面赫然也是一套麻衣服饰。但我的反应尚有些迟钝,因为全部的注意力几乎都在奚铮和奚峡这对混帐兄弟的身上,我对那个端坐在北朝御座上的老人反而印象模糊,甚至一时之间不知道奚峡指的是哪位皇帝。
  “父……周帝?”
  “正是。”奚峡冷漠地点了点头,“宫里来的旨意是——公主虽然尚未正式嫁入我朝,但也需以儿媳之礼为父皇服丧。”
  披麻戴孝这种事此时根本不被我放在心上,我全神贯注地盯着奚峡,只想要从他冷淡的只言片语中尽量寻找有用的信息。就像他刚才说的那句——宫里来的旨意。
  宫里谁发布的旨意?周帝死了,那新君又会是谁?我还需要再嫁过去吗?
  “……宫里……那么旨意是谁下的?”
  “自然是新帝,也就是之前的储君。”似乎是察觉了我的心思,奚峡微眯了眯眼,表情有些晦涩莫名,“另外,这三个月内因宫中要守丧,迎亲之礼也需延后。不过宫中已为公主安排好驿馆,就委屈公主暂时移驾了。”
  “……驿馆……”我凝视着奚峡的表情,隐约地感到有哪里不对劲。
  以我公主之尊,就算要暂住驿馆,也绝非寻常规格可以接驾。好比当初奚峥来访南朝时,南朝便提前两个月就开始挑选准备他下榻之地。然而此时周帝刚刚驾崩,北朝为何会提前就准备好了我的驿馆?他们怎知道皇帝偏要在这时驾崩呢?
  莫非……我猛地睁大双眼,一个恐怖的念头划过脑海,忙向奚峡道:“你们……你们早就知道周帝要死了!你们对我们封锁了消息?”
  “请公主注意措辞,您应该称父皇。”奚峡轻声呵斥,却并不严厉,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我,竟也坦言相告,“确实,父皇半年前就已病重不能理政,这半年来一直是皇兄监国,但因为是战时,自然要对外封锁消息。大约两个月前,父皇病情加剧,已是晏驾之兆,所以我们才决定停战,毕竟皇兄继位,大军在外总是不妥的……”解释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直视我道:“正好皇兄也属意公主,便代拟一封国书,命我军和谈时记得索要公主。”
  我愣愣地看着奚峡的嘴一张一合,到后来却听不见他说的一个字了。头晕目眩像浪涛般将我吞没,让我挣扎着都呼吸不到一口空气。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原因!是北朝会忽然息兵的原因!不是为了和亲而做出让步,而是因为新君登基,有诸多势力要处理、平衡或铲除,奚峥需要稳固的军权,他们其实也根本不想再打下去了!而我……而我只是这场计谋附带的战利品!周帝那张要我这有夫之妇做未来太子妃的荒唐国书,根本就出自奚峥之手!
  “我……我要杀了你们!”最后一丝理智崩溃,我被刻骨的恨意所吞没,一脚撞翻放着丧服的矮几,直朝奚峡扑去。“我要杀了你们!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我纤长的手指扼紧奚峡的前襟,精致的指甲几乎崩断,可自己却浑然不觉,只想用双手掐死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又被轻易制住。
  奚峡出身行伍,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我的两只胳膊,我拼命挣扎,同时泪水滚滚而出,满心满脑只有一个问题,控制不住地大声斥责,“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害我!”
  我的人生,心爱的夫君,生活的故土,就这样被一个骗局全部葬送了。而我那天真的父亲,还以为是奚峥看上了我才开出和谈的价码,欣然将我拱手送人。
  双手被缚到背后,我无法转身,只能扭着脖子仰视奚峡的脸,然而他年轻的面庞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愧疚和怜悯,只是冷冰冰地看着我,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南齐积弱,便会任人宰割,如此而已。”说着一把将我推开,大踏步步出账外。
  我踉跄几步跌到翻到的案几边,被铺天盖地而来的委屈打压地再也站不起来,终于嚎啕大哭。
  

☆、丑奴儿

  我是在第二天早晨拔营启程的喧嚣中悠悠转醒的,在经过一个晚上几乎要死去的伤心之后,我发现自己还好好的活着,并且应该还能好好的活下去。
  太阳依然会升起,大军依然会北上,这个世界不会因为我的眼泪和伤心而有任何迟疑。
  我环顾四周,发现营帐内还保持着昨日的一地狼藉,那套丧服摆在托盘上,在一片混乱中显得尤为刺眼。周帝死了,我这敌国的公主还要为他服丧,而我若是死了,又有谁会为我披麻戴孝?我尚未被北朝正式册封,所以奚铮是肯定不用的,然而我的家人、我过去的夫君,也都失去了资格。
  我若是这时死了,仇敌不会为我流一滴泪,亲人也无法为我哀思,我怎么能死的这样一文不名!
  “清奴……清奴!”我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出声唤人,这才发现嗓子早因一个晚上的痛哭而嘶哑。
  不待片刻,两个人影迅速的跑入账里,后一个是清奴,前一个却是光禄寺卿田义宪。清奴见我模样,尚未开口,这位田大人就几步奔至了我的面前。
  “公主,听说昨日您与常山王大吵了一通,究竟所为何事啊?”田义宪一脸的慌张,大概已经提心吊胆了一夜。他这一路上的忐忑不安是所有随行的南朝人的缩影——都只为了自己的前程担忧,却也不想想,他们还有回朝的时日,我却必须永远留在那个野蛮的北朝。
  我没有安慰他的义务,可还是把从奚峡那听来的话告诉了他。这时我还存着一点希望,仔细对他嘱咐道:“大人回朝之时,请务必把话带回给父皇,周室如今遭此大变,若我们能众志成城,未必不能扳回劣势。”
  “当然当然,这么大的事情,臣肯定要上报陛下。” 田义宪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下一句却是:“周帝现在死的真是时候,我们若趁这个机会和北朝永修同好,那新君承了我朝这么大的情,怎能再轻易干戈。”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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